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呢。”那个脚踩着凳子的小子,一抬头,先是问了下在他旁边的人,接着就一扭头,指着那个戴着毡绒帽的男子说:“哎,你他妈说谁呢!”
戴毡绒帽的男的,也没拿正眼瞧问他的这个小子,而是从桌上的小塑料瓶儿里,挑出了根牙签,叼在了嘴上,边摆弄着边晃着脑袋说:“这年头儿,拾金子的,拾银子的,还就是没见过拾骂的啊。”
那个蹬着凳子的小子,一听他这么说,一脚把凳子蹬倒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那男的说:“呦呵,真你妈的,我看你他妈是找不自在啊,你他妈找练是吧!”
说着话还走到那男的跟前儿,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脖领子,接着使劲一带,就把那男的给拎了起来,
戴帽子男的还要再挣歪下的,那小子照着他,一拳打在帽子男的后脖梗上。
紧跟着,其他人的几个人也都一哄而上,围着帽子男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坐在靠墙角的那俩男女,一看这情况吓得赶紧站起来,结了帐顺着墙边儿就跑了。
这时候,从里屋冲出来个挺胖的女的,看意思,应该是这儿的老板了。
“哎呦喂,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诶,我就在屋里躺会儿的功夫,这外面儿怎么都炸锅了啊。小四子,赶紧给他们拉开的!”老板娘扎着俩手喊着。
伙计听老板娘这么一也从外屋进来了,不过,看那意思,他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也没敢过去拉架,只是站在那儿喊:“别给东西打坏了啊,打坏了照陪的。”
不过,那几个小玩闹哪管他那个啊,有一个小子还从旁边儿抄起那根火筷子要扎那个帽子男,结果,让最开始动手的小子一把给截下了。
“*的,让你还狂,还狂吗你!”那几个打人的小子一边踹帽子男,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
帽子男就是捂着脑袋,嘴里哼哼唧唧的,但是就是不认怂,一句话都不说。
“呦呵,还挺硬啊。”一个小子说着话,从旁边抄起了一把木凳子。
“哎,哎,别!那是我们的凳子!”伙计见那小子抄起凳子,就冲他喊道。
不过,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我*的!”
随着一声大骂,那把木凳子应声而落,直照着帽子男的后背砸了下去。
就听“喀拉”一声,连凳子都被砸散了。
“哎呦呵。。。”帽子男只是嘴里嘟囔了句,但一直就没有逼出一句喊饶的话。
现在的帽子男已经不能再称作为帽子男了,因为他的那顶帽子早就被打掉了,露出了他那头有点儿谢顶的头来。
“嚯,还你妈挺硬的。”一个小子又照着帽子男后背踹了一脚说。
帽子男一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嘴里还不服的说:“小逼,敢动我。。。”
还没等他说完,又是一个大酒瓶子照着他的头上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酒瓶子碎了。
“啊!”的一声,老板娘叫了。
刚站起来的帽子男被砸了一酒瓶子,一下子没站稳,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手摸了下头,随后抬头瞪着那几个小子。
“让你还你妈抬头!”帽子男手撑着桌子刚要站起来,就被一个小子迎面一脚踹趴在地上。
“妈的,跟我们蹦楞子,你他妈找死啊!”一个小子指着趴在地上的帽子男发狠说。
帽子男身子一翻个儿,仰面躺在地上,用手一抹挂血的嘴角,在那不停喘着粗气。
“行了,我说小哥几个儿,差不多得了,你看他这个样儿,再打就怕出事儿了啊。”这时候,伙计才敢过来拦那几个小子。
“喝,呸!”一个小子朝躺在地上的帽子男啐了口唾沫。
“还以为多你妈牛逼了,操,筛糠的玩意儿,一身的囊膪,一打就他妈镂了。”敞着怀的小子骂帽子男道。
在这期间,我和四辈儿两个都没怎么动面前的吃的,就只顾看他们打架了,我俩现在算是除了老板娘和伙计外仅有的目击者了。
那几个小子被伙计轻轻推到了一旁都坐下了。
那个敞着怀的小子点起了一根烟,咗了一口后,指着躺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帽子男说:“打你,是让你明白明白,我叫铁蛋儿,强子是我大哥,尼玛你要是还不服的话,上xb那儿找我去。”
“咳,没嘛事儿,小哥几个消消火儿,啊,来先喝点儿茶。”伙计说着话斟了一壶茶摆在了那几个小子的桌跟前。
敞怀的小子自己倒了半杯,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噗,我操,你这是嘛茶啊,怎么一股子刷锅水味儿啊,忒难喝了也。”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往外择嘴里的茶叶沫子。
原来这几个小子都是跟着强子混的,就是xb的那个光头强子了,而且这个点儿他们到这儿来,那他们是不是也是搜寻刺猬的其中一拨人呢?
