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地杨元栋吼完这嗓子才看到徐岳楼裙下的双腿似乎交叉着,上身半伏在桌子上,十分不雅。他盯着徐岳楼的膝盖处,训道:“你,你这是什么仪态!还不快点坐好。”
徐岳楼白了他一眼,收起裙下翘起的二郎腿,回道:“师父都没说话呢,你着什么急!唉,要不是这碍事的长裙,就我这仪态那也是万千风情。”
对于她的自恋,杨元栋送上两枚白眼。忽的,白眼停住了!这丫头的姿势分明再向娘亲告密,我就说娘绑我做甚!他瞬移至徐岳楼面前,如同拎小鸡那般掐着她的脖子,厉声道:“你告密?我不是帮你把袁京喊出来了吗!”
“放手!你自己做得好事用得着她告密?她自己还是被我绑回来的!”杨夫人立刻喝道。
袁京冷冷补充道:“还给我们俩安了个私会的帽子!”
杨元栋愤愤不平的放开了手,徐岳楼重得呼吸,袁京第一个窜过去询问,杨夫人同他一左一右围着徐岳楼。徐岳楼呼吸顺畅后,一副要钱不要命的神情对杨夫人道:“师父,名声我不在乎,性命我在乎,这事,你得赔偿!”
正在闪着母爱光辉的杨夫人瞬间定住,她瞪了徐岳楼一眼,端坐回去对儿子道:“事是你做的,你自己赔。在这之前,咱们先好好算下账。你先是要给你二哥报仇,做了件没脑子的事;二是同京中那些名声极差的人来往;三是可以挣大钱的事你挣了个零头;最后,你刚才没控制好自己情绪,差点要了岳楼的小名,加起来已够得上大错。娘还记得你上次已经被罚到两千零四十八两了,翻一倍,这次是四千零九十六两,这是你得付给我的钱。”
噗!从这两个数字,徐岳楼推算出杨夫人前世的职业或者说专业,定然跟计算机有关,她的计算机老师就喜欢跟二相关的东西,呵呵……
杨元栋听到数字时,眼皮不停地跳动。怎么会这么多!头几次被罚的是几两而已,他一点都不当回事,这几次惩罚下来,他已经从掉皮到掉血。这次的四千多两!他有是有,但是一次拿这么多出来就跟直接吃他肉似的!
杨夫人装作没看见儿子脸上的菜色,直接吩咐道:“三日内把钱送我这来。你们三个都坐吧,这次你们搞的小动作,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不是我也想收拾下董家那小丫头,你们怎会做成!岳楼,去对面。”
被点名徐岳楼只得悻悻起身,坐到了袁京身侧的椅子上。
杨夫人道:“你这番动作,说你同袁京私会,也没冤枉你们。”
徐岳楼不干了:“师父,我们这一排只有四把椅子,他们俩坐了中间,我不坐袁京身旁,就得去你儿子身旁。他刚险些要了我的小命,除非我又让车撞了,否则不带做这么脑残的事!”
杨夫人闲适地押了口茶道:“你都升职了,要淡定从容。好了,说正事吧。只要不涉及钱,元栋的脑袋就跟木头似的;岳楼呢,戏份又少得可怜。因此,你们的计谋出自袁监生之手吧?”
袁京起身答道:“是的,夫人。”
杨夫人挥了挥手,道:“不用这么客气,照着岳楼做就行了。”
再次听到“岳楼”二字,袁京不置可否地挑眉,咽下心中疑问。“袁监生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筹谋已十分难得,你已经尽力将元栋排除在外,将我杨家排除在外。但是,你低估了杨家的财力。元栋是爱钱,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点小钱了?我刚才翻了下那别院的收益,四五个月下来别说赚钱了,成本都没回来。元栋肯做这样的事吗?”
杨夫人把三人的表情扫了一遍,元栋羞愧、袁京一副长姿势的模样,以及幸灾乐祸的徐岳楼。她最后陈词道:“你们想做的事,我也想做,所以就助了你们一臂之力。出了这院子,我将放话出去,事情的起因是,袁监生和岳楼乃是同乡,感情不错,碍于京城规矩森严,不方便时常见面,这才拖了元栋帮忙,弄了这个院子掩人耳目。元栋呢,考虑到一来可以拉拢人才,二来是为了师妹,最后,顺便挣点小钱,也就同意了。这事却让我给发现了,罚了你们几个。至于以后,那别院归我管,袁监生我管不到,元栋和岳楼二人我还是要额外再罚的。”
杨元栋不甘道:“那我这院子归你,必须抵我欠的银子。”
徐岳楼同时道:“师父这是牺牲我们的名声,来保护三少和杨家的名声,得赔点银子,当然金子也行。”
袁京一左一右同时响起类似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要点啥就太傻了似的,他在杨夫人柳眉直竖时,委婉地提了自己的要求:“这点名声不算什么,今后,只得委屈三少继续同我维持好友的关系了。”
杨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杨元栋却直直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好友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互惠互利而已,说不定我是吕不韦,你是秦异人。”
杨夫人听了这话脸上换了喜色,温声道:“元栋说得有理,袁监生这么要求,还是我杨家占便宜了。好了,说惩罚吧。元栋,你私做主张就算了,开了个别院都不知道珍惜品的价!与其每天耗时耗力靠低价照顾人,不如十天半个月开一次,把价钱弄得高高的,却能赚相同的钱。你没意识到这个,是书念得太少之故,年前按日按时按点去国子监读书,正好同袁监生维持一下关系。”
杨元栋苦着脸应道:“是。”这么算下来,他今年至少有半年被罚……
杨夫人又对徐岳楼道:“最近西夏边疆不稳,你托我找你娘的事,暂时搁浅,算是惩罚。前些日子给你送去的两个妈妈我领回来,另派裕亲王府过来养老的明尚宫过去。你跟她学下基本礼仪,待你接手后,同礼部甚乃至帝王都有接触的机会,技多不压身。另外,以你的个性,只怕紫竹你容不下了。但是,身为上位者必须依照每个人的特点用人,紫竹的针线活很不错,你把她留下,把她的针线活学到手。这是我给你的惩罚,也是补偿。”
事情都解决后,杨元栋同袁京离去,徐岳楼见其二人离去,这才小步挪至杨夫人身后,问道:“师父,你这么厉害,师爹他老人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