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故事都喜欢以从前做开始,但从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却没人知道。
和夏商周元明清一样,从是一个朝代、一个时期的称谓。
从朝时期天下富足、文明昌达,可惜后来天雷地陷,海水倒灌,所有的文明一夜间化为虚无,从以前的一切都成了迷。
今天,我要讲的就是从前的故事。
从末期,天下三分,神族住在东北天山一脉,执掌天下花开花谢,妖族住在西部高原之上,驱逐天下蛇兽虫蚁,火族住在南方平原之央,控火术与生俱来。
三族之间有片低洼盆地,世人称之为洼沼,不归任何一族,终年阴云雾霭,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
三族各守天命相安无事已有千年,可是这一年火族突然降生了一个百火麒麟,以致太阳三年未落,时刻艳阳高照,草木农作凋零枯萎,飞禽走兽渴死饿死。
阳盛极而阴蔽凌,神族与妖族的女子死病者大半,神族和妖族日益没落。
这日神族的王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女子站在莲花间起舞问歌,衣袖翩迁、妖娆多姿,她说“王,请来洼沼,你会找到未来神族的王,她会让太阳暗淡,让世人再次看见月亮的华美。”
梦醒后,神族的王没有片刻迟疑,率领神族兵将前往洼沼。
到洼沼时看见妖族的王也率领兵将从西方赶来,原来两人同做了一个梦。
眼前的洼沼就像一个雾罩,里面遍布沼泽,稍有不慎坠入其中就是九死一生,只有一处入口,可以清晰看见前面的路。
两路人马都想率先进入洼沼,又不想兵戎相见,两族的实力已经同火族相差太多,若是相残,受益的只有火族。
神族的王和妖族的王先进了洼沼,身后的将帅想要跟进去时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前进不了分毫,不管你用兵器、拳头、兽角还是其他什么方法,都打不破这透明的屏障。
为了族人,为了生存,神族和妖族的王虽然心中惧惮,也只能选择前进。
两人走进密林深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所有人在外面等,太阳不落无法计算时日,所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带来的食物和水都吃完了,妖族的兽兵都吃完了,后方不断送来的补给吃完了,最后两族从原来的三万人变成最后的五千人不到。
直至有一天,妖族大士例行检查屏障的时候,突然发现屏障开了,等候这么久,终于可以进去一探究竟了。
王是生是死,未来的王者又在哪里,一切谜团都将解开。
众人沿着密境进入洼沼,前行了许久看见浓雾当中有一片艳阳之处,一颗千年老树长在沼泽当中,根须蔓延开来在沼泽里形成了一座岛,树之外便没有了路,也没有去处。
可是这树岛上即不见两族的王,也不见王梦中的女子,只有一个婴儿在树岛上,树叶层层落在她身上,像刻意给他盖了被子。
婴儿许是听见了吵杂的声音,发出了人生的第一声啼哭。
他这一哭,天地变色,太阳在天正中抖了抖,像流星滑落的速度一样消失在地平线,月亮随之升起,柔和的月光洒满大地,雨水也像温柔的爱人,亲吻世间万物。
神族和妖族的士兵都跪拜在婴儿的面前,这是他们的救星,他们未来的王。
两族争先抢后抱过孩子,都想感应孩子身上的气息,到底归属神族还是妖族。
可是当两族的大士一起抱着孩子的时候却彷徨了,这个孩子身上既没有神族的气息也没有半分妖族的气息,那些本该与生俱来的气息完全不存在,难道说她根本不是这两族的人?
而且,这是个女婴!
两族的人都不在说话,沉默良久。
最后神族的大士托闼说“无论她是哪族的王者,她都是我们神族与妖族的救星。而且我们的王消失在洼沼中,最后只剩这女婴,她一定与两族的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眼下,把她带到任何一族去,恐怕另一族都不会同意,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抚养她,若是她五十岁长大成人,那么证明她是火族人,若她一百岁长大成人,则说明她是妖族人,若直到三百岁才长大,毫无疑义她就是我们神族的王。”
妖族大士莞曼饶冷眼看着托闼“若她真的是火族人,又该怎样?”
“若她真的是火族人,即便她有恩于我神族,我也断不会让有如此神功的人回到火族,是杀是灭我都绝不手软。”
托闼抬头仰望新月,他记得王曾对他说,洼沼的女子可以让太阳西落,让世人再次看见月亮的华美,王梦中的女子倒底是诞生女婴的人,还是就是这女婴?
托闼看着怀中安然熟睡的女婴“你就叫月华吧!”
月华似有感应,张张小嘴,又发出一声啼哭,柔软而清透。
托闼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丝笑容,心里也暖暖的陷下去。
两族按照托闼的说法订下盟约,托闼和莞曼饶是族内除王以外法术最高的人,由他们二人留在洼沼内照顾抚养教导月华,其他人在洼沼之外的荒地上开荒种地饲养牲畜自我补给,等待月华的长大。
任何人都不可将月华一事走漏半点风声,以免火族派人抢杀月华。
至于太阳西落,月亮东升一事,百火麒麟已经出生好几年了,太阳也照耀数载之久,总有归于正常的时候,火族也没有太在意。
月华一天天长大,她健康漂亮,聪明伶俐,心中欢喜,对一切充满好奇。
在月华的印象中莞曼饶美的像大树的树冠,铺天盖地让人无法不臣服在她的美丽之下,可是莞曼饶的性格却像被困的猛兽,除了教授月华灵术,其他时间莞曼饶都站在树尖望着远方,像在等待什么,期望什么。
“托闼,你知道莞曼饶在看什么么?”月华枕着托闼的膝盖,漫不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