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左岩拉着娄由美解释这几天之所以没来找她的原因。
“由美,你也知道我在明珠会社爬的很辛苦,如今会长赏识我,给了我一个当上进出口公司总代表的机会,你也不愿看我和这个宝座失之交臂是不是?我真心希望你能来明珠会社帮我,福田社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么执着地留下来?甚至不惜和我这个男朋友冷战、闹矛盾……”
“野田君,你在明珠会社的努力和辛苦,正是我在福田社的写照,你有你的壮志和野心,我也希望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我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因为彼此喜欢,而不会互相干涉……”
“由美!你这么想会不会太自私了?我大日国哪个家庭,不是男人出去打拼、女人留在家相夫教子的?不说其他人家,单看你父亲母亲,不就是这样相处的吗?为什么到了你我身上,你就非得这么固执?就不能为我做点小小的牺牲吗?你看我们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婚后横竖要离职,早离晚离有什么分别?”
“野田君,有一点我想事先申明:即便我俩结婚,我也不想放弃我的职业,我喜欢这份工作。”
“你真的打定主意待在福田社?不愿来帮我?”野田左岩缓缓敛下笑容。
娄由美正色道:“野田君,我希望我俩在事业上能互不干涉……”
“那么,”野田左岩顿了顿,缓缓道出此趟来娄家的终极目的:“如果我说,我十分希望你能帮我破坏明日的刺绣交流会开幕式,你会帮我吗?”
娄由美震惊地看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野田君……”
“你知道我的公司隶属明珠会社,我最大的老板是明珠会社的会长大人,他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要想当上公司总代表,务必将明日的开幕式搅得开不下去……由美,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看你刚接了两个华夏区代表到酒店,明日也是由你去接她们去交流会场,你在途中随便找个借口,譬如走错路或是车抛锚,总之别让她们如期赶到交流会场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你帮帮我……”
野田左岩扶住娄由美的肩,低声下气地哀求起来。
娄由美失望地摇摇头,挣开他的手臂,“这是背叛啊野田君,这么荒诞的要求,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的。”
“由美!”野田左岩不死心地追着她说:“算我求求你,这影响到我的未来啊由美……”
娄由美拉开房门,没注意慌忙退到客厅的罗娇兰,回头示意野田左岩离开:“野田君,如果你真心拿我当女朋友、未来的妻子,那么,请你尊重我的事业,如果在你心里,我是可以随便拿来当工具利用的,那么,我们的交往,到此为止。”
“说得好!”娄安军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闺女这番话,鼓掌鼓得啪啪响。
心说要不是看在他们野田家曾和自己一家做了十来年的邻居,早拿扫帚把他赶出门去了,竟敢利用他闺女,这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打不上台面的主意了,等嫁过去了还了得?!不行!必须找闺女好好谈谈,嫁谁都不能嫁这么自私自利的男人!
野田左岩见被女朋友的父亲撞见了,羞愤地抿抿嘴,说了声“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匆匆离开了。
罗娇兰趁着娄安军逮着他闺女进房间谈人生、娄太太又在厨房做晚饭,追着野田左岩出了娄家院门:“野田先生……”
野田左岩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听到罗娇兰娇滴滴的喊声,顿了顿,回头朝她点头致意:“让罗小姐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罗娇兰羞红着脸,摆手道:“我不觉得野田先生这么做不对,如果、如果由美姐姐真是野田先生未来的妻子,就该为野田先生考量、尽一切努力帮野田先生的忙,而不是向着外人……”
“你真这么想?”野田左岩眼前一亮,自觉找到了生命中最有共同话题的人,看向罗娇兰的眼神,更加温柔深邃。
罗娇兰见有戏,忙不迭地点点头,“当然!我若是……”她故作娇羞地绞着手指,扭捏道:“我若是野田先生的女朋友,定当竭尽所能为野田先生排忧解难……”
野田左岩听了,心中闪过一个主意,缓缓勾起唇角,朝罗娇兰伸出手,“罗小姐愿否随我去酒吧喝一杯?”
罗娇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迫不及待地爬上野田左岩的车,跟着他去享受日国阪城的夜生活了,把娄家人以及自己的行李,全然抛在了脑后。
野田左岩扯松了衬衫衣领,原本带着一股子禁欲气息的俊美男子,转瞬间成了出没夜场的风流人士。
两人来到阪城最富盛名的酒吧,两杯烈酒下肚,罗娇兰就主动贴上了野田左岩的身。
和石渊在一起时,因为石渊不喜欢女人喝酒,所以她常常以清纯娇美的白莲花示人,三年来倒是真没怎么沾酒,而今来到一个无人得知她过往的国度,认识了一个迷得她晕头转向的俊美男人,压在心底深处对情与欲的渴望,势如破竹般地挣破了昔日枷锁。
野田左岩和娄由美邻居十多年,正式交往三四年,但始终没有冲破最后那层屏障,主要是娄由美的父亲管得太严,每次只要他来她家,娄安军就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两人在房间里独处时间超过五分钟,就会借着各种名目来敲门,让他挫败不已。
而出去约会,一过晚饭时间,就会打来电话催,害他想做点什么都不行。再加上娄由美听多了她父亲的耳提面命,一直以来也坚持夫妻间的事必须等成为夫妻以后才能做,以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这么清清白白。
当然,没有和娄由美做过,不代表他在这个事上就是个雏,夜生活放肆过头时,不是没有和一些同样寻找刺激的女人,相邀去汽车旅馆,更甚者,还在酒吧花钱消费过。但没有哪一个比得上罗娇兰的美味。
果然还是华夏女人更让他得到满足,从身到心的满足。食髓知味的美好感,甚至让他不舍得派她去勾引福田社那个好色成性的副社长了。
可转念一想,女人如衣服,没了可以再找,可事业丢了就只得重来了。
想他好不容易从普通小职员爬到区域分代表,眼见着就差那么一点距离,就能坐上他梦寐以求的总代表交椅,哪可能愿意放弃?
