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耳朵……”五虎退捂着自己的耳朵蹲了下去, 他脚边的小老虎是同样的动作,并且嗷嗷的打滚。
狛枝弥生在虚空一点, 画出了五顶可爱的小帽子,戴在了老虎的头上,暂时阻隔了可怕的尖叫声。
看着是个孩子,可是这声音的穿透力, 真是去唱歌剧都没有问题,如果这里的窗户不是木格栏配纸, 换成玻璃的话估计能碎一地。
“药研, 捂住他的嘴。”
审神者下了命令,最先跑到乱身边的药研立刻出手,还贴心的在掌心垫了块手帕, 防止掌心和乱的嘴巴直接有接触,毕竟这可是他们粟田口最精致的男孩子了, 所有人都会多照顾乱一些。
“我这是怎么回事。”
发泄完了心中的彷徨和恐惧, 乱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个担忧他的短刀:“药研和退, 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种与外界彻底隔离的地方,难道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吗?
“我和退从本丸离开,去拜托了审神者。”
在不久前的讨论中, 大家一直决定先排除掉那六千个坐标里,最不可能有乱的部分。
之前也说过, 狛枝弥生他唯一能够确认的, 就是通过坐标能够到达的地方是本丸, 至于是有玩家,还是没玩家的,或者是一个玩家已经离开游戏,整个本丸呈凝固状态的,都有可能。
而付丧神这边,去过了不少本丸的他们,也确实对着其中的某些坐标有些眼熟,毕竟数量庞大,能够减少几个是几个。
于是药研所想的,立刻找人按照狛枝选出来的坐标救人的计划彻底被遗忘在脑后。
他很确定一期一振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但是到了实现的这一步,似乎就只有必须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能离开本丸这一条,在看到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并且浪费了不少时间后,药研和退私下达成了共识,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你。”
五虎退已经拿着屋子一角放的水盆去打水,不过在他出门的时候,狛枝弥生伸出手把他拦住,从物品栏里抽出一打的矿泉水递给他。
“外面的溪流几乎干涸了,还是用这个吧。”
想也知道,像乱藤四郎这样喜欢把自己收拾得整洁干净的付丧神,绝对不会接受用浑浊的水擦拭伤口的行为。
“谢谢您。”
五虎退冲着狛枝感激的一笑,连水盆都不管了,直接拎着矿泉水就走到乱的身边,药研腰间的小包也已经打开,就等着来水后沾湿把乱脖子上的血迹擦掉。
乱看不见自己的脖子上有多么的血肉模糊,但是大半的衬衫都变成了血迹斑斑,让他这个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人莫名的倒胃口,于是他很是干脆的把衬衫脱掉,光着上身让其他两人帮他处理。
狛枝弥生坐在走廊边上,逗弄着五只小老虎,偶尔抬眼看一下屋内的情况,发现之前还低沉紧张的氛围不一会儿就变成了轻松愉悦,微微仰着头的乱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两个人照顾的感觉。
“好了。”
最深的那道伤口距离大动脉仅有毫米之差,药研的眼神暗了几分,如果没有审神者扔出的小石子,乱绝对会在被他们叫醒之前顺利的抹了脖子,而那个时候,身边也没有什么手术工具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
“这就好了?”
乱扭了下脖子,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绷带缠了厚厚的好几圈,现在这个感觉分明是带上了颈托,点头都有些困难。
“就不能喷点药?我记得你有做出那种喷雾式的药品吧,呲啦一声,伤口就开始愈合。”
“你是在梦里看到的吧。”
药研呵呵一笑,顺便翻了个白眼:“要是我们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自己把头给割掉了。”
“但是你们这不是来得刚刚好嘛。”
乱笑嘻嘻的回答:“你们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太让人意外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像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关到突破才能打破壁垒成功出山。”
“想法很美好,但是实现不了。”
狛枝弥生捏着老虎的小肉垫,打破了乱的幻想:“如果仅靠你一个人,出去这事,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没有说出来的部分是,所有的坐标里面,只有乱挑中的这一个可以说是被神遗忘的角落,除了狛枝,大多数人看到它也会就这么放过去,并且没有一点感觉。
【我应该看过吧】
【我似乎有印象】
【我感觉这个有人去过】
在这些可能下,乱将会永永远远的停留在这个空间里,直到死亡都不会被发现。
“不过我记得,这里应该也没有会迷惑灵魂的道具才是。”
那是什么东西?
