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越心虚,对待女儿就越小心翼翼,连带着就变成有些粘了。于是大春节,整个后宫都围着黎回心转悠。欧阳太后自从三皇子去世后就整个人衰老许多,不大管事儿。后来又有了小皇子,同黎回心关系缓和许多。
两个小皇子缠着姐姐也就算了,皇后娘娘都恨不得和女儿去兰花苑入住侍寝,叫怎么回事儿?这搞得黎孜念很忧伤。
他不敢抱怨,一抱怨白若兰就炸毛,埋怨他不开选秀,所以后宫冷冷清清,他才会寂寞,因为伺候他的人就她一个。还要给他生孩子……
……
黎孜念肯定要表白一片忠心,可是白若兰反击的话早就准备妥当,立刻开始追忆往昔,老掉牙的事情都能翻出来,真实的竟是让他无言以对。
所以黎孜念学老实了,不再提及。
兴许是为了故意恶心大黎国皇帝,西凉国纠结了军队,大年初一就攻打了土包镇。这个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约莫是初十,黎孜念大怒,便宣布要把宇文棠斩了。
欧阳夜得知后没有太过惊讶。上一世他是十二岁就去从军,然后被父亲发现后给了三千骑兵手刃的宇文棠,算起来正是庆丰十七年。
这一世宇文棠虽然很早便被他抓住,可是被送往京城待审,于是没有立刻处决,拖到最后还是死于庆丰十七年。两世的轨迹方向并不差,唯独或许是要早走几个月而已?
欧阳夜知道自个要起程去南域了。好在水路尚在结冰中,他肯定是三月份才会起程,届时会在京城度过十二周岁的生日。算起来,回心今年的清明节,是回心的十四岁生辰。
欧阳夜眨了眨眼睛,好像给回心姐姐下碗面再走,也不晓得是否还有机会进宫了。欧阳夜没挂心几日,宫里皇帝便宣了他。
黎孜念心知南域现在很不团结,扯来扯去一堆派系,他没一个觉得能信任的。最后李桓煜私下推举了欧阳夜,觉得小家伙年龄小可是心智很聪慧,值得提拔。况且欧阳夜和靖远侯府并不亲近,却又顶着远征侯亲子的名头,用好了是凝聚人心的一把利刃。
黎孜念看着李桓煜的奏折,咬咬牙就把欧阳夜选进了宫。他仔细打量这个男孩,浑身上下早就褪去了最初的羞涩和稚嫩,凛然是大男人的模样,身板笔直,面容冷峻,乍一看确实有几分欧阳穆大哥年轻时候的轮廓。想起他幼年的经历,却也算得上坎坷,心智磨练的足够成熟。
皇帝将折子命人叙述给欧阳夜听,欧阳夜听后,犹豫片刻,觉得不能藏私,务必让未来岳丈大人意识到他真不是一般小孩子,他可比他守得住。
“陛下,臣有一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黎孜念脸色一沉,以为他看出自个有意利用他身份做文章,于是提及关于回心的事情。
欧阳夜浅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臣觉得陛下应该暂且留下宇文棠性命。”
黎孜念皱起眉头,说:“此话怎讲。”
欧阳夜抬起头,郑重道:“臣在南域起初是以昆家军出道,做的都是侦查的话。之所以主动揽下这种活,也是想尽快掌握南域各派军情。其中也了解到,当今西凉国皇帝已是不惑,他的几个儿子争斗厉害,其中以大皇子康王宇文鹰和靖王宇文雀势力最为强劲。”
参与此次会谈的还有其他几名重臣,大家都安静的听着欧阳夜讲话。
他言辞不卑不亢,叙述清楚,道:“宇文棠是靖王之子。所以此次南域突然袭来的军队应该属于大皇子宇文鹰一派。他如今这般行事,搞不好也希望我们尽快处死宇文棠。这样疼爱孙子的老皇帝兴许会继续给他追加人马,再考虑铁矿山脉的存在……”
“据说原本此次铁矿山脉的队伍是宇文棠带领。那么明知道宇文棠在京城,况且前几日对方有派人接洽希望平稳解决宇文棠的事情,看起来是想要赎回他们的小皇子。”
欧阳夜点头,道:“宇文棠在皇帝几个孙子中,算是能力卓越的,这次铁矿就是他发现的。并且从头到尾的计策,也有他的密谋。若非臣意外在土包镇得知真相,恐也联想不到西凉国前几年的试探推进和铁矿有关系。”
“但凡发现矿源,都是要低调开采才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黎孜念垂下眼眸,射杀宇文棠的话都说出去了,如何收回来是个问题。
欧阳夜显然是察觉到这个问题最关键,有心献策,可是周围人太多,他犹豫了下又闭上嘴巴。黎孜念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暗道再如何小大人都是个孩子。
他们又谈了会国事,便遣散众人,独留下欧阳夜。
欧阳夜立刻美了,谄媚道:“皇帝叔叔。”
……黎孜念差点晕过去。不过若论起他和欧阳穆的关系,欧阳夜如此唤他倒也能说上话。可是皇帝威严,岂是随意亵渎?
