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隐隐的传来一阵哭声,釉姐儿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她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家吗,怎么自己又回来了不是逃难时遇上土匪了吗?难道自己在做梦,来不及多想她便被一声软软蠕蠕的童音吸引“大姐,你醒了,你吓死小宝儿了,呜呜呜,大姐我以为不要我们了”
“小宝儿,乖别哭姐姐不走”看着小宝儿满脸惊恐无助的神情。釉姐儿压下满腹的狐疑连忙安慰小宝。“大姐,你醒了,太好了”泽哥儿几个听到小宝儿的哭声也都跑了进来,围在釉姐儿身边都是一脸害怕眼角都红红的挂着泪。
一会儿釉姐儿就弄清了自己的现状,她没有死,也不是做梦,她又回来了,回到了自己十二岁那年,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昏睡过去,昏迷了一整夜,吓坏了刚刚失去双亲的弟妹们,生怕自己也会像爹娘一样离开他们。
看着弟弟妹妹们尚且稚嫩的脸,釉姐儿只觉得万分庆幸,可能是娘亲知道他们上辈子过的太凄惨所以给她求来了这重来的机会,让她这辈子好好的护着弟弟妹妹们,健康长大,平安喜乐。
看着眼前健健康康的小萝卜头们,又想到上辈子自己和他们悲惨的境遇,釉姐儿再也忍不住抱着弟妹们痛哭出声。心里暗暗起誓“既然老天让我赵釉重活一世那我定不会辜负这次机会,这次一定要好好守护亲人,好好守护这个家。”
哭过一场后姐弟几个也都平静下来,珊姐儿和泽哥儿打了水进来,釉姐儿自己擦了把脸,又帮小宝儿和恩哥儿洗了脸。看着几个小的,各个都脸色蜡黄,泽哥儿几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如今看着竟都瘦瘦弱弱,几个妹妹这几年将养出的好头发如今也都是枯黄枯黄的。
釉姐儿忍下心头的酸涩,开始细细思量如何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自己上辈子是二十五岁时死的,过了这么久一些事情已经记不大清,隐约记得当初娘的丧事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还是不大够,是沈家大婶子给了三两银子才支撑下的,还有娘取药的钱零零总总也有一两银子,这些都要尽快还上。
如今家里没有个进项是不行的,自己先得想办法赚点钱。“咕嘟嘟”“大姐,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真该死,自己想的太过入神竟忘了几个小的怕是因为自己昏迷一直守着没顾上吃东西,看着恩哥儿因害羞儿变得红红的脸蛋,釉姐儿心情很好的捏了捏“走,大姐给你们做饭去。”
到厨房才发现,除了一缸浆水酸菜和一小坛萝卜干,面里就剩三四把粗粗的玉米面再什么都没有了。
“吃席剩的菜呢,还有我上次换来的高粱面呢?怎么什么都没了。”釉姐儿也隐隐记起这事,但还是开口问道。“姐,没了,都被二叔二婶还有赵珍给拿走了要不是我们护着连咱们的碗都要抱走。”
珊姐儿一脸气愤。“大姐,我把咱们的兔肉和你买的大骨头还有半袋高粱面都藏窖里面了。”恩哥儿这个鬼灵精,釉姐儿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咱们恩哥儿真是好样的。”
这会釉姐儿看似平静的脸下掩藏着怎样的怒火就只有自己知道了,上辈子这两口子在她娘去世后就一直这样打秋风,今日要点这个,明日搬点那个。
那时候自己脸皮薄抹不开脸,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可人家照旧日日都来,几个孩子都是自幼读书学规矩,且骨子里都有赵氏夫妻的清高,何曾见过这种市井无赖。
直到他们想私占自家的房子时,实在无法才去沈家求助。最后沈伯伯请来里正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他们保住了房子,又送两个弟弟去了私塾。当初自己一心要守护家人,可是一个一直养在闺中的女儿就算明白一些道理,可还是低估了世事艰难和人心险恶。
那时自觉欠沈家良多,一心想要偿还却无能为力。此时恰被二叔一家哄骗上,只说县城宋家的小少爷要娶她给老夫人冲喜,光聘金就三十两。
自己当初何等天真只想着冲喜虽不好听,以后日子或者艰难,可嫁了人也可帮衬家里,宋家大富对弟弟以后也是助力,总比如今这样四处求人的强。最后被一顶小轿抬到宋家才知道人家是给宋家的三老爷娶妾这三老爷已有五十岁,知道自己被骗后就一心求死,不想辱没家声。
可惜却没死成,最后闹到沈老夫人跟前,许是怕事情闹大出了人命,沈老夫人在了解事情始末后就把自己放在她院子里做了个粗使丫鬟,条件确是不许离开宋家。
自己咬着牙一步步坚持,五年时间从最低等的婢子做到沈老夫人贴身婢女,三年后沈老夫人去世,她为保清白毁了容貌,自梳做了管事姑姑,二十岁的美好年华却被大家称为鬼姑姑,过了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后来宋家因涉叛乱被抄家,奴仆四处逃散时她也趁乱和几个老妈子一起逃了出去,想回赵洼去看看却在途中遇了土匪。
当初几年日子苦打听不到家里的消息,后来有了体面才渐渐得知兄妹几个各个凄苦,当初自己走时用聘金还了沈家的钱,后面姐弟几个知道自己被买了,除了恨二叔一家外也将沈家恨上了,他们觉得大姐是为了还沈家的钱才被买的,就跟沈家就断了来往。
估计沈家也是寒了心,没了沈家相助姐弟几个日子更不好过。泽哥儿为照顾家里放弃读书在家种地,恩哥儿听说在去私塾的路上被拍花子的带走,蕙姐儿一场风寒丧了命,珊姐儿嫁到隔壁村,可是听说那个婆婆很是歹毒总是想着法的折磨媳妇。
后来又听说泽哥儿和小宝儿被一个自称是自己舅舅的人给接走了,据那人说,是听说沈家的马车行一直在打听他,才碾转找到了这,后面还带着泽哥儿两个去沈家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