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币点头,斜睨这些面色煞白不知所措的人,摇头叹道:“城北迎春楼左转再走两里路的就有家棺材店,棺材质量上佳,保证冬暖夏凉,童叟无欺。需要安排后事的,就到那里预约吧,报上我公孙锦币的名号会有折扣——”然后他也能吃回扣。
公孙锦币看似一番肺腑之言,聪明点就能听出他的生财之道,但这些人被吓过头了,却还真把公孙锦币的玩笑当真了,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没晕的人也瞬间歇菜了。
“喂,苏琚岚,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呀!”公孙锦币无辜地翻着白眼,赶紧挥手跟回苏琚岚去。
行,反正看她样子跟往常一样得瑟,估计也没挨到什么皮肉痛。想到这,他就抚着心口重重吐出一口气。这么一株摇钱树,可不能说倒就倒呀!
苏琚岚边走边道:“难怪太微阁不让寻常学子进去,道行差的进去,估计连骨头都要被那些怪物叼去磨牙。”
公孙锦币连忙道:“这么恐怖?莫非太微阁跟紫薇阁真藏了什么金银财宝?”
苏琚岚道:“公孙锦币,除了钱,你真是没救了。只是两间书阁,除了书还能有什么东西?它看守得越严密,我就越要进去看看。”
“你还想进去?”公孙锦币看了她半晌,惶然惊叫:“诶,小命可只有一条,千万别玩掉了!”
苏琚岚斜睨他一眼:“我必须要进去。”
假若她想要的资料,就连轩辕学院都没有的话,那她还能去哪里找?今夜虽然未能如愿,但也试探出两阁的防守森严,那种水蛇跟怪物明显能置人于死地,轩辕学院到底是为了看守什么,才设定了这样恐怖密集的守卫?“可是就这样冒冒然然闯进去,确实不行——”
公孙锦币如捣蒜般的猛点头,即将接近雄伟气派的苏王府时,她望着王府门前挂着的两盏红色华丽的宫灯,便将碎碎念的公孙锦币支回宰相府去,然后自己徐步走回去。
门口侍卫缓缓看清来人的面容,顿时惊喜地迎上来喊道:“是四小姐,四小姐终于回来了!”
苏琚岚点头,跨步走过门槛,径直穿过前院朝后院厢房走去。有个侍卫跟在她后面扬声高喊,在她从前院走进厢房的短短路途中,就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
没多久,她就看到前面冲出黑压压的一片人,这么晚了,还能有这么多人急匆匆地奔出来,像游行?还是像示威?
苏琚岚刹住脚步,面带微笑地等着容厝率领他们过来,向她躬身行礼。
容厝拢手道:“四小姐回来了便好,老奴这就去禀告王爷他们。”
苏琚岚道:“容管家,这倒不必了。估计他们已入睡多时,父王明日还要上早朝,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我困了,先回房歇息。”然后紧留翘楚跟弯月在后面跟着,衣袖微甩,已经转身隐入廊道拐弯处。
翌日,清晨,天高气爽。
空气非常新鲜,她睡醒来后便习惯性地出门漫步,抱着胖得像肉球的小苏打走到湖边,嗅着湖水烟波的湿润,浑身舒爽。
已是春天,岸边柔柳依依,还有早莺栖树而鸣。
她看着澄清水面,想起昨夜那些密麻狰狞的水蛇跟怪物,瞳仁猛然收缩,显然心有余悸。想得入神时,忽然有双手从后遮住她眼睛,她笑了声:“三哥?”
转身便看见苏飞玉双臂一举,微笑却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自己招吧,这几日都跑去哪里了?”
苏琚岚见到苏飞玉,再阴沉的心情也能拨清云雾,谁叫苏飞玉如此护短,将她这个幺妹宠得快无法无天了?她轻笑道:“三哥,我就出去外面玩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算了,你哥哥我呀,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家妹妹咯。”苏飞玉慢悠悠道,却无怪罪之意,只是带着她朝后院花园走去,笑容温润得很。
苏琚岚连忙喊住小苏打,拽着苏飞玉的袖口跟上去。
苏飞玉低头看着这黑不溜秋的狗崽子,嘀咕道:“怎么长都还是那么丑?”
苏琚岚一笑了之。
两人才刚走到庭院角亭歇息,便看见婢女领着萧宸迎面走来。苏飞玉站起身迎上去,并挥手退下婢女:“萧宸,找我有事?”
苏琚岚抱着小苏打跟在苏飞玉身后,乖巧喊道:“萧宸哥哥。”
看着如此俏丽乖巧的苏琚岚,萧宸眼中也是溢满温柔的笑意,苏飞玉为何对她如此溺爱?他也是懂的,遂扬眉道:“琚岚妹妹终于舍得露面了?”
