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溜达的苏由和江思齐自然不知道留守的两人已经滚上了床单。不过说句实话,他们现在也想不到别人了。
即使遇上了这么一连串的怪事,从小养成的根深蒂固观念也没那么容易改变,比如说不信神也不信教。
苏由和江思齐在这点上都一样,相当实际。所以他们两人先把自己肚子给填饱,这才优哉游哉地去逛鸣马寺。不过在看到寺僧不到一分钟就要拔掉各个香炉里善男信女点的线香之后(因为很快就又被插满了),他们就放弃了好歹做做模样的心——
“开玩笑,这点时间,香味儿都还没飘到佛祖鼻子里呢!”
江思齐小声对苏由说。这话给周围人听见不太好(不过周围也是人声鼎沸),所以他几乎是贴着苏由耳朵了。
听出要走的意思,苏由正是求之不得。满鼻子香火味儿,他已经要被熏倒过去了。“那就走吧,也没什么特别好看的。”他回答,然后抓着江思齐的手离开——
他身形高壮,轻易地在人流中挤出一条道来。江思齐跟在后面,察觉到交叠手心里黏糊糊的温度,突然只想把苏由拉回来亲吻一通。
当然,这只能想想。且不说惊世骇俗的问题,就算是男女情侣,也得注意公众影响。所以江思齐心动归心动,但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手。
鸣马寺是玩不成了,两人排队买了票,准备去登雁塔。
雁塔是座七层方形夯土宝塔,每层四面各有一个方形小窗,沉稳结实,造型古朴,颇有前秦遗风。从四角转圜楼梯登上去也并不费事,只不过最顶层的每个窗口边上都人满为患——因为风景最好,地方又太小,只能挨个儿轮流。
这比外头售票点排队还要虐。好容易轮到他们时,两人身上都已经又出了一身汗。雁塔里头气温并不高,但人太多,热纯粹是挤出来的。
苏由这次又发挥了人形墙壁的重要作用。他往窗户边上一站,立刻就把光挡得严严实实,更别说风了。
江思齐被苏由推到了前面,看着人挡在他后面就想笑。“我觉得你今天特别自觉。”特指约会的自觉。
苏由眉一挑,听出了隐含的意思。但周围人多口杂,他不好直说,只得虎着脸道:“赶紧看!拍照也赶紧的,这样才好给后面的腾位置。”
江思齐侧头看他,突然手扶上苏由肩膀,正正儿就亲到了苏由唇上。
“……你小子干什么?”苏由被吓了一大跳。就算后面的人都被他挡严实了,但窗户可是开着的啊!不怕被人看见吗?
“忍不住了。”江思齐退开半步,笑嘻嘻地说。然后他拿出相机,卡擦卡擦地拍起照来。“据说这地方能看到龙吐珠……啊,好像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苏由对江思齐挑起火又转移话题的功力十分之鄙视。太差了好吗?小齐什么时候对风水感兴趣?
前面已经说了,城黄口市雁塔区域这块儿从古至今一直被认为是风水宝地,最大的原因就是龙吐珠。
珠子很明显,就是离宫温泉。而龙头呢,就是从它边缘蔓延而起的离山。离山是大离山山脉的一部分,整座山脉卧虎藏龙——号称有四虎一龙。又有云从龙、风从虎之说;主宰风云变幻,所以自古以来就有自然汇聚天下帝王之气的说法。
以城黄口市六朝古都的历史来看,此言不虚。而之前苏由四人经过的黑虎头,就是四虎之一。
但鉴于苏由就没看出黑虎头是个虎头的样子,所以现在十分狐疑。“你说真的吗?你看得出龙吐珠?”不就是山边有座池子吗?
“稍微想象一下嘛!”江思齐不特别在意地回答。因为他的心思早就飞了——这种人挤人的景点有什么好看?还不如赶紧回酒店那啥啥呢,是吧?
苏由看出江思齐的心不在焉,自己伸头掰过相机的可旋转视屏。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连他这个摄影外行都忍不住吐槽了:“你拍的这都是什么啊?有几张都糊了!”
“没有三脚架,糊很正常。”江思齐才不会承认他心猿意马。苏由探身的动作让他俩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几近没有,那熟悉的热度和气味都在撩拨着他的神经。“哥,我们还是走吧。”他收起相机,转头时有意无意地擦过苏由耳朵边,“饱暖思淫|欲,其他的以后再说!”
