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江辰阳变戏法一样的抽了毛巾过来擦傅雪的手。
傅雪以为手上有奶茶,可低头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奶茶水。
“擦什么呢,我这手干净的。哎,你手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江辰阳的后背露出来,上面一条裂开的血口子,没做任何包扎,就那么血淋淋的在外面。
看样子,不是刚才割伤的,那是什么时候呢,傅雪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怎么回事?”傅雪抓他手大声质问。
“昨天晚上郭家的走狗过来寻仇,我低估了对方手段,所以不小心划伤。”
“早上我怎么没看到?”傅雪小心翼翼的吹气,想伤口一定疼死了。
“早上跑步的时候我特意裹了毛巾在手上,你没看到不意外。”
“故意瞒着我的?”
“不是。”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
你不关心,或者根本不在意。
话到嘴边,江辰阳却说,“不必在意的小事而已。”
“什么叫小事,这都这样了,你……不行,去医院,会的破伤风的,走啊,你开车,哎不行,等张宽过来开车。”
“你不等豆芽了?”
“等……我,哎,不等了,叫张宽来接,我们先去医院,来不及也没有办法,我去找张宽。”
江辰阳一把按住推开车门的手。
“你紧张什么,不用急。我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我手怎么了?我没伤到,你,你……做什么?”
傅雪大惊,眼珠子要跳出来了,心脏碰碰乱跳,怕是要跳出胸口。
“你亲我手背做什么?”
“刚才那人碰了,我不喜欢。”
“呃……咳咳,那个是不小心碰的,我不是给了他一巴掌吗?”
“惩罚的不够。”
“哦!”
傅雪种种点头,脸刷的,红透了,要熟了。
江辰阳好笑的看着她,手还在手里握着,始终没放开。是故意握着的还是故意不放开的,自己不知道,反正握着挺好,感觉挺妙。
“真不去医院看看你的手吗?要不回去处理一下也行,上次你给我的去除疤痕的精华液还有的。”傅雪耷拉脑袋,面红耳赤的低声说,牙齿不听使唤,差一点咬到自己嘴唇上。
江辰阳眼神火辣,里面燃烧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欲望,袖长手指轻轻挑起傅雪纤细的下颚,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哪想,傅雪的眼神躲闪暧昧,闪闪发亮。
江辰阳霸道的追着她的眼神,脑子顿时一热,轻抿住的嘴唇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迫不及待对上她热烈的红唇。
距离一点点的接近,目光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
傅雪从未像今天如此这般害羞过,小心脏无法承受自己心口的附和,整个人不由得战栗起来。
慢慢地,这个男人的脸靠近过来……
吻,就在眼前。
“哗啦”车门开了。
张宽的徒弟说,“江总,人处理了,不是考试家长,是这里常客,惯犯,那个……啊,打搅了打搅了,我一会儿来汇报。”
某血气方刚的男人,灰溜溜的扔了车门跑走了。
车内,剩下两个无奈挣扎而又无比尴尬的两个人。
诡异的暧昧气息像是横冲直撞的祈求,砸在两个人的脸上。
江辰阳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唐突,惊慌收了手,很快敛去脸上不自然。
傅雪始终耷拉脑袋,像是丢了脊椎的动物,脑袋怕是抬不起来了。
“咳咳,那个什么,我想我妈了。”某个傻子一样的女人说。
江辰阳一怔,抿唇笑了。
傅雪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蠢,咳咳咳嗽了好一阵子,“我,我什么都没说。哎,豆芽出来了,这孩子怎么……一身血啊?”
小豆芽来大姨妈了。
小孩子才十一岁啊。
傅雪抱着什么都不懂的豆芽子,也是心疼的肝肠寸断,到了医院做检查才知道,她在家里吃的东西全部含有很重的激素,导致她身体紊乱,早已经发育成熟。
而这些东西,都是她在外面打工母亲送来的营养品,想利用这些好东西引诱她不读书也跟着母亲一起去赚钱。
这些营养品在老人眼里都是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给了豆芽,豆芽每天吃五颗,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严重超量,并且她已经坚持吃了一年。
豆芽考试的时候觉得肚子疼痛难忍,厕所不敢去,只能忍着,知道考试结束才发现不对,出来时候裤子上早被血水湿透了。
在医院里,豆芽藏在被子里,连哭声都会自己隐忍着不发出来。
江辰阳特意找来了心里医生给豆芽做心理辅导,拉着傅雪出来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气了大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傅雪摸一把脸,不知道是什么水,湿漉漉的。
“哭什么呢?”江辰阳满脸心疼,心都被就撤住了一样的难受,“不过是个意外,心理疏导跟上去后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傅雪觉得自己没哭,但脸上这水是什么呢?
