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羽千宴?
凤长悦先是惊愕了一下他出现在这里,而后才注意到他说的话——
跟我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
凤长悦微微蹙眉,被称为琴圣大人的男人,已经危险的开口:
“竟然直接闯了进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心中怒意凛然,看着羽千宴简直下一刻便会出手杀了他。
因为羽千宴是强行撕开空间而来的!
凤长悦他们两人却是他故意放进来的,只是想要好好查看一番,但是羽千宴这样,简直是大不敬!
他心中自然十分光火。
然而羽千宴却只是紧紧的看着凤长悦,像是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那双总是淡漠如雪的琥珀色的狭长眼睛里,似乎在某一瞬间,翻滚着太多东西,凤长悦看不清晰,然而下一刻,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坚定。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强制性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在凤长悦的印象中,羽千宴总是疏离客气的,纵然是当初他对她有那份心思,也从未做过逾矩的事情,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曾挑明。
他当时曾经帮过她许多次,从来不说,但是凤长悦却记在心中,而后一件件的还清,生怕欠了他的。
她既然心中对他无意,那么便是连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他,甚至连他这份想要帮忙的心思,都断绝的一干二净。
而他始终也未曾跨出那一步。
现在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跑到了这里,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让她跟他走?
凤长悦心中怀疑,所以并未应声。
羽千宴一眼看到她,只觉得整颗心都落了下来,那一路奔袭而来,始终提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而后,他才注意到她此时的不同。
她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中间有太久的时间未曾见过,记忆中,她还是个有些青涩的少女,而现在,却是已经绽放风华,无与伦比。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已经是最动人的景色。
羽千宴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激烈,那么深沉,像是在黑暗中安眠太久的人,终于醒来看到太阳的那一瞬的温暖和向往。
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说辞,此时都忘却。准备了千百遍的看到她之后的反应,此时也完全无用。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任凭你预演千百次,在看到的那一瞬,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缴械投降。
那是一个劫,无法避开,无法忘却。
羽千宴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不去打扰她,甚至连一点消息都不要听到,如此守住本心,逐渐忘却,倒也很好。
可,这世上,却也有太多事情,不可能按照预想行走。
就如此刻,是他从未想过的场景。
可他别无选择。
看着凤长悦身上尚未受伤,他稍微松了口气,却是并未看向那琴圣,只是冲着凤长悦伸出手:
“听我的,现在,跟我走。”
凤长悦心中怀疑更深。
羽千宴并不是冲动的人,他若是想做什么,以前早就做了,而不是在现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景。
她直觉有什么事儿。
但是此时,她已经走到这里,自然没有什么也不做直接回去的道理。
感觉到琴圣身上的怒意,凤长悦立刻转身,道:“他是我的朋友,这一次来应该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儿,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出去。”
接着,她看向羽千宴:“你放心,我没什么事儿。”
但是两人的神色,却都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改变。
琴圣冷嗤一声,上下看了羽千宴一眼:“我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那眼里的情谊,任谁都看的清楚。他虽然对此毫无兴趣,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一流的。
这男人分明非常在意这女子,否则也不会情急之下,强行撕开结界进来。
这样对身体的损耗多大,别人不会知道。
羽千宴却是神色执拗:“你不能留在这里,跟我离开。”
羽千宴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始终只说这一句话,已经太能说明问题。
但是凤长悦也不可能当面问,而且就算是有危险,她也是一定要进去的。
况且,她还有彩蛋在手,倒是不害怕什么。
但是这话,也不能直接跟羽千宴说。
想了想,她道:“蒂亚他们都在外面,你可以先去找他们,晚一些我自然会和你们会合。”
羽千宴眸色定定的看着她。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她,其他任何人,他都不在意,也管不到。
可是,唯独她,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进去!
她可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琴圣冷嗤一声,掌间灵力已经蠢蠢欲动。
羽千宴身上顿时一阵强大威压降临!几乎压得他粉身碎骨!
他强自忍耐,身体已经不能动弹,隐约还能听到骨骼受到挤压,产生的“咯吱”声。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对现在的羽千宴而言,却似乎毫不在意。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带她走!离开这里!
下一刻,凤长悦便是看到,羽千宴眼底竟是忽然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而后骤然朝着她而来!
