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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爱之珍之惜之

作品:林公子药罐子|作者:遥的海王琴|分类:女生小说|更新:2023-12-16 22:08:21|下载:林公子药罐子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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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帝一边听着述职禀告,一边打量着赵靖宜,看侄子的眼神是欣赏加赞赏,毫不掩饰。

沉默,能干,不惹是生非,不参与夺嫡,一心为国,打着灯笼都难找,夏景帝不只一次感慨若是他的儿子……这,不说也罢。

“大善,经此一战,西北至少能有十年太平,呵呵,皆是靖宜之功,朕果然没有看错。”夏景帝拍拍赵靖宜的肩膀,心情极好,“今日想必劳累,也就不设晚宴了,待明日众将士休整之后,再为尔等庆功。”

“谢陛下!”赵靖宜低头敛目行礼。

夏景帝摆了摆手,失笑道:“嫡亲伯侄,作甚如此分生,这里又没有外人,太固执了可不好。”

“礼不可废。”

真是不懂变通,夏景帝无奈,又感到欣慰,“也罢,待会儿去给你皇祖母请个安,这两年天天念叨你,知道你回来,可是高兴着呢。”

提到太后,赵靖宜严肃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是,荣儿在宫中多亏太后和陛下照顾,臣侄感激在心。”

“你啊!”

老太后一见到赵靖宜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好一阵念叨,又是伤怀又是高兴。

“谢佛祖保佑,总算是囫囵回来了,若是有个万一,将来去了地下哀家可怎么跟你父王交代。”说着说着就恼怒地横了夏景帝一眼,“也是皇帝不争气,满朝文武就没一个当用的,这次回来可不能再让他去了。”

面对太后,夏景帝只能赔笑着点头答应,不过短时间内也没什么战事,倒也无妨。

太后满意了,“荣儿呢,派人叫他过来,今日你们父子就留下陪哀家用饭,王府里都没什么人,冷清。”

其实一点也不冷清!

赵靖宜正想推辞,然而话语到了嘴边终究没说出来,因为宫女已经回禀,晚膳准备好了。

想早些时候见到林公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永宁侯府的家宴上林曦喝了点酒,这会儿出了孝便没什么忌口,敬着两个舅舅一杯,又有萧玉衡萧玉祺逮着灌了几杯,于是这一点就变得过了点。

林曦从不喝酒,酒量自是不行,稍微多一些便上脸,好在没有说胡话的毛病,安安静静地亮着眼睛端着酒杯。

萧玉衡有些不确定,端着杯子碰了碰林曦的,小声地问:“表弟,可是还行?”

说完就见林曦乖巧地点头,自己举起酒杯就要喝起来。

好吧,这已经高了。

他连忙按住林曦的酒杯,小心地取出,又吩咐丫鬟倒了碗茶给他,就见林曦默默地端起小口地喝着,默不作声,才放下心来。

这个小祖宗身体好不容易调理好了,还是悠着点吧。

萧云宣侧头看了一眼,失笑道:“这是醉了?”

萧家兄弟点了点头。

于是永宁侯发话:“那就扶回去歇息吧,今日劳累,不必太晚,就散了吧。”

“多谢大少爷。”

团团圆圆扶过林曦,周妈妈向萧玉衡致谢。

萧玉衡摆摆手道:“曦儿喝多了,你们小心服侍着,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寻我便是。”

等萧玉衡一走,周妈妈便快步地走进内室,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林曦,头疼道:“这是喝了多少呀?”

林曦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头摇了摇又摆了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少爷,洗把脸,换身衣裳睡了可好?”

