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的人一走,帐篷里的氛围活泼不少。※%,
贺爱国、贺战国还有韩军医虽然也是长辈,但前两者是阿擎亲叔叔,后者是军医,自然不及赵部长给人的压力大。
石渊率先扯着大嗓门冲贺擎东竖大拇指:“我说擎哥,你在我心中,从此就是no.1!太有范儿了!太让人敬佩了!太……”
“太特么烦了!能闭会儿嘴么!”徐海洋一把捂住他嘴,把他拉到角落,回头笑眯眯对贺擎东说:“擎哥,你和嫂子没事那真的是太好了!回去后我做东,找兄弟们一起好好聚聚咋样?”
“做什么东啊!”兀自在外头大笑一通之后又去隔壁看了儿子回来的顾绪,搂着媳妇接过话:“阿擎回去还得接着住院呢,等他出院了再聚也不迟。”
一句话,让大伙儿都噎了噎。可不!这还是个病号呢。脑部开刀手术到现在才堪堪满二十天。虽然军医说了,他体质好、恢复也快,但怎么滴也得住满一个月吧。
“对了!”想起军医的称呼,石渊惊喜地跳脚:“啊啊啊!少将!我刚听韩伯伯喊了,喊擎哥你少将,你又升啦?”说话的同时,与有荣焉地扑过来捶了两下贺擎东的胸膛,乐不可支地说:“不愧是no.1啊!擎哥,你绝壁是我偶像!头号偶像!”
徐太子和罗智倒是早就听说这个消息了,闻言,打趣石渊:“不怕被你爹拿阿擎做比较。然后又把你丢军营里去啊?”
石渊龇牙咧嘴地笑:“以前或许有可能,现在嘛,嘿嘿嘿……”
“这小子吃错药啦?”徐太子抠抠耳朵转头问其他人。
知情的徐海洋臭着脸透露:“要当爹了呗!”
“哟!阿渊你媳妇有了啊?”
“冤大头喜当爹了啊?”
“可不!”石渊昂了昂下巴。别提多骄傲了。
徐海洋撇嘴咕哝:“不就是当爹么,有啥好嘚瑟的。有本事当个妈试试。”
说是咕哝,但声音并不轻,众人听得都笑喷了,一个个的找纸巾擦嘴。
石渊抖着腿斜睨着徐海洋心情倍儿爽地说:“兄弟,羡慕我就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羡慕个屁!你有的老子哪样没有?”
众人在底下起哄:“儿砸——”
徐海洋一张俊脸瞬间黑八度。
石渊还幸灾乐祸地来一句:“除了儿砸。我还有名正言顺的老婆可以暖床,你有不?”
刀刀戳他心窝子啊。
徐海洋磨牙霍霍捋袖子:“冤大头,要不咱俩干一场吧!”
“别!”石渊赶紧退开。
论打架。他哪打得过徐海洋啊,不然他也不会每次为他老爹丢他去部队而发愁了。他石大少一向都是文质彬彬的精英人物,素来主张君子动口不动手。
“行了,海洋。开个玩笑嘛。再说。你那女人迟早会嫁你,你急什么。”顾绪生怕两人真打起来,站出来打圆场。
要搁平时他才懒得拉架,搂着媳妇看戏多好啊。
当然,石渊和徐海洋也不是没轻没重的人,越打说不定革命友谊越好。
主要是眼下时机不对,阿擎还等着回军医院,贺家两位叔叔又在场。万一把这事儿当笑话说出去,岂不是往徐、石两家脸上抹黑?
到底不是十来岁、容易冲动的莽撞少年时期了。二十多岁、眼见着都成家立业要有下一辈的成年人了,还动不动打架,传出去总归对家族名声不利。
不愧是狐狸顾,考虑的就是周到。
他这一说,罗智也点头:“等阿擎伤好了,专门约个时间,由他做裁判,我们几个都上场切磋切磋。”
生平最讨厌“切磋”两字的石渊,抱头哀嚎:“不要啊——”
“噗……”底下一片哄笑。
“我看等阿擎伤好,先聚一聚倒是真的。离上次聚会都大半年了,兄弟们都心痒痒地想划拳喝酒了。”徐太子提议。
“好啊好啊!我同意!”石渊第一个举手呼应。
徐海洋踹了他一脚:“切磋你哭,喝酒你就笑,丢人现眼有个尺度好吗?”
