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呜堵完小的第一餐饭.虽然菜式简单.但吃得其乐融融.除了高敏闷声吃完饭就离开外.其余众人对萧云和王丽的到來都表现出了热情的欢迎.
尽管好几人对萧云的追求攻势还未得以实施.就胎死腹中.但大家还是为鲁浩能找到这么完美的女友而感到高兴.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闹起來.大家都很好奇平时寡言羞涩的鲁浩是怎样认识美丽大方的萧云.于是逼着鲁浩讲他俩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史.
鲁浩难为情地直摇头:“我们我们沒什么故事的.我我不会讲.”
“我來吧.”突然.一直坐在鲁浩另一侧的曾桦端着酒杯站了起來.“我知道他们的故事.來.大伙把杯里的酒干了.我就告诉大家.”
“好.”
“好.”
“干.”
几位同事都來了兴致.纷纷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杯中大半杯的白酒.看得萧云直瞪眼.这酒量.也太牛x了吧.
喝完酒.曾桦又拎起酒壶.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开始讲故事.他把从鲁浩那儿听到的零星事件.加上润色与添油增醋后.一个令人艳羡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听得大家是津津有味.都不约而同地把鲁浩嫉妒上了:“鲁浩.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呀.竟然找到这么好的女友.让我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就是.有这么好的事.还不告诉我.得罚酒.”
“对对对.罚酒.罚酒.”
大家吆喝着要鲁浩罚酒三杯.曾桦连忙出來解围:“你们啥居心呢.人家女友刚來.两人都还沒好好亲热呢.你们就想把人灌醉了.”
曾桦虽然说得很露骨.但的确很有效地帮鲁浩把酒挡了.不过大家还是不肯轻易放过鲁浩.你一口我一口地轮番來敬酒.
鲁浩本就不擅言辞.同事敬酒.他都老实地喝.不知道拒绝.
萧云看着车轮战敬酒架势.急了.连忙拉住鲁浩的手.小声叮嘱:“鲁浩.少喝点.担心醉了.”
曾桦伸手搂住鲁浩的肩膀.笑着对萧云说:“弟妹.阿浩虽然嘴笨.但酒量可大着呢.我们这儿就他是千杯不醉.你就放心吧.”
“呃”一声‘弟妹’叫得萧云心里泛起异样.自己这么冲动地來找鲁浩.在别人心里.估计已经将他俩定位为未婚夫妻了.可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这样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鲁浩见萧云陷入沉思.以为她生气了.忙低声安慰:“我沒事的.你放心.”
“萧云.男人喝酒.我们就不要管了.”王丽起身扶着萧云的肩.“走.去我家坐坐吧.他们估计还得喝好几小时呢.”
萧云站起來.不放心地看了鲁浩一眼.鲁浩冲她点点头:“你去吧.免得在这儿看我们喝酒无聊.早点回來.”
“弟妹.放心.我不会让阿浩喝醉的.”曾桦醉眼朦胧地笑看着萧云.
“那好吧.你们慢慢喝.”萧云确实觉得看着几个男人拼酒很无趣.于是跟着王丽出了学校.
两人有说有笑.漫步在村间小路上.阴沉的傍晚.小路上仍有些积水稀泥.不过空气异常清新.吸一口.就能让人神清气爽.
偶尔遇到一两个路人.他们总是笑嘻嘻地与王丽打招呼.说着萧云听不懂的语言.
萧云好奇地问:“你说的是这儿的方言吗.怎么与普通话差别那么大.”
“我们这儿是傈僳族集聚村.我们说的是傈僳话.你自然听不懂.”
“傈僳族.”只在书本上了解过的民族.突然就身处其中了.令萧云有些意外加新奇.“那你们有什么特有的习俗吗.”
“也沒什么特别的.只是重大节日和婚宴庆典时.大家喜欢围着火堆跳脚.跟彝族差不多.”王丽补充道.“不过我们爱喝油茶.不管男女老少.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喝.”
“油茶.那是什么.”只听过奶茶、hua茶.萧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名词.
“先用羊油炒米.然后放入茶叶和核桃仁.再加上适量的盐和hua椒等调味料.炒黄后倒入清水煮沸即可.”
听了王丽的描述.萧云真想像不出这茶水的味道:“好喝吗.”
“明早我煮给你喝.你不就知道咯.”王丽很自豪地介绍.“这油茶提神醒脑.比*啡还管用呢.”
王丽又给萧云介绍了好几种当地特有的美食.什么橄榄生、骨头生、连渣捞馋得萧云直想流口水.
