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之下,袁绍不敢轻敌,命令文丑带领两万大军再次杀向代郡,许攸任命为行军军师,蓟县的战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鲜于辅的抵抗很强烈,袁绍手中此时仅有六万大军,日夜围攻,以图将鲜于辅一举击溃,而后瓦解幽州的战力,西凉军在并州的火速进展,深深的刺激了袁绍,论身世,他是四世三公,想不到连曹操和贾荣这两个人都不如,多年来,仅仅拥有冀州之地,也使得他有一种强烈的进取心。
鲜于辅能够被阎柔托付重任,并且成为幽州的别驾,肯定是有一番本事的,不说深得守城之道,阻挡住袁绍还是不在话下下的。
尤其是维兰击败了冀州军中有名的大将颜良,让幽州将士前所未有的战意高昂,再加上鲜于辅一番刺激之下,士兵守城不遗余力,让袁绍不得寸进。
晋阳城下,西凉军已经将宽广的护城河彻底填平。
李儒眉头紧皱,护城河填平,恐怕明日就是西凉军发起进攻的日子了,想到西凉军填充护城河双方士兵之间的交战,李儒第一次感觉西凉军的恐怖,那些骑兵的箭法可以称的上是百发百中,从城下向城上射,还能有这般的准头,若是在战场上相遇呢,而且隐隐的,李儒感觉到西凉骑兵的弓箭手射程竟然比守军的要远得多,一切优势都在向着西凉军的方向靠拢。
其他郡县的不战而降,西凉军早已通过箭支,让城内人尽皆知,让晋阳城笼罩了一层烟雾,人心惶惶,也不是将士不用命,而是看他们的主公是怎么样的人了,如果李儒能够如同贾荣那般对待手下的将士,将士自然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惜命,但李儒统治并州之后,只是注重发展自身的实力,而不为手下的将士着想,临时抱佛脚,可能会让部分将领死心塌地的追随,但大多的士兵,却是想着如何在这场战斗中保住性命,亦或是建立战功。
“檑木巨石火油都准备妥当了吗?”李儒脸色低沉的说道。
樊稠抱拳道:“大人,均已准备妥当。”
此时晋阳城中,值得李儒信任的将领唯有樊稠一人了,段煨徐荣被围困在了京陵,无法支援,城中虽然有数万大军,却没有勇猛的将领统御,论起战场谋划,李儒一个能够顶上好几个,但真正的实际战斗,依靠的还是三军将士。
次日,西凉军埋锅造饭完毕,三军列阵,贾荣一身金甲,出现在中军,腰佩湛卢宝剑,身下骏马,威风凛凛。
没有多余的废话,贾荣直接命令道:“攻城!”多日的准备,所有将士早已是准备磨刀霍霍大干一场。
令旗舞动,战鼓声号角声响起,一辆辆的霹雳车在重步兵的掩护下向城下靠近,蓄势待发的骑兵开始策马奔腾,演练他们熟悉的城下射箭,压制城上的守军,十架井阑也在步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城墙的方向而来,扛着云梯的士兵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并没有行动。
即使李儒胸中有万千沟壑,面对遮天蔽日的箭雨,也只能命令士兵举起手中的盾牌阻挡,如此以来,己方士兵根本抬不起头,想到方才城下严阵以待的霹雳车,李儒感到头皮发麻,等到霹雳车靠近城墙之后,对守军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守军亦有霹雳车,但是比之西凉军差了不止一筹,攻击力和攻击的范围都太小,甚至没有什么准头,胡乱的发射,虽然给骑兵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依旧不能阻挡大军进攻的步伐。
铁皮包裹的井阑,也是攻城之中的利器,在并州的战场上大放异彩,李儒当然知晓一二,亲眼所见和在情报中听闻有着千差万别,那样的井阑给人以无法攻破的感觉。
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兵,李儒忍不住上前就是一脚,大骂道:“敌军就在眼前,轻言放弃者,就是死,退就是死,不退还能有条活路。”
亲卫队伍守护在李儒的左右,胆敢有士兵不长眼,他们手中明晃晃打刀枪可是不饶人的,亲卫身上的铠甲,手中的武器皆是从西凉军士兵身上获得,在军中绝对是属于一流的。
一队队负责监督战斗的士兵出现在城墙上,李儒占据并州的根基并不是很深,士兵没有产生归属感,临阵逃脱,极有可能,而监督战斗的士兵,则会毫不犹豫的将逃脱者斩杀,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起到震慑作用,激发士兵的斗志。
战鼓声陡然变换,霹雳车开始逞威,一个个比脸盆还大的石头抛向城墙,十块有五块都落在了城上,其余的也在城墙上激起了朵朵尘花。
霹雳车的进攻下,李儒只感觉城墙在不断地颤抖,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一般,亲卫将领上前劝道:“大人,城上危险,赶紧离开吧。”
李儒怒斥道:“大难当前,岂能轻易言退,我自当与三军将士共同迎敌!”