于是,趁着罗娇兰攀上情欲最巅峰的时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兰,帮我一次,嗯?只要帮我拿到总代表职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罗娇兰听他说要她帮忙勾引福田社的副社长,从福田社手里拿到明珠会社刺探不到的内部资料,起初很不情愿,她又不是交际花,凭什么让她做这种事,可听到野田左岩的应承,勾着对方的脖子,哑着嗓音妩媚地问:“我不要任何东西,我只想要你……我想嫁你为妻、做你太太……”
一旦帮他争取到进出口公司的总代表,也就是国内通常说的“CEO”,是大公司的执行总裁。自己嫁给他,可不就成了人人艳羡的总裁夫人了吗?
虽然和京都石家的少奶奶身份相比,缺了那么点权势和地位,但比起嫁给普通人,总归是好太多了,名气好听、又不缺钱。否则,以她的家世,想要钓到各方面都很出色的金龟婿,没点机遇是不大可能的。
“好。”野田左岩二话不说便应允了。
沉浸在欢喜和畅想中的罗娇兰,根本没察觉野田左岩话里的敷衍意味。
既然他答应娶她了,一切当然得以他为首要考虑了。为了助他早日坐上总代表宝座,罗娇兰开始为他出谋划策。
他不是想要阻拦那两个华夏方代表去出席刺绣交流会的开幕式吗?简单!雇几个人制造一起意外呗,指控她们伤人或是其他不轻不重的罪名,让警方逮去警局调查,不就能扰乱开幕式了吗?
再不济,直接让人把她们抓了,关到一时半会找不到的隐蔽地方,等交流会不算成功地结束了,再把她们放出来……
野田左岩听着听着,不由多看了罗娇兰几眼,心说好恐怖的女人,难怪华夏那边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最毒妇人心!
幸好自己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想要娶她,要真娶了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岂不和娶了个不定时炸弹回家没什么两样?这也太不安全了……
腹诽归腹诽,可考虑到时间不多了,为了完成会长大人布置的任务,野田左岩心一横,搂着yu体横陈的罗娇兰,给一个认识稻川会成员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搞定这个事,并允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至于拿什么重谢,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既然已经准备送出去了,送给一个一个人和两个人有什么分别?横竖不想娶她进野田家的大门,物尽其用这个道理,在离开象牙塔、步入社会摸爬打滚的这些年,他就已经阐释透彻了。
罗娇兰只知道野田左岩很迷她这具身体,于是可着劲地取悦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得到摄人心魂的满足,盼着不久的将来,能挽着他的手臂、以总裁夫人的名义出席各类高档的酒会,哪里晓得,在野田左岩的眼里,她根本就已经是一件货物,拿来当工具、充礼物的东西。
之所以放任自己在黎明到来前的这半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索取,哪是什么迷恋得不可自拔,纯粹是出于“白用白不用”、“浪费可惜”罢了……
……
娄家那边,发现罗娇兰不见后,鸡飞狗跳了一场。
不管怎么说,罗娇兰是娄安军老同学的女儿,是找上门求照顾的,突然间不见了能不着急吗?看她行李之类的都在房里,说明不是搬出去了,可迷路不至于迷一晚上吧?哪怕身上没带钱,招辆出租车送她回来总行的吧?
娄安军担心的是她会不会遭人绑架了,等了半个晚上没等到人,正准备报警,娄由美想到了监控,于是一家人找当地安保站调看了住家附近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画面,发现罗娇兰原来并非走失,也不是遭人绑架,而是坐上了野田左岩的车,娇笑连连地跟着野田左岩离开的。
娄安军怒了。
他那个老同学是故意的吧?派女儿过来撬自己闺女的墙角?气得破口大骂,捋着袖子就想冲去野田家要说法,被娄太太拉住了。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野田那孩子吗?这不正好,拿这个事劝劝由美,让她眼睛擦亮点,找个更好的……”
娄太太精简又戳到点子的劝辞,让娄安军眼前一亮。
对啊!野田那混小子,除了一张面皮,就没有配得上闺女的地方,既然做出了这种事,说什么都不让闺女和他处对象了。当即拉过娄由美,絮絮叨叨地念起来。
娄由美看到监控资料上的画面,说不生气、不吃醋是假的,可心里尚存着一丝理智,毕竟两人已经水到渠成地交往三年多将近四年了,仅因为几幅监控画面就提分手委实不甘心,于是拨打野田左岩的手机,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谁知,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而且就是那个寄住她家不到一日夜就跟着野田左岩离开的女人,用娇媚慵懒的嗓音说了个“喂”字,估计意识到不是她的手机,“咔嚓”一声给挂了,但娄由美听到了,听到了一些令人血液沸腾的背景音——浴室里的潺潺流水声、电视机里播着对话暧昧的助兴片,甚至还有野田左岩推开浴室移门时低柔的问话,整个人都崩溃了。
原本以为,两个打小认识、彼此了解的人恋爱结婚,总强过两个陌生的人从零开始相处,于是百般抗拒父母给她相亲另找,可这回,她觉得这事儿没法再拖了,痛苦一时好过痛苦一世,咬了咬下唇,含泪听取了父母的劝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