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傅洛兮衣袖下的手越发的紧绷,似乎连后背都染上冷汗,“三皇子说笑了,小女第一次见到殿下。”
唇角笑容有些勉强,她实在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保持绝对的冷静。看到这张她看了十几年的脸,她就想将他挫骨扬灰!
想到自己前世所受的一切酷刑,皆是拜他所赐,自己便不能镇定自若与他说话。
更不能镇定的听他说话,都是一种煎熬,但是自己却很清楚,未来,她跟容谨逸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倒是本皇子唐突了,你认识本皇子?”容谨逸风雅一笑,宽肩窄腰,姿容即好,神态亦佳,一如前世最后一见,不过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少年张扬。恐怕自己当初把就是被这样的姿容吸引,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吧。
确实,能够成为天下四公子之一,容谨逸并非只有容颜而已。
“殿下多虑了,天下谁不知殿下呢。小女恭送殿下。”傅洛兮说着,侧了侧身子,让出小道上唯一的路。
竟然只是看一眼,本来以为这个小女孩是被自己的风华吸引,他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抹愕然。可是此时竟然平淡的让自己的先走,没有什么留恋之情,倒让容谨逸感兴趣不已。
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够如此淡定,若非欲擒故纵的话。那他还真的想要认识一下。
刚想要开口,便看到他的贴身太监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容谨逸的脸色大变……转身离开。
自己被忘了……傅洛兮自嘲一笑,不过更多的却是放松,想到刚才容谨逸脸色大变的样子,原本因为见到他不怎么愉快的心情稍稍松弛,呵傅挽茉想要陷害自己,现在看她如何收场!
“木兰,走,瞧热闹去。”
看着自家小姐心情变来变去的样子,木兰觉得十分煎熬。这才没过多久,竟然这么……快就转变过来了。
不过一听到热闹,木兰整个人就好了。“好!”脸上带着兴奋之色,自从来了这千佛寺之后,就一直蹲在房间里面,一点都不好玩。
而这厢,傅挽茉离开傅洛兮之后,便匆匆向着与傅芸灿约好的地点走去,她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傅芸灿去勾引太子,事情还没到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以后是她成为太子妃,那傅芸灿的存在岂不是便成为她的噩梦。
她可不想姐妹同嫁!
越想越心惊,傅挽茉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走进一间禅房,并未听到里面的声音,在来之前,傅挽茉便将身边的丫鬟屏退,为了让傅芸灿成功。她还特意让人将这个院子的人都引开。
她没想到,最后作茧自缚的会是她自己,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未婚夫三皇子会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
再聪明也不过是闺阁女子,又岂会明白那么多。
自然,那些她无法想象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
本来想要开门看看情形如何的傅挽茉,忽然眼前一黑,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亭烟看着倒在地上的美丽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直接将人扛起来,将门踹开,简单粗暴的扔了进去,顺便扒掉衣服,撕碎扔到地上,给人一种床上之人亟不可待的假象。
里面,吃了傅挽茉给傅芸灿"miyao"的容谨信,本来将傅芸灿一巴掌拍晕后,自己也忍不住晕了,此时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两具滑腻的身子将他团团围住。
入眼间,竟是他心中一直所思所想的太子妃的人选傅挽茉,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在怀,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毫不妨碍那种迷离的美感,肌肤如玉,胸前娇美盛开,比起他宫中侍妾,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迷糊中,身子竟然像是燃起了火焰……恍惚中想起,自己今早好像是喝了一碗用千年鹿茸熬制的汤。
这是做了春梦吗?
手中动作却比他脑子快……揉弄着身边娇躯……
外面容谨逸脸色相当不好的出现,里面无声无息,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正在里面!
他与傅挽茉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却知她的名声和声明,可是未曾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是想要当太子妃想疯了吗,他哪里比不上太子!
如此想着心中怒意更甚,疾走几步,原本碍于皇室羞耻,他并未声张,但是此时却另有心思,太子在淫乱佛家圣地,传了出去,他就不信父皇还会宠信于他。
这太子之位,呵。
忽然低声开口,“你去让人将……”
里面被打晕的傅挽茉,却不知道她的命运再次幡然巨变。她来的时候,没想着要自己以身……因为她知道一个女子的清白有多麽的重要,她当然不会将清白的身子就这么给了太子,就算是以后成了太子妃,也不够被人诟病的。
容谨逸就等在外面……他的贴身侍卫亲自看到,一定不会有假,那么。
原本里面的傅挽茉清醒过来,感到自己从未被触碰的地方传来阵阵湿热,忍不住吟叫出声,便是这一声,惊醒了迷糊的容谨信,脸色忽然变白又变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唔。”傅挽茉此时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不着寸缕的太子,忍不住尖叫出声,又忽然感觉到周身凉飕飕的,忽然被捂住了嘴。
“闭嘴!”