“我就是心里难过。豆芽很努力的,你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很自卑的,这样一来,就算靠上了好学校怕是也会有影响,刚才她我问我,老师,为什么我总是不顺心呢,我想好好的。”
傅雪狠狠吸口气,这心,被人撕开了。
她喜欢小孩子,见到一双双童真的脸孔,像是给她的身体里安装了充电桩,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灰暗的生活发光发亮。
可为什么世界上的小孩子差距会这么大呢?
想当年她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一视同仁,可手下的老师却总能偏心,看她那时候瘦小难看,特意给她更难看的衣服穿,吃饭也没有管理,导致她后来更瘦小了,好在自己争气成绩好,外出总能跟着校长吃到好东西,可她还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自卑,易怒,脾气急躁,这造成她很不合群。
后来去了高中,她遇到了人生第一个转折,当时的班主任对她好的想对待自己亲生女儿,那时候傅雪才一点点好转,成为以后的总裁。
若非因为遇到了一个好老师,怕是她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能出人头地。
现在,她想在自己努力挣扎的苦日子里也成为那样的好老师,可为什么,就是不能行呢?
最开始是小唐子,之后是豆芽子,她总以为自己辅导孩子们的学习就是个好老师,没想到,最该注意的该是孩子们的生活起居。
“是我这个老师不合格。”
算什么老师呢,连个正式的老师证书都没有。
“我算什么老师?”
江辰阳不准她这么批评自己否定自己,伸手想去捂,觉得不对,手臂在中途突然变了个方向,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强烈的荷尔蒙像是刺激到了傅雪的眼睛跟鼻子,顿时,泪水泉涌。
傅雪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竟然也学会了哭鼻子。
泪水是无声的,可这份无助却像是一把沉重的锤子打在她脑壳上,痛着,忍着,耗着……
“我觉得,对不起她们,我只想着赚钱了。”傅雪说。
“或许,赚钱这条路走错了,但孩子们出事不怪你。”江辰阳说。
傅雪楞了一下,同意的点头,“我想别的赚钱办法,孩子们我还会管的,学习是其次,要紧都是做个正常的孩子。我,可我不想花我的本钱做生意,我抠门。”
江辰阳没忍住,笑了起来,“傻不傻?抠门的傻姑娘?我的钱,你不要,你自己没出入,那怎么办呢?”
“你的钱是你自己赚的,我不要。我的钱也是我自己的,你想要拿去啊。但是我没钱啊,我的钱留着上大学的,我,我……我回家把补习班改了,我开,我开,开温泉洗浴中心,你必须帮我,我给你提成。”
这……
江辰阳的眼前亮了,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大生意,想来山里那风景,开个不错的洗浴中心看来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我承包,入股,如何?”
江辰阳说。
傅雪擦掉泪水,抽泣了会儿才平和下来,“你这不占我便宜吗?抱都抱了,只给我投资啊?我不干!”
“哈哈……抠门啊你,是交不到朋友的。”
“我愿意!”
傅雪继续抽泣,反正就是抠门,便宜不给比人占。
但是江辰阳不一样,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我们合伙吧,但是我只出脑子,我没钱。”
“这叫哪门子合伙啊?”江辰阳快被眼前的小姑娘被乐死了。
“就是,我就这么说,你愿意不愿意。”
“愿意。”
“愿意还那么多怨言,以后怎么合作啊?真是,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怕是多年以后两个人都没想到,当时傅雪的心如此坚定,还钱的时候江辰阳那张臭脸,简直能跟臭鸡蛋媲美了。
誓言立了,行动也随之而来。
回去后的两天,傅雪没心思继续补课,代课老师江辰阳倒是尽职尽责,早上早起指挥张宽扫院子,教书带孩子,然后指挥张宽的徒弟教书带孩子,他觉得自己异常努力的。
而傅雪忙着盘山里的地,相中了山坡上的两处温泉口。
可惜,村里不同意。
已经跟杜泽软磨硬泡了两天的傅雪愁眉苦脸的坐在长凳子上吃杜泽家的瓜子,“大叔,你不同意我就吃穷了你。不差你钱,你在盘算什么啊?山里的地空着也是空着,卖给我不吃亏。”
“吃亏。”
“哪里吃亏了,我买下来做大买卖,带动山里经理发展,你不想咱们富裕啊?”傅雪哼道。
“你有钱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给你补习班上那个有钱的老师买,咱们山里的东西不外卖。”
傅雪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周围的村子都赋予了,唯独这个村子还是穷的叮当响,这思想,怕是富裕了真难。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是恶魔,承包块山地都不行?
“那是代课老师,跟我承包山地没关系,我有钱的,不信我给你看我银行账户?”
傅雪拿出了怀里的存折,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六十万。
杜泽不相信,戴着宽大的老花镜看了好一会儿,“这……真的假的?”
“嘶,我造假那不犯法吗,是真的,六十万足够买了吧。这钱给山里做什么都够用了,回头等我把自己生意弄起来,山里的百姓都给我打工,我给她们发工资,男人女人都富裕起来,还愁村子男人找不到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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