他居然在灵圣的威压之下还能动作!
凤长悦心头闪过这一个念头,下一刻,羽千宴已经到了眼前!
他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将她的手腕捏碎!
二胡,不由分说的便是往回冲!
凤长悦躲闪不及,对他并未警惕,竟是一下子被这力量带了一下。
但是,琴圣又岂是这样好对付的?
看护灵帝千年,他的脾性早已经变得越发的乖戾,此时不过是看在那彩蛋以及凤长悦的脸的面子上,才稍微收敛了脾气,但是对羽千宴,却是分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他意念一动,那原本放在旁边的古琴,便是瞬间飞到了他的怀中!
他的手指纤长,却又骨骼分明,看起来简直如同上好的玉。
而这样的手,轻轻在琴上一拨,便是滔天的杀意!
琴音带着十足的戾气,无形而来!
凤长悦心中一惊,立刻便要挣脱羽千宴!
羽千宴的手却是抓的很紧,分毫不容她挣脱!
凤长悦眼眸一闪,手腕翻转,纤长的腿骤然飞出!竟是直冲羽千宴面门而去!
羽千宴却是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一腿挡在身前!
两人相击,强大的能量让衣衫鼓震,之后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凤长悦却立刻腰身一转,手掌变掌为爪,指尖一动,便是直接扣住了羽千宴的手腕!
“放开我!”
她低喝一声,却迎上羽千宴直直看来的目光。
“随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必须和我一起走!”
羽千宴素来寡言,也从来没有用这样坚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凤长悦顾不得想太多,余光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听到而后破空而来的声音,心知时间已经不容拖延!
她指尖深深嵌入羽千宴的手腕之中,而另一只,则是已经直接朝着他的心脏而去!
凌厉犀利的劲气,似乎下一刻便会幻化成利刃,狠狠的捅进去!
羽千宴却是神色未变,似乎并未觉察她的动作,依然是紧紧的抓着她,一边闪躲着身后的琴音攻击,一边迅速的朝着外面冲去!
但是他一边要注意凤长悦,一边要应付琴圣的攻击,根本应接不暇,很快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凤长悦眉头紧蹙,垂眸看了一眼,羽千宴的手腕上,已经溢出血来,逐渐染红了袖口。
若是再继续下去,她可以直接掐断他的脉搏,甚至直接捅烂他的心脏!
可羽千宴却似乎完全没感觉,眉目之间,唯有一片凛然。
凤长悦又加大了力道,看着两人即将冲出玉桥,神色也越发的凛冽:
“羽千宴!放开我!”
羽千宴却已经充耳不闻。
“除非你杀了我,就现在。”
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语气极为平静似乎只是在叙述着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凤长悦顿时头疼不已。
他不是这样的人。起码以前不是。
她的指尖已经可以感觉到一阵温热黏腻,只要再前进一点,就可以直接取了他的半条性命。
甚至杀了他也是毫不费力,因为他没有对她的行为采取任何的阻拦,只除了紧紧抓着她这一点。
凤长悦几乎可以听到那心跳声,大约是因为之前赶得及,所以此时依然在剧烈的跳动。
他面无表情,薄唇微微抿起,整个人都有一丝陌生,这样的他,似乎多了几分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清冷。
虽然他以前也是这样的性子,但是…凤长悦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利刃飞速前来!直逼羽千宴后心!
凤长悦冷眼看着,羽千宴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但是抓着她的手,却始终坚定有力。
那一击已经到了身后!
羽千宴来不及躲闪!一把将凤长悦拽到自己怀中,挡住这一击!
凤长悦原本就已经和他僵持,此时若是再靠近,那么凤长悦掌中,灵力幻化出的锋利的刀刃,也会狠狠插入他的心脏!
但是此时,羽千宴却毫不犹豫,直接将人拉到怀中,将背部留给了那顷刻到来的一击!
嗤!
尚未抵达,凤长悦已经听到了衣衫碎裂的声音。
灵圣强者,挥手间已经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她眉目之间一瞬宛如风雪飘落。
羽千宴忽然抬眼,看着她的眼睛。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容颜。
这是第一次,能够这样近的距离。
看得到她静若深潭的眼眸,看得到她长如扇子的睫毛,看得到她光洁如玉的容颜。
看得到,她眼底只有自己一人的样子。
看得到,自己的心沉沦到底。
那一霎,羽千宴的心剧烈的一颤,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若是能出去最好,出不去,死在她手上,也好。
等待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羽千宴看到,凤长悦忽然目光一错,而后忽然冲着他身后出手!
