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芷听他一说恍然大悟,“啊,是那天你追出去那个姑娘!”
“嗯。”虞钺点点头。“我上次见她就觉得很奇怪,这姑娘虽然穿着打扮看起来是个富家小姐,但是其实功夫很不错。而且她还有烁南口音,我总觉得她和这几天城里的晚上入室抢劫的强盗有关。”
包芷听他说完有些忐忑,往后缩了缩小声问道:“那她能不能发现我啊?”
虞钺摇摇头,“这距离,以她的功夫应该发现不了。”
这女子打好水之后,又去了灶房,从里面端出一碗药汤来。这时候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位身材不高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满头白发,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个子也不高,但很有精气神。
包芷在屋顶上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着那老头大吃一惊,愣了半晌才低声凑到虞钺耳边道:“将军,那不是戏班子的班主么?”
虞钺皱着眉点了点头,上一次和包芷在蒋枢瑜那看完戏之后,在街上就碰见过这老头,当时他就觉得这老头功夫不弱。
老头看了看姑娘,活动着筋骨,对她说道:“你小丫头心性,总是好玩。但这几天风声紧,可别再出去耍了,容易坏事。”
那姑娘点点头,将装着药汤的碗递到老头手里:“阿公,这是庆元哥么药,你给他送过去吧。”
老头应了一声,接过药转回身,推开另一个门进去了。
“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包芷听不清下面两个人的对话,就觉得有些着急。虞钺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将刚才两个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越听他的嘴角翘的越高,他抬手摸了摸包芷的脑袋:“运气真棒!果然是小福星。”
包芷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那姑娘又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了几圈,也转身回房了。
包芷见人都走了,就松了口气,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转头对虞钺道:“将军,他们两个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虞钺搂着他的腰,将他带下屋顶。把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告诉了他,包芷听完皱着眉摸着一把,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说来,这伙戏班子有可能就是那群强盗。”
“嗯,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他们人数众多,要是都会功夫,很成气候。”虞钺想了想回答道。
“这么说来案子也算有了些眉目,乐昀可以放松一点了。”包芷笑眯眯的说。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虞钺走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是!乐昀可是我来熙勒城之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包芷毫不在意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随口说到。
虞钺闻言站定转头看着他,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荣秀巷子,现在街上空无一人,感觉有些冷清。月亮倒是又大又圆,月光皎洁明亮,清清楚楚的映出了虞钺脸上揶揄又温柔的笑意,“那我呢?我重要么?”
包芷看着他的脸,觉得双颊的温度又上来了,半天才摸着鼻子喃喃道:“也重要……”
虞钺挑了挑眉,显然对答案不是很满意,不过也没追究,继续往府衙里走。
包芷却站在原地,脸上又变得通红,虞钺疑惑的回头看他,他却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那个……我觉得将军很好!真的很好!”说完也没看虞钺,低着头一溜烟的跑了。留着虞钺楞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包芷和虞钺回来的时候,钟乐昀也没睡着,正在床上来回翻身呢,听见响动就赶紧披着衣服出了院子。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虞钺就把刚才两个人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钟乐昀一听,沉思了片刻:“这么说来,这个戏班子可是一个强盗团伙,那潘公子的死也应该是和她们有关系。”
虞钺也点点头,“估计他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戏班子背后的秘密想要告发,所以就被杀人灭口了。”
包芷在一旁边打着哈欠抻着懒腰,边问道:“那现在能直接抓他们么?”
钟乐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能随便抓人,不过现在有了目标,一切都好说了,我先派人盯着,总有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说完就出了院子,到前面大堂去找当值的衙役安排任务了。
见他走了,包芷站在原地看了虞钺一眼红着脸摸摸鼻子,转生想回房里。虞钺在他身后开口道:“我以后叫你芷儿吧。”
包芷听完整个人一僵,然后背对着他胡乱点点头,飞快的跑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虞钺在院子里,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包芷就早早地起床洗漱,阿黄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钟乐昀也早早地起来,正坐在院子里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昨天晚上他先是安排衙役盯梢,又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很晚才睡下,可现在案子还没了解,他也没法儿睡个安生觉。
包芷见他一脸憔悴,有些心疼,“乐昀,早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钟乐昀一听,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开口道:“还是小包子有良心,知道心疼人。”
“你这几天太辛苦了,起早贪黑的,应该吃点好的,等我一会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食材。”
两人正说真呢,门口却传开了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
没过多久,疆骋就架着一辆马车,从角门进来,这马车看起来宽敞又华丽,红木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车窗上挂着水色的纱缦,被风一吹飘飘呼呼摇摇曳曳。前面的枣红色高头大马开起来矫健俊美,十分精神。
可包芷仔细一听,就觉得这马车里面传来一阵阵咚咚的声音。包芷觉得奇怪,伸着头往里面看着。
疆骋身手利落的跳下马车,这里面咚咚的声音更大了,他走到钟乐昀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包芷却能感觉到他一向面瘫的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无奈。
钟乐昀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走到马车边掀开纱制的门帘推开门。
那马车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看起来柔软踏实。各种形状的软垫摆在角落里,马车的正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实木茶几,上面有个小盒子,里面摆着各式的糕点。
而让包芷感到吃惊的是在那堆软垫上,躺着一个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棉布的十一二岁的少女。
钟乐昀皱着眉,伸手把这姑娘抱出来,拿出她嘴、里的东西,结果刚拿出来,她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利,吓得包芷一哆嗦。
钟乐昀苦着一张脸,把她的手脚松开,她手脚自由后就一把抱着钟乐昀的腰,呜呜的哭着。
来人是谁?正是钟乐昀的亲妹妹钟乐颜。
钟乐昀看着她哭的这么凄惨,也觉得心疼,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拍着她的后
背哄到:“颜颜不哭,不哭了啊。”
钟乐颜还窝在他怀里抽搭,半晌才抬起头,憋着嘴松开他,接着就一个转身狠狠地一脚踩在了疆骋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