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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昌回头一看, 来人竟是丁大。他心里一苦,怎么就这么巧, 碰上丁大了呢!这下他可怎么走, 不会真的等到丁大生了男娃才能走吧?
刘彦昌干咳一声,“原来是你啊!我在这发呆呢!没注意到你叫我。”
丁大乐呵呵地问:“雷先生, 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 我去圣母庙找你没找到,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刘彦昌跟着笑:“怎么可能?我又没做亏心事, 我跑什么?我前几天啊!赴宴去了,朋友的朋友的弟弟办满月酒,我去蹭蹭喜气。”
“哦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您怎么背着包袱……不是要离开华山吧?”
刘彦昌夸张地笑道:“没有的事, 你还没生儿子呢!君子重诺,我怎么会毁约?”
馒头铺的伙计把馒头交给刘彦昌,“先生, 您要的馒头。您要是赶路得尽快了!不然错过了宿头可不是好玩的。”
刘彦昌僵着脸接过一大包馒头,“谢谢啊……”你要是能少说点废话就更好了……
丁大冷笑:“背着包袱, 买了干粮,小子, 你还敢说你不是想跑路!”
刘彦昌岂是好相与的, 他把馒头塞进丁大怀里, 劈头盖脸地指着他的鼻子训斥:“前两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要诚心向善, 诚心向善!你想怎么样?你又想打断我的腿!”
丁大:“我没有……”
刘彦昌不等他说完,抢过话头继续说道:“什么没有!你现在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不代表你没有打断腿的想法!我告诉你,你有这种想法也是不对的!再说了,我有说过我要走吗?”
丁大捧着馒头委屈地问:“你既然不走,那你买这么多馒头干什么?馒头铺的伙计还说你要赶路。”
刘彦昌无奈地说道:“我没钱了!我现在没住的地方,也没饭吃。我打算找个地方凑合两天,这些馒头也够我吃一阵子的了。”
丁大拍着大腿说道:“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来我家住啊!”
刘彦昌无语,进了你家,我还能出来吗?等你生了儿子我才能走,最少也得十个月以后了!再者说,你能不能生儿子又不是我说了算。那天就是忽悠忽悠你,万一你真的没有生儿子的命,我还住在你家不走了啊!
刘彦昌拒绝道:“不用了,我有手有脚,会写字,会画画,干什么都能挣点钱。我一个大男人,我可过不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丁大:“哎呀!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那么多瞎讲究!只是来朋友家做客嘛!住上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觉得吵,我给你安排一个独门小院,你住着也便宜。”
刘彦昌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谁跟你是朋友!”
“嘿!你这书生!”丁大冲着后面招呼道,“来人,把雷先生请回家里做客!”
丁大的家丁呼啦啦围过来把刘彦昌堵住,两人抬脚,两人抬手,还一个人扶着他的脑袋。家丁们三下两下就把刘彦昌扛走了。
等丁大回了家,丁夫人在后院听说老爷扛回来一个人,立刻就坐不住了。
“老爷不是说从今往后都要做善事吗?怎么才好了两天就故态复萌了?以前要别人断胳膊断腿,今天居然还把人带回来了。”
丫鬟劝她:“夫人,前院的小厮也没说清楚,只说是老爷带回来的客人,应该不会出事的。”
“既然是客人,哪里用扛的呢?不行!我得去前院看看,别让老爷冲动之下伤了人!”
丁夫人匆匆忙忙赶到前院,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唇红齿白的书生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自家老爷站在书生身边拱手赔罪。
丁夫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老爷没有打人就好。
“老爷。”
“夫人来啦!”丁大给刘彦昌介绍,“这是我老婆。”
刘彦昌站起来拱手问好,“丁夫人。”
丁大又对丁夫人说道:“这位就是劝我诚心向善的书生,雷锋。”
丁夫人一听,赶紧道了个万福,“原来是雷先生,多谢雷先生劝阻了我家相公。那日我听说他要去砸圣母宫,可把我给吓坏了。这要是圣母娘娘降下神罚可怎么办才好?还好您劝住了他,您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刘彦昌摆摆手,“不用谢我!我就是说了两句话,耍耍嘴皮子而已。实在当不得夫人的谢。”
丁夫人笑着说道:“先生肯仗义执言就是大义了。”
丁大招呼着:“夫人,先不用谢他,等咱们生出儿子了再谢他不迟。你先去厨房安排一桌宴席,算是给他接风洗尘了。”
丁夫人乐呵呵地去了后厨,把丁大和刘彦昌扔在了前厅。
丁大坐了下来,惬意地喝了口茶。
“雷先生啊!敝人不过是求子心切,我可不是傻!”
刘彦昌同情地看着他,“傻子都是这么说的,就像醉了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
丁大冷哼一声:“我现在修身养性,要是放在从前,你的尸体已经被我扔进山里喂狼了!”
刘彦昌白了他一眼,“真可怜,现在不敢做坏事了,只敢过过嘴瘾!”