即便是害怕多于害羞,惊吓多于惊讶,傅挽茉还是命令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说话。
容谨信看她冷静下来,心生赞赏,但是此刻却不是……他们定然是被暗算了。
“外面有人,我让人带你离开。”外面的人影明显,容谨信自然明白。
傅挽茉点头,知道容谨信是决定保自己,眼眸微瞥,看向一旁还躺着如同死尸的傅芸灿,此时只能牺牲这个庶女了。
心中没有丝毫怜惜,傅挽茉看着破碎的衣服,还有些慌张,容谨信用被子将她包起来,顺便将碎衣服放进她怀中,“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外面的人定是知道这里的事情,虽然不知为什么不进来,但是……
傅挽茉点点头,示意自己懂这个时候,只有自己能够救自己了。
容谨信才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一缕青烟飘出,带着浅淡的檀香,忽然面前出现一个黑衣人,“将她送回去。”
“是。”
他不能走,但是却能全身而退,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外面的定然是自己那个三弟。
果然么他一动,外面的人似乎发现了动静,房门被猛然推开。
“来人,看看是谁在玷污佛家圣地!”容谨逸的声音格外清晰简单,但是却句句给太子定上大罪!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房门瞬间明亮,容谨信冷冷的坐在床榻上看着从外面而来的容谨逸,“三皇弟来的可真及时。”
“太子皇兄,你……”容谨逸清朗的脸上似乎染上几分不可思议,似乎并不知里面的是太子一样。
这般作为,从宫中出来的太子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而且他这个三皇弟的脾性他还是有所了解,若说此事与他真的无关,他还真的不信。
可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
没有管身边赤果的女子,容谨信只是阴沉的一眼之后,便开始自顾自的穿衣,而那些侍卫也不敢动作,一个是三皇子一个是太子,都是贵人。
“皇兄此言,臣弟不懂,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皇兄?”容谨逸似不明白的问道。
还未穿上外袍,便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过来了,握着腰带的容谨信眼神更冷了,“你不懂?你不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嫌恶的看了一眼床上女人,容谨逸眸色大变,这不是傅挽茉,可是…
看了一眼虽然脸色阴沉但是却淡定自若太子,容谨逸忽然明白了,唇角微抿,“臣弟听侍卫说臣弟的未婚妻似乎在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这才急着赶过来的,没想到破坏了皇兄的兴致。”_x000b_“行了,此事与本宫无关。”垂眸扣上腰带的时候,从外面涌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无热闹的不欢的九千岁夜墨华,这一看到两人对峙的情形,捏着嗓子喊道,“哎呦哎呦,本座看到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啊,太子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在佛门圣地竟然这么……哎呦,莫郡王,你说这是不是太过轻狂了。”
听到死对头的声音,太子脸色彻底僵硬了,“夜墨华,别以为本宫真的不敢治你的罪!”
“呵,普天之下,谁敢治本座的罪,别忘了司礼监可是本座的!”夜墨华嚣张的声音,丝毫不在乎周围都是贵人。
张狂无忌,肆意霸道说的就是这九千岁夜墨华吧。
“你……大胆!”
“到底是谁大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认罪吧!”夜墨华鄙视的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值得这么迫不及待吗,还是太子这辈子没用过女人,真是让人笑话。”
“来人,给本宫将这个女人泼醒!”
“是!”
“啧啧啧,太子殿下果然不知怜香惜玉。”就是与他对着干的夜墨华,邪气的凤眸微微上挑,带着清晰可见的挑衅,但是容谨信却不能将他怎样,夜墨华不考虑帝都之名,他作为太子,却要考虑的。
阴沉的样子一改往日温文儒雅,尊贵绝傲,“让莫郡王见笑了。”
“不敢,本郡王相信殿下定然不是那种只好美色而不顾场合之人。”莫锦临可不是什么能够让人当初炮灰的,想要利用自己,还真是……想的美。
手中银扇微摇,自是一派清贵风流之气,这样的男子,对比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容谨信差点咬碎一口铁齿。
真是倒霉!那个傅挽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容谨逸在夜墨华开口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他深知太子与九千岁的矛盾,心中冷笑,不知道父皇到底让容谨信成为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智商还敢与夜墨华明着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看来此事不用他出手,就能……
而站在院子最外围的傅洛兮,眸色清淡的看着小小的房间被众人塞满,心中有了定夺,尤其是刚才亭烟告诉她后来发生的事情,手指放在一旁菩提树的树干之上,轻轻地扣着,无意识的动作让站在后面的木兰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她不小心弄伤了手指。
当然,傅洛兮可没有那么傻,没想到季倾给她的这几个属下都是能人,太子身边的暗卫定然身手高绝,而这排在第三的亭烟还未曾被发现,若是亭翌,听轻的话,岂不是更上一步。
果然,自己将扩充势力的事情交给亭翌果真正确。
还以为自家小姐在看里面,却不知道傅洛兮的心思早就窜到了别处去。
此处虽然离庭院很远,但是却是一个陡坡,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自家小姐确实很会找地方。土池尤亡。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不急。”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容谨信一定是跟傅挽茉做了什么交易,才能帮她离开,而这交易很明显,是……将所有的罪责栽到傅芸灿的身上。
唇角扬起一抹冷艳到骨子里的笑容,可是她傅洛兮好不容易出手,会让傅挽茉这么轻易脱困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身后忽然传来轮椅咕噜的声音,傅洛兮惊讶的回头,看到那个如同清风朗月一般的男子,微愣之后连忙行礼,“王爷,拜见王爷。”
木兰不认识荣亲王,但是看自家小姐行礼,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秦归澜轻轻颌首,傅洛兮这才站起身来,看向秦归澜。
这次秦归澜并非一人,身后有个推着轮椅的清秀少年,眼神不错的看着傅洛兮,明明是打量的眼神,却让傅洛兮厌恶不起来,这样的眼神清澈见底,想必任谁都无法讨厌吧。
“这是青臣,我的贴身侍卫。”见傅洛兮好奇的盯着青臣,秦归澜单薄的唇角微抿,扬起一个清淡至极的笑。
却未曾想到青臣大惊小怪的一叫,“嗷,王爷,您笑了!”
