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晨光下的四目相对,更没有眼神中的柔情蜜意,等待他的是一张严肃又充满杀气的丑脸。<strong></strong>他重新闭上双眼,虽然已经能预料到这副情景,但还是希望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能突然出现。
“醒了?”惊喜的声音传来。
林蔚然起身看去,只见韩唯依坐在窗前,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从林蔚然的角度看去,每根发丝都如此清晰。
“嗯,醒了。”
林蔚然笑着回答,正准备到‘女’人身旁,却直接被反剪双手压制在‘床’上。没有痛呼出声,这让陈姓男人很不满意,他慢慢加大力道,丝毫不在意扭断这登徒子的手臂。
耻辱!陈姓男人想着。如果不是别人前来汇报,他还不知道大小姐遭受了这样的待遇,他推开房‘门’时只见到韩唯依衣衫凌‘乱’的坐在‘床’尾,想象中的可怕情景让他恨不得此时就崩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可韩唯依却阻止了他,以出乎意料的冷静,他们‘花’了几个小时等待林蔚然醒来,可这个家伙居然胆敢‘露’出笑脸,而不是痛哭流涕的乞求饶恕。
“够了。”在林蔚然的一双手臂呈现更诡异的形状之前韩唯依说道,陈姓男人意犹未尽的退开,看着林蔚然艰难起身。
“满意了?”他问。
“按照咱们的情况,活埋了你我都不会满意。”
“真想这样也要等我们结婚之后,不然是你的损失。”
“你真的认为我们还有可能结婚?”
“这个咱们不是说过了吗,除了我这么糟糕的男人,还有谁配得上你这么糟糕的‘女’人?”
“你够了!!”韩唯依呵斥道,她站起身,对林蔚然怒目而视。
陈姓男人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虽然不是一脸无赖相,却充满了无赖气息的林蔚然,理智的选择了离开。
虽然还不是夫妻,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端倪,沾‘花’惹草的男人搭配即将狂暴化的‘女’人,不是夫妻又能是什么?韩唯依不是那种把男人一辈子只拥有一个‘女’人当做理所应当的爱情白痴,因为她知道大部分‘女’人心中真正想要的是吸引万千少‘女’,又拥有无限魅力的男人只属于自己,若是某个男人真的死心塌地高唱你是我的唯一,她们反而会怀疑男人的魅力,甚至怀疑自己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
但是,这男人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而且是在被怀疑的状态下。
林蔚然说的没错,她是一个糟糕的‘女’人,早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前她就已经如此糟糕,现实主义,冷血,只相信金钱和‘欲’望,对教科书上的正义和善良嗤之以鼻,但做为一个从前生活在丛林边缘,今后要面对其他食物链顶端存在的‘女’人,她必须如此糟糕,她必须怀疑林蔚然的动机,必须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的角度考虑他们遇到的所有问题。
“我们简单一些相处吧。”
韩唯依并不相信林蔚然的诚恳目光:“怎么做?”
“不相信爱情,就相信合作,不相信我,就相信钱,婚前协议我可以让步,如果我们分开,你可以拥有我的一半财产,我不动你分毫。至于孩子,全凭你做主,不想有孩子也可以,不想跟我发生关系也可以,但只有一点……”
林蔚然语气严肃道:“在我们离婚前,我不希望有其他男人。”
韩唯依笑了,因为荒唐,她提议:“那这样好不好,同样的条件。离婚前,我不希望你有其他‘女’人。”
林蔚然‘露’出认真考虑的表情,破天荒点头。
“可以。”
韩唯依勃然大怒:“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被拆穿了。”林蔚然无所谓的翻了个身:“谈不拢就要让步,你让步吧,怎么看都是我的损失比较大,我白手起家到如今的一切给你一半儿,比其你从你父亲手上继承的……更有价值。”
虽然极度荒唐于林蔚然的无耻,但韩唯依还是忍住了,她稍作思考,便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可以,按照你说的办。”
林蔚然看向这个突然淡定下来的‘女’人:“你确定?”