尼玛这小子也太特么直白了!
苏由被江思齐的开放程度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但震惊只是短暂的时间;等回过神后,他之前那种咬牙切齿的酸溜溜感变得更加明显——
这小子果然只是在他面前装乖!刚才那态度摆明了在床上时会是什么光景——他一想就血脉喷张、再想如果被别人看到就怒火高涨——所以他还是为民除害,收了这妖孽吧!
既然打定了主意,两人就直奔附近最好的去处——离宫温泉旅馆。贵是贵,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效率,不是么?而且在好的环境里,来第一次xxoo的性价比也是很高的,对吧?
离宫温泉旅馆足有五星级,服务和环境都是杠杠的。尤其每个房间都自带通入温泉活水的大浴池,简直是情|人恋爱必备。
正因为如此,离宫温泉旅馆的住客大多都是情侣。饶是前台小姐见多识广,也不得不强忍内心情绪,给苏由和江思齐办好入住手续,再去内部群嚎叫一句。帅哥靓女的组合不少见,帅哥帅哥的还真挺少见!
不过苏由和江思齐现在没人关心前台小姐什么的。他们刚进房间就急切地吻在了一起,也不管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汗。最后两人还是推推搡搡地去了浴室,花洒还没打开,衣服就已经洒了一路。而等到温水终于冲下来时,他们已经毫无距离地缠在了一起,喘息粗重。
“这可比梦里带感多了……”在接吻的空隙间,江思齐含糊地说。
苏由原本正专心致志地给江思齐身上种草莓——那滑溜溜的触感真是让他爱不释手——闻言被提起了一点儿兴趣:“你梦到了什么?”别告诉他,江思齐早就做过这样的梦不知道几回了!
江思齐抱着苏由的脑袋,感受着两人紧紧相贴的温度,低声笑了起来:“我梦见……你真的要听吗?”
“说!”作为报复,苏由略微用力地咬了咬嘴下的肌肤,满意地察觉到它有些细小的颤抖。
江思齐溢出的气音几近呻|吟。“我梦到……”他一边吸气一边说,使得声音更加诱|惑,“每到前戏做完、该上真枪的时候,我一叫你哥,你就萎了……”
“……这时候别叫我哥!”苏由简直要给江思齐跪了。这都是什么诡异联想!而且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江思齐还真不担心他萎了啊?
“但说实话,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江思齐喘着气说,手向下摸,很快虚虚地擦过某个敏感位置。“你听了这话只会更兴奋,是不是,哥?”
苏由略抬头,正好对上江思齐已经被水雾打湿的眼睛,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直接把人往肩上一扛,转头就朝着温泉池子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教训这小狼崽子,不能用说的,只能用做的!
两人都正当盛年,这一折腾起来真是要不得——从下午就开始做,睡醒吃了晚饭,然后继续滚回床上,期间什么别的都想不到了。
等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苏由才醒过来,发现江思齐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浑身都有种纵|欲过后的酸疼无力感,不用看就知道两人身上肯定全都是吻痕。
天啊夏天短袖要怎么出门!苏由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但再想到靳胜已经知道、父母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就心安理得起来,顺手把江思齐往怀里搂了搂。
“哥……”这一动,江思齐就模模糊糊地醒了。但其实他眼睛都没挣开,就自动自发地贴上苏由的胸膛,“困……”相贴肌肤蒸腾摩擦的热意更让他感到昏昏欲睡。
“那就再睡会儿。”苏由毫不思索地回答。但话出口后他才想到一个问题——他好像、几乎、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苏由盯着天花板半宿,这才回忆起来:他昨天答应给靳胜带东北菜;结果带不带不说,他们俩直接夜不归宿了!
果然不用指望靳胜不知道了。不光是不指望,还得希望靳胜可以高抬贵手,别把这事说出口来调侃他们俩!他自己反正是个大老粗无所谓,江思齐脸皮薄,可得看顾着点。
苏由自顾自地想着,没发现自己正从弟控的不归路上迈上另一条不归路。反正他心情愉快,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江思齐的背;手抬起又放下的瞬间,有红色纹路隐约从掌心闪过——
他本来就在神游九天,所以过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这种异常。
……卧槽!他特么又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