“是吗,不是你眼花了。”秦归澜云淡风轻的话语,让原本肯定的青臣有些不肯定了……“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王爷不会骗我的!
主仆两人的相处,让傅洛兮会心一笑,“不知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_x000b_不是说传说中的荣亲王是清冷如坚冰的吗,怎么她眼中所见的却并非如此。
难道真是传闻有误。
眸中划过若有所思的光芒,秦归澜自然知道傅洛兮此时的想法,因为她没有半分隐藏。
“三皇子传信说发生大事了,本来本王是不想凑热闹的,但是……总有一种今日这热闹定然很有趣的预感,傅小姐觉得呢?”
眼珠子瞪得极大,青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家王爷如此喜欢说话了,这么长的话,饶是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都未曾听到过。
王爷果然对这个傅家九小姐是不一样的。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能够让一向清淡冷峻的王爷如此。
他真的很想要知道,幸好今日他赢了青云,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王爷这样一面。
心中嘿嘿直笑,青云那货一定会后悔的。
“还不走。”自家王爷淡雅的声音传到耳际,青臣打了一个哆嗦,“遵命!”
这才看到原来人家九小姐已经走远了,连忙推着王爷向前走去。
傅洛兮当然不是不想跟秦归澜相处才告辞的,而是亭烟传音告诉她傅挽茉已经从另一条小路匆匆而来。
“来的正好,就怕她不来。”
傅洛兮很明显心情很好地样子,让木兰有些摸不到头脑,“小姐,刚才的那个王爷长得真好看。”
“那是荣亲王。”傅洛兮很有兴致的看到木兰好奇的脸慢慢的僵硬石化,心情大好,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你不是说荣亲王是你最最仰慕的吗,还不认识。”
“嗷嗷嗷,小姐!!!”
看木兰激动地跺脚的样子,傅洛兮轻笑出声,声音虽然还有淡淡的舒冷,却凉凉的很好听。
被自家小姐好听的声音吸引……
“小姐,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吗,她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木兰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眼尖的看到傅挽茉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房间里,忍不住问道。
未曾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淡定自若的吐出三个字,“送死的。”
一瞬间,傅洛兮在木兰心中的形象高大起来,谁说不是呢,能够如此毫无顾虑的吐槽二小姐,除了自家小姐之外……这么霸气,是跟莫郡王学的吗。
最近木兰只看到小姐跟莫郡王出去过一次,所以下意识的这么想的。
“走吧,送不送死还需要我去推一把呢。”心情大好的傅洛兮脚步都快了一些。
“小姐,等等我。”
眼见着傅洛兮脚步越发轻快地向前走去,木兰的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想必小姐是有方法的。
自从那一日伤寒大病过后,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这样的小姐更让人从心底里喜欢了。
不知木兰此时心中的想法,不过傅洛兮其实也能差不多猜到什么,不过她现在要做的……
冷笑一声,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没想到夜墨华就向她招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与这个‘大魔头’认识一样,鲜艳的唇瓣带着艳美的弧度,“洛儿,过来,这里可都是你的两位姐姐呢,你有什么看法。”
九千岁一开口,自然纷纷让路让傅洛兮走过去。
不过这一次傅洛兮无比感谢夜墨华的鸡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被堵到什么时候呢“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洛兮差异的看着四周,走到夜墨华身边,从夜墨华眼中深深的趣味,她就能知道,这么多人会出现在这里与他脱不了关系,而且貌似他已经发现自己了。_x000b_话音一落,夜墨华身边的莫锦临手中银扇一收,清雅的嗓音想起,在有些狭小的房间中,似乎都因着这般声音豁然了不少,“小丫头来的可真及时,听说你这位姐姐勾引太子殿下呢,对了这位傅二小姐还作证呢,”_x000b_眼睛转动,看向前方一躺一座一战三人,眉心微皱,“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呢。”_x000b_眼神瞄向躺着的傅芸灿,太子阴沉着脸,“本宫已经让人带水过来。”_x000b_“二姐,你没事吧?”_x000b_一向端庄沉稳,大气温婉的傅挽茉难得的心不在焉,手指搅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来也能猜到,除了想要摘掉自己外,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二姐姐?”傅洛兮抬了抬眼,再一次喊道。
终于,傅挽茉茫然的抬眼,“何事?”
“没事,见二姐心不在焉,怎么不在房间休息。”傅洛兮看着傅挽茉,唇角带着淡然的弧度,傅挽茉心却一凉,脸上勉强能够维持住端庄之气,“我……”
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太子打断,脸色相当不好的看向傅洛兮,没有丝毫留情,似乎也忘记了面前的女子是他未过门的太子妃,“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来人,给我泼!”