欧阳夜立刻蔫了下来,故作可怜状。黎孜念怔了下,没训斥出口。
欧阳夜暗道这些年来,皇帝陛下的脾气最好了。反倒是白皇后越发难应付。
他拉近乎的说:“陛下,侄儿觉得宇文棠的事情好解决。就说先皇托梦,思念合德公主殿下。顾念同西凉国的关系,所以暂缓执行宇文棠的射杀。”
合德公主是先皇姑姑,曾经送往西凉国和亲。说起来,现在的西凉国皇帝和大黎国皇室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惜这几年的西凉国皇室成员都比较好战,两国关系越发紧张。
黎孜念皱起眉头,淡淡的说:“照你所言,他们就白抢了我们的东西不成?”
“当然不能白抢啊。等侄儿三月下南域,届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反正话就那么一说而已。届时再处决宇文棠都来得及。现在不杀他,就是不要僵化矛盾,反倒是让宇文鹰从中得利。宇文棠一死,他可就有的说头,要求增援和我们拼杀了。”
黎孜念眯着眼睛,说:“你小子心眼还挺鬼。”这话虽然是训斥,却多了分亲昵。
欧阳夜哪里敢令功,立刻含羞带怯的低下头,有些害臊的说:“都是公主殿下管教的好。”
……
黎孜念无语,看着扭扭捏捏的欧阳夜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在最初情动之时,何尝不是这般没有自我,恨不得整日都和心上人腻味在一起。
哎……时过境迁,曾经的兰儿再也回不来了。她整颗心都扑在回心身上,待他只是夫妻,不再是爱人。黎孜念突然有些感伤,便留了欧阳夜晚饭。
欧阳夜趁机喝了好多酒,于是宿醉了。
他趁机说些胡话,把那些难以启齿的爱慕之言都告诉皇帝陛下了,听的黎孜念的一排牙齿都快被酸掉了,可是望着孩子红扑扑的脸颊,知道他是喝醉了,便没有怪罪。但是一想到对方嘴巴里痴痴恋着的女孩是他闺女,多少有些说不清楚的纠结。
欧阳夜喝个半死,黎孜念便让他留宿宫里。
欧阳夜感觉有宫人伺候他,扶着他到床上,然后便要解他衣裳。
欧阳夜装醉抽了对方一巴掌,耳边传来嘤嘤的哭声。
“滚!”他喉咙沙哑道。
虽然喝了许多酒,他有些上头,可是大脑却是清晰的。他把人都轰了出去,忍不住吐了。要想瞒过皇帝哪里会容易呢,黎孜念当初和当过兵,酒量甚好,那酒可真烈啊……欧阳夜摸了摸胸口,烧心的难受,于是越发想念回心,好像好像……
他穿着白色亵衣从窗户爬出去,直奔兰花苑。
欧阳夜对黎回心的宫廷熟悉得很,他来到屋子的窗户边,听见里面侍女正在和公主殿下说话。他轻声呼吸,脑海里全是回心的模样,整个身子燥的疼。
他的回心……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约莫一刻钟,宫女出去了,他立刻翻窗而入。三月初的天气已经是初春,黎回心的窗户并没有紧闭着。随着他咣当一声落地,吓了黎回心一跳,道:“你怎么回事儿。”
欧阳夜平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回心,眯着眼睛,说:“想你了。”
……
一股酒味蔓延至鼻尖,黎回心嫌弃的挥了挥手,踹了他一脚,说:“难闻死了。”她话音未落,却发现脚丫抽不回来了,一把被欧阳夜攥着脚腕处,死活不撒手。
黎回心怔了片刻,脸颊通红,怒道:“放下!”
欧阳夜借着酒意大胆起来,脸颊红扑扑的,目光深邃的凝望着黎回心,扔掉黎回心的绣鞋,指尖故意轻轻摩挲着她的脚心,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