那即将激射而来的利刃,忽然消散。
不过余波依然威力极大,羽千宴身体颤抖了一下,眼里却是忽然涌出难以掩饰的欢悦之色。
她并未对他下死手…。终究不是完全绝情…。
凤长悦却是已经趁势腰身一转,灵巧的脱离了他的手臂。
此时,攻击已经停下。
她看去,却见彩蛋正在那琴圣的面前晃动。
琴圣似乎神色不愉:“…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却将手中的古琴收了起来。
看样子,是打算教训他们一下就停下。
觉察到凤长悦的目光,他抬眼,银色的眼睛里,似乎透着几分讽刺。
“这一次有它求情,下一次绝对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转身就走!
凤长悦抬脚就跟上。
那玉桥并未消散,他并没有不允许她跟着。
羽千宴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你不能去!”
凤长悦脚步未停,声音清冷的像是一捧冰水缓缓淌下。
“两清了。”
他为她而来,遭遇危险,她出手相助,仅此一次。
一清二楚,谁也不欠谁。
羽千宴的唇色瞬间苍白,眼里方才闪现的光彩瞬间黯淡,只觉得她这一句话,客气疏离,却已经比她方才手中的利刃更加伤人。
她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欠不相干的人的人情。
羽千宴到了喉间的话,忽然梗塞,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胸口堵着,甚至连五脏肺腑都疼起来。
她总是这样。
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干脆利落的让人无言以对。
他向前一步,抬头却看到远处,一双警告的眼睛。
而凤长悦的脚步不停,一步步向前走去,丝毫没有犹豫。
他站的笔直,脚边有血迹一点点晕染开,他却似无所觉,只觉得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任何人阻拦,他都不会放弃,可,现在这条路,是她自己要走的。
他如何能劝?拦也拦不住。
他忽然神色一定,抬脚也跟了上来!
凤长悦听到脚步声,神色未动,只是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一些。
羽千宴的步伐也跟着快了一些,身后一串血迹。
既然拦不住,那么就一起。
凌震天看着羽千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这男人…。好像是喜欢凤长悦吧?
可,这方式也太极端,太诡异了点吧?
莫名其妙跑来这里,非要拉着凤长悦走,关键看凤长悦的表情,就知道他没一点希望啊。
可他还这样?
凌震天心底嗤笑,只觉得这不过是羽千宴想要掺一脚的办法。
就算是喜欢的女人又如何?这里可是灵帝墓穴!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但是似乎水平还不错,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谁。
凌震天不再去想,灵帝墓穴,天下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当然趋之若鹜!
这男人,先前非要拉着凤长悦走,现在却又跟上,心里想的不是灵帝墓穴的宝贝又是什么?
他肯定知道凤长悦的身上有彩蛋!而那彩蛋便是这里的东西!
凤长悦有着这样的一层保障,自然比别人都多了几分安全,他肯定就是奔着那来的!
想到这里,凌震天眼底闪过几分鄙夷。
琴圣看到羽千宴跟上来,神色顿时沉下来,刚要开口,却忽然看到那从出现就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的男人,忽然抬眼。
羽千宴的神色有些冷,眼底有一抹幽光霎时间闪过!
这一眼,顿时让琴圣皱起眉头。
难道是…。可,他为何会来到这里…
琴圣眼底神色变幻,却是迅速收回了视线,而后冷哼一声。
“不自量力。”
死在这里,那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谁让他非要跑来这里的!
凤长悦心中那种不确定的忐忑,再度浮现,一路无话。
凤浅兮跟在她身后,神色有些莫名。
方才他就在她身边,羽千宴出手的时候,他是要阻拦的,但是凤长悦却并未同意。
难道真是主子朋友?
但是纵然是主子的命令,凤浅兮还是觉得太失职,方才竟然让主子在自己眼前沦入危险之中!
该死!
