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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到第二日就变了性质,那宋老汉拿着自己女儿和倪申林这莫须有的事情去了赌场,把那同心当铺生生吹成了自己的产业。那赌场的人也是将信将疑,但看着同心当铺的人都对这臭名远扬的老酒鬼客气的不行,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就真的借了钱,反正这几个小年轻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就算不是生生赖到他们身上不就是了!
于是,当白奇朗在第二日打开店铺的大门时,就看见宋大斌鼻青脸肿的跪倒在店门口,旁边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正举着手里的棒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自然,没人愿意认下这笔糊涂帐,倪申林也知道这是摊上事了,还摊上了大事。镇里沸沸扬扬的传着自己和宋玉壶的绯闻,宋大斌搅合的店里生意都做不了,现在还有人上门要账。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也不是简单揍一顿宋大斌就能解决的了。
大大的日头下,同心当铺门口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倪申林正焦头烂额时,人群分开,走来一个身着素净的女子,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宋大斌,语气平缓的问,“爹,你到底要干什么?”
“哎呦,你这个天杀的小崽子。你爹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赶紧拿钱来救我。”宋大斌在这酷暑下暴晒了半天,嘴唇都干的暴皮了,看到自己的女儿恨不得立时扑到她的身上,掏出钱来。
“家里的钱,不都让你拿走了吗。”宋玉壶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看着赌场的喽啰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努力压抑住要崩溃的情绪。
“你不是跟这小子有一腿么,快让他拿钱,拿钱啊。”宋大斌急切的指着倪申林大声的囔囔着。
宋玉壶咬住了下唇,这样的爹爹,何其的可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刚刚和离的女儿和一个男人有一腿,这要是面皮薄的女子,估计就要去投湖了吧。她咽下喉中翻涌的苦水,看向赌场的人,“他欠你们多少钱。”
“十两。”赌场的人五指向前,正反一翻,正好十个数。
宋玉壶闭上了眼睛,觉得这日光愈发的刺眼了。自己每个月在街上卖些吃食,最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上三四钱,这样干上一年,也才挣得三四两银子。十两,自己不吃不喝干上两年都不一定能存得了,竟被自己的爹一夜输光了。
“你这个死丫头,快点啊,我可是你亲爹,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看着老子受苦的嘛!”宋大斌又高声的叫骂起来。
吉祥愤愤的就要出门,赵旭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次给了钱,下次他会变本加厉。”十两,又是十两,你上次拿的十两还没还呢!
倪申林此时也是不敢出头,唯恐自己的出面让这谣言愈演愈烈,坏了宋玉壶的名声。
“爹,我再说一遍,家里没有这么多钱。我和倪大哥清清白白,人家也不会凭白给我这么多钱。”宋玉壶捏紧了拳头,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哭,宋玉壶,你要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赌场的人听得这话,那拳头就往宋大斌的脸上开始招呼,声声带响,拳拳到肉。直打得宋大斌嗷嗷叫娘,抱着人家的大腿就开始嚎。昨天也是想到上次在赌场输了那么多,这次也该轮到自己赢一把,开始还真是运气好赢了些钱,后来就像鬼上身一样越玩越大,越玩越大。要不是想着这几个年轻的小崽子这么好欺负,自己胆子也不会这么大。上次自己这样的时候,还有纪铁在,现在可没法收场了。
“诶诶,我把我女儿抵给你们,我把女儿给你们。”宋大斌被打怕了,大声说出心里最深的想法,自己的女儿越大越漂亮,自己早就打着注意凭她好好捞上一笔。上次在赌场有纪铁给自己平了事,自己和他一拍即合,可没想到,纪铁这短命的。
“你女儿可都是寡,妇了,能值多少钱。”听到这话的喽啰倒也停了手,那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宋玉壶,火辣辣的好像能烧掉那层衣服,尤其在某些敏感部位停留的最久。看着那漂亮的脸蛋,喽啰摸了摸下巴,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能说了算嘛。”
宋大斌一拍胸脯,“老子可是他爹,把她养到这么大,凭啥说了不算。她敢不听我的,老子一把掐死她。”
吉祥在门口实在听不下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这可是宋玉壶的亲爹啊,吉祥一直觉得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底限,面对父母亲人时,就算关系再不好,可是有那么一层的血缘在,也不会,更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是现实再次告诉吉祥,人一旦不要脸了,那根本就不会有底限的存在。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好好的对待。
可还没等吉祥冲出去,人群再次分开。配着刀的新任捕头纪棉走了进来。他穿着崭新的藏蓝官服,帽子端正的带在脑袋上,角度都不差分毫,面上带着标准的笑容,问着:“这是怎么了?”
身边已经有人七嘴八舌的说清了事实,纪棉扽了扽衣领上的皱褶,依旧带着笑问,“这人,可是你们打的。”
这赌场的喽啰早就熟悉这一套,一瞪宋大斌。他就忙不迭的冲着纪棉解释是自己摔得。
“哦,那你们都围在这里,人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纪棉笑容不变,但是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解围。
喽啰也看出这个意思,可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纪捕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我们也不想这样啊。”
被驳了面子的纪棉也不恼,还是笑着问,“可是这同心当铺的人欠你们的钱。欠你们钱的是宋大斌,据我所知,他可不是这当铺的人啊。”
额,喽啰被说的倒有些恼怒,干脆就杠了上去,“得,您说的对,我们去宋大斌家里要去。”说着揪起地上的人就要走。
“不必了。”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宋玉壶大声喝道,然后走了上去,跪倒在当铺几人的脚下,“今日有这么多人在这见证,宋家玉壶愿意卖身替父还债。”说着眼神就看向吉祥,那棕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求求你,帮帮我的意思。
赵旭阳的眉头打起了结,这女子,又来这一招。虽然不是不愿意帮忙,可是被人胁迫着帮忙,心里总是那么不舒服。这就是吉祥,这种不爱多想的性子。哼,赵旭阳的头一偏,干脆就不看宋玉壶了。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喊着我买,我买了。同心当铺这边却是静悄悄的,吉祥是有心想帮忙的,可是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给自己支持意见的。经历了事情之后,她也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总是怕自己会因为热心伤害到别人。只能抿紧了嘴,用征求的眼神看着几个人。
白奇朗看着那小眼神,心里叹上一口气,朗声说:“同心当铺愿意买下宋姑娘,算盘,先把钱给了吧。”自打倪申林开口叫起了赵旭阳算盘先生,这外号也算是代替了姓名。
在外部环境下,内部人一定要团结。同心当铺的第一店规明确规定着,赵旭阳只能不甘愿的拿出钱抛给了喽啰。
“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们当铺内部解决,大家就都散了吧。”白奇朗先冲着纪棉拱拱手,再对着人群拱拱手。
“等一下。”宋玉壶再次出声,跪着挪到了自己的父亲身前。
双手撑地,重重的叩下一个头,“谢父亲生我之恩。”
又重重的叩一下,“谢父亲养我之义。”
再重重的又是一下,“愿父亲后生安好。”
再抬起头,额头已经冒出了血迹。顺着眉间缓缓流了下来,“从此以后,我宋玉壶和他宋大斌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滴答,血滴到土地上,留下黯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