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隆维到马斯河畔,直线距离只有公里。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威廉皇储指挥的德国第军团成功击退了当面的法国第集团军,全面反击于第二天即月日吹响号角。除了留下一部分人马包围隆维和‘蒙’梅迪这两座坚固的法军要塞,该军团的主力部队势不可挡地碾过法军战线,顺着由高而低的山势滚滚涌向马斯河。
临近中午,德国第兵团的一支先遣部队抵达了一个名叫奥瓦尔的地方。马斯河的一条支流从这里经过,在公里之外汇入马斯河。
盛夏时节,烈日当空,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跋涉,期间打打停停,徒步行军的德军官兵们已是身疲力竭,可不等他们停下来洗把脸、喝口水,河对岸突然打来一阵炮火,炮弹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打得这些不久前还撵着法军败兵穷追猛击的德国步兵晕头转向,毫无脾气。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轰击,炮声停息,奥瓦尔已然成为数百名德军将士的葬身之地。这些阵亡者姿势各异、表情惊恐,有的靠坐在墙角,有的斜躺在路边,仿佛是在稍作休息,一会儿还要继续赶路……
此时法军已全线撤退,甚至出现了崩溃的迹象,自己的部队却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挨了莫名其妙的闷棍,德军指挥官大为光火,他一面派遣通讯员去团部求援,一面派出“尖刀排”渡河侦察。
这弯曲的河道窄处仅有十几米宽,此时河中水浅且流速缓慢,德军的战斗侦察人员很轻易地渡河上岸。只见这些‘精’悍的普鲁士步兵高高挽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两手端着长长的‘毛’瑟步枪,压低脑袋、躬着腰背,以分散的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他们迅速占领了紧靠河道的石头磨坊,由此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瞭望台和战斗据点,然后穿过开阔的农田向距离河岸两千多米的树林前进。之前的炮击,焰光和硝烟就出现在树林当中,将炮兵阵地部署于此不仅能够避开空中和骑兵的快速侦察,而且利于防守,能够有效削弱敌方炮火的杀伤。
在树林外缘,德军的侦察步兵不出意外地遭到了攻击,对于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法军步枪手而言,这些头戴尖顶钢盔、身穿灰‘色’军装的德国兵在收割过的田野中是非常醒目的靶子。伴随着伯赫提耶步枪的清脆枪声,渡河侦察的德国步兵一个接着一个遭到无情猎杀,幸存下来的或匍匐在地,或置身田埂之后,在敌人的近距离火力压制下动弹不得。
透过望远镜看到己方侦察人员的惨况,这支德军部队的指挥官,一位身形魁梧、长相凶悍的德军少校军官,对隐藏在树林中的对手恨得咬牙切齿。得知援军正在赶来,他令手下军官带领一连人马带着机枪提前渡河,依托岸堤组织战线。
与醉心进攻而轻视防御的法**队不同,德军总参谋部不仅重视部队的传统军事技能,亦从日俄战争以及两次巴尔干战争的范例中吸取了大量的有益经验,将野战防御等新科目添入德军作战条例。士兵们不仅在日常训练中增加了挖掘战壕、构筑阵地的科目,行军作战也配齐铁铲,便于随时随地挖设掩体。
渡河的百多名德军士兵很快利用河岸堆土挖出单兵掩体和机枪阵位,而接获战报赶来的援兵部队也抵达奥瓦尔。望见大股德军,对岸的法军炮兵不失时机地开火了,他们的‘射’击打得非常‘精’准,密集的炮火落向公路,纷飞的弹片瞬间扫倒了一片又一片的德军官兵,这支长长的行军纵队立即失控,士兵们迅速离开道路进入田野,受惊的马匹拉着炮车在路上狂奔,被引燃的弹‘药’车时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到处是横七竖的身亡者和挣扎呻‘吟’的受伤人员……
增援而来的德军部队还没来得及投入战斗就被打散,但进攻的时间表不容德国人无限制地等待下去。军官们一边收拢部队,一边碰头商议战事,他们决定在没有榴弹炮支援的情况下发动一次进攻。少顷,先遣和后援这两支德军部队拼凑起了六七百名士兵,他们可不像迁徙的角马挤成一团,而是以分散有序的队形越过河道,编在后队的士兵携带水冷重机枪向前推进,炮兵连则将幸存下来的‘门’毫米野战炮置于公路南侧,依托山丘为掩护向对岸的树林开火——由于随行的弹‘药’车大多损毁,他们的‘射’击只持续了分钟,而投入进攻的德国步兵们这时才越过河岸踏入农田。
怕什么来什么,这似乎不仅仅是心理作用。德军炮击刚一停止,对岸树林中就传出了法军野战炮短促而有力的轰鸣声,轻快的炮弹带着尖利的啸声落在田野中,尽管每发炮弹单独的杀伤范围非常有限,但它们接连不断地落下,一转眼的功夫便扫过了偌大一片区域,投入进攻的德军官兵伤亡迅速增加,在巨大勇气和坚定意志的驱使下,剩下的人继续向前推进,而当他们进入己方侦察部队所到达过的最远位置,树林边缘陡然响起密集枪声——伯赫提耶步枪和哈奇开斯机枪‘交’相呼应,为眼前这些德国步兵奏响了前往天国的欢送曲!