凤长悦看他懊恼羞愧的神色,眉眼舒展:“无碍。你方才做的很好。”
否则,她方才也不可能一下子轻易的击碎那一道琴音攻击。
凤浅兮却越发觉得羞愧,清秀的脸庞上有些苍白,睫毛颤的厉害,可见心底情绪还是未曾平复。
凤长悦低笑,却不再言语。
这孩子心性单纯,还是自己想通比较好。
羽千宴看着她对一个少年微笑低语,纵然知道那是保护她的,但…终究,还是难免苦涩。
但是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似乎凤长悦方才那一瞬看到的欣悦也是假的。
然而她并未回头,他什么样子,她自然不知道,也或许没兴趣知道。
想到这里,羽千宴的神色淡了些,脚步却不停。
琴圣只觉得麻烦不已,烦躁的不行。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赶着来了?
且不说外面那些还在不断捣乱的,就这几个人,都带着不少麻烦!
但偏偏还不能随便发火!
凤长悦是彩蛋拼命维护的,不好动,而且她似乎有些特殊,他还得留着好好观察。
而羽千宴…来历也似乎黄女士不凡,以至于他也不想招惹。
倒不是怕,而是,太麻烦。
于是,憋屈的琴圣大人只得讲满心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凌震天的身上。
这一路走去,看似闲庭信步,却是步步危机。
他们就算是一步步跟着走,也免不了偶尔出现的攻击。
其中最“倒霉”的是凌震天,短短时间身上挂彩不少。
一路迂回曲折,面前的场景也是逐渐变幻。
最终,眼前出现一扇门。
越是靠近,凤长悦就感觉到,彩蛋的情绪越来越高涨。
彩色的光芒熠熠生辉,几乎让人晃花了眼。
它自己已经冲到了最前面,贴在门前,似乎很想要进去。
琴圣声音凉凉的:“现在想回来了?晚了。”
彩蛋哼哧哼哧,坚持不懈的撞门。
那是厚实无比的玄色大门,刻着神秘的字符,以及极为强横的结界。
门上有一个八卦阵,中间却是有一道凹槽。
大约就是开门用的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琴圣的声音忽然有些飘渺,望着那门,似乎神思有些飘远。
“冰帝沉睡太久,虽然我依然抱着希望,但是,从它出去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有的事情,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他将彩蛋拿起来,那彩蛋瞬间变得安静,隐隐的,凤长悦似乎能感觉到它忽然弥漫的悲伤气息。
“…。它是冰帝的契约神兽,冰帝曾言,若是千年之后,依然未曾出来,那么便放它自由。”
凤长悦心中诧异,看着那彩蛋,这…。灵帝的神兽?
未免有点违和…。
“它可以选择新的主人,而那个人,自然也可以得到冰帝的传承。”
琴圣的声音听来有些轻飘,还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怀念和悲伤。
“原本我一直不同意,认为冰帝终究会醒来,也曾将它关起来,但现在看,似乎是不对的。”
他看向凤长悦,眼中有着一贯的高傲,那是属于绝世强者才会有的睥睨一切的眼神,渗透到了骨子里的骄傲。
“既然它选定了你,那么,你自然有资格进去。”
凌震天傻眼。
他们凌家守护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直接说了出来?
可对方是真正的看守灵帝墓穴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不让人家说?
可是他不甘!
这话是什么意思?凤长悦只凭借抢了这彩蛋,不,这神兽,便可以直接进去?
那他的所作所为,岂不就是个笑话!
他下意识反驳:“大人,她当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才抢了这东…神兽,这样的人,居心不良,您真的放心吗?”
琴圣扫了他一眼,嗤笑:“你以为,冰帝的神兽,和你一样蠢不成?”
它千年前跟随冰帝征战,不知经历多少,眼光早已经极为挑剔,选中的人自然不是凡人。
哪里轮得到他来评判?
凌震天面红耳赤,只觉得尴尬不已,一张脸烧红:“可、可我们凌家保守秘密千年…”
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以及凌家的历任家主,都以为将来灵帝墓穴有动静,他们就可以行动,从而将之据为己有!
他们早已经将这个当做是自己的东西,此时又怎么能忍受东西被凤长悦抢走?
“一个凌家而已。”琴圣打断他的话,“也妄想冰帝的东西?”
话语轻轻,丝毫未曾将凌震天以及凌家放在眼中。
这凌震天心里想的什么,他哪有猜不到的道理?