如此羞辱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在别人眼中不亚于羞辱自己。
围观人多,但是大多数不都是看笑话的吗。
但是傅洛兮只是神情一敛,退到了后面,太子的侍卫已经搬着一桶水过来,不过就在他要泼的时候,夜墨华忽然扯着傅洛兮的手腕,冰凉入骨的触感让傅洛兮身子一抖,差点惊呼喊出声,不过还是忍不住了,平静道,“九千岁,男女授受不亲!”
伸手就要挥去夜墨华的手。
夜墨华动作之快,就连旁边的莫锦临都未来得及阻止。
“本座不是男的!”
“噗……”听到夜墨华干脆的话语,众人皆是强强压制的笑意,可是谁又敢去捋虎须呢,夜墨华的‘威名’可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只有旁边的莫锦临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没想到名扬天下的九千岁竟然是如此真实之人,本郡王佩服!”
夜墨华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狭长的凤眸扫视四周,邪佞血腥,原本压抑笑容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这样的气势,就算是太子,三皇子都无法比拟。
容谨信看着事情发展似乎超出了意料,倒是容谨逸缓声开口,“夜督主这么握着未来太子妃的手,不太好吧。”_x000b_傅洛兮抽不出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夜墨华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一副任凭你做主的样子,神情淡然,一点都不像是闺阁女子。
本来还打算挣扎一下,但是听到了容谨逸的话,傅洛兮手心冰凉,抓着她的夜墨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嫌弃的甩开她的手,神情诡异,浓重的重紫胭脂炽染的眉宇微挑,邪佞纵横,众人心头一震,九千岁还是那个九千岁,他们……
竟然忘记了。
声音靡丽却邪气,加上他身上浓烈的香气,更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声,“本座的话很好笑吗?”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似乎如同勾人的深渊,让人万劫不复,众人??摇头,九千岁怎么可能‘好笑’。
唯有傅洛兮,眯着眼睛,不做声,不开口,低眸的时候恰好看到容谨信紧握的双拳,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直到现在,这个太子殿下还是看不清局势吗,不过……她这次倒是不会如了傅挽茉的意就对了。
想到这里,傅洛兮忽然偏头看向莫锦临,这个时候貌似只有他能够让夜墨华的怒气止住了,自认为风流潇洒轻摇银扇的莫锦临竟然莫名其妙的懂了傅洛兮的意思,手一顿,唇角微微僵硬,轻咳一声,“那个…夜督主,先把太子殿下的事情弄清楚吧,总不能让殿下就这么站在这里。”
轻叱一声,夜墨华丝毫不给面子,“管本督主何事,难道殿下敢做不敢当吗。”
说完衣袖一扫,转身便要离开。
“夜墨华,你……”容谨信本就不好的脸色因为夜墨华这四毫不客气的话更不好了,刚想要开口,却未曾想到夜墨华的掌风竟然将他扫到床边,脸色瞬间青黑了。
唯有容谨逸,看着傅洛兮,心思莫名。
“啊啊啊啊……”又是一声尖叫,傅挽茉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神色惊恐,几欲疯狂,为什么她身上的衣服会突然碎裂。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艳色,让人心慌意乱,惊慌失措的傅挽茉只能慌乱的蹲下身子,可是她身上的各种痕迹都被看的清晰,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历经人事,这斑斑点点的痕迹,出现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这……
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第一美人。
傅洛兮从床上抽出锦被,盖在蹲下的傅挽茉身上,神情冷静,“诸位大人还请出去一下。”
“好好好。”
说着,都连忙出去,已经走到门口的夜墨华回眸一笑,艳丽靡靡,红唇肆意,“这天下第一美人不如改名成天下第一"dangfu"算了。”
“你是故意的!”
“启禀三皇子,属下刚才清晰地看到傅大小姐从这个房间出去。”
“奴婢也看到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证人出场,让容谨信的脸色越发的差。
最后容谨逸冷冷的开口,“既然皇兄如此喜欢皇弟的未婚妻,那就送给皇兄了,望皇兄好自为之!”
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傅洛兮一眼,转身离开。
傅洛兮垂着眸子,不与他对视,不是害怕,而是强撑。
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绷着,原本她是打算设计让傅挽茉露出身上的吻痕,但是却没想到夜墨华竟然帮了自己,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
看着盖着被子泣不成声的女子,傅洛兮眼底一片凉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殊不知,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夜墨华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远远地看到院中菩提树下的人影,即便是坐在轮椅上,那矜贵绝傲的背影却是别人无法模仿的。
挥手让身后小心伺候的太监离开,自顾自的走上前,“荣亲王真是好兴致。”
“比不得你。”修长清瘦的手拨弄轮椅,轻松地转身,即便是抬头看着夜墨华,也没有给人任何的弱感,夜墨华艳红的袖袍下,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表情却是难得的认真,“为什么要帮她?”
