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待他说完,染黎心头一动。
前世,大军师据说是肝痛而死,死前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形容憔悴。就连女神医上官寒冰,也无法救治。
如今已然犯病了么?
按日子算,他的命也只有半年了!
这事水中月知道么?
正犹疑间,街头忽然跑来快马,马上将士敲锣大呼:“匈奴进犯,百姓们快躲入地窖。南城未封,欲远逃者,快些赶路!”
染黎心头一惊,扑到窗口抓着窗沿,探出头朝北望去。
北边人潮涌动,许多人带着一家老小匆匆走出屋子,汇聚成衣条洪流朝南城拥堵而来。凤来客栈离北城门甚远,染黎趴在窗口,依稀可以听到那边一阵阵的马蹄声和叫阵声。
怎会提前开战?望着街头涌动的人流,她心头腾起阵阵疑惑。
又想,大军师周一来的时机也甚是巧妙,难道这其中有些她不清楚的缘故!
染黎心头紧了紧,回头朝床榻上的刘旭望去,却见他正勾唇轻笑。
染黎心里本就有些紧迫感,却见他一脸清闲,便皱眉不喜地问道:“你笑什么?”
“匈奴二十万,昌城守军十万,他们本就有胜算。”刘旭嘲讽地别了她一眼,淡道:“昨日,匈奴的部族兵马被烧毁了大半,军心动摇,却也激发出了凶性。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只不过,现如今,胃口变小了些。攻进昌城,杀些平民泄愤,便会退走。毕竟,大庆的援军再有四五日便到了!”
染黎静静听他说完,靠在窗沿上细细分析了许久。
事情,确是如他所说,匈奴人这是报仇来了。可眼下昌城守军才十万,哪里能防地住有投石车的匈奴人。
染黎原地思虑许久,忽而眼前一亮。
随即,对刘旭说:“王爷好好养伤,臣妾现下得回骠骑营!”
刘旭点点头,淡淡一笑,眼里却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这时,楼下的南宫少又喊了。“银票拿来,否则小爷我走了!”
染黎往楼下望了一眼,见南宫少翘着个二郎腿靠在对面小店的柱子上,一脸的不耐烦。
她嘴角弯弯冲他勾了勾手指,笑道:“你上来,我另有事交代,放心,价钱上包你满意!”
她话音才落,那边南宫少就一脸垂涎的使了轻功跃了上来。染黎让开窗口,让他飘然而进。
凤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摆设也算上得了台面的。可怜那南宫少从小在穷道观长大,对他来说,这客栈的布置,已经算的上奢侈了。
穿着木屐的脚刚刚落在房间的漆红木地板上,他的双眼便是一亮,对着屋里的家具摆设,左看右看似怎也看不够。那模样,让染黎想起了掉进鱼框里的猫。
南宫少舔着脸在屋里游街似地逛了一圈,抓起置物架上的陶瓷瓶子摸了摸,忽而转身谄媚的笑着问染黎:“您让小的上来有何贵干?”
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染黎忍住扶额的冲动,伸手指着床上的刘旭道:“这人,以后就是你主子,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便替我好好保证他的安全,同时,好好伺候人家是吃喝拉撒!”
南宫少闻言,眉头一皱,转眼朝刘旭望去。这时,刘旭并未带面具,南宫少只望了一眼,便抽了嘴角。他惯喜爱大厅新奇事,当初骠骑营刚来昌城时,他就偷偷去探了营。床上这人,不正是安王么!
他心里掂量了许久,一双透明的蓝眼睛转了转,不乐意磨磨唧唧道:“咱...不打算卖身为奴啊?”
染黎看着他那模样,哪里还不清楚他的心思,不由冷哼了一声。“别再装瘪三了,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南宫少眉头一挑,目光渐冷,不逊地瞅着她。“老子就不愿意干!”
“哟!”染黎乐了,嘲讽道:“人家身份都摆那了,你还敢拒绝?胆儿不小啊!”
南宫少听罢,不屑地冲她翻了个白眼。而后,冷眼望向内室床帐,此时刘旭正靠坐在床上,端着茶盏轻呷。他举止斯文,浑身散发着淡淡地贵气,南宫少见之不由酸溜溜地撇撇嘴。“身份高贵的白痴难道就不是白痴了?老子就不爱给白痴当奴才!”
说罢,转身就朝房门走去。
染黎见他这模样,摇了摇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这人探听本事一流,但那脑子是属猪的。“你都知道他是谁了,难道就猜不出我是谁么?”
南宫少无趣地别了她一眼,继续往房门走。“你不就一太监吗!一张脸长的倒挺标致的,一开始还真以为你是个娘们,胸口里头放了两大橘子么!切!无聊的阉人!”
“噗!”
刘旭忍不住喷了一口茶水,转脸朝染黎望去,却见她一张脸已黑如锅底!不知为何,见她如此,他心里的郁气顿时消了不少,仿佛所有的伤感都淡了些。
随后,他同情地望了南宫少一眼,再心中替他捏了把冷汗,这哥们真是萌萌哒!
染黎这会儿别提脸黑了,她心跳都被气快了不少。
冷冷着望着正拉开房门的南宫少,染黎一脚踢飞了八仙桌下的圆凳。“砰”的一声,那圆凳砸在了门板上,南宫少恰恰险而又险的退开一步。
他连呼好险的拍了拍胸口,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她。“你恼羞成怒做什么,太监不就是阉人么。老子说错什么了吗?没事顶着两橘子你不嫌累,老子还嫌碍眼呢!想打架,你早说吗!”
“咯吱”染黎差点就咬断了牙根,菊儿当初到底是什么眼神啊!就这二货,值得她生死相许?
“咚,咚,咚!”楼下的将士们敲的铜锣越发响了,百姓们拖家带口都往南城门涌去,不少人哭爹喊娘,咒骂匈奴。
染黎本想揍南宫少一顿出气,此时却不由担忧起战事来,无奈之下,便扯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冷冷地盯着南宫少,语气森冷地说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南宫少看见这张脸后,心头一寒,一张脸都灰败了。染黎刚进城时,打马城北,他在暗处看的分明。此时,一见是她,哪里还能笑的出来。哆嗦了一声道:“艾玛!怎么是你这母夜叉啊!”
话刚出口就知道错了,急道:“不不我说错,是是母老虎!哎呦!”
这多说多错,他一急之下扇了自己一巴掌。“王妃娘娘哎!小的嘴欠,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小的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