亲卫听了,面色羞赧,胸中的血液更是沸腾起来,军中士卒,哪一个不是有着一腔热血,希图能够依靠一刀一枪,闯出名声,李儒的这番话,赢得了士兵的好感,看向城下的西凉军,面色也变的有些决绝。
不管守军的气势多么的高昂,霹雳车依旧在不停的释放着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在贾荣的命令下,很多霹雳车在士兵的操纵下将攻击目标对准了城门,无论多么牛逼的城池,只要将城门给打开,城中的守军再多也能被吃掉。
“大人,不好了,城门裂了,好像马上就要被巨石轰开一般。”守门将领匆忙登上城墙,对李儒说道。
李儒心中大惊,急忙命令士兵搬运石头等物资填充城门,城门封死,晋阳也就彻底的变成了死城,这也是之前李儒不愿意下达这样命令的原因,城门随时能够打开,无论是城外来了援兵还是逃走,都是极大的便利,自从贾荣亲自来到晋阳城下,李儒也知道自己的性命难保,就算是从战场上逃脱,天下之大,也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没有实力的李儒,最多只能够成为其他诸侯的爪牙,说不定摄于西凉军的威势,将头颅献到长安,也未可知,更何况,身为一方诸侯之后,能够屈身在他人帐下,俯首听命,李儒自问很难做到这一点。
可怜的守军只好冒着漫天的石头雨将辛辛苦苦搬上城墙的石头等物资运回到城下。
井阑靠近了,守军能够看到井阑上严阵以待的西凉军士兵,这些士兵浑身上下包裹着重甲,很难想象一刀一枪能不能够将他们格杀。
云梯兵动了,不要命的向着城墙的方向狂奔,西凉军的最猛烈的进攻开始了,不论武器多么的先进,对方将城门堵死,想要进城,就必须攻上城墙,当然,武器的先进能够让己方士兵的损失降到最低,不然上去就用云梯兵,己方面对的将是守军密密麻麻的石头雨,井阑上的士兵,只要在城墙上站稳脚跟,就能为云梯兵提供机会。
霹雳车缓缓退出了战场,混战之中,霹雳车的准头还是有些不行,一不小心打着了己方的士兵,对士气的影响很大,在战场上除非必要的情况,很少有将领会下令让己方士兵攻打袍泽。
一架架云梯牢牢的架在了城墙上,井阑也接近了城墙,井阑上的士兵义无反顾的拔起战刀杀向城上的守军,刚刚落到城墙上,便有三四支兵器落到了身上,这些攻击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带起一阵气血翻涌而已,手中的环首刀,很快就能杀出一片地方。
热血翻飞,不断有守军被格杀,而井阑上的士兵夜源源不断的向城上杀去,数十名重步兵,足以在城上开拓一片区域,让城上的守军无法安心的射杀云梯上的西凉军。
李儒面色阴沉的看着缓缓靠近的井阑,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丝无奈,对方有这等士兵,匆忙之下,急忙命令亲卫开始对攻上城墙的西凉军进行战斗,不仅是城上的守军,就连城内预备的队伍,也开始向城上靠拢。
城中守军足有三万余,即使西凉军在勇猛,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将其攻下,李儒用士兵不断的压制,终于抵住了西凉军的第一波进攻,看着城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感到头皮有些发麻,貌似攻城在西凉军手中变成了和守军在城上交战,守城方,依靠的就是城墙的优势,将敌人的攻击瓦解在城下,守城方和攻城方出现死伤的比例应该是一比三才对。
李儒心中泛起了阵阵无力感,有着霹雳车和井阑的掩护,对方的士兵可以轻易的登上城墙,守军的优势被完全淡化。
一战之威,也在守军之中广为流传,一些开始不相信西凉军会有如此勇猛的士兵,也在今日之后变成了相信,早在晋城之初,很多士兵就说了一些关于西凉军的进攻手段,当时军中的大多数士兵认为这是战败的士兵再为自己找理由,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竟然是真的,不少的将领士兵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