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考虑,纪维暗暗做出决定,目光炯炯地看着刘存:“大人如不嫌弃在下见识短浅武技低劣,在下愿做大人马前卒!”
刘存惊愕地望着缓缓匍匐的纪维,好一会才记得上前搀扶:“兄长武技高强,气概恢弘,小弟做梦都想和兄长这样的人才一起共事,只是……若是兄长相信刘存,不如稍等几日再辞去县衙职务,等小弟回转便可一同离开,如此一来,既照顾到上上下下的面子,也能让兄长走得舒心,走得坦荡。”
纪维深感有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指着徐盛对刘存说道:“请大人等会就将此子带走,让他追随大人鞍前马后征战沙场,家中一切自有在下操持,大人无需挂怀。”
“徐盛愿追随大人征战沙场!”聪明的徐盛连忙跪下请求。
刘存望向徐母,看到徐母含笑点头,只好扶起体魄雄健的徐盛:“好样的!那就暂时进入我的卫队吧。”
徐盛大喜,转身跑到徐母跟前跪下道别,徐母依依不舍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强忍心中的伤感低声叮嘱起来。
刘存见状,干脆把纪维拉到门外,信步慢行低声商量。
看到徐盛领着两名鼻青脸肿的同伴怯生生的过来,刘存吩咐徐盛带同伴去向亲卫队长秦义报道,然后和纪维一起进入正堂,将两人刚才商议的结果禀报徐母。
当夜卯时,刘存与程秉、糜竺、莒县县令等人逐一告辞,率领亲卫和五百骑兵北上峤山。
披挂崭新甲胄的徐盛策马跟在亲卫队长秦义身边,感觉此刻拥有的一切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骏马、铠甲、横刀、兜鍪,一切都是那么的坚固新奇,威风凛凛,就连满天星斗下朦胧的前路,也让他充满期待。
沿着沐水向北延伸的十几里路程宽阔平坦,对骑兵来说非常舒服,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走完,要不是刘存看到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将装配高桥鞍与马蹄铁的计划深藏心里,只是在战马另一侧增加个毫不起眼的踏脚绳套,骑兵的速度将会大幅度提高。
王杞和左右尉颜慎、翟越率领五千主力已在峤山下休息了大半天,看到刘存非常高兴,见礼完毕就要与刘存商议下一步行军计划。
乐哈哈的刘存一把拉过身后的徐盛,将他介绍给王杞三人。
颇为腼腆的徐盛连忙单腿跪下,大声报上自己的姓名,恭敬地向王杞和颜慎、翟越致意,然后似模似样地行个军礼。
王杞颇为惊讶,但他知道被刘存如此看重的人绝不会差,于是和气地吩咐徐盛起来说话。颜慎和翟越则是双双抱拳回礼,仔细打量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徐盛。
刘存示意徐盛跟着来,便与王杞并肩走入大树下唯一支撑起的行军大帐,围着帐篷中央四个木箱上的地图低声商议起来。
大帐内烛光明亮,心中激动的徐盛站在刘存侧后竖耳倾听,约一刻钟过去,徐盛已经目瞪口呆。
他从小跟随父亲苦练武艺学习兵法,清晰地记得父亲和舅舅向他解说的近百个古今战例,可以说,他并不是毫无基础的军中新丁,如果单以军事理论和素养来说,年轻的徐盛比当今大汉朝各郡县的领兵将领要优秀得多。
但刘存军中的情报分析、战前准备、作战计划等等,做得非常周密细致,已远远超出徐盛的认识,仅是正在商议的行军计划,就包括东安城周围十里内三片起伏地形对骑兵的影响、步兵负重与体力消耗程度、渡河的时机顺序、意外情况的处置等等,几乎每一个影响行军作战的细小问题,都在刘存等人的反复讨论之列,几乎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在刘存等人的算计之中。
亥时刚过,督粮官赵溶终于按时到来,一千士卒与五千青壮押送的粮草缓缓进入临时构建的营地。
赵溶进入大帐喝口水,立即汇报四轮运粮马车的致命弱点——在狭窄不平或是泥泞的道路上,四轮马车无论是速度、稳定性还是通过能力,都远远比不上传统的两轮马车,四轮马车只有在宽阔平坦的道路上,才能发挥速度和运载能力的优势。
若不是赵溶在行至夏河城十五里发现问题后果断返回夏河城,向自家商会、各工坊、县衙、地主和各大商家紧急征用三百多辆新式两轮马车,迅速将四轮马车上的粮食转到两轮马车上一路追赶,恐怕明天这个时候都无法到达。
听了赵溶的汇报,刘存当即向赵溶和王杞等人致歉,郑重检讨自己的失误,表示待到返回之后,立即组织人力改进,一定要制造出更坚固实用的定制马车。
赵溶和王杞开导一番之后巧妙转移话题,颜慎和翟越肃立一旁满脸的敬服,徐盛则深受触动,对刘存的胸怀和严谨无比钦佩。
半个时辰后,完成进食的六千官兵在各级军官率领下,以半个时辰行进八里、每个时辰休息一刻钟的速度静默行军,悄然抵达东安城东面的应山脚下,王杞低声传令,六千军官就地休息毫无喧哗。
此地距离一万余黄巾军占领的东安城仅十里路程,若是白天,登上山腰可清晰看到隔着沂水的东安城,等候多时的各斥候小队立刻将各种情况上报,负责渡口方向侦查的两个小队汇报的情况,引起刘存的高度重视。
“对岸渡口停泊三十几条木船?”刘存严肃地问道。
寻常山民打扮的年轻斥候队率重重点头:“禀大人,算上竹筏至少八十条以上,都是贼寇从咱们这边的东安各村搜刮过去的,属下率九个弟兄分段潜伏,细细观察了两天一夜,发现贼寇很少渡河过来,每天最多有两拨不超过五人的贼寇渡过东岸,然后前往北面三十五里的东莞,次日再次原路返回渡过西岸,属下判断是安东城里例行派出的信使。”
“对岸贼寇的布置如何?”刘存再问。
精明的队率立即回答:“大多呆在安东城里,城外仅南门和对岸渡口各驻扎一营贼寇,每营人数均在五百左右,昨日中午,属下再次带上两个兄弟从上游五里游过对岸,绕过西面无人小村抵近查探,发现对岸贼寇约一个多时辰便派出十余骑斥候,巡视范围均在十里之内,估计是周边十几个村子都没人,附近方圆百里也没有咱们的队伍,所以贼寇的斥候都很懒散,匆匆逛一圈就回去,由于城池周围地形平坦,没什么遮蔽物,所以属下不敢走得更近。”
刘存再次望向地图,拿出根自制的炭笔,一边询问斥候队率,一边在地图上标注。
不一会,王杞忽然问道:“昨天中午你们游过去的那段水面有多宽?水流如何?”
队率连忙回答:“宽约两百五十丈,最近一个多月没下大雨,水流较为平缓,加上那地方河水中央有块长约五十丈宽约十丈的沙洲,很容易就游过去了。”
王杞与望过来的刘存对视片刻,随即凑在一起迅速制定作战方案。
刘存扔下炭笔果断下令:“此时距离天色放亮大约一个时辰,必须抓住时机渡过千人左右,抢占西岸渡口,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一举夺取东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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