若非秦归澜难得的让他出手,凭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没事找事,帮容谨逸除去太子,他巴不得这两个人势同水火,司礼监才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现在若是太子倒台了,那么唯一能够压制容谨逸的就只有司礼监了,他这是将司礼监推上了风口浪尖。
秦归澜身姿慵懒的靠在轮椅上,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没有丝毫的不和谐感,如诗如画的容颜上扬起浅淡的弧度,“怎么,你怕了吗?”
“呵,就凭他们?”夜墨华不屑的开口,似乎真的看不上那两个皇子一般,也是,若是真的有本事,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太监’坐大,成为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若是本座想,捏死他们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顿了顿,“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帮小洛儿。”
清冽如泉的眼眸微眯,秦归澜低声开口,“她……很不简单,于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假仁假义。”夜墨华嫌恶的开口,但是眼神却难得的平静,没有沉寂,没有靡丽,似乎秦归澜于他,真的不同。
不在乎夜墨华的话,秦归澜缓声说道,“既然你也喜欢她,那么以后她要你帮忙不要拒绝。”
“谁说本座喜欢她!”夜墨华濒临炸毛,每次跟秦归澜说话,都能被他气死,什么事怎么到他嘴里就变得不一样了呢,不过……看到秦归澜眼神微变,即便是一瞬间,也被夜墨华扑捉到了,笑得邪肆,“不对,本座是非常喜欢她,小洛儿很有趣,哈哈哈哈哈,本座自然是帮她。”
说完之后,夜墨华也不管秦归澜如何,直接错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看了一天热闹,也有些乏了。
即便夜墨华不想要承认,可是却无法不承认,他对秦归澜,从来做不到拒绝。
秦归澜只是抬眸看着菩提树,手中把玩着那串碧玉佛珠,神情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青臣飘然而下,推着轮椅远去。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本该着地的轮椅竟然是漂浮着,如此高强的功力出现在一个下属身上,不得不让人警惕,可惜无人细看。
不过此事出现在荣亲王身边,那么也算不得什么了。
秦归澜在所有人心中甚至都是凌驾于皇权之上,即便皇帝忌惮,也不能将他如何,不仅是不能与天下人交代,更重要的是,曾经云隐大师预言,若是大?没了荣亲王,锦绣江山半壁塌。
很快,傅家两位小姐与太子殿下的风流韵事传至帝都,就算是太子想要压下去都不能,因为在场的几人,且不说一直不想他好的三皇弟,就是夜墨华也看他不爽,定然推波助澜。
据说这一日,太子殿下的房间被他震怒之下,都毁了,此罪又加了一宗,毁坏佛教圣地,在这个崇尚佛教的国家,是最不被允许的,也不容原谅。
次日,圣旨到,太子容谨信三宗罪,欺君,淫乱破坏佛家圣地,贬为庸王,三个月后前往西南封地,永世不得入帝都,傅家二小姐,四小姐,分别赐为庸王正妃侧妃,一同前往西南。
圣旨速度很快,就连容谨信都被打的猝不及防,更别说是傅家了。
依旧是佛家园林,容谨信跪地接旨,几乎捏碎手中那明黄的圣旨,青筋爆出,却不得不开口谢恩,“儿臣谢主隆恩!”
咬牙切齿的看着宣旨的容谨逸,容谨信心中明白,父皇此举必然是将他永远排除在皇位之外。
西南是什么地方,绵延千里都是黄土之地,颗粒无收,容谨信眸色阴沉,还有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他扭转乾坤了,三皇弟,我看你能笑到最后?
接收到容谨信阴沉的眼神,容谨逸依旧是一派的风流写意,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皇兄不必如此看着我,此事与我无关。”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可是这个二皇兄看这幅样子就知道将所有的错都怪到自己身上了。
阴沉的眸子一眯,容谨信轻叱一声,“别高兴得太早。”
说完,起身,转身就要回去,却听到一道邪魅到极致的声音,带着靡丽的气息,“恭喜太子殿下了,哦不对,是庸王殿下,瞧本座这嘴,西南可是个好地方啊,对了,庸王可是众多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呢,真是喜事一桩。”
这盐撒的,这刀子捅的,这落井下石的技术,不愧是最毒的九千岁。
听到夜墨华毫不掩饰的讽刺,背对着他们的容谨信身子一顿,袖袍下的手指紧握,几乎掐进手心,可是夜墨华似乎还不怎么想要放过他,继续说道,“还有?人之福呢,这两位傅家小姐听说都美艳如花,啧啧啧……”
嗓音慵散靡丽,话语却欠揍至极。
“闭嘴!”容谨信终于忍不住了,回身狠狠地盯着夜墨华,不过在对上夜墨华漆黑的瞳孔之后,蓦然恍惚,最近夜墨华动作反常,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人杀人如麻,才不会顾及身份,何况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
在夜墨华的眼神下,容谨信咬咬牙,忍了。
无趣的回头,看向一直看好戏的容谨逸,夜墨华双手环臂,眉眼昳丽,“三皇子心情如何?”
