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自己刚刚踩了人家姑娘的脚,流云赶忙低头看去,就见这位姑娘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羊皮靴,靴子小巧而精美,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只靴子上有一个带着灰尘的脚印,显然他刚刚确实踩到了人家的脚。
“姑娘,实在抱歉!”流云再次抱拳,又跟姑娘道了一次歉。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姑娘带着笑意的话从帷帽下传了出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谑。
“……”流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撞了她,踩了她的脚,他不说道歉的话,他还能说什么?难道他把脚伸到她的跟前让她踩回去?
“我的脚好痛!”姑娘的声音又传进了流云的耳朵,但流云却隐隐听到了一丝强忍着的笑意,流云眉头皱了皱。
“那你想如何?”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而道歉似乎又不顶用,流云只能让姑娘自己开条件。
“我的脚被你踩得这么痛,不能走路了,你说怎么办?”姑娘顿时又把问题丢给了流云。
有这么严重吗?流云有些不信,但他踩到了人家的脚确实是事实,只能道:“姑娘,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等到了之后,我再去医馆请一位女大夫帮你看一下,你觉得如何?”
“好。”姑娘爽快地点了点头。
“那敢问姑娘你要去哪里?”既然要送人家,自然要知道人家要去哪里才行。
“寒王府。”姑娘好听的声音中又隐着一丝笑意。
一听,流云眉头又皱了一下,快速把眼前的姑娘仔细打量的一番,心中对姑娘的身份猜到了几分。
“看来流云哥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姑娘笑着拿下了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流云哥哥,我叫海雀,刚刚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流云自然是听说过海雀的,海雀,无忧宫“四雀”之一,一直负责无忧宫在北齐的事务,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自家王妃的身边出现过,为此,流云等人都不认识,而从她的穿着打扮以及要去王府来看,流云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当然不会。”流云笑着说了一句,快速移开了眼,他一个大男人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似乎不太合适,突然,流云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理说,海雀应该也不认识他,她怎么认出他的,还如此巧合地站在他的身后?
想到这,流云的脸上快速浮出了一丝不自然,慢慢转过了身,继续看着大街上,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看谁。
海雀抿嘴笑了笑,抬脚上前一步,来到流云的身旁,伸头往大街上看了看,随后侧头看着流云笑着道:“流云哥哥,朝阳哥哥他们好像走远了,你在看谁呀?”
流云顿时一囧,“等一下他们就回王府举行成婚大礼了,我们先回去吧。”说着,流云便迈开了脚。
由于凌霜四人都是无忧宫的人,而仙贝儿和罗兰的娘家离得又比较远,为此,蓝翎便把迎亲这一环节改成了六个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六个新娘子坐着花轿在京城的大街上转一圈,一方面让京城的百姓一饱眼福沾沾喜气,另一方面也算是把迎亲的这个环节给过了,接下来的环节自然是一样都不会少。
“流云哥哥……”海雀快步跟上流云,侧头看向流云,秀眉皱了皱,似乎自言自语,“小姐说我们挺合适的,看来你并没有看上我,算了,我走了。”说完,海雀便越过流云快步往前走去。
刚刚流云心中就猜到海雀能认出他又如此巧合地站在他的身后,八成是自家王妃又想当红娘了,听海雀提到自家王妃,流云并没有感到太意外,但海雀的这一番句却让流云觉得冤枉,他虽然没有对她一见钟情,但他也没说他看不上她呀,至于到底合不合适只有等他们相处过了才知道。
流云看着海雀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默默地跟在海雀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海雀偷偷抿嘴笑了笑,心道,流云果然像小姐说的那般,是一个比较内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喜欢花言巧语,但一旦他认定了你,他一定会把你放在他的心尖上*着。
“流云哥哥……”海雀快速转身,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紧跟在她身后的流云再一次撞了一下,并且被再一次踩到了脚。
由于流云的心中正纠结着如何开口跟海雀说话,再加上海雀猛地一转身,流云一个没注意便再一次撞到了海雀的身上,流云很快反应了过来,急忙伸手扶住了海雀,但一只脚却踩到了海雀的靴子上,流云又急忙移开脚,眨眼功夫,流云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流云哥哥,你很喜欢踩我的脚?”海雀看着流云灿烂一笑。
怎么可能?流云心中大呼冤枉,到了这时他也才意识到他的双手还放在人家的肩膀上,赶忙收回了手,同时开口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就是故意的!不然,这大街上这么多人的脚你都不踩,偏偏只踩我的脚,还踩了两次?”