苏琚岚咕哝道:“萧宸哥哥是哪里的话,好像琚岚总是藏藏掖掖似的?”
萧宸笑出声,“刚刚从前厅过来,看到不少人眼巴巴地要见你,幸好我沾了飞玉的光,要不然若想见下你,也得等上个猴年马月才行c好好,我也不打趣你这小丫头了。”
苏飞玉忍不住嘴角浮笑:“萧宸,你也别太惯着这丫头,有时候,是该说一说。”
萧宸含笑摇头:“只怕我真说了几句,最先跟我急的,恐怕还是你。言归正传,我是来问那玉崔嵬的事。飞玉,你也知道全城没有一个年纪相当的人能与他匹敌!如今他闹得正欢,尤其是今日已是第七日了,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他说时,目光自然落在若无其事的苏琚岚身上。
苏飞玉道:“只能说是山外山,楼外楼。想不到这玉崔嵬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八阶、双系,尤其是他每次捏诀发出的焰火,太诡异了,还是蓝色的?琚岚,玉崔嵬的来历,你可清楚?”
被点名了,苏琚岚自然不能装傻:“还不大清楚。只是他想肢解南宫雪想怎样折腾,那都是他的事,反正我已恢复名誉,南宫雪是死是活与我何关?守卫王都那是官兵的事,看不惯想争口气也是别人的事,反正对我而言,我没有必须应战的理由。”
萧宸皱眉道:“但他也说过,倘若你不去应战,他就将南宫雪的躯体熬成骨汁送进苏府?”
苏琚岚拂袖微摆:“那到时候再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萧宸眉头死揪,苏琚岚这话听着合理,但怎么说却有些凉薄了!
苏飞玉朝萧宸微微摇头,意思是:你也别再劝了。苏王说过她做事考虑的深度,远远胜过常人,他们能看清的她当然能看清甚至看出更多!她拒绝应战,自然有雷打不动的理由。
“萧宸哥哥还有什么事要跟琚岚谈吗?”苏琚岚微笑,但见萧宸显然是特地为此事而来,她便撇嘴道:“如果没别的事,那琚岚就现行告退,不打搅萧宸哥哥与三哥的谈话。”她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抱着小苏打立即跑开。
萧宸欲言又止。他与苏飞玉无奈地对视一眼。原来是看似乖巧,实质刁钻!
苏琚岚抱着小苏打逛了圈,听见前厅果真人声鼎沸,便从耳室探出半个身子,望过去。确实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不认识的,但从衣着华贵均能看出是星富即贵的人。
苏王端坐正席,游刃有余的应酬。他瞧见耳室那般探出的身子,见她如此行为倒像是个顽童,便好笑地出声了。
此时众人交谈都是些轻松的话题,见苏王笑了,便以为某句话戳中苏王笑点,便也附和地笑。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直到守门侍卫洪亮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七皇子驾到——”
苏王眉毛一挑,跟随众人站起身来。远远地走来一小拨人,站在最前的是头戴赤金簪冠的傲楚殇,他穿着一身紫色直缀便服,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冷峻高贵。身后跟着六七名随从。
傲楚殇进了门槛,随从则在厅外守候。他目光迅速浏览全丑,走向苏王行了一个礼,嘴角噙着淡漠笑意:“想不到王爷这里如此热闹?”
苏王也是笑得疏离:“七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呢?”两人均是面带微笑,但任谁都嗅得出几分笑里藏刀的意味。
傲楚殇客气道:“楚殇只是个后辈,哪敢跟王爷谈指教?只是父王有令要召见郡主,还请王爷通报一声,请郡主随本皇子入宫。这是圣谕,就请王爷过目!”他作势恭敬地奉上一卷金丝滚边的卷轴。
苏王接过后便转交给旁边伺候的容厝。迄今为止,也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假传圣旨!他道:“君上召见小女,居然需要七皇子亲自迎接,如此慎重不知有何贵干?”
傲楚殇讽道:“等郡主回来,王爷不就清楚?”
这话是想杀他的威风?
苏王淡淡哼笑了声,想杀他威风,就凭傲楚殇还嫩得呢。“想来傲君主要召见我的四丫头,无非是为了玉崔嵬的事?也罢,既然皇宫养着侍卫如此不堪,琚岚作为苏家的人,也该替本王为君上分忧才是。”言下之意,皇宫豢养的能人异士包括眼前这位自诩不凡的七皇子,竟然还不敌他苏王膝下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儿!
傲楚殇俊脸铁青,显然难堪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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