“与九千岁相同。”
“呵呵呵,三殿下,本座看好你呐。”夜墨华轻笑出声,并未找麻烦,大概是刚才庸王的表情取悦了他,恰好容谨逸也没有想要跟他寒暄的意思。
看着夜墨华慵懒迤逦的背影,长及脚踝的乌发只是绑了一根殷红的绸带,带着肆意狂妄的姿态,强势的进驻了大?所有人的眼中,容谨逸眉眼低垂,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而后挥挥手,让身后的太监散了,淡声道,“回去复旨。”
而此时傅洛兮云淡风轻的靠在贵妃椅上听着亭烟的汇报,心中冷笑,这个皇帝是不是忘记了她跟庸王的婚约还未解除,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
等到亭烟说完后,傅洛兮才低低的开口,“去查是谁告诉皇上的,容谨信身边定然有当今圣上身边的人。”
“遵命!”亭烟领命而去,留下傅洛兮眸光寥寥的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神色冷凝,到底是谁,夜墨华为什么会这么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脑海中忽然出现那个即便是坐着轮椅依旧一身风华的男子,摇摇头,微微扬唇,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小姐,该灭灯了。”木兰轻轻地敲门,而后想要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看到傅洛兮躺在贵妃椅上,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木兰不敢多问,只能站在身边等候。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傅洛兮有些沙哑的嗓音,把木兰吓了一跳。
“明日启程?”
“小姐怎么知道?”木兰等在这里就是想要跟傅洛兮说一声的,且未曾想到自家小姐竟然会知道。
傅洛兮伸手,木兰眼尖的扶起她,等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傅洛兮才缓声开口,“猜到的。”
好奇了半天,最后竟然是这样的话,木兰对于自家小姐脾性已经掌握十之一二了,绝对不是撒谎,于是眼中的崇拜更甚,“小姐好厉害。”
“好了,别拍马屁了,回去歇着吧。”
“是。”木兰轻手轻脚的熄灭了烛火,轻轻关门,回了偏房。
傅洛兮却看着深色的帐幔,眸光沉沉,了无睡意。
今日这圣旨一下,想必许多人都等不及了吧。只是也不知老皇帝何意,竟然也未提解除她与容谨信的婚约,果然帝王心,是最难猜的。
而目前,她要的自然不仅仅是傅挽茉如此下场,庸王正妃,也便宜了她。
而且若是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傅挽茉的话,那么前世的她岂不是太过于傻瓜了,傅洛兮很明白如今情形,后面则就端看她这位二姐如何应对了……
想到昨日傅挽茉蒙着被子哭泣的时候,傅洛兮心中一阵畅快,唇角扬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二姐姐,这才是小小的警告而已。
第二日,天还未亮,傅洛兮便被老夫人喊去,因着前日昨日两日老夫人都在听云隐大师的佛学圣音,下面的人也并未告知,导致老夫人今日才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当傅洛兮青衣缓带,悠然而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傅挽茉和傅芸灿疲惫虚弱的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看到傅洛兮的模样,浑浊的眼神染上一抹锐光,带来了三个孙女,两个出事,唯一一个没有出事的竟然是平时看不透的小孙女,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其实老夫人对傅洛兮挺不错的,所以傅洛兮的倒是颇为敬重,“见过祖母。”
看都不看那两个狼狈不堪的姐姐。
这样的态度让老夫人心中的不满减弱许多,“起来吧,坐。”
旁边的鸳鸯向傅洛兮使了个眼色,傅洛兮心中了然,这是兴师问罪了吗。
“是。”在老夫人下方坐下,傅洛兮垂眸不语,倒是傅芸灿是个忍不住的,现在她毁了,凭什么同是庶女的傅洛兮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她们如此狼狈不堪。
所以,傅芸灿看向傅洛兮的眼神恶毒而狠厉,“是你,是你陷害我们的!”
经过两日,就算是再大的惶恐也平静下来,更何况现在跟她一起的是傅家不会放弃的嫡小姐,傅芸灿不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在傅府安然无恙的生存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把傅洛兮拉下水。
可惜,若是此傅洛兮已非彼时。
“四姐姐莫不是吓糊涂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四姐姐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莫名其妙的向我身上泼脏水?”傅洛兮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像是看了一个小丑,唇角淡定的弧度让傅芸灿差点崩溃,幸而身边的傅挽茉拉住她的衣袖。
缓缓抬眸,眸光太过镇定,让傅洛兮都忍不住心中一震,不过更多的是了然,果然,傅挽茉并非不堪大用,难怪自己前世会被蒙骗一辈子。
傅挽茉抬眸看着面前这个最小的妹妹眼神凌然,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更加坚定,唇角微抿,目光移向了旁边的老夫人,“祖母,即便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还会有转机的。”
“罢了罢了,你们想要如何便如何,我这个老婆子不管了!”老夫人看似不想管事的样子,事实上却已经把话说死,最后没有忘记,“别丢了傅家的脸面!”
“孙女心中有数!”看傅挽茉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有了法子,傅洛兮原本看向傅挽茉的眼眸微垂,她真的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自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傅挽茉继续说道,“不过此事还需九妹妹的帮忙,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想必九妹妹定然会为了我们傅家全力帮助我和四妹妹的。”
虽然是对傅洛兮说着,眼睛却是看向老夫人的,在傅家二字上说的很重,她很明白,在老夫人心中,虽然看似最近宠爱傅洛兮,但是看得最重的还是傅家,尤其是傅家的颜面,所以她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开口。
果然,老夫人的眸光转向傅洛兮,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却语气犀利的对着傅挽茉开口,“既然你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为何还要将九丫头拖下水!”