而且,他们还说刚才也打了一架,他们一说打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和其他别的有宿仇的混混开架了。反正这次别管怎么打,都是会算到强子和二环头上的,这帮小玩闹、小痞子们可不就越发胡乱的造了么。
老板娘这时候也拿着把扫把走了过来,把刚才打翻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但是也只字没提让他们几个赔偿的事。
帽子男这时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把掉在一旁的帽子拿起来,拍了几下,又戴上了。
当帽子男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伙计就朝他喊了一声:“哎,大哥,结账啊!”
帽子男一回身,从棉衣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零零散散的钱,就问伙计:“多少钱?”
伙计想都没想,就说了句:“一百零三块,零头抹了,就给一百吧。”
“嘛啊,我吃了嘛了啊,就一百啊!”帽子男一听,瞪大了眼问伙计。
还没等伙计说话,那个敞着怀的小子把头一扬,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让你给就给!”
帽子男一看这情况,也没再说别的,把手里的钱都数遍了,连一毛、两毛的都算上了,结果才八十多块钱。
伙计一把从他手里把钱夺了过来:“行了,行了,算我们倒霉,就这些吧。”
帽子男眼巴巴的看着伙计把钱从自己手上夺了过去,也没言语。
这时候,我再看帽子男,却没有刚才那种腻歪他的感觉了,相反,倒是有一些可怜他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你喝酒就喝酒呗,你装什么逼啊,不装逼的话不就没后面儿这点儿事儿了么,本来想装一把,结果不但没装成,还惹身骚,图什么许的呢。
等帽子男出了屋后,伙计就在那几个小子面前狗仗人势的说:“操,也没个钱还出来装,装漏了吧。”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小子显然听了也都很受用。
“快点儿把我们要的串儿嘛的赶紧弄来,哥几个都饿了。”敞怀的小子说。
“好嘞,马上就得啊。”伙计说着就跑到外屋忙活去了。
这时候,老板娘也坐到了他们几个小子的跟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们搭话儿。
老板娘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却挺健谈的,说得那几个小子还都挺高兴的,等酒上来后,非得要跟老板娘一块儿喝。
我跟四辈儿俩反正是看不下去了,吃完了串儿,交了钱就出来了。
我和四辈儿在大道上溜达着,四辈儿就对我说:“看这意思,那个强子喊出来的人还不少啊。”
“是呢,看意思,明天就有新闻了,估摸着今天这架没少打。”我说。
我俩是都回了家了,没想到,当晚就出事了。
转天早晨,我上学路过昨晚去的那家烧烤店的时候,看见烧烤店大门的玻璃全被砸碎了,而且墙还有火烧的痕迹,好在没有酿成大火。
晨练的大爷大娘和一些路过的行人,这时候都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的,你一句,我一嘴的说着什么。
“哎,刘哥!”
我正走着,就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句,听声音年岁并算不大。
不过,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是在喊谁,就继续往前走。
“刘哥!”
这时候,就有人从我后面拍了我一下肩膀。
我转身一看,喊我的人是一个小胖子。
我这才想起来,指着他说:“哎,你不是那谁么!”
我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小胖子,这不就是上次在拉面馆遇见的自称是在潘家路小学混的崔金海,崔胖子么。
“啊,是啊,就是我,刘哥,好些日子没见了啊。”崔胖子冲我笑着说。
“哎,你自己个儿么,你那俩小兄弟呢?”我说着话,还朝他的身后看了眼。
“哦,我没跟他俩出来,我现在已经不在这块儿住了,刚搬的家,昨天是住在我姑家了。”崔胖子说。
“那你知道这儿是怎么回事儿么?”我指着烧烤店门脸儿问他。
“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了,我昨天就听说大街上好多玩闹,一拨儿一拨儿的好像是在找人吧。就光咱们这条街,我在我姑楼上就看到好几拨人了,有两拨人我还见过了,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嘛事儿了,哎,哥,昨天你跟着一块儿搀和了么?”崔胖子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