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坚持的话……”丁凡若有所思地瞟了扫了萨啦一眼。
“我拒绝我拒绝！”小狼从椅子上蹦起来，忘了自己脑袋上还插着两根金属线，“我绝不接受改造记忆，绝不！”喊完了，大约因为金属线抻的，他又慌不迭地躺了回去。
萨拉笑了起来，斜斜的看着丁凡：“小狼是我在2015年收的第一个学生，如果他被毁了，我必会令某人付出代价！”
一时间，冷场了。
丁凡啧啧称奇：“又娇又横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
萨拉冷冰冰的回道：“别岔开话题，你说，要什么条件？”
丁凡顿住，视线在女孩的脸上略略一扫，目光自那张淡粉色的嘴唇上飞快掠过，他收起笑容，转而认真的回答：“并不是我有意不提供帮助，而是……我虽然有技术，但是不成熟。”
萨拉静默，等待他说下去。
丁凡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来，手指按向某个抽屉：“他这种情况需要催眠术，我虽然有一台那样的小小仪器，但还未曾对人类试验过——要知道，尽管都是灵长类，但实验用的猴子和智商高超的男孩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丁凡小心翼翼地把金属线从小狼的脑袋上抽下来，又用手在墨镜上抻了抻拽了拽，眨眼之间墨镜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屏幕，屏幕呈透明状，一团莹莹旋转的漩涡在屏幕正中若隐若现，就如同什么活物在呼吸。
“沙拉”丁凡对着小小的屏幕轻轻呼唤，“我需要你的帮助。。”
萨拉微微一动，起初以为他在叫自己，后来发现屏幕正中央出现一个椭圆形的金属色人脸，双眼和嘴巴都是一片空洞，就像一团漩涡中浮起来的一张面具。
居然将自己的工具命名为………
“什么事？”面具用合成音冷冰冰的问丁凡。
“将催眠程序调成小范围状态，使用人机共存模式”，丁凡低声的对着屏幕吩咐，“介入方是三个”。
屏幕的色泽缓缓改变，有玉石一般的墨绿色渐渐变幻成为一片闪烁着星光的浅褐色，在凝固如同巧克力的那一片褐色正中央，缓缓张开了一只眼睛。
是一只眼睛，而不是一双。
人们通常认为蒙娜丽莎画像中，最神秘的地方就在于其嘴唇扬起的角度，也就是她的微笑，实际上，如果没有那一双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双眼，神秘感就会大打折扣。
而在丁凡所拥有的这张小屏幕上的那只眼睛，无论从形状还是色泽以及眨眼的频率来看，都犹如蒙娜丽莎的微笑那样神秘。
就像有一只独眼的巨人隐蔽在小小的屏幕之后，透过那一点点的窗口往外窥视。
丁凡随手将一根金属线交给萨拉，他自己则把另一根金属线插到他太阳穴的皮肤里。
萨拉抿了抿嘴唇，带着一点怀疑的态度把另一根金属线如法炮制插到自己的太阳穴上。
线头十分细小也十分锋利，刺入皮肤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丁凡打了一个响指，小狼同学屁股底下的躺椅立刻变为了一个高背椅，椅子底下探出几只滑轮，自动自发的把小狼，拉到了小小的屏幕跟前，其高度恰好能让小狼的视线与屏幕上的那只眼睛平齐。
“早就有人曾经将人脑设置为一个超大型系统，将人的各种行为和思想设置为一个个的有机程序，”丁凡看着萨拉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有程序崩溃，人的思想这一超级系统就会立即将其删除或者修正，速度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超大型电脑都要快——我这样给你解释，你能明白吗？”
萨拉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那么你和我一起探索这个男孩儿脑部的领域，”丁凡继续讲道，“我们所要做的是，帮他将他无法察觉的崩溃了的某一个程序找出来，而最后的修正则需要他自己来。”
他这么一说，真的跟心灵调适的技术很像——萨拉很慢很慢地点着头，约摸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丁凡示意小郎同学凑近去看那个屏幕中的神秘眼睛。
小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论年龄，他比不上自己的老师；，论科技含量，他又难以望丁凡的项背，除了乖乖听话，他还有的选择吗？
“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小狼刚把眼睛靠近小小的屏幕，又有点犹豫地转过头去瞅了瞅自己的老师又瞧了瞧丁凡——这位大叔他一共才见过两面，虽然心里清楚他拥有超高科技和手段给予自己这种小虾米应该瞧不上，但是小孩子脾气发作还是求安慰求顺毛。
萨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无声的安抚另小狼瞬间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小狼略微吸了吸气，将眼睛放到与屏幕中的那只眼睛仅仅隔着一厘米的位置，“那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一一消散，一股极其微弱的电流沿着金属线刺入萨拉的头皮，只见屏幕上的那只眼睛后方本来模糊不清的漩涡一分为二，一左一右衬托在屏幕的下方，就仿佛两汪泉水中谱出一轮前前的月亮。
这个时候就看见丁凡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摸出来一架小一点儿的墨镜，他不动声色地对撒拉勾了勾手指，在后者沉静的望着他的时候，丁山将那个一点的墨镜放到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那个眼睛是用来调试他思想的”，丁凡一脸认真地解释，轻轻的扯了扯了撒拉的袖子——往他的那个方向，“而我们一起从这个小一点儿的墨镜去观察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你主观我客观，这样双管齐下效果会更好，你毕竟是她的亲亲老师嘛。”
萨拉冰了丁凡一眼，总觉得他最后那一句话中某个词语咀嚼起来有点走味儿。
她大大方方地靠近丁凡，小小的墨镜举在丁凡的手指中央，因为小巧的体积，墨镜上面所显示出来的画面也十分的小，要想看得清楚就不得不靠近丁凡的头，只能保持跟他紧紧靠拢的姿势……
萨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都已经摸过丁凡的手了，结果还是没能感应到丁凡隐藏在浓厚心灵壁垒之下的思想，如果跟他耳朵贴着耳朵能够窥探到他的心灵波动……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丁凡刚刚跟她接触的那只耳朵……耳朵尖儿温度显得有些偏高……而且他和她一触即分，似乎他并不想着跟萨拉有皮肤上的接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