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倪申林清醒的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同心当铺的气氛终于不再压抑得大气都不敢喘出口。
可是整个彩旗镇却乱了套,归功于张大宝的地鼠功能,整个彩旗镇地下变得四通八达,通畅得不要不要的。于是镇子上的人心思都跟着活络起来了,今天张家丢了两瓶醋,李家丢了两袋盐,还有刘家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声称被人吃了嫩豆腐。
纪棉正焦头烂额的带着队伍处理着这些大事小情,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衙门里传来了重磅消息,钱来富被杀了。
还记得大明湖畔,不,是来福客栈的胖掌柜吗?从提审案件时的单独牢房被转移到普通牢房后,一直安分守己的钱来富,在深夜众狱友熟睡的时候,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死在牢狱之中。
同心当铺
吉祥正搀扶着要出来见阳光的倪申林慢悠悠的散着步,朵朵的白云缠成了棉花糖的图案,空气中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厨子,我想吃白糖糕了。”吉祥望着天上的云,心里却沉甸甸的。
已经是厨子戒毒的第九天了,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冲着众人招手。好消息还没等来,钱来富却先死了。赵旭阳听到消息就跑向了衙门,实在放心不下的宋玉壶也跟了上去。
“我去给你做,别担心了,盛南衣那里也在查着赵老爷的下落呢。”
“可是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吉祥还记得那个胖子肥肉摆动的得瑟,虽然很讨厌,可也不至于到死那一步。
倪申林感受着柔风吹拂着皮肤的感觉,在心中感恩着自己的重生。还记得儿时和钱来富的朝夕相处,即使道不同,那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不是没有的。正因为失去,才更感激拥有。他用前所未有的柔和眼光看着吉祥,心里立下重重的誓言,保护好眼前的姑娘,才是自己该做的。
彩旗镇县衙
“赵公子,玉壶姑娘。”纪棉拱着手打着招呼,眼前这个曾属于哥哥的女人,似乎更美了呢。果然最近过的很轻松嘛。
“纪捕头。”赵旭阳一个挺身将宋玉壶挡在身后,面前的纪棉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笑容,只是看着宋玉壶的眼光着实令人不快,“钱来富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纪棉的眼光先看向在赵旭阳身后含笑摇头的宋玉壶,再观察着两人的身姿距离。这两个人竟是勾搭上了是吗,宋玉壶你最好记清你是谁家的人。
纪棉心中转过九曲十八道弯,面色却不动分毫,“这是我衙门的事情,恐是不方便告诉二位。”
“我爹的下落……”赵旭阳看不惯纪棉打的太极,急吼吼的就要质问,被身后的宋玉壶掐住了腰间。赵老爷的事情,钱来富根本没有承认,依照县衙里的这副德行,根本就问不出来什么,还要从长计议的好。
再说钱来富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赵老爷的下落还是要从盛南衣那里着手。要不是知道他不来这一趟不会死心,自己根本就不会让他来。
拉着赵旭阳拜别了纪棉,宋玉壶极力忽略那种刺在背上的注视感,从在纪棉手中取过休书的那一霎那,自己跟纪家就没关系了。
对于纪棉来说,想要摧毁富家少爷和贫家女之间还未开花的感情,实在是太容易了。毕竟感情真的不只有感情,还有金钱,门第以及观念。
“听说你和赵家的少爷好上了,翅膀硬了,怪不得有能耐不认我这个老爹了。”
再一次,同心当铺门口又成了戏台,许久未曾出现的宋大斌再次亮了相。他穿着土灰色的短衫,整个右边袖子都被撕了下去变成了腰带,右胳膊还有被打过的淤青,和在石板上刮过留下的道子。灰白的胡子上还挂着絮状的可疑物质,不知从那里捡来的炭笔给自己画上了两道粗粗的眉毛,只不过画的不对称,一高一矮,看上去更加可笑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宋玉壶制止了店里所有人的帮忙,自己一个人昂首走了出去。她要给所有人看到,她宋玉壶,一点都不亏心。
“哎呦你个王八羔子,你是老子造出来的,你敢说和我没关系,是不是欠打。”宋大斌感受着怀中银子冰凉的质感,心中却是火热的厉害。诋毁女儿能带来这笔钱,如果能从女儿的姘头那里再诈来一笔,自己岂不是大丰收,想的这,嘴上更是停不住,“快叫你那有钱的少爷出来孝敬他的公爹。”
“你!”宋玉壶被气的身体发抖,手脚冰凉。儿女不管再怎么怨恨父母,可是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舐犊之情,这样的爹,到底让自己情何以堪。
正待她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赵旭阳出来了。
赵旭阳不只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把店中的红木凳子。
“砰。”整张凳子摔在了宋大斌的旁边,四分五裂。赵旭阳的凤眼圆睁,青筋都暴了起来。吓得宋大斌连连后退。
“反了你了,要打人不成。”脚下退着,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他还以为这店里人心软好欺,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别看。”吉祥软软的手覆上了宋玉壶的眼睛。
“别看。”吉祥又说了一遍,就那么垫着脚尖站在了宋玉壶的背后。这样的人生,不该你独自承受。有我陪着你,有我们大家陪着你。
赵旭阳从椅子的尸体中捡起一根椅子腿,狠狠的在空气中挥舞着,带着尖利的风声传到宋大斌的耳朵里。
“你……你……你要干什么。”
“啊,啊,你敢打我,你等着,你等着!”
脚步声伴着尖叫逐渐远去,宋玉壶缓缓的睁开眼,面前是赵旭阳带着些不安的脸,却还傲娇着微微的扬起了下巴,“你不生气吧。”
“这样的人就该教训一下的,不然之后你就更要受制于他了。”赵旭阳见宋玉壶根本没搭理他,还拿了扫帚和簸箕去收拾椅子的残骸,心里更加紧张了。追在宋玉壶的身后紧张的解释着。
“扑哧……”宋玉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嘴角越咧越大,笑声越传越远,甚至眼角都冒出了泪花,这一次,她的情绪不再压抑,狠狠的释放了出来。
“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