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风月山庄,门人既没请她进去,也没说花漫楼在不在,只让她稍等。
不一会儿绮云过来道:“夏公子,你来得真不凑巧,我家公子在陪贵客,这两日怕是都没闲暇。”
夏辰道:“那我不多打扰了,但请绮云姑娘替我代个话,说我想知道幽冥蛊这种毒何解,若你家公子知道,请他百忙中见我一面或是写封书信给我。”她敏锐地感觉到了门人的态度与以往有所不同,并在绮云脸上看到了排斥之意,而他们如此对自己只有一个原因,看起来花漫楼终究还是不肯敞开心扉。
绮云闻言面生狐疑:“幽冥蛊?夏公子为何要打听这种诡谲的奇毒之物呢?”
夏辰忙问:“莫非绮云姑娘知道?”
绮云道:“我听我家公子提过,他说此蛊可谓天下第一恶毒之蛊,而这世间无药可解。”
夏辰听了这话并不怎么意外,但仍不免有些失望,连花漫楼也说世间无药可解,那商无尘的毒怕是真没救了。可那日商无尘曾说他早该死了,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因为什么他当时没等说明便被葛王打断了,如此看来葛王是知情的,并且他的毒至少有药可以控制的。
“绮云姑娘,既然你家公子提过此毒,以你家公子的医术见识,对毒性必然有些了解,或许有控制的方法也说不定,此事拜托了。”
绮云欠身道:“绮云记下了,待那贵客一走。我立刻将此事转告我家公子。”
夏辰点点头:“那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绮云道:“夏公子慢走。”
看夏辰上了马车,绮云立刻退回门内。示意门人关好门。
“绮云,是谁啊?”花漫楼刚好自游廊走过来问。
绮云垂头道:“是……是问路的。”
“哦?问路的怎会问上门来?”花漫楼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绮云道:“因为街上恰好没人经过,所以才叩门来问了。”
花漫楼没再说什么,缓步向堂屋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停下脚转回身:“去窖里拿两坛酒过来。”
绮云一愣:“公子怎忽然想喝酒呢?”但花漫楼已进屋去了,她只好转身去取酒。
夏辰问车夫:“京城附近来赶考的学子多住在哪儿?”
车夫道:“一般都住在永宁巷。”
夏辰道:“去永宁巷。”
边走边与车夫闲聊,夏辰自车夫口中得知这些学子之所以会聚住永宁巷。一方面因为那里客栈酒楼较多,消费也不高,另一方面因为永宁巷有一间茗香茶楼。茶楼的主人是位善人,也是位名儒,每逢科考便会举办茶会与这些学子们谈诗论文,对家境困难的学子还会给予资助。
车夫道:“前边就是永宁巷了。公子可是想找间酒楼用饭?小人知道几家不错的。”
夏辰向外瞧着:“此时用饭还早。到茗香茶楼去看看吧。”
“好哩。”
路过回味居,见店门贴着封条,夏辰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她打算回头问问卫寒,看能不能将这家店买下来。
茗香茶楼位于永宁巷尽处,灰墙蓝瓦,门窗涂着青漆透出原木底色,窗纸雪白。看着极为雅致。
此时门外车马云集,并陆续还有人向此地聚集而来。车夫道:“公子若想参加茶会。来得正是时候。”
夏辰跳下马车,拿出二两银子交给车夫:“你这马车今日我包用了,这些银子够了吧?”
车夫高兴地接过银子:“够,这些足够包三日车。”
夏辰笑了下:“我只包一日,多出来的赏你。”
“谢谢公子,我在这等公子。”
夏辰来到茶楼,厅中坐座位呈环形摆放,中间设一书案,此时周围坐满了人,而那书案处却是空着,夏辰以为这应该是给此间主人家准备的吧?
窗边有几张没挪动的座位,夏辰择一处坐下让茶博士上了壶茶,刚饮一杯,便见一名身材高大,着一袭白色儒袍,面容矍铄的白发老者自门外进来。
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多学子都起身向这老者施礼:“葛先生。”
老者缓步走到书案处坐下身:“各位,此次童试的试题的确太难,但却并非不合规矩,还是等揭榜之时再定夺为好。”
一名黄面少年道:“葛先生,此等试题,若有人答得出那定是有鬼。”
“是啊。”“是啊。”他的话立刻引来众人附和。
白发老者淡然一笑:“呵呵,若各位将书都通读了,又怎会答不出。”
许多人面露愧色,但仍有人不服气:“葛先生,此等偏题若用在州试、礼部试自不为过,但童试出此题,实是难为人啊。”
白发老者点了下头:“这话倒也不错,可联名上书之事还是等等为好,毕竟出题官出此题并无过错。”
黄面少年道:“那就再等两日,在下倒要看看有几人能榜上题名!”
夏辰听到这儿朗声道:“试题若人人都答得出就不必考了,大云国素来不乏少年才子,怎地这里竟都只是些自命不凡之人么?”
黄面少年这才注意到窗边的夏辰:“你是什么人?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答出试题了?”
夏辰一边倒茶一边道:“在下并未参加此次科考,但在下却知安阳城至少有三人答得出此题。”
黄面少年道:“哪三人?”
夏辰轻啜一口茶:“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没听秦府的公子说此次童试头名非他莫属了么?”
黄面少年哼道:“他!他算什么……”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那另外两人又是谁?”
夏辰站起身:“揭榜之日各位自会看到。”
白发老者叫住夏辰:“这位公子留步,秦府公子真说过这种话?”
夏辰扭头一笑:“自然,这种事在下岂敢乱讲,而我也相信此次童试头名必定是秦公子。”那日在贡院门口,她便听到了秦贵杰与高公子的耳语。秦贵杰虽有些心机,但到底骄纵成性,争强好胜,之前有流言中伤他,他必急于想令那些人闭口,并让那些人对他心悦诚服,但他却是做得太过了。
“就算他答得出题,也不能夸口自己定是头名吧?”有人质疑道。
“就是,除非……”黄面少年说着看向那老者。
白发老者沉思片刻忽然起身转身上了楼,留下众学子面面相觑。
夏辰也不再停留,她觉得话说到此已足够,这里所有人此时想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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