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笑脸盈盈,看似心情很好,朱砂瞧着心情也不错,此时朱砂半躺在榻上,见到赵政,伸开了双臂,赵政一个顺势将朱砂抱起,搂入自己怀中,但见朱砂没有穿鞋,便问:“天气炎热,也该穿上鞋袜,地面冰凉,寒了足,可容易发病。”
朱砂今日心情很好,只慵懒的躺在赵政怀中,朱砂道:“你日理万机,哪里懂得我病不病。”
此时的赵政,已经是天下的皇,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气的少年,当年赵政站起还和朱砂一般高,此时早已高过朱砂两头有余,朱砂每次看他,都有一种感觉——他终于成长为他自己心中的大男人。
“我当然知道,你可别忘了,你宫里,遍布了我的眼线,你何时起床何时入睡,我都清楚得很。”赵政一句无心之言,朱砂却听了进去,朱砂瞪了一眼身边偷笑的信柳,信柳立马察觉,撇过脸去。
“我听说,陛下又做了父亲,这次,是王子,还是公主?”朱砂坐起,正经问道。
赵政捋了捋胡须,道:“你的消息还真不灵通,此事都过去半月有余了,这次,是尚阳阁李良人产女,我去看过两次,封号还没定,只因是个女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良人难产,险些丢了性命,索性命大,活了下来,我还说拟个喜庆的名字给新生的公主,也不知道要什么封号好,你说,取个什么封号呢?”
朱砂沉思了一会,望着窗外荷叶正绿,荷花正好,心里有了注意,道:“公主生于正阳六月,定是个欢喜活泼的孩子,该叫个恬静的名字,嗯~水芝,可好?”
“你觉得好的,就是好的,再过不久,公主就满月了,到时叫上几宫嫔妃都热闹热闹。”赵政道。
“若是这次是个王子就好了,想必,陛下会更高兴,也不落得连个名字也没有的下场。”朱砂话里夹着酸,带着笑意,赵政也笑了,“生女儿自然是没有儿子好的,不过,若是你能生个孩子,不管男女……”
“你又来了,咱们不是有了胡亥么?”朱砂打断道,嘟起了嘴,心中不快。
“胡亥,倒也乖巧,只是,毕竟那孩子不是你亲生,你那么聪明,若是生下来的孩儿肯定接了我两的好,他日继承大统,定可继承我大秦威望,又何不好。”赵政道。
每次只要一说起孩子,朱砂都会不高兴,此时,朱砂不说话,也不理赵政,赵政话语软下来,从身后搂着朱砂,道:“若我不是这个身份,只是一介布衣,没有这么多女人,只有你一个,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生几个孩子,你亲自哺育,教他们认字识理,我教他们文韬武略,该多好。”
朱砂听着赵政如此说,心里更是难过,默然不语,赵政道:“今日过来,原只想陪陪你,都怪我,提这些做什么,好了,都是我不好,不难过了,来,笑一个!”赵政在朱砂面前,从不以孤自称,因为,他在朱砂面前,不仅仅是一个王。
朱砂也收起了难过,陪着笑脸,这才化解一场尴尬,当朱砂提及,叫胡亥也过来陪赵政一同晚饭时候,赵政拒绝了,理由是,他想单独和朱砂相处一会儿。
朱砂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有些捉摸不透。
夜间,临睡之前,信柳端来一碗安神汤,那时赵政正在沐浴,朱砂看着手中的那碗汤药,诡异的看了信柳一眼,凑近闻了闻,心中有了底,一饮而尽。
高床软卧之上,赵政道:“宫中最近来了姬妾,叫青姬,现居东南角天芳榭,那女子一脸清纯,酿的酒更是让人回味无穷,明日,我带你去见见她可好,也免得你整日在宫中闷着,闷出病来!”
“青姬?哪里人?”朱砂无意一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派过人去查她的底细,可是,一无所获。”赵政道。
“居然有此等事,这,不太好吧,若是那女子心存歹意,陛下,你还是当心枕边人啊!”朱砂看了赵政一眼,邪魅的笑道,赵政来了兴致,也不说话,搂过朱砂肩头,看着朱砂迷离道:“枕边人?若是死在莲花下,定当寄孤魂做藕,日日伴莲生。”说罢,衔住红唇,扯过沙曼,一番*。
第二日,朱砂还在软卧间,隔着纱帐,看到赵政正在更衣,问:“陛下这是要去早朝么?”
赵政道:“吵醒你了?你多睡会儿,待我回来,和你去见青姬,那女子身上,有很多地方很像你,我想,你应该会很喜欢她。”
“和我很像?哪里像?”朱砂问。赵政想了一会儿,道:“不似凡间人。”
朱砂听赵政这样说,也对青姬来了兴致。
朱砂在赵政走后不久,也起床梳洗,依旧着着一身红衣,戴着面纱,信柳的安神汤如约而至,朱砂皱了皱眉,却也喝下了。信柳问朱砂:“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咱们接陛下下朝,然后,一同去见见那个青姬是何许人。”朱砂心情大好,乐呵呵道。
“娘娘,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些三宫六院么?怎地,对一个刚进宫的新人来了兴致?”朱砂依旧笑着,却没有应答,缓缓走出门去了。
赵政刚一下朝,就在宫门口看到了朱砂,朱砂微微施礼,赵政拉着朱砂的手道:“这么急着见我?可是想我了?”
