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在睡梦中似乎也有些不安,钟断肠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着她连被子都没有盖,便伸手给她将杯子拉过来盖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从袖中掏出安神的香粉洒入暖炉中,整个屋子里便瞬间充满了安逸舒适的清香味,这香味,让还在睡梦中的人也有些眉头舒展开来。
钟断肠又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确定人睡熟后便放心的离开。
三日后---------
花愔愔依旧给她端药来:“奇怪,之前不还是整日往永安府跑,怎么现在成日里都呆在这四方院子里,还一副岁月静好不争不抢的模样。”
躺在树下晒着太阳的人睁开眼,从躺椅上坐起来直接端起药喝下后,又继续躺回去了。
花愔愔无奈:“先别睡,有要事与你相谈。”
灵犀动也懒得动一下:“花门主请说。”
花愔愔:“四王爷那边已经将诸事安排妥当,两日后,我们便启程回洛阳。”
灵犀随即睁眼坐起来:“两日后?”
花愔愔点头:“方才琼囿与湘南王商议了一番,由大世子护送,已经开始准备了。”
灵犀心中默然的点头,终于----要回洛阳了。
两日后的夜里,灵犀坐在桌边看着并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便坐在窗户边发呆。
小环扭着身子从窗户钻了进来,一直往她袖子里钻,灵犀将它拉出来它又给钻了进去,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在外面待。
“怎么了?”灵犀抿唇的看着自己袖子里的小东西卷成一团:“你不会是要冬眠吧!”
小环委委屈屈的看了她一眼,又给埋下头去有气无力的。
灵犀一楞,这天气不该是怕冷的时候啊!而且,它身上还穿着蚕衣,再说,它现在又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不会病了吧!”灵犀伸手进去将它的头抬起来,只觉得它这这身红色鳞片有些暗沉,而且背上的那条仿若在发光的金线也有些暗淡了。
灵犀赶紧找出一条暖被将它放上去,仔仔细细的在灯下看着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当初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断的喂它吃各种毒药,想要将其变成传闻中赤羽小龙,那样等到时机成熟后,便可以用来给连翘解开大穴封印,还能清理青木体内的余毒。
可是当初她也只是看过巫女这样养过蜘蛛,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小环有了赤羽小龙的形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灵犀焦急的在屋中来回渡步,咬着手指的回忆着当年巫女的那只蜘蛛养成后,是不是还要经历什么-----
青木从街上给她买了一些吃食回来的时候,就看着她焦急的打转:“怎么办怎么办?”
“你干嘛?”
灵犀转身见着他后,立马将他拉过来:“小环它好像生病了。”
青木听后皱眉,走到桌上一看,那蛇确实恹恹的样子,脑袋搭笼着似乎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青木:“渡劫?”
灵犀咬唇:“你是觉得它能成仙?一道雷劈下来的那种?”
青木白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找一下钟大哥。”
青木去后很快就把还在酒馆里的钟断肠拉了回来,谁知,钟大侠回来看了以后,半响道:“我没养过这种东西,问我我怎么知道-----”
灵犀:“-------”
青木守在桌边,眼中也是着急:“那怎么办?”
“我去找花愔愔来,她之前一眼就看出了小环变成了赤羽小龙,她应该是懂的。”灵犀说完便奔向了花愔愔的院子里,一路上还顺带找了阮清烟。
然后,当一大桌子的人都在等着花愔愔来后,花门主往那桌上看了一眼,十分嫌弃:“你们多久没喂它吃毒了-------”
灵犀恍然的望向青木,目光在说我之前一直在永安府,小环都是你在照顾的。
青木看向钟断肠:“钟大哥来后我就交给了它。”
钟断肠扶额,他看顾了一天觉得要给吃饭洗澡很麻烦,就没管了,还以为这条蛇能自己觅食。
灵犀咬牙:“二叔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钟断肠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给它来点百毒散,保证明早就精神抖擞。”
花愔愔此时无奈的从怀中掏出几粒丹药给小环喂进去,然后兀自转身打算离开。
灵犀:“多谢。”
花愔愔停了一下,看向青木:“你若是想要给他清余毒,此时这条蛇的毒已经足够了。”
灵犀刹那间心里有些欣然,说道:“可我还需要药引。”
“海蜃花,神途鬼门有,若你需要,我可命人送来。”
灵犀顿时弯腰低头,眼底一红:“花门主,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青木后背一僵的看着她这鞠躬弯腰,眼底顿时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愔愔叹息:“公主大礼如何能受。”
灵犀笑说:“应该的。”
花愔愔摇摇头,直接转身走了。
阮清烟站在一旁抱着手臂:“这花愔愔还是挺好心的嘛!”
“她一直不算一个真正的坏人。”灵犀撇唇转身看着钟断肠:“是吧二叔。”
钟断肠摸了摸鼻子,讪笑的离开了。
“跑什么,我又没说什么!”灵犀撇唇的看着钟断肠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的理了理袖子。
“他和花愔愔----是不是有过一段。”
“我以为,你早看出来了。”灵犀:“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两人都想放下,只可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当面说清楚。”
阮清烟讶然:“放下----我还以为,照着这十年来花愔愔对钟大哥天涯海角的找他来说,要把他绑回神途鬼门做上门夫君呢!”
“我二叔他如今心里很难再装下什么人的,花愔愔她又不傻怎么不明白,两人都彼此伤害过对方,之间的误会早已经成为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我听我们世子说,当年钟大哥还身为晋国太子姬翀阳时,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皇族身份的,那个女人是花愔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