丁大气急败坏地拍桌子,“我都看出来了,你今天就是要跑!说什么君子重诺的屁话!你就是长了一张纯良的脸,你比我还坏呢!”
刘彦昌拍手鼓掌,“哇!这都被你看出来啦!你好棒棒哦!”
“你!”
刘彦昌嚣张地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我怎样!”
丁大喘口气,把心里的烦闷给压下去,“你不必激怒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吃喝我都不会吝啬。你放心,我不会关你一辈子,等我生了儿子,一定奉上千金送你离开。”
刘彦昌无所谓地点点头,“成啊!除了我亲爹亲娘,有人能诚心诚意地供我吃喝,这是好事啊!快给我安排个房间,我一会儿要洗个热水澡。对了,记得给我准备经史子集,笔墨纸砚。我可是读书人,我得好好学习,将来还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丁大忍着气,咬牙切齿地点头,“行!我安排人给你准备!”
宴席很快就摆好了,丁家规矩挺大,丁夫人是女人不能上桌。一大桌酒席只有刘彦昌和丁大两个人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喝了不少,刘彦昌反客为主,把布菜的丫鬟都赶了出去。他端着酒壶给丁大满上,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丁老爷,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就叫您一声大哥如何?”
丁大以为他服软了,连连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那我就叫你一声雷小弟。”
刘彦昌满脸愧疚地说:“唉!大哥,说起来惭愧。我不姓雷,我姓刘,名叫刘彦昌。”
丁大‘啪’地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你骗我!”
刘彦昌不满地说道:“噫——你可别乱说,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呢!我姓刘,字彦昌,号雷锋居士。你说说,我哪里骗了你!再说了,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讲的?我说,我做好事,从不留名!你仔细想想,我可有骗过你?”
丁大不满地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就是多。”
刘彦昌夹了口菜慢慢吃了,“你可别冤枉读书人啊!花花肠子多的只有我而已!”
丁大撇嘴,“你真是……厚颜无耻!”
刘彦昌又给他倒了杯酒,“丁大哥,你摸摸良心,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的吧?”
“我……我就是脾气大了点。”
刘彦昌拍桌说道:“你脾气不是大了一点好吗?你简直就是个恶霸!一不合你心意,你就要打砸抢。你说!我一个柔弱书生,我对上你能不害怕吗?可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我站了出来,我要是实诚地把真话都倒出来,那你说我是不是挺傻的!”
丁大把杯里的酒喝干,“你说的也对,名字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兄弟啊!你帮哥哥一把,在我家多住一阵子。你看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我总不能让丁家的香火断了吧?”
刘彦昌不满,“我又不会生孩子,你把我留下有什么用!”
丁大迷信地说:“不!留下你有用!你当时护住了圣母宫,三圣母一定会眷顾你的。圣母娘娘若是行走人间,看到我把你照顾的这么好,一定会原谅我的冲撞之罪。”
刘彦昌无奈地说:“哥哥,你想太多了……”
丁大趴在桌上呜呜地哭,“哥哥也是没办法了……我想要儿子啊!只要能有儿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么大的家业,没有儿子谁来继承?香火断了,我怎么向丁家的祖宗们交代啊!”
刘彦昌被他哭得脑仁疼,“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留下就是了。能有人供我白吃白喝也挺好的。你快别哭啦!哭得真难听啊!”
丁大抬起头来破涕为笑,“弟弟你放心,哥哥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你在这里安心读书,下次科考,一定能金榜题名!”
刘彦昌把头杵在桌子上,这回是真的走不了了。还好这里离圣母宫不算太近,应该不会见到三圣母。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多思无益,干脆留在丁家闭门读书。我就不信,天天坐在屋里还能生出沉香来!
“喂!到了。”
刘彦昌小心翼翼地把《论语》放下。一座雪白的巨大宫殿矗立在眼前,一丝丝祥云围绕着宫殿浮动,阳光照在宫殿上,反射出贝壳似的的珠光。
敖听心不放心,进门前,她又嘱咐了一遍,“记住,不要做让三圣母感动的事。你要想办法,显得……显得……”
刘彦昌替她说出来,“显得猥琐一点,不要脸一点。”
敖听心想:……真配合啊!“差不多吧!咱们进去。”
进了门,刘彦昌发现除了三圣母,另有两个美貌女子坐在三圣母身边。
敖听心给嫦娥她们介绍:“这位就是我提过的那个书生了。他叫……他叫雷锋。”
刘彦昌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的真名。
“我叫刘彦昌,号雷锋,雷锋居士。”
敖听心听了点点头,她又给刘彦昌介绍,“这位是百花仙子,这位是嫦娥仙子。”
百花和嫦娥都长得非常漂亮,这自然不用说。百花仙子属于俏丽可爱那种类型的,而且一看她就是有主见的那种神仙。而且她气质太独特了,刘彦昌从没见过哪个女的能把大花衣裳穿得这么好看,没有一丝乡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