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人不是已经免费救下来了吗?摆着一副谁欠你钱的模样。”身边的神族默仍然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简直就是个碎碎叨叨的老人。
安然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必然是一副晚娘脸,实际上她没有把面前这个两个人扔出去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你,你们.......”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凰舞......”这欲言又止的是夜离。
“天凰大人。”这面无表情的是天一,不过实际上他的目光却是一直打量着这一艘巨大的飞船,像是一个孩子终于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蠢蠢欲动,安然甚至有些怀疑他会不会试着动手将它拆卸开来。
“这不是你的朋友?”默吊儿郎当的站着,身上仍然是泛着金黄的光晕,如果不是脸上那欠揍的表情,或许还真的有些神族的风范了。
“是。”安然咬着牙说道,不理会夜离那陡然间变得惊喜异常的表情。
“既然来了,就留下,反正我是不会派人送你们回去的。”默一看没戏唱了,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两只烦人的蚊子,“别乱跑。我可不能保证其他的神族也能和我一样好说话。”
他看着他们,虽然神情淡淡的,带着些许的笑意,但是却并不能到达眼底,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内部是空荡荡的一片,这两个人还不值得他耗费任何的精力。
夜离恭谨的行了个礼。内心想着什么道是无人知晓。
安然对这里已经比较熟悉了,因此便主动带着他们去房间。
“夜离,”她的声音很是低沉,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人切成碎片,“你们搞什么鬼,别以为......”她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就被夜离按到了房门之上,这材质倒也是奇怪,轻轻一碰就像是水波荡漾,说不出的美丽。
但是在夜离的眼中。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人重要。倒是天一已经痴迷的研究了起来,浑然不顾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凰舞,我来寻你。这一次就算是死,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沙哑的声音像是石头擦着地面。有些刺耳。
她偏过头去。不再看那一双灼灼的眸子。
“和我无关。”
“凰舞.....我很想你。这一次你再也没办法赶走我了。”他低低的笑着。带着阴谋得逞的味道,可是在安然听来,却是有些神经兮兮。已经在这条船上了,如果不能够顺利的将神族解决掉,或许他们是要死亦同穴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笑呢?他不是最爱惜生命的吗?
她有些想不通,幡然悔悟什么的,她是不信的,错了就错了。一次又一次,她把真心奉上,却换来了狠狠地践踏,直至所有的尊严支离破碎。
“你好自为之。”她重重的推开了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如同闲庭阔步,可是夜离早已熟知她,自然明白她的慌张和仓促。
他愉悦的笑着,心中甚至有些期盼这次的旅行。
兵行险招,至少他再次来到了他的身旁,再也无人打扰。
等到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恨不得扒在门上的天一,神色就变得晦涩不明,这德行还真是给人族丢脸。
“呵。”空气之中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压抑着的。
看来这下子要热闹了,幸亏他出手救了他们,不然的话,路途该有多无聊啊。
老情人会面,啧啧啧,可是经典的桥段啊。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汪池水,沉闷这偶尔会有几点波澜,安然尽量不会离开房间,但是却也防不住神族默那一脸的八卦样,看样子他是很想她和夜离来个激情碰撞的,而不是现在两者相安无事的样子。
安然终于确定这是神族的异类了。
“好了。”一只手从她的头顶放开,不冷不热的温度,但是主人的脸色却是面无表情,没有半点温度。
“我们到哪了?”安然见他要走,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样子的旅程,甚至让她都要迷失了时间和空间,不分白天黑夜,永远都在前进,沉默着的压抑着的,像是要让人窒息一般。
她不担心危险,却担心这种前途未卜,好像是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快了。”他难得的开了口,看出了她的焦灼和不安,嘴角就多了个弧度。
他每隔两天会找她一次,通过探测安然神识之中那残破的烙印来调整前进的方向,一直到现在,她没想到小白一个人竟然在虚空之中跑了这么远,这里危险重重,步步杀机,即使是她都不能全身而退,但是它却......
她很害怕,怕他们走得太快,万一小白正处在进化的关键时刻,被打断的话就会是悲惨的结局。但是同样的她也怕它遇到危险,或许早一点到她还能够帮到它那么一点点。
正是这种矛盾和焦灼,让她的一天天沉默了下来,如同一只困兽,带着些许绝望的等待着不可知的未来。
这一艘船,何处才是终点?
小白,你要好好的啊。
她调动着体内那个残破不堪的契约烙印,一次又一次,想要靠着这个联络上小白,可是又怎么会有结果。
“哦。”她应了一声便沉默了,这个言,从来都是如此,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长期的接触,她对他也稍微有了一些了解,除非必要,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像是一颗老蚌,紧紧地守护着属于自己的珍珠,生怕被别人窥探一般。
这让安然死活找不到突破口。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就连默都是真的沉默了,整艘船就如同从黑夜之中驶出的幽灵一般,没有半点的人气。
“快了.....是什么意思。”安然看着那无声无息合拢的门,恼怒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既烦躁又无奈,她对未来一无所知。
“凰舞,我可以进来吗?”一个温柔的男声传入耳中,让安然一愣。
“嗯,进来吧。”她叹了口气,略微一思索便打开了门。
夜离站在那里,脸上仍然是罩着那丑陋的面具,安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够看懂那一双眼睛,那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进去,直至死亡,可是安然已经是在这该死的温柔之中死过一次了,“你有什么事情?”
“凰舞,”夜离第一次迈进了房间,扫了一眼屋子中简单的陈设,稍微一酝酿,就开了口,实际上他只是看到那个叫做言的神族从她的房间之中离开,所有有些不放心罢了,冲动之下便过来敲门,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口拙的很,“凰舞。”
“有话你就说,没有就走。”安然对他现在一直都是简单粗暴,两个人之间如此牵扯不清,实在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他来的更加的频繁了,是不是.......你们......”
“是什么?”安然蓦地抬起头来,眼中都是杀气四射,寒气逼人。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心中的那点疑虑就打消了,于是他放松了许多,“我知道你们这次是去找小白的,你不知道路,但是看上去那个言可以探查到,他如此频繁的来,无形之中就说明了问题。是不是你们就快要到了?”
安然心里就一松,刚刚她竟然是生怕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现在她和夜离在一条船上,或许两个人也是可以参谋一下。
她没有感觉到身边有神识被探查,这才开了口,“他们要去找潘多拉的魔盒,它....”
她看到夜离手中多了个小巧的机器,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幽幽的照亮周边的一小片空间,“这是天一发明的信号屏蔽器,不知道是否有用,但是总归是谨慎为好。”
“嗯。它在小白手中,现在它已经带着它去不知名的地方进化了,我不知道它进化到了什么程度,是否会有危险,所以心里有些不安。”
“它以前进化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征兆?”夜离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认真的问道。
“以前啊......”安然坐在那里,思绪被带回了天恒星系的那一次,小白失控之后咬伤了她,然后便消失不见,那时候它的那一双眼睛,看上去如此的幽深而又血腥,像是一只巨兽一般,没有一丝的货物的气息。
等到虫族腹地,它更是通过那么一种惊悚的方式,从虫族尸骸之中汲取营养,然后破壳而出,它那一口细碎的牙齿和眼神之中如同神族一般的冷漠无情,仍然那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中,像是一只定时炸弹一般,是不是的提醒着她,这只是一个异类,可是明明那还是她养大的孩子啊。
她的声音轻轻地,带着些缥缈,似乎思绪也跟着飞荡。
等到安然说完,房间之中一片寂静。
夜离若有所思,许久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我有办法。”
“是什么?”安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