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迟怀景这货是怎么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就把自己的护照问题解决得,总之,在安琳从飞机上走下来,一直在双脚踏进订好的旅店房间的这段时间内,她的大脑还是浑浑噩噩得。
提到日本,安琳的脑袋里蹦出来许许多多东西,比如三文鱼寿司,五目炒饭,又或者浪漫的粉红色樱花,听过那么一句话“三月樱花开,花开遇故人”,如果不浪漫点想的话,苍老师这种迷倒万千宅男的梦中*也是很出名的。
不过当看到旅店房间的第一眼时,安琳就愣住了,这是一件很有特色的房间,深红色纱幕,深红色水晶灯,粉色*的天鹅绒圆*,浴室的门是开着的,能看到里面巨大的意大利式青铜浴缸,水龙头是铸铁熠熠发光的维纳斯,墙上挂着三套很诱人犯罪的性感睡衣,一套是纷嫩嫩得还带丝带的睡裙,另一套是黑裙缎带俏皮女仆装,最后一套勉强可以称是女警服,但是那裙子迷你到只能包住臀部,居然还配道具手铐。
“你订的这房间?你还有这癖好?”
抽了抽嘴角,安琳抬头望向迟怀景,这家伙订的居然是*旅馆!
这简直就是*裸的暗示自己啊!啧啧,那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大喊雅蠛蝶将弱势小女子的形象演绎到底,借此唤醒对方心底的一抹良知还是挥舞起手铐说你再过来我就铐了你?
好像哪种都不好,万一再惹火上身……
俊脸微沉,迟怀景抿唇不语。
气氛未免有些尴尬,故作随意地咧了咧嘴,安琳支支吾吾道“那个,你在外面等我会儿,我先去洗个澡。”
撂下这句话,她匆匆跑去了浴室,这一路下来的舟车劳顿可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在拉上帘子时她特意望了一下窗外,外面已经是夜色笼罩,阴沉的乌云遮住了星星,看来不久就会下一场大雨。
房间里陷入了宁静,这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锋利地划破了这种气氛,俊眉烦躁地蹙起,迟怀景掏出手机,当看清短信上面写的什么时,漆黑深邃的眼底涌现出几抹冷意,不悦地抿了抿薄唇,但最后他还是走出了房间。
“二号导播车报告,男主已经从旅店走出,预计四分钟到达调度中心。”
“Roger,服装设计师,我需要给女主准备更多漂亮的衣服!看看女主现在穿的是什么!衬衫牛仔裤?天呐!谁会对一个这样的女人有兴趣!”
从麦克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高亢的声音,作为这场真人秀的总导演兼总编剧,他当然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在听到他的命令后,年轻而貌美的化妆师立即去给模特拍定妆照了。
一号导播车也就是调度中心里,许子洛正一眼不眨地紧紧盯着眼前数十块屏幕,安琳所居住的旅店在她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查看个一清二楚。
就算是车里,但是空间却非常大,清新的海藻香味萦绕鼻尖,电脑屏幕前摆着超大号的圆形桌子,灯光中坐着身形适中的男人,他整个人都是黑色的,漆黑的缎面西装到漆黑的皮鞋,无名指上戴着黑曜石戒指,他坐在桌子边的一角,抽着考究的雪茄,摇晃着加冰的烈酒,冰块折射出斑斓的光,明明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但那双黑到不自然的眼睛却好似泛着冰凉的邪肆。
“四号导播车报告,女主进入浴室,帘子阻碍住了视线,请问要不要开启浴室的针孔摄像头?”
“针孔摄像头?”男人一愣,如墨般的瞳孔里挣扎了一会儿,然后缓慢说道“不,遵循樱花誓言的男人不屑于偷窥弱小女人的身体,不过……”
他的眸子闪了闪,又低语了一声“你可以偷偷接到我的私人电脑屏幕上……”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所崇尚的樱花在这个月份早就凋零得无影无踪了,不过貌似还残余一朵,用不用我今天帮你解脱一下。”
阴测测的男人声音夹杂着几丝恼怒,这熟悉的感觉让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脸色一变,立即扬起了三十摄氏度的明亮笑容,然后站起身来,殷勤地说道“是是是,我们的女主当然是最美的那朵小樱花,不过辣手摧花什么的你真舍得?”
