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会在这般偏僻的地方,听闻公主近来连日不在宫中,或许是出宫去了。”
“就是寻遍京城,也要找到公主。否则……否则你我就等着掉脑袋吧。”祝铭蔓头脑虽然昏沉,这些话却也听得清楚,心中暗惊,不知发生何事。然而要出声招呼那些侍卫,却是倦怠无力。
出事的原来是上书房。
祝铭蔓带着侍卫匆匆赶到时,上书房外站着几个御医正低声议论,而房舍内,花花正伏在满身是血的祝铭荣身边,哀哀哭泣。
侍卫不敢对祝铭蔓言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当她亲眼看见,心中唯觉惊慌无已。祝铭荣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花花却仍是满手沾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啼哭。御医对皇上的伤势颇感担心,祝铭蔓亦是束手无策,虽然自己亦是难以支持,然见眼前情景,却又只得强撑着一口气,忍泪安排。
看到徐宁走了进来,祝铭蔓方微微松了一口气:“刺客在哪里?”
“公主怎知……”徐宁略感诧异,随即说道:“是臣等疏忽。刺客共有四人,三人被皇上击毙,正是承恩侯派来。”
“这么快就查明了?”一般刺客,若被抓住,只会猛拼一死,绝不会泄露自己身份,即便被拷问,也会守口如瓶。祝铭蔓略一思忖:“承恩侯的名字听来生疏,不是前段时间皇上准许他告老退隐的吗?”
“他是前朝忠臣,于驸马有师父的名分,他的退隐亦是权宜,为的便是谋划起事,刺杀皇上。而他亦不想隐瞒此事,不怕惹火烧身,是以刺客很快就表明了身份。请问公主,承恩侯怎样安置?”
“刺杀皇上这样的重罪,除了一死,又能怎样安置?大哥的亲随大臣,都是这个意见,是不是?”
“是。属下这便将他关入天牢。”
犹豫片刻,祝铭蔓忽然说道:“徐大哥,这逆臣如此猖獗,只怕还有其他不利于皇上的安排。不如——”祝铭蔓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秘密关进宫中,待我慢慢审问。”
见徐宁略有为难之色,祝铭蔓道:“徐大哥是担心,那些亲随大臣不依吗?”
“他们跟着皇上出生入死夺回江上,自是对皇上无比忠心。”
祝铭蔓颔首低声在徐宁耳边说了几句,继而道:“如此便好了。”
默然许久,祝铭蔓又沉吟道:“可是以大哥的身手,又怎会避不开四个刺客?”
祝铭荣还在昏睡,花花捧了汤药,放了唇边试了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喂进祝铭荣口中。她虽已哭红了双目,此刻却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的手发颤,然而看到一匙汤药刚刚喂进祝铭荣口中,便又顺着唇角流了出来,花花却又立时哇地一声哭了。然而垂首看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祝铭荣,花花却又咬着嘴唇止住了眼泪。
祝铭蔓让宫女再试,花花却是执意不肯,似乎已经忘记了祝铭蔓的公主身份,执拗地把汤药牢牢捧在手中。然后一次次地喂给皇上。
一碗汤药,祝铭荣咽进去的,还不到半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