团团拧了热帕子,林曦睁着眼睛点点头,由着团团给他擦脸擦手,很是配合。

圆圆铺完了床出来,“少爷,起来一下,让奴婢给您换衣裳。”

林曦闻言便站了起来,伸开手。

两个丫头闷笑地互相看了一眼,林青从不敢给林曦喝酒,怕坏了身子,后来好了些,也没甚应酬,如今这放开了喝还是第一次,却不想他家少爷喝醉了是个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

麻利地整理完,两丫头便引着林曦走到床边,“少爷,这边安置吧。”

林曦站在床边,侧头歪了歪,不知在想什么,没动。

“少爷,睡觉了。”圆圆大着胆子轻轻推了他一下。

林曦就着力便坐到了床边,圆圆松了口气,转身抬起他的脚,然而刚放到床上,这位乖乖的林公子就不乖了,又坐直了身体,放下了脚。

圆圆抬头,就看到林曦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少爷怎么了?”

林曦没回答,就是用很乖巧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圆圆只好再抬一次脚,不过结果便是林公子再次坐在床上,发亮着眼睛一眨不眨。

“……”

三次之后,圆圆没法子了。

团团侍弄好炭盆走过来,纳闷道:“少爷不困吗?”

林曦摇摇头。

那怎么不睡?

俩丫头互相望了眼,不解。

“少爷怎么还坐着?”周妈妈走进来,见林曦只着了薄薄的寝衣,不悦地看了团团圆圆一眼,便劝林曦道:“少爷,天儿冷,别坐着了,要是冻着可怎么办,赶紧躺下。”

林曦没动,眼睛依旧睁地铮亮。

这醉鬼是最难伺候了。

三人面面相觑,周妈妈问道:“少爷可还有事儿?”

林曦又摇了摇头。

这下没辙了,周妈妈扶着额头,哭笑不得,“那少爷在等什么呢?”

林曦眼睛蓦地一亮,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一派天真地回答:“人啊。”

清晰响亮。

周妈妈和团圆姐妹惊诧不已,只听到周妈妈又问:“少爷等得是谁?”

林曦歪了歪头,想了会儿,突然笑容忽地收敛,露出怒意来,“冰块!面瘫!老混蛋!”

说完想了想又加了句,“臭流氓!”

“……”这是被惊得没话说了,只听到倒吸凉气声。

她们家少爷向来温和有礼,何曾有过这样一面!这酒喝得真是……周妈妈感觉有些头晕,勉强道:“少爷说的是可是谁?”

林曦看着她们,眨了眨眼睛,过了半晌,一扭头,“不告诉你们。”

这不说又不睡的,究竟要闹哪样?

只能再哄着,“少爷告诉周妈妈,周妈妈派人去请他过来可好?”

林曦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他,肯定没空的。”

周妈妈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能耐着性子劝道:“那不如等到明天,一早周妈妈便派人去请?”

林曦眉头皱起来,忽然站起身,直直地走到窗子前打开,往外头望着,嘴里嘀咕,“没人吗?说什么想不想的,哼哼,都是鬼扯!”

周妈妈脸都黑了,今后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让林曦喝酒了,瞧这折腾的,没病都要作出病来。

“哎哟,我的少爷,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啊,赶紧给少爷披上,快快!”

至于林曦嘴里的嘟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倒是暗暗记在心下了,拿眼看了两丫头一眼,后者赶紧低了头,拿起披风给林曦披上,小心劝着回床边。

这冷风一吹,渐渐地头脑也就清晰起来,默然片刻,林曦乖乖地回到床上一倒装死。

赵靖宜耐着性子陪着太后和皇帝用了晚膳,又说了会儿话,眼见着宫门下钥,便赶紧告辞。

太后瞧着孙子脸上的疲惫,心疼地说:“今日已晚还回去作甚?直接便在宫里歇下吧。”

“外臣不宿宫中,礼不可废,孙儿更要遵守。”赵靖宜一本正紧地回答,看起来无比的守规矩。

夏景帝也是对这个侄子无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靖宜勾起唇角,表情微缓,“陛下爱惜,臣侄心里明白,只是西北之境还有诸多事宜仓促之间未报周全,时日越久,疏漏越多,臣侄今日回去再做整理,明日朝会之时便可详细奏本。”

闻此良久,夏景帝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太后叹息道:“朕之侄可抵千军万马,乃朕之幸事,若吾朝上下皆如我侄这般,大夏何愁不繁荣,何惧四方来敌!”

