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寒带着内丹回来,见玥昭便问道:“这内丹上的毒素,你且去掉。”
玥昭将内丹拿来,抬手轻轻一抚,原本红中带黑的内丹,顿时清亮起来,红耀耀的颜色,将整个洞穴都照亮了。
仞寒心焦殷宁,没有注意到,玥昭在净化完内丹后,眼眸红了一瞬。
夏敏虽关注着他,但想到自己之前的丑态,羞怯着不敢靠近他。
那内丹只有大拇指大小,推进殷宁口中,便化作灵力游走在殷宁身上。
殷宁额间闪过几条金银的丝线。
那丝线速度极快,若不是仞寒之前见过类似,定然会以为是错觉。
见殷宁醒来,仞寒问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殷宁摇头。
只因蟒兽的内丹,比殷宁高好几阶,所以算是大补之物,不仅将殷宁之前亏空的灵气补了回来,还增加了不少灵力,实力增强了。
仞寒见她迷茫,试探性地问道:“殷宁,你可曾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他之前已经打探到,殷宁并非殷明的亲生女儿,是殷家夫人当年捡来的弃婴。他猜测殷宁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上次他们与殷明对峙时,殷宁很显然,还相信自己是殷明的亲骨肉。
“小时候的事?”
殷宁因为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所以对于原主来说不清楚的记忆,对她而言,则是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可她并没觉得有异常的地方,唯一奇怪的,便是殷明对她的冷漠态度吧?
但她觉得仞寒问起,并不是简单的原因。
“你为何这样问?”
“小时候,你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仞寒这一问,更加直白了。
殷宁摇头。
“并无特别。”
仞寒还不死心,当他再想问时,玥昭却突然暴起,捂着脑袋哀嚎。
几人顿时心慌,殷宁首先冲到他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她识海中便一疼。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眼前的景象,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下棋凉亭。
只是往常干净利落的凉亭,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些血,像是落樱石一般细小,却遍布了整个凉亭,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让人心惊的同时,也会想,这样的出血量,可能受伤的人,已经殒命。
可她视线内,却捕捉到一丝衣角,那衣角藏在桌子傍边,她正伸头去看,却猛然听见一道如同落雷般的喊声。
“殷宁,小心!”
她恍然回神,却见玥昭的爪子,就停在她的眼睛前方,不足一寸之处。
若是不是他身后的夏敏拦着,他的爪子就要刺破她的眼睛了。
仞寒拉着殷宁,将她挡在身后。
抽出宝剑,仞寒跟玥昭缠斗起来。
夏敏吓得满脸泪水,爬到殷宁身边,紧紧抱着她。
“玥昭这是怎么了?”
殷宁咽了咽唾沫,带着几分迟疑说道:“可能是上次的毒咒没清理干净,又发作了吧。”
那两人的动作很快,凭借殷宁这四阶灵师的敏锐度,也只能看见残影,但却不妨碍她看出,仞寒还是高玥昭一筹,但是因为害怕伤到玥昭,他并没与下死手,可不像玥昭,招招都是杀招。
大概是玥昭的本能还在,慢慢便似乎放弃了抵抗,仞寒一个手刀,将他打昏在地。
而此时的殷宁,却并不好受。
只因殷明又在用邪术了。
“轰隆隆,……”
突然,山洞外阴云密布,雷声响亮。
恍惚间,那雷就像是响在耳边。
“天谴的雷云?”
夏敏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她一听见山洞外的动静,就知道天谴的五雷云到了。
殷宁疼得几乎直不起身子,背后的衣衫已经被金银的光丝割破,血液四溅。
“殷宁,你这是?”
仞寒也顾不得玥昭,弃了他,便向殷宁大步走来。
见她背上伤痕遍布,心疼地就要抬手转移。
“小殿下,不可!”
一声暴喝在寂静的山洞中响起。
“白洛兰?你来这里干什么?”
仞寒的动作只是一顿,却没有丝毫迟疑,继续捏着灵术,要将殷宁的天谴转移到自己身上。
白洛兰恨得发狠,抬手就是一箭。
仞寒为防殷宁受伤,只能收了灵术,先抱着她躲开箭矢。
见他依旧护着殷宁,宁愿自己挨箭,也不愿殷宁受伤,让她本就恨极了的心,更是毒辣起来。
“小殿下,你三番四次因为这个女人犯戒,你可想过,殿下有多失望?”
仞寒洒脱惯了,如何受得了管制?
何况白洛兰以姐姐自称,还总是因此而多加干涉他的行动,他自是非常生气。
“殿下如何失望,也是我和殿下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白洛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话是从仞寒嘴中出来的,“我与你一起长大,因为年长你三岁,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多帮帮你。所以,有很多次,你做了坏事,都是我帮你担罪责,还帮你和殿主说好话,你现在竟然说,我与你们无关?”
仞寒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可他还是气不过,也厌烦了白洛兰对他的态度。
既然,已经如此,还不如将话说清楚。
他想得通透,便道:“我仞寒做事情,向来有担当。你每次主动为我担罪责,但你想过我的意见了吗?我是那种做了错事,不担当的人吗?再者说了,你每次‘帮’我之后,我都会跟殿主说明真相,让他免去你的罪责,只罚我一人。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白洛兰见他坦荡,知道曾经的自己愚蠢。
他最后的反问,让她不禁胆颤,不禁拒绝知道殿主说了什么。
“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也得听。他说,你包庇罪犯,不够公正,需要责罚。”仞寒冷笑着,毫不留情,“不然,为何你和我一起修炼,资质也差不到哪里去,却缘何一直只是个中级裁决者?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殿主不知道吗?你上次裁决殷家做的假,你以为殿主感觉不到?别再假惺惺的了。”
白洛兰被他说得面色涨红,见他还要帮她。
她暴呵一声“不许”,用长剑将仞寒的殷宁挑开。
殷宁早就疼得没了意识,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被仞寒一个错手丢在了地上,却像是没了生息一般静默。
“殷宁?”
仞寒大惊,就要去扶殷宁,却被白洛兰的剑抵住。
“你若是想帮她,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她是个美人,美人流泪,是该让男人心疼的。
但在仞寒看来,她根本就是个蛇蝎美人,不值得同情怜悯。为了殷宁,他将自己的宝剑抽出。
白洛兰瞬间白了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竟然用这把剑对着我!”
她翻来覆去,将这句话说了五六遍,一遍比一遍大声,最后竟然吼得比雷声都响。
仞寒担忧殷宁,如何理会。
“废话不多说。”
他言罢,便提起剑,攻向白洛兰。
而白洛兰则大笑,看着仞寒攻来,却不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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