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是安琳拿出了“正妻”风范,把娇媚小三赶出了家门,呸呸,这都是什么鬼……
病房里又只剩下她和迟怀景两个,她这才稍稍平复下了心情,在病*旁边坐了下来,轻车熟路地拿起了那些输液工具,还好,只是过了一个多月,她手还没生疏。
凝视着眼前这只瘦削却带着肌肉的胳膊,安琳没好气地抬头,对上了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白了他一眼,郁闷地撇嘴道“干什么?看我干什么?不想我给你扎针啊!”
“我是在想,你第一次给我扎针的时候我是从心里面拒绝的,不过为什么现在我倒有点喜悦呢?”
他*的话不禁令她心跳一阵慌乱,垂下头喃喃道“谁知道,没准是你现在比以前更有病了呢。”
“是啊,也就只有我这么俊美的病人才能牺牲自己,让你随便扎针吧。”迟怀景笑弯了眉,,一只大手忍不住顺着她光滑的后背摩挲,安琳习惯性地望向他,在他含笑的瞳仁里,她看到了双颊嫣红,傻傻的自己……
“你死开!我要扎针!不许*护士!”
真是的,这男人生病了都不闲着,他到底是有多*啊!
“恩?可你是我的女人呢。”
迟怀景立即说,眉梢挑起,顾盼生辉。
安琳扯嘴,气绿了小脸,真是色痞子的男人,居然还找了个看似正当的理由。
不想在他最擅长的口舌上跟他计较,安琳白楞了他一眼,垂眉,自顾自地拿起了那些工具,先熟练地绑上止血带,然后消毒,挂上输液袋,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注射就要来了,然而,安琳却拿着针头来回在迟怀景的手臂上晃荡,迟迟不下针。
“你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个护士了?”
安琳微微垂着头,嫣红着双颊撅着小嘴,低低问道,对刚才的事仍旧耿耿于怀。
“恩?黑丝却是不错……”
话还未说完,胳膊上倏地一阵刺痛,迟怀景秀美轻蹙,撩开眼眸看向低着头的小女人。
“诶呀呀,扎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安琳扬起那张素净的小脸,虽然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然而神情却没有一丝认错的态度,甚至还带着一点嚣张得意。
这小女人是在吃醋?
一想到这点,胳膊上的刺痛好像消失了一样,迟怀景嘴角噙笑,他就说,这女人一定会爱上他。
“女人,我只是看一眼,你是不是有点小心眼了?还是,你太过爱我,所以情难自禁……”
他唇边的笑意扩大,慢慢地俯下头,黑如点漆的眸子此时潋滟得如同一滩春水。
“嘶——”
冷不丁地,他抽了一口凉气。
“诶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扎错了,你说我对你的血管明明挺熟悉的,这次怎么就这么难找呢?你说你这血管在哪呢?”
安琳说得一板正经,还假装仔细找血管的样子,暗地里用力抿唇,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将心中的得意溢出唇角。
哼哼,她今天就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厉害,长点教训,她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小*物。
“你说你这血管到底在哪呢?这根是不是,唔唔……”
话音未落,安琳倏地错愕地睁大双眼,迟怀景的薄唇已经贴了上来,将她未说完的话全堵在了唇齿间,他很用力地吻着她,汲取着她口腔里的呼吸,而不给她喘气的机会,狭长的眼角瞥向自己的胳膊,瞳仁微眯,大手攀上了她拿着针头的小手,引领着她将针头缓缓地注射进青色的血管中……
她柔软的唇瓣被他吻得发疼,小脸涨红,而与此同时,也几近窒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抬起粉拳推拒他,捶打他。
黑眸一凛,迟怀景移开唇,直起了身子。
静谧的病房里,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气声,以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离开他的吻,安琳的身子甚至有些发浮,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来回换气,然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愤恨地指责道“你、你想干嘛?要*就去找别的女人!你是想吻死我啊!”
迟怀景邪邪地笑,墨眸中闪烁着晶亮“你又没真死,对了,你不去换一身衣服?虽然我知道你爱惨了我,但是也不用总穿着沾有我血迹的衣服到处乱走。”
心跳莫名地差了一拍,安琳气得跺了跺脚,小脸直接黑成了煤炭,这个男人还要点脸不!
气愤地转身,她作势就要去客房换件衣服,然而她的脚还没迈出,男人幽侧侧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安琳,你也可以穿下黑丝,没准,在我眼里,你穿黑丝的样子会比其他女人都好看。”
脚步踉跄了一下,安琳瞬间被她激怒,气得咬牙切齿回过头来“姓迟的!”
