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冬,鹅毛大雪就给古堡般的学院装饰起了白衣,入目之处都是银装素裹。
外面温度很低,即使穿了厚棉衣也难以抵挡寒冷,所以学生们大多没课就窝在宿舍或者室内的公共活动区。
云浅站在镜子前,白黎正在帮她系学院统一发的围巾。
“这几天的雪还没停过。”云浅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说道。
白黎整理好围巾,低头过来亲了一下云浅的侧脸,语气说不出来的怨念:“雪这么大,还要上课。”
云浅被逗笑了,“又不是你上课,你哀怨什么。”
“你上课我就见不到你了啊,你又不让我陪你上课。”神使哼哼唧唧抱怨。
“就两节课而已,很快就回来了,你自己先待一会儿。”
云浅踮起脚亲在白黎的唇角,然后手悄咪咪地伸到白黎背后摸了一把。
白黎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然后捂着红脸开始冒烟,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卷起来,卷成了一个春卷。
云浅满意地看着床上的春卷,弯腰拍了拍白黎的脑袋,“那我出门啦。”
“……早点回来。”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尼雅趴在桌子上,无聊到开始抠桌子的桌角,云浅抱着书在她身边坐下。
尼雅抬头,眼睛往云浅的身边瞟了两眼,有些新奇:“白黎竟然没有黏着你一起来上课。”
“已经禁止他进入教室了。”云浅无奈,“对了,昨天教授说今天要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尼雅苦思冥想了一下,然后茫然摇头,“我没听课。”
云浅:“………”
就不该指望这傻姑娘。
今天来给他们上课的老教授是从别的学院请来的,是一位在魔法界很德高望重的学者。
老教授今天给大家讲魔法历史,好巧不巧,刚好讲的是天使和堕天使。
尼雅促狭地看了一眼云浅,云浅转笔的手都停了一下。
“怎么样?听教授给你讲讲关于你家那位过去的故事。”尼雅笑着说。
云浅挑眉,“还不错?”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能被搬上历史书的人物现在在她的身边。
下课之后,尼雅有事先走了,云浅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
教学楼的连廊很长,要走过连廊才能下楼,云浅走在连廊靠边的地方,眼睛看着外面的雪景。
她听到周围的学生们望着一个方向在讨论着什么,也好奇地看过去。
然后云浅就看见了雪中的白黎,白黎的身上落着薄雪,应该在雪中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神使本就纯净,在漫天的落雪中更加显得清冷有距离,他静静站着,精致的容貌也没有柔化他的疏离,更像是雪中的另一抹绝色。
云浅心跳微微加速,大脑还没有给出反应她就加快了脚步。
一口气噔噔噔跑过连廊,冷风吹起女孩的头发向后飘扬。
白黎感应到了似的抬头,看见连廊上云浅奔跑的模样。
就应了那句话,去见喜欢的人我一定用跑的。
云浅跑下楼,出现在楼梯出口时,白黎也向云浅奔跑而去,直至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你怎么出来等我了?外面冷着呢。”云浅猛吸了一口白黎身上的香气,从白黎的怀里抬头。
白黎用翅膀裹住云浅,以隔绝寒冷的凉风。
“我不怕冷,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
白黎在雪中站久了,眼睫上都落着细小的雪花,云浅抬手替他清理长睫,感受到长睫在她的手里轻颤。
路过的学生偶尔往拥抱的两人投过好奇的目光,在看到白黎后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黎等人给自己清理好雪花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浅。
顺着自己的心意,低头亲吻云浅,云浅轻轻闭上眼,两个人在漫天落雪中接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神使的学习能力很强,一开始云浅还能仗着自己经历多欺负一下白黎,现在白黎已经可以把云浅吻得喘不上来气了。
白黎放开云浅,将脑袋搭在云浅的肩上,在云浅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
“走吧,回宿舍,要不一会儿雪又该大了。”云浅揉了一把白黎的脑袋。
回到宿舍,云浅觉得自己从寒冷的冬天一脚跨入温暖的春天。
白黎从云浅的身后伸手帮云浅解下了围巾,然后用翅膀拂去了云浅头上的雪花。
云浅转身坏心眼地将冰冰凉凉的手放进白黎的颈窝,“快给我暖暖。”
白黎抓住云浅作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将手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替云浅暖手。
“马上就放假了,我不想这么快回家,你有哪里想去的吗?”云浅歪着头问。
云浅觉得白黎平常待在圣殿里应该会有一些很想去的地方,趁着放假,和白黎来一场双人甜蜜旅行。
白黎却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怎么会?”
白黎垂眸思索了一下,“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温暖的地方?”云浅轻轻复述白黎的话,“那去海边?海边再温暖不过了。”
白黎笑着环住云浅的腰,“都好。”
———
沿海一带的温度是真的比学院所处的地方高了很多,云浅订了一间海景酒店,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海。
日落时的海风很温柔,云浅和白黎一起坐在沙滩上看太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
白黎的翅膀微拢着云浅,视线从远处的夕阳上收回来,落在了云浅的身上。
神使关于一切喜怒哀乐的情绪都是由身边这个人给的,所以他向往温暖。
出海的渔民打捞回来,看见还在沙滩上的两个人,热情地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云浅拉着白黎也给出了回应。
两人没有在外面待很晚,看完日落吹了吹晚风就回到了酒店。
云浅洗完澡出来看见白黎盘腿坐在大床中央发呆,她走过去爬上床,“你想什么呢?”
白黎回过神来,往云浅身边靠了靠。
“这边很暖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云浅奇怪,但也还是点头:“是啊。”
白黎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憋出一句:“你可以摸摸我的翅膀吗?”
“摸翅膀你不是难受吗?”
“…不…不难受。”只是那个感觉有点上头。
云浅迟疑地看着白黎,决定满足神使难得提出的要求。
就是这摸着摸着,神使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云浅一脸茫然被反扑在床上,白黎欺身而上,磨磨蹭蹭地亲她嘴角,手还不安分地往她睡衣里钻。
再到后来,云浅就知道为什么白黎想要来温暖的地方了。
神使大人只不过是想在一个好的地方把书里图片上的事情付诸实践罢了。
难为白黎,要特意来温暖的地方了,是怕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云浅冻着。
云浅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