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养蛊人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绝望无措的时候,护士一句随意的话给了我们提示。
“这女孩昏迷的样子,怎么那么像被下盅似得,我们家乡就有这么一个人,睡了一夜再也醒不来,家里人怎么求医都无果,给村里巫师看了之后,才知道他是被下盅了。”
我和孙冰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丝诧异和恍悟,难怪林晓琪昏迷的突然,却又查不出一丝昏迷的原因。
中盅的人,寻常人是发现不出异样的,得亏了护士的提醒,不然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但是盅师我一个也不认识,该怎么找为林晓琪解盅的人呢?
孙冰见我愁眉不展,想了想说道:“我儿时跟着师傅结识了一名盅术大师,我们去找他,或许他可帮林晓琪解去身上的毒盅。”我如同溺水之水,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让孙冰带路。
索性,盅师住的地方离丽江不远,旁晚十分我们就到了盅师所在的村落。眼前村庄还保留着古朴风情,不少房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人们头上戴着的金银饰品,衬托着那黝黑的脸庞淳朴而又真挚。
一路走来,不少人向我们友好的打招呼,即使他们不认识我们,即使我怀里还抱着一位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但孙冰告诉我,这些看似淳朴无害的村名,其实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云南的野岭深处,掩藏着许多世代养盅的家族,这些家族百年延续下来就成了村落。而乞巧村就属于其中一个。村中绝大部分人都是亲戚,并且都是以养盅打猎为生。养盅这种东西因为难以设防,所以才叫世人闻之色变,可以说,他们若是有意给我下盅,我就是有意防备也防备不了。
毕竟对于盅术,我没有丝毫了解,唯一与其结缘的事,还是在三年前的苗疆之行,偶遇子时女那次。但就算是那次,我也没能亲眼见她放盅。
那位盅师住的地方是一个高脚楼,旁边盖着几个小棚子,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放了些什么。孙冰上去敲门,我抱着林晓琪站在下面。
虽然此时天气炎热,可乞巧村的地面却十分湿润,盅师门前的土地尤其如此,上面种着的草皮跟绒毛似的,一脚下去一个坑。
忽然,我余眼瞥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处于左下方正飞快地,向我爬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拇指大小的黑甲虫,样子虽长得像天牛,可它却有一双彩色薄如蝉翼的翅膀。我看着恶心,就随脚踩死了。
谁知,我刚下脚,听见脚下传来“噗叽”一声,身后就有一把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臭小子!你从哪里来的,竟然敢踩死我养的黑翎虫!”
这声音犹如雷鸣,把我吓得够呛,怀里的林晓琪险些没被我扔出去。我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袍,黑瘦干瘪的老头。
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的孙冰,一见来人,远远地喊了一声:“林大师,好久不见!”
当场我就愣着了,原来这老头就是孙冰口中的盅术大师,这才刚一见面么,我就踩死他的盅虫,他会不会记恨于我不愿意帮林晓琪解盅?
思已至此,我吓得急忙向他道歉,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林大师,实在多有得罪,晚辈才疏学浅,不知这黑虫是您悉心培养的盅虫,还望林大师不要怪罪才好。”
林大师没有理我和孙冰二人,只见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弯腰捡起被我踩扁的黑翎虫,嘴里啧啧地发出感叹声:“多可惜唷,再过几天就成年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从盅皿里跑出来呢,这一时的贪玩把命都给搭上了吧。”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情就凝重一分,听他这口气,俨然是把盅虫当孩子看待。我踩死他一个孩子,他不给我下盅就算好的,怎么还会帮我给林晓琪解盅呢?
果不其然,安抚好那只已歇气的虫子,林大师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那锋利的眼神简直和易老有的一拼,其目的都是把我身体瞪出个窟窿。
“我问你,你是哪里的人,到我这家来干什么!”
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孙冰,此时她已经从高脚楼上下来,正笑吟吟地望着林大师。林大师似乎也注意到她,这才没急着一掌把我拍死。
孙冰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也不再畏缩,笑着对林大师说道:“晚辈是京城的一名阴阳法师,这次来找大师,是因为我的一位朋友中了盅毒,想求大师帮她解一下盅毒。只是不知怎么,一不小心就踩死了您的盅虫,我要是事先知道它不是一只普通虫子,就算被它咬死,也绝不伤它一分一毫!”
为了消除他心中的芥蒂,我的脸皮也不要了,把以前耍嘴皮子的功夫全使了出来。好在几句话的功夫,林大师也消了一些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口气。
“也不用你站着不动,这黑翎虫有剧毒,你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轻则瘫痪重则没命。今天也算它运气不好,非要挑这个点出来。我是不会怪罪于你,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你,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不会帮你们解这个盅的!”
孙冰往前走了几步,掏出一个令牌对林大师说道:“林师傅,不知您是否还记得这个令牌,我是玄机子门下的弟子,十年前跟随师傅来过丽江,见过您老一面。今日一事,确实是我们的过错,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恳求您老看在我师傅的份上,救我们朋友一命吧!”
那是一张由黄梨木刻成的剑状木牌,雕工华美复杂,确实像出自于玄机子之手。上面龙飞凤舞的雕刻着几个大字,前缀为玄机,后面两字为孙冰的名字。
林大师眯着眼望了一会儿,接着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孙冰,罢了一句话也不说,径直地从我们身旁走过,进了屋子。
我与孙冰面面相觑,孙冰点了点下巴,率先跟在林大师身后进了高脚楼,我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