“……”明知道海雀这在强词夺理,但流云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微怔了片刻后,不禁笑了。
“流云哥哥,你在笑什么?”海雀心中隐隐觉得此时的局面开始不受她的控制了。
“海雀,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流云看着海雀突然问了一句。
“内敛,沉稳,有责任心!”海雀知道流云以前有一个从小定过亲的未婚妻,时隔这么多年,他还愿意认下那个女人,愿意娶那个女人,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她最欣赏的。
“你觉得我们适合?”流云又问。
海雀抿嘴一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合适,不过,你若是觉得我们不合适的话,我也不勉强,就当交个朋友好了。”
“朋友”,流云直觉这两个字,他一点都不喜欢从她的嘴里听到,眉头快速皱了一下,随即道:“海雀,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可以吗?”一个了解她喜欢上她的机会,也许他现在就有一些喜欢上她了。
“当然可以。”到了此时,海雀反而有些羞涩了,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流云踩上脚印的靴子。
“海雀,我们回府吧,朝阳他们的成婚大礼快开始了。”看着如此的海雀,流云心中快速生出了一丝悸动,伸手握上海雀的小手,拉着她便往前走去,生平第一次牵姑娘的手,流云心中有着莫名的紧张,手心更是出了一层薄汗。
被流云突然牵着手,海雀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看着流云刚毅的后背,海雀抿嘴一笑后,握紧了流云的手。
……
燕惊寒和蓝翎为朝阳等人在王府里举办婚礼,王府再一次宾客迎门,一片喜庆,热闹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宾客全都散去了,燕惊寒和蓝翎才得空抱着他们的两个小宝贝坐在房间里说话。
两个小奶娃已经两个月大了,他们除了哭,还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每当这时,燕惊寒总会说这是他的两个小宝贝在叫他爹爹,每每此时,蓝翎便会故意刁难燕惊寒一番,乐在其中。
“月儿,快叫一声‘爹爹’,你看你娘都在看着你,她一定是想听你叫‘爹爹’,乖,快叫。”燕惊寒抱着燕凌月坐在软榻旁的椅子上,蓝翎抱着燕凌天坐在软榻上,燕惊寒低头在燕凌月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笑着哄道。
“谁说的?夫君,我想听月儿叫‘娘’。”蓝翎故意跟燕惊寒唱反调,看着燕惊寒怀里的燕凌月笑着道:“月儿,乖,叫一声‘娘’,给娘听听。”
蓝翎怀里的燕凌天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又看了看自己的爹爹,打了哈欠,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完全是不想参与三人的游戏。
燕惊寒看着爱妻*溺一笑,见燕凌天似乎都睡着了,不禁笑着道:“翎儿,看来我们的天儿不喜欢这种游戏,下次我们换一个。”
蓝翎低低笑了一声,就见燕凌月在燕惊寒怀里开始咿咿呀呀起来,而燕凌天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嫌姐姐吵他睡觉一般。
燕凌月和燕凌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燕惊寒和蓝翎早就发现这两个小宝贝性情上却是南辕北辙,月儿好动,略显张扬,而天儿爱静,略显内敛,很多时候哭闹的都是燕凌月,而燕凌天绝对是一个乖宝宝。
听着燕凌天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而燕凌月依然兴奋地咿咿呀呀地叫着,蓝翎笑了笑,只能先把燕凌天抱出去交给他的**娘,让燕凌月再多玩一会。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燕惊寒见燕凌月依然没有想睡觉的迹象,看向蓝翎笑着道:“翎儿,看来下次在她睡觉前真不能让她叫我‘爹爹’,你看她兴奋得都不想睡觉了。”
“月儿本来就好动,等一下她就要困了。”说着,蓝翎在燕凌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看着燕凌月道:“月儿,娘刚刚给你的是晚安吻哦,现在要去睡觉觉了,好不好?”
