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以德国海军上将冯-英格诺尔为军阶最高者的军官指挥团队离开“腓特烈大帝”号,搭乘v-前往临时旗舰“国王”号。在这相对短暂的摆渡过程中,夏树异常警惕地关注着南方海面的动静,担心杰利科的主力舰队会突然出现。除了退出战列的“腓特烈大帝”,余下艘德国无畏舰依然保持着单纵队阵型,而v-的无线电设备也能正常运转,但这却是德国舰队指挥最不灵便的时刻,尚有艘无畏舰――其中艘为超无畏舰的英国舰队,此刻仍具备翻盘的实力。
夏树最担心的情况终究没有变成现实,十分钟后,舰队司令旗和海军上将旗在德国海军最新服役的主力舰上升起。“国王”虽然不像“腓特烈大帝”那样配齐了各种专‘门’的指挥通讯设施,但毕竟是在凯撒级下水之后才定型建造的新式主力舰,除了主副炮型号未变,从基础钢材、动力设施到光学、电气设备都经过了升级改良,软硬件条件皆得到优化,而且德国海军的舰艇设计团队在拿‘骚’级、赫尔戈兰级的建造服役过程中‘摸’索、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这些都使得国王级战列舰成为德国海军有史以来最至臻完美的无畏舰。
登上“国王”号之后,夏树所作的第一件事不是熟悉这艘战舰的军官团队,而是询问这艘战舰最近十分钟接收到的所有讯息。舰长保尔-贝恩克准将看了看神情有些黯然的英格诺尔,向舰队参谋长报告道:“收到了两艘鱼雷艇拍发来的电报,通过对我方救起的英国舰员进行讯问,获知战沉的两艘英国主力舰是‘本邦’号和‘猎户座’号。据悉这支编队一个多小时前就脱离了杰利科的主力舰队,那支舰队目前行踪未知。”
言罢,贝恩克准将向英格诺尔建议说:“是否向各舰拍发电报,通知它们我方旗舰已由‘腓特烈大帝’号临时改换为‘国王’号?”
英格诺尔看了看夏树,夏树不假思索地答道:“暂时不用。”
贝恩克准将有些惊讶地看着神情截然不同的两位长官,然后对这种微妙的形势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站在一旁等待着舰队实际掌控者的抉择。
夏树不急不慢地说:“根据舍尔的报告,杰利科的主力舰队早已摆脱我方第战列舰分队全速北行,如未改变航向,他们应该处在我们正前方,随时可能从雨幕中钻出来。”
听到这话,贝恩克准将以及周围的军官们纷纷转头望向舰艏前方,黑沉沉的夜幕中不见一物。以当下的可视距离,即便一整支英国舰队正千米之外汹汹前行,他们就算打开全部探照灯也很难观察到。
“但如果我是杰利科……”夏树话锋一转,以换位思考的方式推测到:“我不会在失去战巡编队和数艘主力舰的情况下与旗鼓相当的对手硬拼,但也不会灰溜溜地撤走,而是利用环境的掩护耐心寻找机会――一击制胜的机会!”
贝恩克准将问顺势问道:“那么以您的判断,对敌人而言最好的机会是在什么时候?”
夏树的一双俊眉却轻轻皱了起来:“也许……就是刚才。”
“趁长官们换乘旗舰的时候?”
“不,是我们还在‘腓特烈大帝’号的时候。”夏树答道,“战斗的损伤让它成了一艘无法正常履行旗舰职能的旗舰。”
贝恩克准将想了想,意识到舰队参谋长说的在理,遂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敌人确实错过了最佳时机。”
自从离开“腓特烈大帝”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英格诺尔突然开口道:“那也未必。”
包括夏树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集中到正牌的舰队司令官这里。
“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往往在非常接近胜利的时刻放松警惕。”英格诺尔扫视众人,目光在夏树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深邃无光的海面。
“难道他们会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直到我们返航到赫尔戈兰湾的时候才发动猛攻?”一名少校参谋官惊讶地揣测到。
戈德上尉轻蔑一笑:“那样倒是简单了。我们只需要穿过布雷区,就能够轻松将英国主力舰队置于死地。”
在英德两国正式开战之前,德国海军就已经开始按照近海防御计划广泛布设水雷,赫尔戈兰湾以及附近的重要水道皆已形成雷场,安全通行的路线只掌握在公海舰队的少数高级军官手中。这些安全线路可以通过固定式浮标进行确定,即便是在完全没有自然光线的夜晚,德国舰艇也能够进出其中,但如果海‘浪’非常恶劣,那么因为测距失误或锚雷链条断裂而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凭借自己对英格诺尔的了解,夏树不难顺着他的思路找出答案。若是寻常,他必是要给英格诺尔留足颜面的,可这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海战容不得指挥官有优柔寡断、踌躇不前的‘性’格,所以夏树以教训的口‘吻’对戈德上尉说:“不,长官的意思是在我们觉得敌人不会进攻的时候,比如……我们刚刚与舍尔舰队和后援编队会合一处,看起来阵容齐整、警戒周全,其实队列拖沓、顾此失彼,敌人只需遣出‘精’锐猛扑上来,就可以让我们陷入‘混’‘乱’,藉此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
戈德上尉很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夏树遂转头面向英格诺尔:“长官,您说我说得对么?”
