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愁只觉得鼻尖上溢出的汗珠险些要凝结在鼻尖滴落下来, 心虚与不安, 不知道当不当讲。打了个哈欠, 她私下里偷偷看了韩琴君一眼, 觉着对方说不上生气, 但也算不上善目,陈年老醋打翻了坛子, 空气中滴溜溜地都是刺鼻发酸的味道。
她忽然觉得年纪不小还吃闷醋的韩琴君倒是与自己拉近了距离,不再是一个年长者,也与自己有共通点, 会因自己的事情而恼怒。
这、是不是说明韩琴君也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余愁心中这般认定, 不由自主地嗤笑一声, 心情畅快。
“你笑什么?”
韩琴君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先是拿起手机不知给何人发消息,动作快速又利索,抓住了偷笑的余愁。笑意太过明显, 不发现也难, 可余愁对于韩琴君的问题, 皆不回答, 当了个小哑巴。
余大影后演技此刻爆棚, 面色迅速平静下来, 面容拆开看, 组合起来看, 每一处每一丝都没丁点儿笑意。
韩琴君摸了摸下巴, 蹙眉狐疑望去, 结契的二人中,契主因为主导权能更加清楚契子的情绪波动。余愁的心欢畅地似一只挣脱了缰绳的撒欢马儿,时而欢跳起来,充斥这青春的活力与激情。
内心如此欢脱,韩琴君眼角余光多瞥见几眼,契子一脸正经地瞧着前方,模样专注而认真,装模作样到傻乎乎的可爱。
若非正在开车,韩琴君真想捏捏她这张装模作样的小脸,揉揉她的头发。然后果断地扒开余愁的所有伪装,叫她在自己面前遁形,毫无保留。
回家时间已晚,看样子林管家早就睡了。韩琴君正打开车门,手机白光一闪,余愁察觉到,眼神望过去但韩琴君阅读速度恐怖,一目十行开锁阅读息屏倒扣手机,不过短短一眨眼的事情。
“哈~”韩琴君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有些调侃,“当真不说为何不劝你酒?”
余愁小声嘀咕:“只是普通的理由。”
伴侣之间要个孩子不是挺正常的吗?这的确是个很普通的理由。
韩琴君蹙着眉头凑过来,道:“什么时候练就了守口如瓶的好技能?”
哎?
对方靠的太近,余愁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敢呼吸。
韩琴君瞧着余愁憋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一下,吓得余愁一张嘴又漏气了。韩琴君忍不住噗嗤一声,摸着下巴问道:“那我可以撬开这瓶子吗?”
契主的气息慢慢地侵蚀到身体里的每一处,余愁选择缴械投降,被迷得七荤八素,脑袋晕晕乎乎,身子从内部发软沿袭到四肢,糯糯地靠着韩琴君。余愁她想到今日拒绝饮酒时候给的理由,心中一暖,想要个宝宝……
想要个和韩琴君的宝宝,依照韩琴君这强势的性格与基因,宝宝多半会像契主一些。小小的翻版韩琴君……余愁手掌捏了又松,最终怯怯抬手依靠在韩琴君的肩头上,半阖着眸子侧过头与对方呼吸交织。
她的主动让韩琴君一愣,顿在原地,余愁探出一点殷红的舌尖,凑上去轻轻舔舐了韩琴君唇瓣,留下暧昧的水色。
酥软的触感,热度从耳根处蔓延出来,不断地往余愁脸颊上扑,短短数秒,飞快地顺着脖颈跑进了领口,藏在肌肤之下。
余愁半阖着一双眼睛,眼眸偏向,却又时不时悄悄看一眼韩琴君,而后飞快躲开。
韩琴君眯起了细长的眸子,扣住余愁的腰肢,不许她缩回去。余愁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过于羞涩,或者说不够主动。每每需要引导才能闻听动人的□□娇喘。
“你这是勾引我。”韩琴君似笑非笑地指控她的罪行。
余愁抿嘴不吭声,韩琴君继续道:“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来教你,学着?恩?”
余愁一脸茫然地望过去,过了数秒才回过神,有些窘迫地理解清楚了这意思。
余愁话音一转,眼角发红眼角带出水色地看着她,紧张还带着一丝期待。
她脸上过的兴奋几乎难以隐藏,韩琴君伸出手,碾磨了一下余愁的唇瓣,劝告道:“不过,你该好好休息,毕竟不是该备孕不是吗?”刚才一路上,余愁打了好几个哈切,眼底有着遮掩不住的淡淡青色。
韩琴君觉得车上不是一个好谈话的地方,准备下车。
余愁正被自己暴露的事情,脑袋中勾勾绕绕翻转个不停,紧张害怕。韩琴君是不是会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
一见韩琴君准备下车,余愁下意识地伸出手,怯怯地攥住契主的衣角。
“恩?”韩琴君回头,契子颔首看不见神情。
气氛乍然有些沉默,韩琴君肉眼可见自己的契子情绪下降到最低点,当真是比做过山车还要叫人紧张刺激。
余愁压低声音,小声问:“你生气了吗?”余愁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再说:“我的自作主张让你生气了吗?”