听到蓝翎说出的那个吻字,燕惊寒就觉得自己开始想入非非了,赶忙抱着燕凌月站了起来,“月儿该睡觉了,我去把她交给**娘。”
“好。”燕凌月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蓝翎自然没有意见,站起来看着燕惊寒抱着燕凌月出了房间,也随即进了内室,脱了外衣和中衣,坐到梳妆台前把发饰从头发上取下来。
当燕惊寒进了内室,就见蓝翎如墨缎一样的秀发快速地垂下,似乎带着万种风情,这让燕惊寒心中快速升起了一股燥热,燕惊寒急忙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了两个月,蓝翎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燕惊寒想过夫妻生活自然没有问题,但燕惊寒想给蓝翎补一场婚礼,他想在那天晚上给她一个惊喜,为此只能让自己强忍着心中的急切。
“夫君,你怎么了?”迟迟没有听到脚步声,蓝翎转过身,看向燕惊寒,见燕惊寒正在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在强忍着什么,蓝翎秀眉蹙了蹙,站了起来,快步往燕惊寒跟前走来,同时又问,“夫君,你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燕惊寒快步迎上蓝翎,握上蓝翎的小手,牵着蓝翎往*边走去,同时快速转移话题,“翎儿,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来到*边,蓝翎帮燕惊寒解下腰带,脱去外衣和中衣。
“这一个月,我一直瞒着你在准备一场婚礼,我们的婚礼!”燕惊寒总觉得一年前他和翎儿的那场婚礼太不完美,没有迎亲,鸡飞狗跳,而且他们还是在过了吉时才拜的堂,他不想留个遗憾在心中,他想补一场完美的婚礼给翎儿。
这件事燕惊寒若是不说,蓝翎确实不知道,一听,蓝翎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抿嘴笑了笑,自然知道燕惊寒为何要补办一场婚礼,若是就她一个人而言,蓝翎自然觉得不需要,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但蓝翎知道这是燕惊寒对她的一片心意,她喜欢。
帮燕惊寒的衣服挂到衣架上之后,蓝翎转身来到燕惊寒跟前,伸手环住了燕惊寒的腰身,仰着脸看着燕惊寒笑着道:“日子选好了吗?要我做什么?”
“日子选好了,就在五日后,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有为夫来办,等到那天,你只要再为为夫披一次嫁衣就行了。”
“好。”
……
听闻寒王爷和寒王妃再一次拜堂成婚的消息,京城的百姓一开始确实疑惑不已,但很快百姓们便明白了过来,寒王妃去年跟寒王爷成婚的时候身份是蓝相府的小姐,而寒王妃的实际身份却是北宁明月郡主,寒王爷如此做是想昭告天下他王妃的身份,对于百姓们的猜测,燕惊寒自然不会解释,他只需要翎儿明白他的心意就足够了。
这一日艳阳高照,十里红妆,鼓乐声百姓的欢呼声久久回荡在京城里,燕惊寒和蓝翎在满堂宾客的见证下再一次完成了成婚大礼。
不过两个多月的等待并没有让燕惊寒急不可待,把蓝翎送入洞房后,便去了前厅招待宾客,直到宾客散去,这才回了房间。
今日,燕惊寒在席上喝了点酒,自然没有醉,但此时,看着龙凤红烛下只着了一身红色里衣的爱妻,燕惊寒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夫君,怎么了?你不会是喝醉了吧?”蓝翎梳好头发,来到燕惊寒的跟前,伸头闻了闻燕惊寒身上的酒味。
“翎儿……”燕惊寒伸手把蓝翎搂在了怀里,脸埋到蓝翎的发间,尽情闻着蓝翎身上独有的幽香。
“怎么了?真喝醉了?来,我扶你到*上躺着。”蓝翎觉得今晚燕惊寒有些怪异,首先便想到燕惊寒可能是喝醉了。
燕惊寒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紧紧地搂着蓝翎,跟着蓝翎来到了*边。
“夫君,你先松手,否则我怎么帮你宽衣?”来到*边见燕惊寒依然不松手,蓝翎愈发觉得燕惊寒八成是喝醉了。
燕惊寒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脱衣服,上到*上脱自然不方便,只能先放开翎儿,张开了胳膊,让蓝翎帮他宽衣。
“看来醉得不是太厉害。”蓝翎咕哝了一句,帮燕惊寒把外衣和中衣脱了,挂到衣架上,待她挂好衣服转过身的时候,就见燕惊寒已经踢了鞋子躺到了*上,蓝翎抿嘴笑了笑,就想去熄灭烛台上的龙凤蜡烛,这时就见“醉”了的燕惊寒快速开了口:“翎儿,我今晚想点着蜡烛。”
