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云浅就真的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需要什么下人会直接送到房间里来。
卧室里装了一个方便的投影仪,看累了也可以去阳台放松放松,什么都不需要云浅亲自动手,几乎像是公主一般的待遇。
可是……
云浅盯着脚腕上的脚环出神,脚环内圈包裹了一层绒布,所以并不太有硌人的感觉,而且脚环大小也很适宜,存在感不会过分强烈。
但是再怎么舒适,它也还是束缚。
这几天来,易浔一有时间就会在房间里陪着她,晚上会把她揽进怀里睡觉,除了特殊时候,几乎不会让云浅离开一秒自己的视线。
云浅也有提过几次,能不能解开这个脚环,可都被易浔不容反驳地拒绝了。
阳台上的风吹在身上十分舒适,云浅躺在懒人椅上闭目假寐。
不多时,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随后云浅就被揽进怀里,是熟悉的味道,所以云浅并未睁眼,也没有挣扎。
易浔也不说话,只是将下巴轻轻搭在云浅的发顶。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云浅睁开眼,“哥哥。”
“嗯?”
“你今天好早。”
易浔点了点头,“因为今天天气很好。”
这跟天气有什么关系,云浅纳闷。
云浅晃了晃脚上的脚环,“所以你要帮我解开吗?”
身旁人突然沉默,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就拒绝,这让云浅稍稍坐直了身。
易浔松开抱着云浅的手,俯身握住云浅的脚腕,手指指腹印上脚环外侧的某块地方,脚环就这么被解开。
今天易浔好像格外好说话,云浅不由得有些惊讶。
“哥哥今天…不开心吗?”云浅问。
解下来的脚环被握在手心里,上面仿佛还保留着女孩的体温,易浔抬眼:“是不太开心。”
将女孩束缚在身边,让易浔内心象征着占有的野兽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可是他安心了,女孩却不开心。
尽管女孩每天都是正常吃喝,正常和易浔交流,他也能感受出来女孩细微的变化。
所以易浔意识到,他的占有太过病态了,他忘了女孩也会害怕。
在自己不开心和女孩不开心的两者之间,易浔会选择前者。
“但是解开了这个,你会开心。”
云浅开心,那就够了。
易浔说出这样的话是云浅没想到的,她怔愣了一瞬。
她能从易浔的眼底看出来,看出来那些快要冲破理智束缚的情绪,但那只是快要,易浔最终还是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
云浅双手抚上易浔的脸颊,主动送上一个细致温柔的吻。
这些天来,两人虽然睡在一起,但是这样的亲昵几乎没有,两人关于亲昵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晚上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
这个吻不一样,不带有任何的占有和情绪,只是轻轻相贴,让对方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一个吻结束之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都有些急促。
平复着呼吸时,云浅突然笑了,笑容一如即往的狡黠,却又有所不同。
“哥哥,你好像那只护着自己宝贝的恶龙。”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易浔挑了挑眉,“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我确实是在护着自己的宝贝。”
云浅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你确实是护着宝贝。”
“但哥哥,你想过吗?”
“嗯?”
“宝贝她自己,也想留在哥哥身边的。”
被柔软的情绪击中内心,易浔呼吸一滞,目光紧紧追随着云浅,说话都有些滞涩:“你说…什么?”
“我说,不需要任何束缚,我也会留在你的身边,感情就已经将我们两个之间画地为牢了。”
女孩的声音很轻,但又无比珍重,说话间的吐息也近在咫尺。
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让易浔感受到眼前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了,易浔想。
他迫不及待地吻上女孩的唇瓣,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女孩轻笑了一声,搂紧了易浔的脖颈,一点点迎合男人的吻。
微风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有什么东西被失而复得了。
———
云浅再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一回到教室就被南瑜拉着转了好几个圈。
“怎么样?没事吧?你这都请了半个月的假了,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云浅晕晕乎乎地抓住南瑜的手,“你再转我就要生病了。”
“…噢。”南瑜不太好意思地松开云浅。
“没什么大病,就是身子虚,养了养。”
“那就好,”南瑜点点头,又拉着云浅坐下:“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些天我有多无聊。”
“睡觉也很无聊?”云浅反问。
南瑜:“………”
南瑜:“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云浅哭笑不得,目光无意间瞥过前排的易雪,易雪刚刚好收回大量云浅的视线。
她也没多在意。
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易浔也会辅导云浅的功课,所以云浅并没有落下太多知识,现在上课听得也还算顺利。
易家庄园里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易老家主为此生了一场病,病了好些天。
但是这些目前来看,都与云浅无关了。
易浔一直在督促着易家那边的人解除对云浅的领养关系,只是再没有提过自己领养云浅这件事了。
毕竟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变化。
云浅托着腮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目光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南瑜在纸上随手勾勒出的轮廓之上。
她又想起自己脑抽瞎说那是男生送给自己的画像这件事。
后果也不大,就是嘴唇磕破了点皮,那幅画也不知所踪了而已。
想到这里,云浅对南瑜突然有了几分愧疚。
导致南瑜转过头来就对上云浅怜惜又疼爱的表情。
南瑜:“……??”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