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如今沈家和赵家比邻而居,关系较之以往更加亲近了,这一年来不仅赵家因着泽哥儿的关系生意比以往扩大了一倍,沈家更是厉害。
因着四郎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立了几次功,皇上很是看重,如今已擢升为正四品的参将,手下也是领着几千兵马的,虽说御前侍卫品级也高,但手上没有实权凭借的全是皇上的宠爱。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宠臣和能臣之间的差距从向沈家提亲之人的地位变化就可已看出一二。
凭借着四郎的东风,沈家南北货行也发展壮大,不但船队增加了两倍,店铺也新开了五六家,江南京城都有,生意也很是不错。
沈家的老本行车马对的生意如今也发展起来了,四郎以往手底下也有一批兄弟,年纪大退下来也是无处安置,除了陆陆续续给釉姐儿送来十个人外,其余一些军队上出来的人都被他一股脑送到家里,让他爹看着安置。
这样的人以往庄子上安排了不老上,还有几个如今跟着沈老大跑水路,可就算这样家里还有几十个人没法安置,索性沈老大购置了一批马,将自家车马行改成了镖局。
这些人手上的人命都不在少数,一身的血气一般人看了都打怵,所以自从这沈家镖局成立以来,大大小小的镖没出过一次差错,名气也渐渐打了出去如今这沈家已经开出了好几条线路,这些人走了几趟连带着端了好几窝的土匪山贼,百姓额手称庆,山贼闻风丧胆,这沈家镖局的威名不到一年功夫就传遍了。
沈家和赵家如今早就不是当初的乡野小户了,就是宋家那般的世家也不会像以前一般不把这两家放在眼里,因着这个赵珍在宋家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
四郎如今在战场上呆了也有一年多了,比起初到时的步步惊心来说,如今已经好了太多,战场瞬息万变波云诡异,就算当初四郎熟读兵书,又武艺高强也着实吃了几次闷亏。
再加上南疆那个地方十分邪性,瘴气毒虫让人防不胜防,好几次四郎都险些命丧于此,但也多亏他命大险险死里逃生。
吃了几次亏后,慢慢的四郎才摸清了一些情况,用了几次计谋,以自身为饵引了人出了深山才小胜几次,这场仗的艰险实在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这边气候潮湿,好不容易研制出了克服瘴气毒虫的药,可部队里好些个士兵又因为在潮湿的地方呆的太久身体极度不适应而出现呼吸困难浑身浮肿的症状。
四郎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情可以想象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因为交通不便再加上两军交战信息极度闭塞,他和釉姐儿已经近一年的时间没联系过了,就连前段时间釉姐儿及笄时自己也连一句祝福的话都送不到,想想四郎就觉得憋气。
想想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而赵家也终于要出孝期了,本来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小丫头终于可以娶到手可如今就因为这样一场战事而被生生困在这里,想到那小丫头如今在家里日日担忧苦等,四郎的心就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了一把般疼的喘不上气来。
抚着手上那枚银锁四郎努力的平复了会自己的心绪,才慎重的将其收入怀间缓缓的朝帐篷外面走去。
赵家这几日着实热闹的紧,还有两日就要出孝,家里的人到了个齐,连远在京城的李峰赵毅这会也赶了回来。
家里要更换的床铺帷幔也已经赶制了出来,俱是带了红花粉瓣的喜庆颜色,还有以往购置但颜色不够素净的摆设这会也都清洗出来,只等着出了孝期就换上。
釉姐儿更是给自家姐妹几个每人亲手缝制了几件新衣,皆是玫红紫粉之类,小宝儿这个臭美的丫头喜的眉不见眼,每日都要跑来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做的如何了。
小丫头正是爱美的年纪,可是因着守孝的原因一直只能穿颜色寡淡的衣裙,就连首饰也只能呆银饰和珍珠,可小丫头虽然有时候会面带艳羡的看着别的姑娘艳丽的新衣,却很是懂事的没有提过一次这种要求。
这会釉姐儿又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自家几个孩子的乖巧和贴心了,想到这里起身走到正院侧厅自家爹娘的灵堂内,燃了香烛默默的在心里向爹娘念叨这段时间的事情。
