“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已经是白二娘心不甘情不愿走后的第三天,赵老爷终于对同心当铺的人有了一个好的印象,可以不哭不闹的接受擦脸喂饭等行为了。
吉祥正拿着肉包子哄着赵老爷吃呢,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就又把赵老爷吓到了桌子底下。
“镇东面的那家铺子前几天租出去就一直在装修,可能是今天开张了。”
眼瞅着大白又飞出去瞧热闹了,倪申林边对吉祥解释着,边看着平日里高傲无比的赵旭阳撅着屁股蹲在桌子底下掏他的父上大人。
“反正等大白回来就知道了。”宋玉壶在桌子另一端堵着赵老爷不让他逃走,嘴里还塞着没吃下去的包子,嘟嘟囔囔的插着话。
这画面,就跟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丝毫不在意形象问题了。吉祥无奈的捂住了额头,还我原来的妖孽美男和淡定淑女啊。
“坏了坏了。”白奇朗飞扑着闯了进来,给燥热的早晨添上一摸阴影。
“呸呸呸。大早上的别找事。”吉祥抓起包子扔了过去,刚还在感叹时间流逝,物是人非呢。现在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啊!
“不是不是。”白奇朗抓起包子咬上一口,猪肉韭菜,好吃!
“镇东面新开的也是家当铺,开业第一天免费鉴宝,吸引了一大波人呢。”
什么情况,有人抢生意啊?
“走,去看看!”吉祥一拍大腿,大刀阔斧的下了决定。这镇上一直就只有自己这一家当铺,现在有同行上门了,还不赶紧去观察一下形势!
同心当铺五人组加上懵懵懂懂被带出去放风的赵老爷,一行浩浩荡荡来到了镇东面。
只见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一般只有在街上砍人出现流血事件时,才会出现的场面竟然出现在一家店铺开张的时候。
同心当铺开张的时候连根毛都没有看见行不行!
吉祥一下不服气起来,命令先锋官白奇朗杀出一条血路,钻到了人群的前面。
硕大的红木招牌正缓缓的贴在顶上,四个金字在阳光下更是如激光般耀眼。
大门口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妇人,穿着青丝白底的短褂,下身是条银线绣的白裙子。细长的眉温柔的眼,鬓边簪着一朵小白花,显然是带着孝。
她膝盖微屈,向众人行了个礼,“小妇人名唤柳娘,来贵宝地谋生,身无长物,只有一手辩宝的粗浅手艺。今天新店开张,特来献丑!”
语音舒缓,听到耳中格外的舒爽,底下的人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
有两个小厮跟着摆起了案几,柳娘就坐在门口,浅笑的等待着。
“算盘,你要不要上去试试他?”
吉祥心里有些不服。就好像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考第一名,突然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人把第一名抢走了一样。
如果可以,她好想揪住镇上这帮人的脖领子,大声质问。喂,我们前些日子一起战斗的革命友谊呢,现在有人出来抢我的饭碗了,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往别人身前凑呢!
倪申林有些好笑的看着,吉祥就像被抢走心爱的玩具一样气鼓鼓的表情,也跟着拜托起赵旭阳:“去店里拿件东西试一试吧。”
被连番哀求着终于找回原先感觉的傲娇小王子,这才从给赵老爷带的小包袱中掏出一个釉质小碗,绞颉的一笑:“听大白说完我就备下了。”
“老奸巨猾。”吉祥低声吐槽了一句,跟着又快速变脸。一连崇拜的举起大拇指,“不愧是算盘,就是牛!”
“那当然。”十分享受顺毛捋的赵旭阳当下把赵老爷交到宋玉壶的手里,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人堆里的窃窃私语一下爆开了,这是谁大家都认识啊。这新店刚开,同心当铺就派人来找茬了,这两拨人身上突然冒出的火光是哪里来的啊。
等下会不会出人命啊,毕竟同心当铺这么凶残呢。要不要先去找捕快叔叔啊,总觉得有点怕怕的呢。
“老板娘,请指教。”赵旭阳没理会两旁的七嘴八舌,递上了小碗。
“客人请稍候。”柳娘也是客气的回答了,才带上白手套,小心的端起碗观察了起来。
阳光下她的轻睫颤动,汗水从额头上缓缓滑落,都不能影响她专注的神情,人群都随着变得安静了下来。
“单色釉豆清釉碗,釉色好,碗沿有一轻微飞皮,底有米粒大窑印。”
观察了半晌后,柳娘将碗稳稳的摆回桌子上,才微笑着回答,“有一定的时候了,是件不错的小物件。”
“真的吗,你不再仔细看看。”赵旭阳双手揣在袖子中,不见丝毫动容。
“客人您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柳娘的眼睛微微睁大,看上去有些略略的不可思议。嘴上没说,动作上却表现出自己的自信。
“是啊。”赵旭阳端起小碗,缓缓的摩挲着边缘,“我这个东西啊,是假的!”
说着,手上重重使力,将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尘土四溅,碗变成了碎瓷片……
“老板娘还是再好好练练吧。”赵旭阳对着柳娘一拱手,转身回了队伍里。
“这是拿了假东西来试探呢,这同心当铺果然不简单。”
“试探怎么了,这东西她不还是没辨认出来,被假的给糊弄了嘛。”
“对啊,看来以后还是要去同心当铺啊,这新来的手有点潮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店铺门口的柳娘脸上还是挂着柔柔的笑,“看来是我学艺不精了,还望大家多多包含些。”
“今日的活动还是有效,家里有些拿不准的东西都可以来看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个意见嘛。”
到底还是有人心动,三金当铺门口仍是不见萧条。
“算盘你真行,那东西哪淘换来的。”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的吉祥喜气洋洋的走在跟前,身后无形的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
“嗯。”赵旭阳迈着四方步子,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到底怎么了?”宋玉壶在他耳边轻声的询问,要是以往赵旭阳早就各种不自然的炫耀起来,现在却低沉沉的不出声,肯定有问题。
“唔。”赵旭阳有些别扭的看看周围的人还都沉浸在打脸的喜悦里,没人注意自己这边,“那东西,就是真的。”
什么?
宋玉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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