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加深,看着赵靖宜的目光怎一个慈爱可尽说。

赵元荣默默地看了看他父王,又望了望感慨万千的帝王,顿时心中不解。

父王出宫不是为了见表舅吗?

“且去吧,不过可得注意身体,不可太过操劳。”夏景帝拗不过侄子,只能让步。

太后说:“荣儿且留哀家这里吧。”

赵靖宜一抱拳,“谢陛下。”

等等!

赵元荣蓦地睁大眼睛,这不是要将自己扔下,独自去见表舅吧?

好你个父王!

赵元荣气得涨红了脸,一把跑过去抱住赵靖宜的大腿,哭喊道:“父王又要丢下荣儿了吗?呜呜……荣儿已经好久好久没见父王了!呜呜……”

怎么可以忍心丢下年幼的儿子?赵元荣纷忿忿地将手脚缠上去,别作梦了,他也要见表舅的。

赵靖宜的嘴角几步可见地抽了抽,很是欣慰地发现儿子的手脚力气挺大的,可见身体调养的不错。

“乖,明日父王便来接荣儿可好?”

想得美!赵元荣摇头,“我就要跟父王在一起!”

“这父子天性可见是怎么也更改不了的,小没良心的,父王一来,咱们可就得靠边站喽!”太后笑着嗔骂道。

夏景帝哈哈大笑,“行啦,靖宜,将荣儿也一同带回去吧,折子明日再写也是一样的,小东西三年没见,可得好好安抚才是。”

赵靖宜尴尬地领旨谢恩,知道摆脱不了,于是便一把抄起赵元荣,离宫。

马蹄哒哒地走在街上。

赵元荣跟着赵靖宜骑马,坐在前面,便听到赵靖宜说:“天都黑了,永宁侯府恐怕已经歇息,再怎么想只能等到明日了,先回王府吧。”

赵元荣揪着大黑马的鬃毛,不悦地翘起了嘴巴,可是赵靖宜说的有道理,于是也就没闹腾,乖乖地回了王府。

赵靖宜离家三年,赵元荣也是同样。

睿王府上下灯火通明,等候着主人归家。

有曹公公在,大管家在,一切都如往常般井然有序,栖云轩依旧是那个模样。

顾妈妈热泪盈眶地抱过赵元荣,一遍一遍地喊着小祖宗,絮絮叨叨地让赵元荣有些怀旧,不过也不自在。

他独立惯了,事实周全的顾妈妈让他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赵靖宜说:“去睡吧,明日再说。”

等赵元荣卧房的灯火一熄,睿亲王便立刻上了马,动作之迅速,犹如夜间突袭。

他家王爷是越来越急躁了,整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赶着翻人墙头。

曹公公瞧瞧天上一轮满月,摇了摇头,夜黑月高,可真应景。

他又呵呵地笑了起来,“这样才有人味儿。”

睿亲王爬人墙头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水准,出入永宁侯府犹如无人之境。

不一会儿就摸到了揽月轩,熟门熟路地站在林曦的屋外。

林曦从来不喜欢丫鬟在他的屋里值夜,可不就方便了赵靖宜了吗?

单膝跪在林曦的床头,就着月光银霜,看清了躺床上睡得正熟的林公子。

乌黑的长发衬着白皙的脸,长长的睫下投着淡淡的影子,看着这日思夜想的面容,赵靖宜心中忽然一片宁静。

他轻轻地触碰那张俊秀的脸庞,带着薄茧的手指温柔地描绘林曦淡色的唇,此刻赵靖宜的表情称得上柔情似水,眼眸中毫不掩饰那抹爱意。

爱之珍之惜之。

他忽然不想叫醒林曦了,只是轻轻地凑上前去,唇与唇轻柔地碰了碰。

“曦儿……”轻声喟叹之后,赵靖宜从怀中掏出一枚木簪,轻轻地放在他的枕下。

怎样悄无声息地来,又怎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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