看来,这老夫人也还没有老糊涂,傅洛兮心中稍暨,若是此时老夫人为了傅挽茉让自己妥协的话,那么她还真的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维系傅家表面上的和平。
“我……”
傅挽茉垂了眼,却已经有些忐忑了,难道老夫人决定放弃她了,这不可能,当然就连傅洛兮都知道,就算老夫人放弃自己都不会放弃傅挽茉,何况现在还真的没有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毕竟圣旨上说三个月后前往西南,而非即刻前往,这就表明了一切都会有回旋的余地。
万一庸王立功了…又会另当别论了。
难怪那日容谨逸并未松弛下神经,前世与他夫妻牵绊多年,傅洛兮自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但是若是想要报仇雪恨,面对他是必须的。
傅洛兮忽然看向老夫人,温声开口道,“祖母,二姐姐说的对,本是同根生,若是二姐姐有要妹妹做的,洛兮定然不遗余力。”
话音一落,不单单的傅挽茉惊讶了,连一旁垂着眼看地面的傅芸灿都不可置信,她们本以为此事都是傅洛兮设计的,因为他们当初的想法是要让傅洛兮身败名裂的,现在却换成了她们。
不想到傅洛兮是不可能的,难道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若是如此……
傅挽茉神情恢复冷静,比起傅芸灿来好得多,就连老夫人看傅挽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傅挽茉轻笑一声,“那就多谢九妹了。”
看着傅挽茉,傅洛兮亦是扬唇浅笑,“二姐太过客气。”
自然,这笑容在傅挽茉眼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而傅芸灿却按捺不住的说道,“你真的会帮我们?!”还不可置信。
心中轻哧,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个四姐姐是隐藏在傅家最深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傻,果然,直到现在自己还不能看穿所有,她要做的还任重道远呐。
“祖母,若是无事孙女先告退了。”傅洛兮并未回答傅芸灿的话,而是看向傅老夫人,恭敬地俯身,老夫人眸光从她身后的傅芸灿脸上划过,脸上带着一抹凌厉,让傅芸灿心中惊悚,却不敢再说话。
而后老夫人才含笑拍拍傅洛兮的肩膀,“你是个乖巧的孩子,祖母相信你在做些什么,别忘了下午启程,回去休息吧。”
“是。”傅洛兮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也不管后来老夫人跟傅挽茉以及傅芸灿说了什么。
傅洛兮的话让傅挽茉陷入沉思,她本意是想要将傅洛兮拖下水,若是她不答应,那么老夫人自然会怀疑是不是她陷害她与傅芸灿,但是傅洛兮竟然出乎意料的痛快答应,这就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
老夫人看着跪着的两个曾经觉得很懂事孙女,心中虽然有些恨其不争,但却不能真的任由她们就这么毁了,冷声说道,“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被陷害的,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去承担,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了,不要让老婆子失望。”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挽茉,才转身离开。
傅芸灿不懂老夫人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傅挽茉却懂,祖母是要她们舍弃其中一个,若是选择的话,那么定然是弃庶保嫡。
想到这里,傅挽茉心中大定,若是一开始想到自己的郡主母亲,那么现在祖母的态度让她更是心安。
低沉的傅挽茉却未曾想到,这一开始就是傅洛兮不想要的结果,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傅洛兮想要的是什么了。
而傅洛兮在回去的路上,心思莫名,不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地放过傅挽茉到底对不对,万一真的被她扭转乾坤了怎么办,万一再落到前世的下场又该如何,就在心乱如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如同天籁之音的琴声铮铮,如鸣佩环,不绝如缕。
让人不由得心高海阔,似乎能够感受到弹琴者的纵横肆意,泼墨潇洒。
神色微凌,这般琴技,这般心境,定然不是女子能够弹出的,傅洛兮朝着声音之源前去,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葱郁树林,看着前面微微闪现的亮光,踌躇一下,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过去,但是脚步却不听话的走过最后一步。
这一步踏入,便追悔莫及,因为她看到一双邪肆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重紫的胭脂将他的眉眼描绘的格外艳丽,瞳孔幽幽,斜飞的凤眸看着她的时候,心跳颤抖。
不自觉的便被那幽深的眼眸吸引,万劫不复。
明明是那么清幽洒脱的琴声,却是如此慵懒勾魂的姿势弹出来,这天下之间,怕是也只有一个夜墨华了吧。
傅洛兮眸光不眨的看着靠在一块凹陷巨石之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闲适拨弄琴弦的红衣男子,如同泼墨一般的乌发随意的散在脑后,红衣乌发,果真没有辱没那句世人皆知的风华绝代瑰中色,墨华濯濯艳天下。如此颜色,比之女子更要美艳万分的男子竟然会是一个太监,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傅洛兮眼中划过一抹可怜,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被眼尖的夜墨华扑捉到了,红涟涟的唇瓣微翘,扬起一个邪佞的弧度,“可怜本座,嗯?”