韩琴君双手捧起余愁的脸颊,长叹一声,心疼地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这般蹑手蹑脚,瞻前顾后?余愁,我很高兴的。”
余愁握住韩琴君的手掌,鼓起的勇气仿佛气球一样松懈下来,一个字比一个字音量还要低:“那么你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要我?
“不是……”韩琴君哈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你喜欢在车上?”
哎~?
韩琴君抽出手,点了点鼻尖,思索解释道:“车上地方小,位置又不宽,很容易腰酸……”
余愁羞红了脸,径直捂住韩琴君的嘴,“不,你别说了,我错了。”
韩琴君笑着反手握住,轻轻吻着余愁的手掌心,说话只是呼出的热气让余愁整个人战栗不已。
“当然,你若是喜欢的话,我会……”
“不要再说了……”
余愁整个人处于一种异常尴尬的境界,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绯红的不行,指尖发烫战栗。韩琴君沉了眸子,喉头一滚,哑声道:“我现在后悔了。”
*
翌日。
林管家问起:“小姐,你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居然没等到。
原以为是普通的一句话,却见契子霎时红了脸颊,手脚不麻溜手忙脚乱起来。
韩琴君神色如常地解释:“昨天余愁参加杀青宴,回来的晚一些,以后你可以不用等的,没事。”
说着,抬手给余愁蹭了蹭嘴角的牛奶印记,附耳说:“很累吗?”
“还、还好。”
林管家不问还好,一问起来余愁简直是要没脸见人。
韩琴君临出门前,视线上下打量,在余愁的腹部多看了几秒,最后对视道:“好好休息。”
她嘴角的笑意和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余愁颔首闷声不语。
也许是昨日之事,今日余愁十分主动且认真地学织毛线,看着编制出来的巴掌大的小帽子,笑得一脸温柔。
心道等韩琴君回家,给她看看。
余愁起劲,林管家一看苗头不对,连忙说道:“低头的工作对颈椎不好,你适当休息一下。”
说是提醒,林叔还一手把所有的工具给收了。乖乖,余愁的热情劲怎么有一种真怀孕的错觉,等等……
林管家视线挪到余愁的腹部,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莫非先前报纸上说的奉子成婚居然是真的?!
老人家激动地跑进厨房一边切洋葱,一边老泪纵横,他奶奶的,小姐总算是硬气了一会儿。
余愁心中纳闷,十一点不到就准备中餐?又见老人家被洋葱熏的老泪纵横,想要进来帮忙,心道把洋葱放在水里切好一些。
谁知泪流满面的林管家一甩菜刀,剁在案板上,中气十足道:“休息,休息去,好好养着。我这是满怀激动的泪水!不行,我得再去买一只老母鸡,家里红枣也不够了。坐着,休息,不要干重活?”
余愁被按在沙发上,满头雾水地坐着。
林管家风风火火而走,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了余愁一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相在林管家提溜着两只老母鸡回来的时候揭晓,准确来说真相来源于他后头跟着顾玉,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此刻面色温柔慈祥,也没有将余愁认错为许语花,她杵着拐杖走到余愁身边。
余愁起身,手便被立马握住,老太太扭头冲林管家长叹一声,抱怨:“不行啊,怀孕的人,怎么还瘦的跟竹竿似的。”
林管家连忙说:“是是是,这不让你过来看看嘛,吃点什么好呢?”
余愁:???
两个老人家讨论心得,余愁一时间没张开嘴,后来再强行解释又怕他们难过。若是只有林管家一位也就解释算了,偏偏两位,怕到时候“一箭双
雕”,气没上来,上了医院。
香味很快从厨房里传出来,老人家们手脚却麻溜地很。
餐桌之上,余愁低着头一脸心虚喝着汤。面前两道视线叫她坐立不安。掰着手指算,林管家有心脏病,顾老太太年纪大了容易受刺激犯糊涂,不敢说,不敢说,但自己总不能平白无故肚子里多个孩子吧。
日后没显怀可怎么解释哦。
余愁食不下咽,转移话题,旁敲侧击有关电影许语花戏份被删减之事,要想改变许语花的名声,电影对人物塑造走向十分重要,而这个人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顾老太太浑浊的眸子一精,冷笑,道:“是吗,看来,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