快到王丽家时.在路上遇到了一男一女.引起萧云特别注意的是男子约摸四十岁.长得五大三粗.而女孩应该不到十八.长得瘦弱矮小.
萧云以为这是父女俩.可王丽却用普通话称呼他们“高叔”和“高婶”.
等两人走远了.萧云这才抓着王丽吃惊地问:“他们是夫妻.那女孩应该还未成年吧.”
王丽点点头:“高婶今年十六岁.”
“这这”
王丽显然觉得萧云的惊讶程度还不到火候.于是对她低声说:“其实高婶不是这儿的人.她家在山那边一个叫腊石的小村子里.她是高叔hua了一万块钱买來的.”
“买來的.”萧云俏脸一白.这是贩卖女孩呀.
“这跟拐卖无关.”王丽一看萧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年前.高叔去高婶家.给了一万块钱做彩礼.就把十五岁的高婶带回來了.”
“她的父母能同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萧云无法理解.
“腊石太穷.所以卖女儿.卖妻子的事很正常.还明码标价呢.小姑娘一到三万.结过婚的女人八千.生过孩子的五千.年龄稍大一点的三千.附近的村子里.好几个光棍的媳妇儿就是去那买來的.”
“王丽.你在开玩笑吧.”这个打死萧云她也不敢相信.
王丽知道这些奇闻异事.不亲眼所见.是沒人愿意相信的.于是也懒得多做解释:“不信拉倒.等你在这儿呆久了.自然就相信了.”
“他们这样.是犯法的.”萧云忍不住说.
“那些女人都是自愿过來的.又沒人去举报.〖警〗察才懒得管这些呢.”
“可那女孩.才那么小.就被卖给了一个可以做他爸的男人.这对她來说.太不公平.难道你们沒想过替她报警.帮帮她吗.”
王丽撇撇嘴:“他俩一沒领证.二沒生孩子.三沒强迫.〖警〗察想管也管不了.再说.就算〖警〗察管了.把她送回家.她的父母还是会把她送回來.因为那儿太穷.根本养不起她.”
“而且.对面村子里.比高婶小很多的女孩.有的已经是孩子他妈了.还有许多五六年级的学生就已经吃订婚酒了.政府哪管得了这么多.”
“呃”这是怎样一个落后的村寨呀.萧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來到王丽家.还真热闹.八.九个人围坐在火塘边喝酒聊天.
见到王丽和萧云回來.王父显得很高兴.起身给萧云让座.这就拎起酒罐要倒酒.
王丽用傈僳语劝说了几句后.和大家打了招呼后.拉着萧云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收拾点东西.拿到学校宿舍.
望着低矮潮湿的土坯房.萧云心里有着说不出來的滋味.怪不得王丽什么都会做.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自己动手.估计温饱都困难.
王丽见萧云无聊地站着.于是打算再告诉她一件奇事.给她解闷:“萧云.你刚才注意到坐在我爸身边的那对夫妻了吗.”
“嗯.”萧云坦言.“那女人明显比他丈夫年纪大.而且她还会抽烟呢.”
“其实那女人以前是她男人的嫂子.”
“啥意思.”这么拗口的话.萧云真听不明白.
王丽放下手中整理的东西.还沒解答萧云的疑问.就忍禁不俊地坏笑起來:“两兄弟换媳妇儿.弟弟觉得有些不划算.因为嫂子生过一个孩子.而自己的媳妇还沒生养.于是哥哥给了弟弟一头母猪做为补偿.”
“王丽.你这是在说笑话吗.”萧云觉得今天听到的匪夷所思的事已经够多了.
“我像是逗你玩的人吗.”王丽瞪了萧云一眼.“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回去问鲁老师去.”
“呃”萧云除了无言以对.还是无言以对.要是以前.谁告诉她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当那人疯了.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前不久.对面村子里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想听吗.”王丽是存心让萧云把惊讶进行到底.
一看王丽神叨叨的样子.萧云知道这命案里沒有惊悚.只有出人意料的八卦:“又是什么奇闻.”
“被锄头挖死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而杀死他的凶手是他的亲弟弟.”
“手足相残.为了什么.”这种事不算稀奇呀.看王丽的表情.故事应该不止这些.
“为了他的女儿.弟弟和他的女儿住在了一起.两人在一起喝酒时.弟弟醉酒说漏了嘴.于是两人吵了起來.”
“然后弟弟用锄头将他挖死了.并带着他的女儿逃到山里躲起來.〖警〗察hua了十多天时间.才把两人抓获.”
好嘛.这贩.卖、换.妻、乱.伦、弑兄的影视戏码在这儿全都上演了.沒想到山村里的奇闻比城市里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