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2你对我做了什么
此时云凌婉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烧的很旺的火堆,火堆旁的简易木架上搭着几件衣服。
眼光一一扫过去,其中有女式衣裙、袜子,上面有不少破洞,还带着脏污和血渍。还有一件红色的袍子,红的刺眼。一条长长的红绫,材质一看就不一般,在火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华。再后面是石壁,看起来好像是个山洞。
不对!衣裙、袜子!云凌婉的脑袋都转过去了,又像拨浪鼓一样转回来。这这这!是她的衣服!
“啊!”她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想蹦起来,却感觉腿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腰间箍着两只胳膊。
感觉暖暖的,好像被人搂在怀里!
回头、仰脸,对上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倒影着火光。
“你你你!苏天荫!你对我做了什么?”云凌婉张牙舞爪的挣扎,像只被狼摁住的兔子。
熟睡的雪球被惊醒,从她的怀里蹦了出来。
苏天荫松开她,不屑笑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云凌婉发现自己中衣完整,坐在他的腿上,而他背靠着山洞壁坐在地上。
她十岁了,已经受过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忙跳起来,但腿部锥心的疼痛让她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啊!”她惨叫一声,单腿蹦到石壁边,扶着石壁坐下来,检查自己的腿。
她的腿断了,但已经被两根木棍固定好了,用的绷带是红色的,应该是从他袍子上撕下来的。身上有好多伤口,也都已经被上了药,处理好。
这岂不是说明被看光了?
可是人家一切都是为了救她,如果那些伤口不及时处理,她说不定会流血而死,还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疤痕!她小小的心灵立刻抓住了自己关注的重点。
“我们必须想办法上去!我这里没有去疤痕的药!”
苏天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不是应该先担心成瘸子吗?”
云凌婉傲娇的扬了扬小下巴,道:“我父亲可是名医,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点小伤也医不好,这些年的医术我就白学了。”
苏天荫不屑的笑了笑,真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屁孩儿,不知天高地厚。
云凌婉其实还留了心眼儿,没告诉苏天荫她毒术比医术还高,因为母后着重让她学毒。木九久自己穿过来深受其害,毒药防不胜防,云沐风也栽到毒药上数次。
想起母后,云凌婉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母亲!父亲!哥哥!婉儿好想你们啊!你们快来救婉儿,呜呜呜……”
苏天荫觉得一股魔音入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小孩在他面前如此哭过,这说风就是雨的是怎么回事?觉得不耐烦又有些不忍,还有些不知所措。
山洞外的悬崖峭壁上,甲、乙两组暗卫用飞虎抓掉在那里,吹着冷风,淋着冷雨,心里也想大哭。
事发突然,若不是苏天荫及时出手,他们还真没把握救下公主。
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又不能靠得太近。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他们真的是反应不及呀。
这个差事太难当了!
婉儿公主被那小子碰了,不知回去圣上要发怎样的雷霆之怒。
他们的脑袋摇摇欲坠了,呜呜呜……
最后苏天荫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耐烦的蹙眉道:“行了!别哭了!幸亏这里是悬崖,不然还真怕你把狼招来!”
云凌婉这才想起自己是从马背上摔下悬崖的,含泪大叫道:“哎呀!哥哥在上面肯定急死了!”
她还记起掉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一抹红影也跟着跳下来。
心里对苏天荫不顾男女大防给她处理伤口的那点不满也就荡然无存了,能不顾自己的性命跳下来救她,谁能做的到?
一阵冷风从洞口吹进来,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扶着石壁往洞口跳。每跳一下,断腿和伤口都钻心的疼。
但她还是咬牙忍着,眼见着在阴冷潮湿的山洞里,她光滑饱满的额头上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疼的!
苏天荫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最后实在不忍,不耐烦的道:“你把伤口都绷开,可没那么多外伤药了!”
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而已,绝没有心疼这个蠢丫头的意思。
“我要喊哥哥来救我,至少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她咬牙继续,其实内心里是希望他过来扶自己一把的。可是见他坐在那蹙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就收了这个心思,赌气的自己往洞口蹦。
哼!男女授受不亲,才不需要他来扶。
雪球却很善解人意,用小脑袋将一根相对比较光滑的木棍拱到她的脚边。
“啊!谢谢雪球!”云凌婉扶着墙壁蹲下,捡起木棍,摸了一下雪球的头,“比人还懂事!”
呃!苏天荫脸色一黑,这是几个意思?
云凌婉有了拐棍儿,速度快多了。到了洞口,她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山洞啊?怎么在悬崖的半山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儿的,此时外面下着雨,就像母后的西游记戏文里唱的水帘洞似的。
不过哥哥和周安肯定在她落崖的地方焦急的想办法,好歹得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想到此就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朝着外面喊道:“有人吗?!我在这儿!~”
声音被山涧里的风裹夹在雨丝里飘来飘去,显得飘渺而无力。
“哥哥!珠儿!~我还活着!~”她继续叫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回音,她很满意,相信他们肯定能听到,因为他们会武功,听力超乎常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云凌煜他们已经分头去找能入山崖底的路。崖顶上只留下珠儿,珠儿正趴在树上伤心的痛哭,加上她们所在的洞口离崖顶挺远,所以暂时没听见。
她本着坚持到底、绝不能气馁的精神,玩儿命的喊了不知多长时间。
“哥哥!珠儿~,我在这儿,咳咳咳……”她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我还活着~,咳咳……”
垂头丧气的回头,正看到苏天荫正悠闲自在的拿着水壶,优雅的喝着水。
她清了一下冒火的嗓子,慢慢的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