最后一个字,百转千结,媚到极致,傅洛兮心中暗骂,这个人型春药,真是够了!脸上表情不变,依旧镇定冷静,反问,“九千岁有什么需要我可怜的?”
轻哼一声,夜墨华重重的弹了一下手边的琴弦,“本座自然不需要别人可怜,别多事。”
手下琴风一转,竟然成了靡靡之音,暧昧的气氛瞬间萦绕其中,傅洛兮唇角微抽,这人还真是诡异多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高看一眼,倒不是傅洛兮自作多情,而是夜墨华真的在她面前似乎对她格外的宽容,传说中嗜血残酷,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可不是如此好说话的。
“是小女子打扰九千岁雅兴了,小女这就离开。”说完,傅洛兮转身就要离开,看着傅洛兮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夜墨华唇角勾勒的弧度一顿,红唇微启,“本座要你走了吗?”
靡靡之音依旧萦绕,加上夜墨华的靡丽的声音,傅洛兮脚却迈不动了,倒不是她被夜墨华的声音吸引,而是实在是动不了,心里并未害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只能无奈的开口,“九千岁还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留下你了,就这么不想看到本座,还是说你难道不想要知道为什么本座会注意你吗?”夜墨华魅惑的声音像是点燃的烟火一样,一撮一撮的在傅洛兮的心中一通绽放,自然不是被他靡丽的声音所迷,而是他的话语吸引了她,说实话,他真的能够抓住自己的死穴。
衣袖下的手指微收,却突然能够动弹,夜墨华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停下吗,傅洛兮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还是转身看向夜墨华,清冽的双眸看着夜墨华静止的凤眸,嗓音清和温淡,带着不易察觉的疏冷,“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知道,你不会杀我不是吗?”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本座玩够了呢。”夜墨华伸出鲜红的舌尖舔舔唇瓣,原本红艳的唇瓣更像是染了血一般骇人,而傅洛兮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心中已经泛起波澜。
像夜墨华这种按照自己喜好做事的人,她还真的是有些摸不透。
“如果九千岁想要做什么,我也反抗不了。”
透过傅洛兮平静无垠的眼神,夜墨华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甚至笑出了声,“不愧是他一眼边看中的女人,就连本座都对你有些好奇了呢。”
“他?是谁?”傅洛兮眸子一眯,竟然问出了口,因为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荣亲王秦归澜,那个光风霁月,玉质盖华的男子。似乎什么都引不起他的一丁点波动但是却又什么都尽握其中,就连夜墨华这样的人都被他牵着?子转。
若是夜墨华知道自己在傅洛兮眼中与秦归澜的相处是如此的话,那么定然会不顾自己形象的嗤然。
可惜,傅洛兮才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谁知道杀人如麻的夜督主会不会忽然来了兴致想要看自己的鲜血淋漓的样子呢。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就当傅洛兮懊恼自己憋不住气的时候,夜墨华竟然坐起身,动作虽然依旧惑人却又优雅,能够将这两种极端融合的如此完美,世间也就一个夜墨华,傅洛兮再次感叹,也幸好只有一个夜墨华,不然这天下还不得乱了套。
宽大的衣袖扫过古琴,如同流水一般倾泻到旁边的石桌之上,才撑起下巴,懒洋洋的开口,“你心中猜的是谁便是谁。”
你怎知我心中猜测,傅洛兮强忍着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我不懂九千岁的意思。”
温雅安然,如盛开在这空谷中的一抹幽兰,清淡悠然,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会懂的。”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让傅洛兮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样的语气怎么会出现在夜墨华的口中,可惜,自从认识了夜墨华之后,太多与传闻不同的东西让她都镇定了,恐怕就算是夜墨华说他会怀孕,她都能够依旧冷静自若的问孩子的爹是谁。
不是关心,而是所有人都有的好奇心,自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的心真是越来越大了,在夜墨华面前竟然还能够七想八想。
看着傅洛兮平淡无波的容颜,夜墨华挥挥衣袖,“行了,走吧,反正看你的样子也并不怎么想要陪本座聊天。”
“小女不敢。”傅洛兮躬身一礼。
翩然转身,还真的没有什么不敢的意思。
留下一袭红衣的妖艳男子,垂眸浅笑,却不知在笑些什么。
“秦归澜啊……”
男子低声喃语随风而逝,消散在碧水青天之间。
可是,偏偏这声音随风传到傅洛兮的耳边,呢喃低语,带着浓浓的旁人听不懂的意味。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知不觉,傅洛兮脚步慢慢加快,握着衣袖的手指也越发的用力,就连难得起皱流云绸都被她捏出了几处小小的褶皱,可见是多麽的用力。
素衣乌发,清颜安淡,明明是如此清汤寡水的打扮,偏生眼眸流转间,艳光四溢,顾盼生辉,这样的女子,在这个世界,究竟是好是坏,却也无从得知。
她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就没有带着木兰,让她留在那个小院子里收拾行装,当时是怕麻烦所以才并未多带几个丫鬟,现在看来,倒是她的疏忽了,她又怎么想到,这个千佛寺竟然这么小,又碰到了“熟人”,而且是她最不想要碰到的人。
就当她想要转身当做没看到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另外一条小道上传来一道清如朗月,明如朝阳的声音,“小丫头,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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