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莹一路上轻言慢语的安慰着梅氏,终于让梅氏默认了她的想法。倒也是,作为一名虔诚无比的佛教徒,梅氏是绝不会有胆子置疑菩萨的安排的。
刚回到张府,便看见许松一脸慎重与严肃地待在大门口。
梅氏今天没有了以往的客气,几乎是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许捕头近日来张府来得可是勤了些!有事?”
“是这样的张夫人,昨晚吴大夫前来报案,说您的老家人老王头昨晚被两个年轻人刻意下毒了……”许松倒不在意她态度的冷淡与不耐。
“是的,这事你问吴大夫与老王头最清楚,我刚从清泉寺回来太过疲累,就不应酬你了,你自便。”梅氏眼皮一搭,由张雪莹扶着往内院走去。
许松看着二人的身影,暗自露出一个阴冷的嗤笑。
“许捕头,我领您到王伯屋子里去问吧!这事他自己最清楚。”张贵在一旁作了个请的手势。
许松轻声叹了口气,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老王头的屋子矮小阴暗,他躺在小床上像极了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干尸,许松一踏进去,便暗自吸了口气,感觉背脊有些发凉。
他自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凶险而可怕的人。
“哦,是许捕头啊,请坐。张贵,给许捕头倒茶来。”老王头睁开无神的眼睛,像一只疲倦的老猫缩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唉呀,老王,你果真不太好啊?”许松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慢慢走过去,停在床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王头慢慢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继而气愤“是呀,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年轻人,居然害我这么一个又老又穷的老头子。”不甘的捶了捶床沿。
“哦,别激动,身子要紧,你将事发经过慢慢说与我听吧。”许松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老王头。
“嗯,好,您可一定要抓住他们,为、为老头子伸冤哪!”老王头吃力地往上靠了靠,慢慢说了起来。
许松认真的听着,不时打断他的叙述问几句。
过了好一会儿,老王头已经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哈欠。
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懑变成了极度的不耐烦。
“许捕头,您问了这么多,还不如马上到平安客栈抓那两个姓平的年轻人。一会说不定他们就跑了,想抓也抓不着了。”他看着面色如常,不动如松的许松,极为不满地说。
许松微笑了一下“你认为是他们给你下的毒,但我想问问你,他们为什么要给你这么一个普通而平凡的老仆人下毒呢?”许松的笑已消失不见,身子也绷了起来。
“我也觉得奇怪呢?许捕头能查出来为什么吗?”老王头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阴森林的笑慢慢说道。刚才的虚弱与市侩全然不见了,瘦小的身子似乎正慢慢贲薄出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力量。
“老人家,咱们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今天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如何?算是为我十几年的冤狱与这条断腿作个交待。”许松深吸一口气,竭力忽视那股逼人的威仪。
“呵、呵呵!”老王头突然古怪的笑了两声,眼睛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般锐利明亮。
“交待?!呵呵!”他仰头大笑两声,慢慢道“你不配!”
“你……!”许松被他笑得既羞又恼,不禁想拍案而起。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怎么会?!”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王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绝望。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了!”老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声说道。
许松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双细长眼睛的注视下,居然柔顺的点了点头。
直过了两柱香的功夫,许松才从老王头的房里走出来。
“许捕头您问完了?能抓住那两个恶贼吗?”张妈妈胖乎乎的身子出现了,极为关心地问道。
“放心吧张妈妈,我这就到平安客栈去。”许松面容平静,语气和气地说着,往院子外面走去。
“唉,虽然瘸了一条腿,却仍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哪!”张妈妈望着许捕头的背影轻声感慨道,觉得他此时的背影真是高大极了。
平安客栈前,许松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那块陈旧的招牌,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哟,是许捕头来了,您请坐,有何贵干?”瘦瘦高高的罗掌柜从柜台后转出来,亲自招呼着他。
“不坐了,今天来是有公事。你这昨晚可是入住了两个姓平的年轻人?”许松摇了摇手。
“嗯,我看看……是,天字甲号房两位。”罗掌柜翻了翻册子,找到了。
“他们可在上面?”许松抬头看了看楼梯。
“在呢,在呢!没见他们出去。唉呀许捕头,他们可是犯了事?”罗掌柜有些紧张的问道。
“哦,尚且不知,你别紧张,我上去问问。”许松安慰着,慢慢向二楼走去。
他走得很慢,腿也瘸得越发明显了。
站在天字甲号房,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敲了敲。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年轻气盛的脸。
见是许松,面上滑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
“在下许松,乃宣宁城的捕头,有事请教二位。”许松拱了拱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许捕头请进!”平忠让开身子,作了个请的手势。
许松的脚步迈得很慢,仿佛很是沉重一般。
坐在桌边的平勇站起来,点头道“许捕头请坐!”并为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许松慢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许捕头今天来……?”“哦,主要是为了张府老仆人老王头中毒一事!”许松面容严肃地说。平忠与平勇互视一眼,脸上都有疑惑之色。“您们也知道,高大人一向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再加上是张府的人,所以……”许松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关系,昨天我们确实是在回宣宁的路上救了老王,然后就搭他的马车一起回来了。见他身上衣衫单薄,便给了他一锭碎银子,不过,他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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