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又是一道闪电闪过,正好劈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电火噼啪一声巨响,整株树立刻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轰然倒在了路上,拦住了去路。亏得车夫御马技术娴熟,十匹马儿同时停下,马车只是晃了晃而已。
“啊!”那伺候宇文御的美人看见这一幕,吓得惊叫一声。
事出突然,但是有惊无险。可因她的惊叫反而令人吓了一跳。在马车中的宇文御和苏云翎两人都愣了下鲎。
宇文御回过神来,眸色一沉,一只手一伸,狠狠捏着美人细嫩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
娇滴滴的美人的惊呼被瞬间掐住,一张粉脸涨得通红通红。一双水眸中都是惊恐。
宇文御眼中都是杀气,额上青筋暴起,手咯咯作响。他浑身的戾气张扬开来,俊颜越发如魔鬼一样,狰狞可怕,又有种别样的的魅惑。
眼看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要变成一具尸体。苏云翎忍不住开口:“住手!”
宇文御似乎没听见,手中的力道更紧了。他手中的美人开始无力地挣扎。
苏云翎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何武功高强的男人总是喜欢捏女人脖子呢?女人又不是鸡鸭,也不是伸着脖子就可以压制的。
她淡淡道:“你不杀她,我给你一瓶丹药。”
宇文御终于动了动。他手松了松,头也不回地冷笑:“解药?你终于承认你给本王下毒了吗?”
“错!错!错!这可是好东西!”苏云翎在怀中掏摸了一会,丢给他一个瓷瓶:“我看你时不时动怒杀人,应该是肝火上升很快,易怒暴躁,此丹药可以为你清心顺气,明目清障,延年益寿!”
她说得一本正经,水眸熠熠,满脸诚挚,不由得人不信。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眨不眨地盯着宇文御。对于这种狂妄又偏执的人,千万不可以企图以威胁控制来和他较劲。越是较劲越是糟糕。
宇文御脸色变了几变,手终于放开,那美人咚的一声跌在了车厢上,花容失色,拼命咳嗽。
“滚!”宇文御横眉呵斥。
那美人吓得当真滚下了马车。
“殿下,得等一会。属下们正在清理道路。”侍卫禀报。
宇文御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狐疑看了她一眼,拿着瓷瓶研究起来,一打开果然药香扑鼻。他似乎没有见过这种丹药,好奇一颗颗拿出来赏玩了一会,想了想这才贴身收起。
苏云翎忍不住道:“一日一丸,可让你少造杀孽。阿弥陀佛!”
宇文御冷冷看了她:“没想到你却是信佛的。那一番今世来世的鬼话,不过是欺世人的。也就无知妇孺相信。”
苏云翎正色道:“错了。信佛不过是因为不舍。不舍得这个世间的一切,期盼有来世再续。难道你对这个世间没有任何留恋?”
宇文御深眸一眯,凶狠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冷冷道:“没有!”
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坐在一旁不耐烦等着侍卫处理半路突然横倒的大树。
车厢中的气氛顿时沉闷不已。
苏云翎忽然开口:“那十几个人你为何不杀?”
宇文御莫名了一会,终于想起了什么,冷冷道:“杀人杀腻了!”
苏云翎看了他一眼,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宇文御见久久未好,烦躁地在车厢中走来走去。苏云翎见他额角青筋暴跳,面色不善。她心中暗惊,看来宇文御此人不知是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心理与常人有异,偏执狂妄,又有点癫狂。所以他时常以杀人倾泻情绪。
方才他因为自己一语转移注意力而没有杀人,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想着,苏云翎悄悄的悄悄的把自己的身子缩了缩。
宇文御走了一会,忽然一侧头阴沉沉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很不善,阴晴变幻不定。
苏云翎面上镇定,心中却是大大一跳。这个宇文御不知又要发什么疯。
“殿下!有急报!”侍卫的声音猛地传了过来。
宇文御冷着脸:“进来!”
他的目光转移了,苏云翎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被他盯着简直就像是一柄带血的刀在脖子上架着,呼吸都觉得不畅。
侍卫在宇文御耳边说了几句。宇文御的脸色变了几变。
侍卫退下。忽然他盯着苏云翎,冷笑一声,怪声怪气地道:“你想不想见你尊贵的皇帝陛下最后一眼?”
苏云翎心头一跳,强自镇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宇文御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讥讽笑道:“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结果。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自来。一国之君为了你来到了本王的地盘,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苏云翎抿紧唇,面色青白,一语不发。
宇文御狞笑:“结果便是本王还没出手,八方云动,那尊贵的秦皇陛下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苏云翎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胡说!”
“胡说?你不信?”宇文御似乎要诚心让她难受,故意笑道:“你不信,本王让你看看!”
“滚!”苏云翎怒道一把推开他。
她的手快,宇文御的手更快。他一把抓起她,脚尖一点,整个人“飞”了出去。
苏云翎被他抓住了脉门,根本连动都无法动弹。她心中惊怒不已,想要骂出口,夜风一下子灌入了口中,连呼吸都困难。
宇文御武功很高,带着她一人腾云驾雾一般地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掠去……
……
夜,沉沉。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声传来,却也像是没了力气似的。
大大的窗下静静坐着一袭清影。
他就着烛光看着书册,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长衫,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烛光侧影中,他的容色如泼墨山水一般,清清淡淡却隽永冷峻。
“皇上,时辰不早了。”陈公公悄悄上前提醒。
他抬起头来,问道:“有没有消息?”
陈公公低声道:“消息是一直有的。不过……怕伤了苏女官。”
君云澜放下书册,慢慢走出了屋子,外面看不见一点明月星子,只有狂风呼啸撕扯着乌云,在乌云间隙不停有如银蛇一样的闪电在游走。隐隐的,时不时能听见不远处闪电劈中某处的响声。
月黑风高,不吉,不祥。
他站在廊下,屋中的烛光将他的侧影剪成了一幅画。
“皇上,早点歇息吧。”陈公公再劝。
“朕睡不着。”他淡淡道,目光清淡得可以映出暗蓝天际上的浓云翻卷。
“梓潼已经去了。如今若是朕还保不住她,又算是怎样的皇帝呢?”他淡淡道,“百年后百姓们都会笑话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陈公公低头不敢接话。
天上乌云更浓了。一主一仆静静站在廊下,似乎等着风也似乎等着雨。
黑暗中,数不清的双眼睛悄悄看着那一方静悄悄的庭院。黑暗是最好的掩饰,也是最好的障眼法。
月黑风高,是杀人夜!
……
苏云翎被按在一座高高的阁楼上。她心中又惊又急,身上冷汗热汗纷纷流出。她不知道宇文御把她带到哪里。但是看着自己身侧周遭,应该是什么佛经阁。
佛阁有七层,浮屠七层的意思。
而阁楼上还有一层是钟楼。钟楼四面透风,只有当中一个半人大小的铜钟。
钟楼对下的正南方,正是一方小庭院。
难道……君云澜就在里面?!她心中惊道。
“好好看着!”耳边传来宇文御冷笑的声音,冷得渗入骨髓:“今夜有精彩的好戏上演了!”
“滚!——”苏云翎又惊又怒,一把推开他,“你无耻!”
“本王无耻?”宇文御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