从枪声响起道最后一名德军士兵倒下了,前后持续不过两三分钟,在河岸南侧观战的德军官兵却感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看着同伴们年轻的生命在战火中陨落,他们纵有百般愤慨,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却无处使力,只能在等待中忍受煎熬之痛。
过了好一阵子,德国和卢森堡方向的道路尽头才终于出现了又一‘波’灰‘色’的‘浪’‘潮’。相比之前的增援部队,这股‘浪’‘潮’一‘波’接一‘波’,仿佛永无穷尽,蕴藏其中的力量让己方官兵振奋,叫敌方人员胆寒。
先遣部队付出了血的教训,这支师级主力并不埋头行军,一些连队早早渡河,型毫米口径野战炮也在骡马的牵曳下涉水抵达对岸。多人并肩齐进的步兵纵队也分成多支单列队伍,有的行走于林荫之下,有的迈步在田间地头,平坦的公路上只有辎重运输车辆——每辆车之间的间隔拉大到了二三十米,由此将敌方炮火可能造成的毁伤降到尽量低的程度。
面对上万德军形如蝗虫的进军阵势,河对岸树林中的法军炮兵也许会感到心虚胆寒,也许会担心死期将至,但他们没有撤离阵地,而是选择了勇敢面对。密集、‘精’准的‘射’击如期到来,炮声持续之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德**队每一刻都在淌血,道路旁,田野中,随处可见倒毙的灰‘色’军服……
法军炮火好似街边恶犬,蛮不讲理地胡‘乱’撕咬,德军将士深受刺‘激’,怒不可遏。有限的情况使得他们无法确定树林中的敌人究竟是一支炮兵部队还是法国人强有力的反击部队,绕路行军不仅意味着消极避战,更可能给己方的军事行动留下无尽的隐患。于是,德军的师指挥官无悖常理地做出了抉择:部队就地转向,朝着河对岸的法军炮兵阵地猛扑过去!
在榴弹炮和野战炮的支援下,两个团的德国步兵一口气投入进攻,尖顶头盔和灰‘色’军服在河流北岸的农田涌动。德国人的进攻队列固然不像法**队那样片面追求视觉效果,但进攻手段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分,而法**队装备的哈奇开斯重机枪仅仅是数量少于对手,屠戮步兵的本事并不逊‘色’,型毫米炮那可怕的爆发式速‘射’能力堪称战争初期的野战之王,无论普通炮弹的密集投‘射’还是霰弹的近距平‘射’,对毫无遮蔽的进攻人员都是噩meng般的打击。在这流弹纷飞、弹片四‘射’的战场上,德军步兵成排成片地倒下,残肢在空中飞舞,碎片满地散布。死者无言,生者沉默,灰‘色’的‘浪’‘潮’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一些步兵停下来用‘射’击掩护同伴,以马克沁重机枪为基础改进而来的狂暴地嘶叫起来,密集弹雨‘射’入树林,德军炮火几经调整也开始找准目标,法军的枪弹火力顿时受到了压制——尽管阻击火力只出现了短暂的停歇,德军进攻节奏陡然加快。伴着冲锋的尖锐哨声,步兵们发出低沉的怒吼,端着刺刀拼了命向前冲去。距离一步步拉近,原本朦胧不清的敌方阵地逐渐显现真容,法国人在树林边缘挖设了简易的防御工事,步兵隐蔽在单兵掩体或坑洼处‘射’击,机枪架设在大树墩和沙包后面,法军的野战炮则分散部署在这条防线后方。
从工事的数量来看,在此实施阻击作战的法军士兵顶多是营级规模。
德军步兵一旦冲进树林,战斗的天平立即发生了一百十度的逆转,没来得及撤出阵地的法军士兵悉数遭到‘射’杀,炮手们见状不妙,也纷纷丢下装备仓惶撤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终逃出了德**队的追击,而在这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以区区数十人的损失毙伤德军官兵近两千人,德国人的血染红了这片法国土地,并沿着水渠汇入河流,最终流入马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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