闻言,迟怀景铁青的脸色稍稍有缓和的迹象,但依旧嗓音冰冷地开口“最好给我一个订那种房间的理由。”
“理由?”男人楞仲了一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对方在逗自己的样子。
皱了皱眉头,迟怀景有些头疼,他开始觉得让许子洛这家伙帮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了,听说这家伙没事闲的时候就会给女性杂志投稿一些情感故事,久而久之竟然出了名,杂志还特意给他开了一个专栏,专门让他去分析女人情感问题,这也是他在这件事情上找对方帮助的一半原因。
但是看样子,这家伙还是像以前那么不可靠,居然还想看自己女人的出浴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过了几秒,许子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挺了挺胸膛,很有自信也很有气势地开口“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懂女人,女人就像是大海,有的是波澜不平,有的则是波涛汹涌,然而不管怎么样,绝大多数的女人心里所追求的无非就是一份安全感,可靠感,据我的调查,迟夫人应该是社会下层……”
“你说谁是社会下层?恩?”
充满磁感的嗓音上调,里面的危险意味使得许子洛咧嘴笑了笑,接着道“说错话了,别放心上,我的意思是说,迟夫人应该出身不太好,所以对付这种灰姑娘般的女人,就应该找平凡普通的旅馆,然后再渲染出几丝小浪漫,这样才能从环境上给她最多的安全感。”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丝毫没意识到雪茄已经烧到了他的手,他叫唤了一声,连忙掐掉了雪茄。
面无表情地听完许子洛貌似很有道理的话,迟怀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不愧是专栏作家,口才了得,我都想把你挖到我们公司来了。”
许子洛像是一点没听出来这话中的讽刺意味,得意炫耀地拍了拍胸“过奖过奖,毕竟我是专靠写专栏挣稿费活着的,至于离开日本什么的,旅行可以,工作还是免了。”
对于迟怀景的问题,他还很认真地回答了一遍。
许子洛的话让迟怀景的唇角溢出一丝嗤笑,斜睨了一眼对方那做作的笑容,道“你?日本风俗业的大龙头靠着杂志社给的稿费而活,不免太搞笑了吧。”
没错,这也是迟怀景来日本为什么找许子洛帮忙的另一半原因,风俗业虽然不太好提及,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行业已经占了日本经济的一半,所有的事物都有两面性,有高高在上发扬万丈光芒的天皇,自然也就有藏身黑暗的影皇。
而这个牛叉哄哄的人其实是一个时而抽风略带神经病的情感专栏作家,想必谁知道了都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吧。
“嘿!坐上这个位置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家族里的那些冥顽不灵的老东西非得让我当家主我有什么办法?其实他们对我这个家主也有诸多不满,所以在官邸里安排了十几个大和抚子那样的女人成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她们的脸上涂得跟死人一样白,头发梳得高高的,我都猜测她们的脖子会不会有一天被压断!”
许子洛摊手,提起自己的身份,他随便一说就能倒出来一大盆苦水,活生生的样子就如同被老板强硬加班的苦逼上班族。
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迟怀景淡淡开口“你真是奇怪的日本人。”
“嘿嘿!我可没说过我是纯正的日本人!”许子洛突地激动起来“我的母亲是德国人,我有着一半德国血统,我的眼睛其实是墨绿色的,只不过戴了美瞳,头发是淡金色但是被染成了黑色,那帮老古董总想着把我打造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日本人,还给我起了一个五个字的日本名,我偏不叫,我给自己起了德国名字和中国名字,汉语的语调听起来比日语好听多了。说起来我还是私生子,只不过不知道是老爹离开我母亲之后不行了,还是天天对着一帮女鬼提不起来兴趣,总之之后生的孩子要么夭折了,要么就生不出来,之后就去死了,原因好像还是吃了什么猛药,死在女人怀里了,唉!我的命运怎么就这么悲催!”
他在谈起父亲死的时候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就连那一声叹气也只是因为感慨自己悲惨的命运。迟怀景揉了揉眉峰,他还是第一次从许子洛的嘴里面了解到那个混乱的疯子家族,也就只有那种家族才会培养出许子洛这种神经病吧。
“那你既然不喜欢,怎么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