韩唯依点头:“嗯,我相信我能和你的‘女’人们和平相处,每月我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开个会,确认一下谁一三五,谁二四六……噢,顺便也让理事会决定一下我们的称呼吧,大夫人、小夫人什么的太俗气了。”
林蔚然放弃道:“你还不如说你想体验以下捉‘奸’更让我心安。”
“你知道就好。”韩唯依笑笑,继续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对婚姻有幻想,哪怕是被骗。你有把握让我一直当傻子,你可以随意,但如果让我发现,以前或许还好,现在,我是韩国最大现金财阀的掌舵人,送个人到阿尔干半岛慰问土著,一句话的事。”
“这是原则上的差异啊。”林蔚然望着天‘花’板感慨:“看来,我们还真是不能结婚了……”
韩唯依微微蹙眉,完全的本能反应,这种反应无法压抑,似乎也无法避免,她看着沉默的男人,自己同样沉默,却不再理直气壮,她意识到自己对待这场婚姻的真正态度,之所以装作无所谓,也不过是为了让这场婚姻更多的跟幻想重合罢了。
“你自己决定。”
“决定什么?抱得美人归,再加上真正成为主宰?”林蔚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这些并不能吸引他,“其实我一直不想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需要你一样需要我?”
“我是‘女’人。”韩唯依说:“所以,我可以做个疯‘女’人。”
林蔚然看来,他能感觉到‘女’人的决绝,历史上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疯皇帝,自然也可以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女’人,即便他们是需要抱在一起取暖以度过寒冬的同路人,但韩唯依仍然可以选择推开他,仅仅因为他身上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两人沉默下来,并非对峙,而是单纯的无话可说,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被摆上桌面,林蔚然握住了他不想要的主动权,韩唯依看似是被动一方去等待林蔚然作出决定,实际上是要林蔚然承担所有责任——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是毁掉一切的那个人。这是压力,韩唯依不想承担这样的压力,所以她宁可被动的接受林蔚然的决定,无论那结果是什么。
两人的沉默被一通电话打断,林蔚然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紧接着准备洗漱。
韩唯依问:“是谁。”
林蔚然回答:“是李健熙。”
……
做为韩国经济的巨人李健熙近来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大部分社‘交’场合通常是李在镕做为其代表出现,在类似林蔚然这个年级的成功者们眼中李健熙的一生都富有传奇‘色’彩,融智,果敢,毫无畏惧,对这老一辈成功者的敬佩通常会化作无数的溢美之词,但在和李健熙同时代的成功者们口中,这位值得敬佩的经济巨人便成为了冷血和凶残的代名词。对林蔚然来说,李健熙仍然是个问号,因为他从为亲眼见过这位巨人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又是如何的低调谨慎。
亲眼见到李健熙的过程简单到让人不敢相信,没有繁琐的搜身检查,也没有随行秘书来提醒那些烦人的规矩,在迎宾台处报出‘性’命后林蔚然便被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助理带到了包厢‘门’口,走进去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敲‘门’。
“我想见你很久了。”
这就是李健熙的开场白,他穿着一身西装,像是个在职场十数年,却郁郁不得志的中层管理。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应付道:“很荣幸。”
“这不是什么值得荣幸的事,最起码对你来说不是。”
“如果我没会错意,这是威胁?”
“威胁是说还没发生的问题,但你我之间,已经发生了问题。”
李健熙‘逼’视过来,对于这位巨人,唯一不能忽视的,就是他的眼神。
林蔚然真的是紧张了,因为他此时方才注意到房间的陈设,一间普通的,任何商务酒店都具备的休息区。比起西方富豪,东方人似乎越有钱越知道节俭的美德,只有那些恨不得告诉别人我是如何成功的家伙才会堂而皇之的购买豪车并招摇过市,但林蔚然知道,他们之所以只购买豪车,是因为他们买不起飞机。
李健熙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问题是要解决的,我的条件你会满意,卖掉股份后,你会成为三星的社外理事,人事或者薪资委员会,你可以做主席。”
韩国公司体制模仿日本,所为理事就是董事,不同于韩剧中理事遍地走,在现实中理事属于一家公司的最高决策层,而为防止类似一言堂的情况出现,韩国政fu自2年起规定,韩国上市公司中必须将一半理事席位‘交’给社外理事,既不拥有公司股票,并与公司没有‘交’易关系,只专业技能可供公司咨询的人,这类人类似顾问,却仍然可以决定一家大公司的走向。
李健熙给出的条件简单来说,就是成为一个有三家下属公司位列世界五百强的上市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而且在关键部‘门’担任领导者,负责人事或者所有高管的薪酬标准。
“为什么?”林蔚然十分疑‘惑’。
“不相信自己值得这么好的条件?”李健熙反问。
林蔚然摇了摇头:“条件这么好只证明一点,您没把握赢我。所以,为什么暴‘露’自己的底牌?”
“因为接下来的才是威胁。”
李健熙说:“证监会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亲自收购新韩的股份,谁不卖,我就收购他的公司,直到完全控制新韩为止……至于成本?”
“老子有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