“要你管!我就要庆祝!等擎哥出院就庆祝!场子的事海洋你和我一起负责呗。”
“凭啥拉上我啊。每次被你拉去安排场子,到最后都是我一个在那儿吃苦耐劳,你倒好,翘着二郎腿喝酒泡妹……那我宁愿去医院陪擎哥。”
“什么宁愿!”顾绪往徐海洋头上招呼了一掌,忍着笑说:“你当阿擎洪水猛兽啊。”
其他人都乐了。
贺擎东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不过有现成机会不用不是他作风,搂着小媳妇告状:“你看他们过不过分,连病号都不放过。还自称兄弟,兄弟是这样当的么?还有,”后面一句话他贴近媳妇咬耳朵:“石渊比我小都要当爹了,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娃?”
禾薇本来就笑得有些红扑扑的脸蛋,这下彻底成了颗熟草莓。
众人即便没听到后面一句,看着这一幕眼珠子也惊掉了。
这真是他们认识的冷面贺少?不会是被哪个死皮赖脸的穿了芯子吧?
顾绪俩口子可以说是众人当中最淡定的。因为见过的次数多了嘛,惊着惊着就习惯了。
见状,清清嗓子提议:“既然阿擎和小禾没事,那不如早点回去?”
这一说,津津有味看着这帮小年轻插科打诨的贺战国几人也都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军医院派来的救护车应该到了,我去看看。外头冷,阿擎你们还是在里头等。车子到了再出来。”
贺爱国和他一起出去,走出帐篷后,回头瞅了瞅。眼神既欣慰又惆怅地说:“阿擎和这几个的关系还真不错,我们家南南要是也能和他们玩到一处就好了。”
贺战国拍拍他的肩:“交情都是处出来的。阿擎和他们从小认识,交情自然好。你就算托阿擎带着南南一起去,也未必处得好,不如放他自个儿去寻找适合他自己的团队。话说回来,二哥,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和嫂子该放手了,南南也就比阿擎小几个月,你看两人的差距。不光是职衔上……”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嫂子她,唉……”贺爱国郁闷地揉了把脸,每次提到家里婆娘。他就忍不住叹气。
相比之下。还是老三俩口子恩爱啊。三弟媳虽然脾气火爆,但相处久了她那脾气也不坏,至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故意道人是非,更不会成天拈酸吃醋。最最重要的一点:三弟媳听得进老三的劝。
不像他家婆娘,他劝一句,她驳百句。他要板脸色,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唉。莫非真是那更什么期的?女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都要来这么一场?
打了个哆嗦。贺爱国加快脚下的步伐。今儿个为找大侄子,把答应媳妇接她下班一起在外头吃饭、然后陪她去婚庆公司的事给忘了,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头疼啊!
兄弟俩出了帐篷没走几步,军医院派来的救护车正好到了。
跟车来的除了贺擎东的主治医师丁有山带队的医生团队,以及几名经验老道的特级护士,居然还有贺老爷子和……禾曦冬!