“就算是吧,陛下,那天芳榭远不远?”朱砂笑道,隔着面纱,依旧可见灿烂芳容,赵政也乐了,“原来不是想我,也罢,难得你心情好,咱们就去看看青姬。”
当他们刚一走近天芳榭,朱砂看着那湖面,心里疑窦乍起,赵政牵着朱砂,一行排架走入天芳榭,赵政道:“平日坐轿习惯了,没想到和你走了没多久,居然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赵政说着,朱砂就拿着丝帕给赵政拭去额角的汗,二人相视一笑,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感情一直不错,也未曾大吵,只是有时候朱砂会闹脾气,每次也都是赵政先认错,朱砂觉得,这几十年来,也知足了。
“陛下远道而来,青姬未曾远迎,还请陛下恕罪。”朱砂只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寻声一看,朱砂只看到远远的,在天芳榭门口,一个女子躬身施礼着,远远的,也看不清楚样貌,只是朱砂心里觉得很熟悉。
赵政笑了,当他们缓缓走近,赵政扶着青姬起身,当青姬一抬头,朱砂险些被吓了一跳,青姬婉约道:“青姬,见过朱砂娘娘,娘娘万安。”
朱砂心道,怎么会是她?只见眼前的青姬,身穿青衣,十分素雅,无缀无华,但是面容却是宫里的妃嫔所不及的,再细细看那女子,发丝透着一股蓝光,双眼也是蓝色的,青姬看了朱砂,笑了,随即,赵政牵着青姬的手道:“这便是我时常和你提及的朱妃娘娘,孤觉得你身上有许多朱妃的影子,今日特地带朱妃过来看看你,听闻你又酿造了不少好酒,可要拿出来好好孝敬娘娘,你朱妃娘娘的酒量可是宫中无人能及呢!哈哈哈!”
“青姬的酒,到底有什么来头?”朱砂问。
“当初,得陛下垂爱,就因那涩酒,不是我自吹,世上得尝过涩酒之人,不过十个,容青姬卖个关子,稍后,自会一释娘娘心中疑惑。”青姬满脸的笑容,朱砂却更是疑惑了。
天芳榭并不大,中间是客厅,四周都是涌泉,泉水涌动冒着凉气在四周汇聚成个不大不小的池塘,盛夏的天,天芳榭中,却甚是清凉,赵政和朱砂居于上座,朱砂环视四周,道:“青姬这地方可真是舒爽,比我那好多了,陛下真是偏心,给了青姬如此好一个处所。”
“娘娘说笑了,娘娘的衔岚殿才是真好,妾之所在,不过是妾一个栖身之处罢了,比不了旁人。”青姬说罢,就打发仆人去取了好酒来。说罢,就跪坐在了赵政和朱砂之下,不久,仆人取来了好久,青姬便亲自倒入小瓠,亲自给赵政和朱砂满上,然后道:“陛下,娘娘,请一饮而尽这美酒。”
赵政看了一眼朱砂,笑了,一口喝罢,脸上浮现出快意:“再来!”青姬就又给赵政倒满,朱砂满腹疑惑,却也对那杯中之物充满了好奇,心想,天下乃至天上美酒,我什么没尝过,只是这涩酒是何来头。
朱砂解开面纱,端起酒,准备喝,只听青姬道:“娘娘,可要一口干完哦!”
朱砂看着杯中满酒,又看了看青姬,举起酒杯,闻着阵阵酒香,倒也从来没见过,本想像青姬所言,一饮而尽,可是刚一入喉却觉着味道太苦太涩,呛了一口,赵政大笑,道:“起初我喝这酒也和你一样,觉得呛口,难以下咽,可是忍不住好奇,多饮了了几杯,竟然上了瘾,你现在,是不是渐渐感觉喉头甘醇?”
朱砂擦了擦嘴,回味了一下,倒也真如赵政所说,慢慢嗲了几口,道:“这酒,出入口时,为何,这般苦涩?”
“娘娘可是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青姬道。
朱砂看着杯中剩的一些,是觉得很熟悉,可是怎么想不起来,疑惑看着赵政,赵政依旧不动神色,青姬道:“这种苦涩,就如心中有了挚爱,却拼死,也寻获不到,又或者,眼睁睁看着从指缝溜走,那种失去挚爱的苦涩,和这酒的苦涩,是一模一样的呢!能尝到甘醇或者苦涩的人,都是曾经得到,却又失去了,有些人,却永远尝不出的,因为,他们,从未得到过。”青姬简单几句,好似说给朱砂听一般,朱砂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着赵政道:“陛下的挚爱,也失去了么?”
赵政闭上眼,道:“不知道,不过,现在,有你们在我身边,已经很好,不敢在奢求了!”睁开眼,笑着拉过朱砂和青姬的手,青姬道:“苦后有甜,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么?至少,陛下,曾经得到过呀!”
赵政还想说什么,大厅里来了个太监,禀报,长公子扶苏回朝,赵政大喜,嘱咐了几句,叫他们二人一同前去,朱砂却假说想多讨教涩酒之事拒绝了,赵政只觉得朱砂难得喜欢一个姬妾,心里也高兴,就兴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