泽哥儿如今也已经十四岁了,少年真是见风长,才一年多的时间这小子就已经高出了釉姐儿一个头不止,再加上除了学业家里的一些事情他也还是过问着,所以少年看起来比之同年人更添了几分沉稳,总能给釉姐儿几分吾家男儿初长成的诡异自豪。
珊姐儿也是一样,在外一个人摸爬打滚,人家都说商场如战场,这一年来独挑大梁的珊姐儿也是迅速的成长了起来,釉姐儿既有几分感慨又暗觉欣慰,老鸟心理尽显无疑。
以往因着在孝期,她和李峰的事情釉姐儿也不好催的太极,恐时间拖得久会生变故,虽然她很看好李峰,但却还没傻到用亲妹妹的一生去赌男人的感情。
虽然两人一直兄妹相称,又相互扶持,在旁人看来默契十足,可却始终没有挑破这一层窗户纸,珊姐儿是受了李采薇的影响,觉得男人实在是没有事业重要,人家也没说什么自己划不来去贴上去。
而李峰则是觉得珊姐儿太过优秀了,家里情况也比自己强太多,自己就是一个穷小子,如今虽挣了几个钱,可珊姐儿也不比他差多少,从最初的萌动,到后来的欣赏一直到现在的钦佩,在女神面前一向自信的李峰也有些自惭形秽。
两人就这样一拖再拖,连釉姐儿都为他们着急,可人家两个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样晃悠悠的拖着,有时候气的釉姐儿真恨不得敲开这两家伙的脑瓜子瞧瞧里头到底装得是什么。
珊姐儿如今也不小了,过了年就要及笄,等到了年纪家里又没有孝期这一借口挡着时,提亲的肯定不会少,赵家二小姐经商的消息外头自是不知道。
人人都只这赵家的姑娘请了京里的大师傅专门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貌比天仙彩色双绝等等,反正都是好名声。
而李老板娘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位小少年对外也只说是徒弟,大家自是猜测这是李家两口子在培养继承人呢,绝对不会将这位惊才绝艳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和赵家的二小姐联系起来。
要不是沈老大无意中碰见,说不得连沈家都蒙在鼓里呢何况外人,因着这事釉姐儿还亲自去沈家道了回歉,这事本来太过惊世骇俗沈张氏自是不能接受,心里也有几分气,暗恼釉姐儿不懂事。
可当从自家女儿嘴里得知,当初这事釉姐儿坚决反对,就算珊姐儿绝食威胁也不开口,到后来竟是自己的傻儿子在中间做了说客,硬是说动了釉姐儿,才有了如今的这些事时,沈张氏又觉得羞愧,又觉得自家对不起赵家,再和离经叛道的珊姐儿一对比,心下对知礼懂事的釉姐儿疼上几分。
其实外人对赵家姑娘的那些评价唯独只有蕙姐儿一人担得起,她才是赵家唯一一个最像大家闺秀一般的姑娘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皆有涉猎,女红刺绣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礼仪规矩是宫里的司礼女官亲自教导出来的,性格温婉柔和又极善厨艺。
自八岁起就开始管家,记账查账得珊姐儿亲传,一般人是绝对难糊弄过她的,长相是姐妹几人中最和釉姐儿相似的,皆是一股子江南小女人风情,娇小玲珑,惹人怜爱,但眉宇间的书香气和刻在骨子里的礼仪又让人不会觉得小家子气。
这样一位顶级淑女,就算放到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虽然家里姐弟几个看起来就属蕙姐儿资质最为平庸,可是用当时人们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姑娘才是选媳妇的最佳标准。
其实这一年来家里唯二没有变化的就属恩哥儿和小宝儿两人了,跟着一个老顽童一般的师傅,两个小的真算是解放了天性一般,每日里吵得满府人头疼,就连一向疼爱小宝儿的张先生也因着这丫头越来越疯癫的举止斥责了她好几回。
最后还是张先生亲自找宋大儒促膝长谈一番后,这小丫头才有了收敛,宋大儒虽说心里爱怜小丫头,但也知道张先生说的对,这个社会终究对女子要求严苛些,自己如今这样放纵她,日后终究会害了她的。
想通了这点以后,虽说老头对自己的两个小弟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但也有了分寸,又在张先生和赵老先生一旁的监督看管下,两个天资聪慧的孩子终于没有在自由的路上一马平川。
这一年来,因着两人日子过得舒坦,平日里做的也都是自己喜爱的事物,相处的环境和人也都是极单纯的,所以除了学识上增长之外,竟是看不出一丝不同,这样的情况釉姐儿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只能顺其自然。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