刚才夏树做出诠释的时候,英格诺尔眼中就已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含糊其辞地说:“时间自会带给我们答案。”
不用无线电向整个舰队通报旗舰更换情况是防范英国舰队的窃听,为了指挥调度的方便,“国王”号向主力编队中的无畏舰和护航舰艇发出灯光信号,通知各舰自即刻起遵从本舰号令,并很快发布了新的舰队指令:负责警戒侦察的护航舰艇继续各守战位,第战列舰分队减速至节,第战列舰分队保持原有航速并向左调整位置,这意味着德国主力舰队将由单列纵队改为双列纵队。按照海军‘操’作手册,如此规模的阵列调整至少需要分钟,具体视各舰航速而定。
指令下达不到一刻钟,在德国舰队右侧海域实施警戒侦察的大型鱼雷艇v-4发出战斗警报,除脱离队列蹒跚而行的“腓特烈大”帝,第战列舰分队其余艘战舰悉数提速至节,正在第战列舰分队右侧航行的第战列舰分队所属艘老式无畏舰亦调转炮口随时准备参战。在上万名德国海军官兵的紧张注视下,四个黑‘色’舰影列着横队冲出雨幕。随着“国王”号的一声令下,多艘德国战舰齐齐打开探照灯。尽管强光直‘射’让人难以睁眼,这些英国战舰却像是早有预料,它们轻盈的身躯时而隐没于‘浪’谷,时而在‘浪’尖跃起,等到德国舰艇纷纷开火,它们整齐划一地迅速右转,只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道饱满的弧线,很快就又消失在茫茫雨幕深处。
在严阵以待的德国主力舰编队面前,四艘英国驱逐舰的主动退却看似顺理成章,但它们的出现立即引起了德国人的警惕。不论军官还是水兵皆将其视为英国主力舰队即将出现的一个信号,临战气氛令他们迅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为增强舰队右侧的外围警戒侦察力量,霍费尔特上校建议从舰队左侧和后部各‘抽’调若干护航舰艇。这一次,夏树果断采纳了他的提议――随着舰队阵列由单纵队转为双纵队,战列线的长度几乎缩减一半,护航舰艇的警戒区域也相应缩减了许多,因而能够顺利‘抽’调出4艘护航舰艇集中投入一个区域。不过,夏树并不认为刚刚这四艘英国驱逐舰只是打前哨这么简单,它们极有可能是在误导德国舰队的警戒方向,所以他同时向处在舰队后部的舰艇发去提醒:注意你们的右舷海面!
时分,德国海军第战列舰分队的先导舰“赫尔戈兰”号抵达与“凯撒”号齐平的位置,至此德国主力舰队的阵列调整已经到位。“国王”号旋即发出指令:各主力舰统一保持节航速,各护航轻舰艇以适宜航速保持战位。
4分钟后,处在德国第战列舰分队末尾的“凯瑟琳”号在右舷海面发现可疑舰影,几乎同一时间,在该区域实施警戒的号也发出警报,并在敌舰进一步接近后果断打开探照灯――两艘结伴航行的英国驱逐舰随之出现在视线当中,它们意识到横阻前方的只是一艘德国大型鱼雷艇,遂以猛烈炮火驱逐之,但“凯瑟琳”号的怒吼立马压制了它们的气焰。两艘英国驱逐舰一面调头撤退,一面打开探照灯朝“凯瑟琳”及其周边海域照‘射’。
既然这两艘不知死活的英国驱逐舰主动打开了探照灯,“凯瑟琳”号上的德国炮手们毫不客气地覆以猛烈炮火,转眼的功夫就将其中一艘打得起火燃烧,而这场战斗的形势简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现实诠释,“凯瑟琳”号的炮火很快引来了敌方的重磅炮弹。身处战场中央的号朝炮火的方向调转探照灯,一艘铁公爵级战列舰的朦胧轮廓随之出现。
与德国的国王级战列舰一样,德国的铁公爵级也是战前开工建造、战争爆发时还未全部完工服役的主力舰。德国的国王级建成三艘,即“国王”号、“大选帝侯”号和“边境总督”号,后两艘还在海试阶段,尚不具备参战条件,仅有“国王”随公海舰队主力出征;英国的铁公爵级同样建成三艘,即“铁公爵”号、“本邦”号和“印度皇帝”号,“印度皇帝”号仍处海试阶段,实际编入大舰队参战的为“铁公爵”和“本邦”,而“本邦”号已经战沉,杰利科的舰队当中仅余一艘铁公爵级,那便是他的大舰队总旗舰“铁公爵”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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