三短刀动作一致的回头,眼巴巴的看向了狛枝弥生。
“感觉像是一个了不得的道具。”乱摸着下巴推测,接着就被药研敲了头,“干嘛啦,连猜猜都不可以吗。”
“闭上嘴乖乖的听。”
药研心中有着小小的愤怒,那可是审神者,那可是救了你的人,态度能不能端正一些。
我都没在他面前那么放肆过。
“退,把你手边的镜子扔过来。”
那柄古旧的梳妆镜被五虎退规规矩矩的送到了狛枝弥生的手边,扔过去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尊重了,在这一点上,他和药研早已达成了共识。
入手那沉甸甸的重量让狛枝弥生重新对这个小道具进行了评价,当他开始细致的检查这东西时,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手可握的大小,还有这个微妙的重量,尤其是把手处的花纹,那些平滑流畅的线条有种是从自己手里出去的错觉。
……等一下。
他从物品栏里抽出一把小号的雕刻刀,手臂悬空在花纹的上面滑动了两下。
——还真是我刻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狛枝弥生从低星做起,不一会身边就堆了不少的成品,每一个都是以最高的品质诞生,即使是一星的小物件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气质。
如果它们同样拥有意识,那么肯定在被做出来的瞬间就会为争夺谁才是这间屋子里最闪亮之星的称号而打得不可开交。
站在了窗外围观的压切,同样感受到了这份冲击。
连带着他看自己佩刀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怎么看都觉得这样貌普通的打刀只能用破铜烂铁来形容,那位审神者手边的制式短刀上的光泽都比它要来得炫目。
察觉到有人围观的狛枝,在发现对方并无进来打扰的想法后,安心的翻看起了下一张图纸,小号的刀匠就站在他的旁边,摊平小手等着材料放上去。
木炭拿一些,玉钢放两份,再添上一点冷却材,嗯,最后再压上两块砥石……刀匠捧着堆得极高的材料堆走到火炉旁,接着手一松,所有的东西都掉了下去,融化成液体。
没有锻造时间,成功还是失败下一秒就能看到。
压切已经懒得去数这位审神者到底成功了多少次,从他站在窗户边到现在,就没有看到过黑灰从炉灶里吐出来的画面。
无一失败,堪称奇迹的成功率。
这人难道是时政的亲儿子吗?不,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开挂到这个程度,这已经不是儿子的范畴,而是一口气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点明白了烛台切说的那句我开心就好是个什么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压切突然间就有些小动摇,在各种玩家身边游荡的他并不是没见到过欧皇,前一个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随手一锻就是四小时,想让炉子吐出来三日月宗近就绝对不会是小狐丸。
但是这位大人,估计让不在炉子里的小乌丸出来都不是问题。
太可怕了。
这还是人吗?
又一次被质疑了人类身份的狛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看似无欲无求的他,在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时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进去。
而这种模拟锻造类的,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在锻造时,他总是可以回忆起还没有被人从家里带走前,和那对夫妇在一起的日子,那两个人的个性都是没什么大用的类型,但是在哄孩子开心上可以说是独占鳌头,变着花样的逗小弥生开心。
随身携带的怀表的暗层里,贴着一家三口的合照,两个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个才满四岁的孩子还要灿烂,被他们抱在中间的孩子看上去一脸的不情愿。
如果那个时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压到心里,狛枝叫了声站在窗外、快要钉在地上的压切:“你过来一下。”
“啊?”
压切一脸的恍惚,他还以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连回应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门自动打开,之前还想要进去的压切此刻却有些犹豫。
狛枝的视线在他腰间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钟,冲着他招招手:“放心,不会要你的命。”
您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好吗?
压切在原地放松了一下心神,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去,冲着这张脸,他都有留下来的价值。
幸好这话只是在心里飘了过去,要是让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计是利落的把他塞进炉灶重新锻造。
不过狛枝接下来的动作,和重新锻造也没什么不同。
他先让压切把刀解下来给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还是照做。
接着,狛枝手中的“压切长谷部”,连带着一堆材料跟着飞进了炉灶里,事出突然,压切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盖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