“恩?”
熟悉的尾音上调,安琳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人的头上、胸膛上绑着的白色绷带,要喷发出来的怒火一下子收敛了很多。
***!算这个男人厉害,能为她断了三根肋骨,头上缝了两针,她忍了!
安琳都怀疑自己这个样子下去,没准哪一天就会变成忍者神龟!
于妈在早一些的时候就回别墅了,安琳相信,精明的于妈一定可以瞒过迟奶奶,随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安琳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半卧在病*上,手臂伸出想去够小桌上的果盘但是无奈距离有点长,满脸怒意的迟怀景。
这场景,像极了小孩子偷吃糖的画面。
“噗嗤!”
笑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迟怀景一下子将眉拧紧,回头瞪她“安琳,你什么意思?”
该死!要不是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他又怎么会让这女人看到自己这么窘迫的一幕?
“没意思没意思,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安琳摆了摆手,适时地止住了他的怒火,坐回病*边,拿起水果刀和苹果,细心专注地削……
“我不想吃水果!”
哈?
安琳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这男人不想吃水果,那为什么刚才还那么费力地够果盘?
因为昨夜没睡,安琳的小脸上还残余着疲惫和憔悴,看得迟怀景不悦地抿唇“本来想让你吃点水果补充营养再去睡觉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你快点给我滚去睡觉。”
这女人还真以为她的身子是铁打的?
脑袋缺根弦,还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强势的话灌到安琳的耳朵里,下一秒,手一抖,水果刀锋利的刃划过指尖,夹带着一串血珠……
钻心地疼……
“笨女人!”迟怀景低低咒骂了一声,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把撇开她手上的苹果,抓起她的手,猛地含住。
安琳呆呆地看着他,很难想象,爱干净的迟怀景此时会含住她受伤的指尖,如同野兽舔伤的动作,粗鲁而*。
好像对待心头挚宝……
少奶奶,少爷真的很喜欢你……
于妈的话就像魔音一样缠绕在她空白的脑袋里。
这个男人真的喜欢她?可是……他的喜欢,她承担不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在了一起,会有多少接踵而来的麻烦,先不说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她自己心里这道坎过不去,跟迟怀景生活在一起,少不了出席那些宴会,其他人也会向她投来嘲讽与白眼,都说豪门深似海,光是安欣就重重地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更何况是他人?
安琳浅浅地皱起了眉,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她这才惊觉,刚才的那些问题就连她在跟沈溪在一起一年的的时间里都没有想过,可她跟了迟怀景不过一个月就……
紧抿的唇角浮出复杂,安琳下意识地,像是逃避似的将手从他的唇边抽了回来!
迟怀景的唇边带着一抹她的血渍,邪魅无双。
这个女人抽手抽得那么快干什么?嫌弃他?她敢!
不悦地瞪着她闪避的神色,迟怀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女人,你什么意思?”
自己什么意思?
安琳默了一瞬,从小桌上摆着的纸抽里抽出了几张纸,压住了指间的伤口,旋即格外认真地抬眸看向迟怀景“你出了车祸为什么不立刻去医院?是因为我吗?”
虽然心里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想确认一下,想从迟怀景的嘴里真真切切地听到答案。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话,幽邃如潭水的眼底闪出了一抹愣怔,蓦地扭过头去,语气别扭“你管我!”
“你在听说我只钻芒之后就立刻开车赶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去钻芒的真正目的,但是很明显,你是想保护我才将车开得那么快,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你才出了车祸。”迟怀景不回答,安琳就替他回答,她盯着光溜溜的地板,语气无比的镇定、冷静“你在出了车祸之后快速地离开了事故现场,还搭了一辆车,但是你没让那辆车送你去医院,反而用钱迫使那辆车用最快的速度把你载到钻芒……”
“啰嗦!”
迟怀景不满地偏过头,瞪她,这个笨蛋女人今天怎么像是脑袋突然好使了呢?
“安琳,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就是为她出了一场车祸,那又怎样?
“你还记得你一共救了我几次吗?光是生死之间的就有三次,刚开始可能是由于你的好心,你爱心泛滥,我正好捡了个便宜,可是后来你所做的,全是为了我。”安琳坐在他的*边,一双杏目里透着倦意和憔悴,抬头,静静地盯着他,粉白的唇轻启“迟怀景,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是……爱上了我?”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她问得直接。
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