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风哪里敢受李福的跪拜,忙上前托住他,道:“不必多礼!李管家辛苦了!”
李福还不知道云沐风其实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感激道:“谢王爷。”
因他是看着云沐风长大的,云沐风私下从来没让他行过大礼,是以,这次他也没多想。
站定了身子,眼神就瞥向陈氏怀里的煜哥儿,眼中的热和激动掩饰不住。
木九久给了恢复冷脸王爷的云沐风一个眼神,云沐风会意,从陈氏手里接过煜哥儿,递到李福面前,“李管家,这是孤王的儿子,您瞧瞧。”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李福有些不知所措,“哎吆!这!”
他伸出手有心想抱抱,但多年没抱小孩子,又不知怎么下手,犹豫了两下还是放弃了,哆嗦着手掀开煜哥儿的襁褓。
煜哥儿正在专心啃小拳头,眼前忽然亮起来,立刻好奇的瞪大眼睛张望,和探过头来的李福正对上了眼神。
煜哥儿许是觉得有人逗他,很给面子的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打了个招呼:“哇!呀!”
还欢快的吐了个奶泡泡,让李福的心都化成一滩水,脸笑成了一朵花,但眼里却含着泪。
“好!好呀!和他父王小时候一个模样!真是没想到,还有今天……”一滴浊泪落在煜哥儿的小手上。
“咿呀!”煜哥儿竟挥舞着小手像是要给他擦眼泪。
真是血浓于水啊!木九久看着眼前这老少三辈,想必能有今天的相聚也是不容易的吧。
韩潇不知内情,蹭过来,跟李福撒娇道:“李管家,你光顾看到小主子高兴了,就没见到我的眼睛好了么?”
李福用帕子擦了一把眼泪,甩着帕子打了韩潇一下,笑道:“你这个臭小子!眼睛好了!好呀!”
韩潇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眨眨大眼睛,道:“还有更好的呢!”
李福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难不成你也当爹了?”
韩潇看了一眼羞红了脸却仍然表情木然的采诗,道:“还差那么一点儿。”
“切!”李福轻嗤一声,用帕子甩了他一下,“你呀早点娶妻当爹,才是正事!”翘着莲花指妖娆的指了一下置身事外的陆乘风,“还有你!”
陆乘风躺枪,咧嘴笑了笑。
李福白了二人一眼,喜滋滋的招呼护卫把云沐风和木九久的车驶过来。
木乃梁见几人终于寒暄完,上前跪地给木九久和云沐风行礼:“叩见睿亲王,亲王妃!”
“别拜了!”木九久伸手拉住他,“家里如何?”
木乃梁眼圈儿一红,道:“还好,就是……”
他不知道如何措辞,但木九久想也知道,木哲武卸任,木易峰丁忧在家,木易辰出门在外。木家一夕之间从手握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成了毫无实权的空架子。
不说那些捧高踩低的势力小人如何落井下石,恐怕皇上的打压,也让许多人对木家避之唯恐不及。
木九久安慰道:“你安心带着船队回岛上,一切都会过去的。路上注意有没有尾巴,船队似乎被盯上了。”
“是!”木乃梁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侄儿要重新清洗一遍船上的护卫和船工,三叔他……他很受皇上器重。”
木哲霖!木九久牙根痒痒,当初应该把这傻缺和端木氏弄死!
木哲文作为木哲武的替身,当然要留下来协助木乃梁对护卫和船工排查。把船上的货卸下来,把北方的货装上去,然后才能押着货物回锦城。
木九久正想撇开木哲文,提议云沐风先行一步。
谁知云沐风道:“最近朝廷增加了很多苛捐杂税,很多百姓不堪重负做了打家劫舍的行当,一些不轨之徒也趁机作祟。”
木九久白了他一眼,“说这么多,就是和木家车队一起回京呗。”
云沐风哭笑不得,“这可是你娘家的车队,十大船的货,运到这里可不容易。若是被人抢了去,岂不是都为别人做嫁衣裳?”
木九久嘟嘴,只得妥协,船上可是有很多珍珠、珊瑚、玳瑁和檀木等贵重物品,被人盯上也很正常。何况有些眼红的说不定还假扮强盗来浑水摸鱼。
眼珠一转,问道:“你这么笃定,莫不是得到什么消息?”
云沐风冷肃着脸,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名字:“木哲霖。”
木九久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看样子护卫或者船工里有木哲霖的人。以前没分家的时候的隐患,分了家哪分的那么清楚。
这时候政敌或者外人落井下石还则罢了,没想到出手的是自家人!这里面恐怕也有皇上的默许和纵容,或者干脆就是皇上授意的。
踩着自家人往上爬,太天真、太愚蠢!
云沐风和木九久上了有睿亲王标志的豪华大马车,到了海津最好的客栈住了三天。待到船队的事妥了,木乃梁带着船队返航,才与木哲文一起押着货物回锦城。
一行队伍威风凛凛、浩浩荡荡,一路上颇为壮观惹眼。老百姓一看就知道队伍的主人非富即贵,老远处就躲得远远的。
车队过了城镇,进入了一大片树林。队伍前面的韩潇耳朵动了动,给陆乘风递了一个眼色。
木九久和云沐风的马车是由四匹马拉的大车,车厢里很宽敞。在车厢中间铺了毯子,上面铺了小锦被,就把煜哥儿放在中间自己玩耍。
煜哥儿小胳膊小腿儿的蹬哒着,望着车厢顶上垂下的流苏和夜明珠,咿咿呀呀的自己说着什么。
云沐风觉得好玩儿,温柔的笑道:“他自己在说什么?”把手里剥好的一粒葡萄放到木九久的嘴里。
木九久靠在云沐风的身上,咀嚼着酸甜可口的葡萄,漫不经心的道:“谁知道呢,许是觉得流苏晃荡着好看吧。”
思衬着回到锦城,该给儿子设计些色彩鲜艳的玩具了。这个时代的小孩子,玩具真是太少了。不知和卫氏开的玩具店经营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家里事情的影响。
“呀呀呀!”煜哥儿许是知道父母正在研究他,侧脸笑着解释着什么。 木九久不知他说的什么,自以为是的笑道:“是不是我说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