禾曦冬本来是不会这么快知晓这个事的,这不贺老爷子早上给他打电话,邀他今晚来家里吃饭。老爷子想着禾薇今儿个请假喝喜酒,下午应该不会再回学校,兄妹俩个很久没一块儿上家里坐坐,正好,老冯开发了几道新鲜菜式,邀兄妹俩一起尝尝。
巧就巧在禾曦冬周五下午没课,想着既然应了贺老爷子的邀请,蹭着饭点去总不大好。于是吃过中饭,补了个小觉,起来冲了个澡,换上新买还没剪吊牌的春装。
无论老爷子知不知情,反正他是知道了——自家宝贝妹妹正跟贺家大少爷谈恋爱。
无论将来成不成,眼下反正是腻一块儿了。
虽然很痛心宝贝妹妹被那头腹黑的大野狼叼走啦,可大野狼家里既然邀他上门做客,他也不好不赏脸吧。
今后成不成亲家这话题言之过早了些,但他要是拒绝老爷子的邀请说不去,妹妹指定伤心。妹妹一伤心难过的不还是他?所以要去!不仅去,还要打扮得帅帅气气的,免得给宝贝妹妹丢脸。
整装完毕,对着镜子摆了个帅气的pose、被室友们嘘声轰出宿舍的禾曦冬,又去附近商场挑了几样适合老人养生的补品,慢慢悠悠地驱车出发了。
到贺宅的时候,贺老爷子正在客厅踱来踱去的等佘子坝那边的消息。邀禾家兄妹上家里吃饭的事完全抛脑后了好吗,见禾曦冬提着礼物登门,方才想起,瞬间尴尬了,“那个,冬子啊……”
偏偏这时候,让小李从郑老家借来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二儿子打来的,开门见山一句:“爸,阿擎追着薇薇坠崖了,我和老二下水库寻去,你让老丁尽快调度救护车过来,具体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
这好了,想瞒也瞒不住了。贺老爷子尴尬地偷瞄大孙子未来大舅子的脸色。
禾曦冬一开始都懵了,茫然地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同样眉头紧蹙、一脸忧心的小李:“什么叫坠崖?薇薇怎么会坠崖?还有贺大哥,他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怎么会追着薇薇坠崖?都什么意思啊?”
贺老爷子见横竖瞒不住,一五一十都说了。
禾曦冬顿时炸毛了,噼里啪啦将连日来的不满全数宣泄了出来,以期压住心头的慌乱:“我就说两人不合适!本来只是觉得两人年岁差太多,一个还没高中毕业呢,一个却已经在社会上混这么久了,如今看来,连安全保障都没有!不行!等这事一了,两人分开!必须分开!”
老爷子一脸沉痛地点头劝:“冬子啊,这事咱们回头再说,眼下救人要紧,啊。”
禾曦冬这才默声不语了,全程看着老爷子坐立不安地联络这个、联络那个,心里那个乱纷纷。
虽然老爷子一再强调不会有生命危险,说是:“阿擎拉住了薇薇,并且接住了降落伞也顺利打开了。山顶到下面水库的距离不是很高,以他的跳伞记录,逃过这个劫基本不难……”
至于贺擎东当时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扛住伞打开以后的压力,老爷子没说。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敢说。怕说了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亲家大舅子又开始炸毛跳脚。只能等,等佘子坝那边传来利好消息。
可饶是老爷子一再宽慰,禾曦冬依然满脑子都是“坠崖”两个字。至于降落伞,那玩意儿不管有没有用,都无法改变妹妹坠崖的事实。
这已经是第二次和坠崖这个词汇如此近距离接触了。口胡!又不是女神,要近距离接触有何用!
可上回明华山的事,他是事后听说的,虽然同样担心,但和眼下的情况到底不一样。事过之后的害怕又叫后怕,而后怕还有一个代名词叫庆幸。然而此刻,有没有机会给他后怕都还是个未知数。
明华山不及佘子坝高,明华山下面有厚厚的枯枝残叶,佘子坝却只有冰冷的水域。
掉崖落到水里的存活率能有多高?这个当口,禾曦冬把另一个抱住妹妹的落崖人和打开的降落伞完全忽视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妹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似乎也没办法活下去了。再者,怎么向爹妈交代?答应家里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结果就是这么照顾的?都把人照顾得坠崖了。
揪了揪阵阵钝痛袭来的胸口,禾曦冬再也等不下去,腾地起身:“贺爷爷,您刚不是说有救护车要去现场吗?我想跟车一道去。无论情况怎么样,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贺老爷子也正有此意。两个儿子一再叮咛他别奔现场,怕他岁数大了,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坐久了身体吃不消。但眼下不是陪同嘛,有话找亲家大舅子说去。
一拍即合的老少二人组,由小李开车,直奔医院。正好赶上丁有山一行人整队出发,就这么一路呼啸地赶来了佘子坝水库。(未完待续。)
ps: 愚人节快乐!吼吼!有没有吃到夹心换了薄荷牙膏的黑料理饼干?有没有喝到酱盐醋和芥末组成的怪味可乐?有没有坐到缺了腿的椅子?有没有被人告白却纠结于真的假的?最后,有没有和我一样,想起那首歌的主人——“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生活有苦有甜、有笑有泪,才叫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