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鞭子,又让众丫头起了身,司雪蒿这才又气又无奈地看着苏律茹。
虽然苏律茹是出身皇家,责罚谁都是开口之事,可她却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比起打,她更多的是骂。
但司雪蒿就不一样了——
司雪蒿本就出身大都督府,平日里没少见司安良练武,于是也偷偷跟着学了几招,这才能把鞭子挥得起来。
再加上司雪蒿的生母安氏早亡,而安氏又是司安良的原配,那宁氏充其量就是个续弦。
所以为了维护在司安良面前的好形象,宁氏从前可是极“宠”司雪蒿,遇事不责备,甚至“教”会了司雪蒿迁怒于下人,这才把司雪蒿的性子养得极其刁蛮,稍有不顺心之事,便会动起鞭子来抽人,这才在南梨一带出了名的可怕。
相反地,宁氏处处“宠”着司雪蒿,把她养得刁蛮任性,但对司山柰却是严厉有加,这才把司山柰养得“文静”——这二人时常站在一起,何尝不是鲜明的对比?
用司雪蒿的蛮,衬托司山柰的娴,不得不说,宁氏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不对啊——”
司雪蒿还在出神,苏律茹突然把手抽了回去,“嘶”了一声,闷闷道:“我本过来是打算同你去去玩的,你这一落水,得了风寒卧了床,我找谁同我玩去?不行,我还是要去收拾那个贱人!”
“我那药又不是治风寒的,再说了,你瞧着我像是生病的人么?”
司雪蒿无奈地舒了一口气,解释道:“那不过都是我以后防身用的罢了。”
“防身用?”苏律茹不解:“怎么,你是觉得这鞭子不好……”
“鞭子固然好用,但我想换花样了。”
司雪蒿把两条长鞭塞回到苏律茹手上,冲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喜欢动手打人的司雪蒿了。”
“不喜欢动手打人?”苏律茹微微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收拾完了司山柰以后,你还弄死了两个丫头——说吧,你以后,是不是就只管夺人性命了?”
司雪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蓉儿,而蓉儿也十分配合地低下了头。
“你少瞪她,现在和你说话的人可是我呢!”
苏律茹伸手拽住司雪蒿,板起脸来教训道:“你从前可都不会这样的,今儿你是怎么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打死一两个丫头,在宫里可是很常见的事,可如今放在大都督府里,苏律茹却是怎么都觉得别扭,再一看当事人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更是纳闷了。
真是奇了怪了,从前司雪蒿虽是动手打骂人,可都也是有个度的,绝不会像今天这般活生生打死了一个丫头的,又踢了一个下水溺亡的。
再瞧瞧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了?
“你说她们两个啊……”
回忆起欣儿和庆儿的遭遇,司雪蒿的脸上也露出些许为难,“我若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会信?”
司雪蒿敢摸着良心发誓,她是真不知道这古代的丫头是这么经不起折腾的!
否则这初来乍到就背上了两条人命,这叫她往后的日子可还如何过?
“这不故意都俩命了,你且说说,你若是故意起来,能成什么样?”
这估计是苏律茹听过最荒唐的话了,气得连连翻白眼,愤愤道:“好在你今日嘴巧,否则哪怕是我来了,你也免不了要被那母老虎收拾一顿!”
司雪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苏律茹,微笑道:“你放心,从今往后,不会了。”
司雪蒿虽是在笑,可那笑却是有股寒意透出,看得苏律茹眉头一蹙,疑惑之余,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司雪蒿吗?
“你还给我来真的是不?”
苏律茹把眼睛一瞪,见司雪蒿这般胸有成竹,再看看她手里头的两串药包,忍不住嘲笑道:“你本事没有多大,脾气还挺大的——怎么,你买这么些东西回来,难不成还想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吗?”
“这个提议不错,我采纳了。”
司雪蒿一脸兴奋地看着苏律茹:“我跟你说,要是整出名堂来了,那我就不用再受拘束,同那江湖侠客似的,整日四处闯荡、自由自在的,岂不美哉?”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苏律茹被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司雪蒿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衣袖一甩,愤然离去。
真是奇了怪了,司雪蒿怕不是落个水,把脑子给泡坏了吧?
而且说来也怪,这话不正是自己宫里那个混账弟弟时常说的话么?
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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