此时,蓝翎并不知道燕惊寒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在蓝翎看来,燕惊寒身体没有恢复,他们不能过夫妻生活,那么今晚的洞房花烛就应该免了,也就不需要点着蜡烛了。
但燕惊寒想点着,蓝翎自然也不会不同意,看了看刚刚还“醉”着的燕惊寒,尚了*,把火红的罗帐放下。
“夫君,老实交代,你刚刚为何要装醉?”蓝翎并没有立即躺下,坐在燕惊寒的身旁,开始找燕惊寒算账了。
“翎儿,我好像并没有说我醉了,自始至终好像都是你在说吧?”此时,燕惊寒笑得跟狐狸似乎,伸手握上蓝翎的手,快速一拉,让蓝翎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蓝翎皱眉,想了想,好像他是没有说过一句他醉了的话,但她说他醉的时候,他不解释,完全就是在误导!
“夫君,你故意误导我,现在还来倒打一耙,说!你在打什么坏主意?”蓝翎快速在燕惊寒露在外面的肩上咬了一下,似乎燕惊寒不老实交代,她就要再继续咬下去。
“你再咬一下,我就告诉你。”燕惊寒快速在蓝翎的唇上亲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条件,这顿时又让蓝翎觉得燕惊寒八成是真的喝醉了,他今晚也太反常了。
“不咬,我要睡觉了。”蓝翎说着从燕惊寒的身上爬了起来钻到了被子里,真的准备睡觉了。
“翎儿,我不想睡觉。”燕惊寒快速凑了过来,把蓝翎搂在了怀里,到了此时,蓝翎这才感到燕惊寒身上异常的炙热。
“夫君,你发热了?”蓝翎惊呼了一声,赶忙伸手摸了摸燕惊寒的额头,随即又咕哝道:“奇怪,你没发热呀,怎么回事?喝酒喝的?”
到了此时,燕惊寒觉得他必须老实交代了,否则的话,他的翎儿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
“翎儿,我爱你!”燕惊寒快速吻上蓝翎的唇瓣,同时握着蓝翎的小手慢慢向下。
“夫君,你恢复了!”清楚地感觉到了,蓝翎躲开燕惊寒的吻,一脸惊喜地看着燕惊寒。
“翎儿,从你生下月儿和天儿的第二天,我就突然发现自己恢复正常了,一直瞒着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高兴吗?”
“高兴!”蓝翎使劲点了点头,却趴在燕惊寒的怀里泣不成声,她的夫君已经完全好了,完全好了!
几百个日日夜夜,蓝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掉过一滴眼泪,但此时此刻,蓝翎却好想哭,她的坚持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的一天!
“翎儿,因为你的坚韧,因为你的无私,因为你对我矢志不渝的爱,才让我等到了这一天,让我们一家四口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翎儿,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翎儿,我爱你!”说完,燕惊寒低头轻轻吻去蓝翎脸上的泪珠,此时蓝翎的脸上的泪珠没有一点苦涩的味道,却带着醉人的甜!
“夫君,我哪有那么好。”蓝翎吸了吸鼻子,慢慢恢复了平静,双手环上了燕惊寒的脖颈。
“我的翎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无人能及!”
“我的夫君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夫君,无人能及!”
……
岳思语和穆子轩在燕惊寒王府吃了喜宴之后,便回了他们的府邸,进了房间,岳思语便躺到了*上。
“思语,怎么了?”穆子轩坐到*沿上,觉得思语有些反常,这几个月思语为了早点怀上孩子除了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对他可都是非常“热情”,像现在不理会他一个人躺到*上的情况很少发生。
“子轩,我感觉不舒服。”岳思语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虚弱地开口。
一听,穆子轩顿时就急了,“思语,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派人去请刘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