“你以为,你们凌家得到的还少吗?”
一句话,将凌震天堵得哑口无言。
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凌家藏书阁之中,不少地阶甚至天阶的武技,都是和这位冰帝有关的…。
当初他隐世,遁入自己的小空间,藏身死亡森林,给凌家留下了不少东西。
何况灵帝身上的东西,即便是掏出一部分,也已经足够一个家族迅速崛起!
凌震天无言以对。
凤长悦却是已经朝前走去。
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催促着她往前走去。
那彩蛋也已经跳到了她掌心,欢快的晃动着,很是开心的模样。
“虽然你是它选定的人,但是能不能得到冰帝的传承,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凤长悦点点头,便看到琴圣一只手扶在上面,指尖一动,一股嫣红的血骤然涌出。
他将血液滴在那中间的一道凹槽之中,神色郑重。
外面的结界,轻轻荡漾开来。
玄色大门,也终于开启。
羽千宴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身上的肌肉绷紧,垂着眼睛,余光却是一直看着凤长悦的方向。
只要,只要等一等…。一定来得及…。
沉闷的声音似乎穿过了时空,响在耳边,带着绝对的厚重和沧桑。
凤长悦站在那里,眼前先是一片亮白,而后第一眼,便是看到了一颗树。
那是一颗极为粗壮的树木,盘根错节,枝桠横生。
却是一株极大的菩提树。
在树下,有一个人,盘腿而坐,静谧安详。
凤长悦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
仿佛大道希声,在耳边涤荡!
羽千宴立刻便要出手去拉她!
“悦儿!”
一道清喝,骤然传来!
凤长悦精神一震,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一人容色凛冽,飞速前来!
他的眼底,是灼灼担忧,仿佛晚一刻,她便会消失一般。
她心底骤然涌起极大不安!下意识便要退出!
然而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猛的带离!
羽千宴惊住,立刻便要跟过去!
砰!
大门狠狠的关上!
轩辕夜迅疾赶到,一掌挥出,玄色大门归然不动!
羽千宴看着合上的门,神色骤变!
唰!
破空之声响起,一道银色流光闪过!他骤然反手出枪!直冲轩辕夜而去!
枪头泛着冰冷色泽,剧烈轩辕夜喉咙只有分寸之距!
“轩辕夜!你害了她!”
羽千宴眼眶泛红,似乎怒到极致!银枪似乎下一瞬就会直接刺破轩辕夜的喉咙!
“你若是不能保护好她,干脆把她给我!”
轩辕夜凤眸顿时危险的眯起,看着他,神色冷硬,一点不让!
“你做梦!”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
“她是本君的未婚妻,与你没有分毫关系!你别痴心妄想!”
他早知道羽千宴对悦儿的心思,彼时虽然心中不悦,但考虑到真的动手,悦儿可能不会高兴,所以才对羽千宴手下留情。
然而今天的这场景,他却是后悔,当初没彻底杀了羽千宴!
他的目光迅速的从羽千宴的身上扫过,在看到他眼角隐隐的黑红之色的时候,骤然一惊。
凤眸危险的眯起,轩辕夜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将羽千宴钉死!
“你…。是他们的人?!”
羽千宴瞳孔骤然一缩!
轩辕夜却是一手握住银枪,作势就要将羽千宴掀开。当初在绝龙谷看到他,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现在对这些,没有一点兴趣!
“现在本君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些,你最好分得清主次!”
羽千宴唇色发白,看着轩辕夜,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救凤长悦出来。
他收回银枪,但是眼底的敌意却是分毫没有减少。
“轩辕夜,你最好祈祷,能尽快让她出来。”
他的神情有些奇异,眼神之中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掩藏了太多波澜,艰涩难言。
“否则,你就是死,也不足以挽回!”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他一定可以拉住她的!
轩辕夜的动作一顿,而后定定的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琴圣在一旁,神色变幻莫测,而后微微一笑。
“是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震天在看到轩辕夜来的时候,已经躲起来,生怕被看到。
羽千宴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意思是,从现在起,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将她带离你身边!”
轩辕夜冷了眉眼,长剑瞬间射出!死死钉在那玄色大门之上!
“放心,本君和悦儿大婚之日,必定会送你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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