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绝对不会妨碍到她……
这话,莫名就让名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都忘不了,几天之前在商场试衣间里那一慕,这男人,色心未免太大了些。
努力忽略掉那双在自己身上的大掌,三个多月的相处,让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这种时候她越是反抗,他就会越冲动。
她要是再反抗,谁也保证不了他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她握紧木勺子,咬了咬唇,声音有几分沙哑,但至少还算清晰:“先生,我好像是第二次给你做饭。”
北冥夜指尖顿了顿,星眸微沉,认真思索了起来。
似乎,真的从来没有。
别人家的女人都时常给她男人做饭,他怎么三个多月才吃过一次她做的饭?
不满,因为不满,大掌在顿了顿之后,在她身上有点重地掐了一把。
名可忍着尖叫的冲动,闷闷地哼了声,继续道:“我做的寄居蟹炒饭据说味道不错,我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埋首在她颈脖间,呼吸有点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了眼他乌黑的短发,又道:“好像还没有特地给男人做这个炒饭。”
几秒钟之后,他放开了她,一把挽起睡袍的袖子:“要不要我帮忙?”
“不要。”她暗中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有几朵不知真假的桃花:“厨房不适合你啦,不如到房间里看报纸吧。”
见他眉心微微蹙了下,完全没有半点反应,她又挤出一点笑意,轻声说:“其实你看报纸的时候,那模样真的很好看,帅气得很。”
“……”
十几秒之后,房间里头多了一个坐在桌旁看报纸的男人,本来只是随意翻翻,后来翻到感兴趣的地方,终于是专心看下去了。
名可偷偷往外头看过好几次,见他真的饶有兴致地翻阅了起来,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继续和与阿娇一起捡回来的小东西作斗争。
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怎么到了他们家,就换了对象了?北冥大总裁呢,耳根子竟然这么软,好神奇。
不过,他们家……这三个字,更神奇。
半个小时之后,坐在桌旁的男人开始有几分不耐烦了起来。
名可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收起报纸,准备再次闯入厨房看看他的小女人都在做什么。
名可有点无奈,她男人就是特别特别没耐性,让他等半个小时,真的很了不起,半个小时没有发飙,她满足了。
虽然,她真的很想大声告诉他,人家做饭都要两个小时呢。
看着她端出来的东西,北冥夜浓眉再次拧了拧,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寄居蟹……还能这么吃?
“尝尝。”名可给他勺了一碗海螺汤,又进去捧出来一碟小青菜,之后便是一大盘的清蒸生蚝。
生蚝白花花的,看得出多有新鲜,热腾腾的蒸汽升起,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么白嫩,和她细嫩的肌肤一样……他眼底的颜色微微溴黑了几分,看着解开围裙坐下来的女人,他挑了挑眉:“听说吃了生蚝,晚上精力大,你做了这一大盘,是为了让我今晚更卖力伺候你么?”
她抿着唇,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和北冥总裁在一起,心脏得要足够的强大。
“这耗,你是想要我一口吞进去,还是慢慢吸进去?”他拿起一只捏在手里,似乎真的在仔细观察,看看要怎么“吃”它。
名可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他:“夹起来吃吧,别把手弄脏了。”
“没关系,沾上汁液的话,舔掉就好。”北冥夜伸出沾上了一点耗汁的长指,放在唇边,轻轻将汁液舔去。“好像,味道差了那么一点点,不如某些时候。”
她低着头,一张脸彻底红透了,流氓,这流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怎么?不一起吃吗?”他勾起了唇角,笑得愉悦:“大概你不喜欢吃这东西,下次给你弄点烤香肠,我手艺应该还不差。”
说罢,终于低头吃了起来,这次,用吸的,只是轻轻一吸,半生不熟的耗就这么被他吸了进去。
耗汁沾在唇上,说不出的妖冶,名可虽然被他说的话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但还是没忘记去过纸巾给他拭去唇角残余的东西。
你说这人怎么能平时看起来高贵冷艳的,让所有人看到他就知道畏惧尊敬,可一到了私下无人的时候,居然就能无耻到这地步,一个人,哪来这么极端的两面?
好在北冥夜在吃了一只生蚝之后,发现了这蚝比他想象的还要鲜美太多,便忍不住一只一只啃了下来。
到后来拿起名可塞给他的筷子把其他菜也都尝了个遍,爆炒海螺,还有那个寄居蟹炒饭。
他从来没想到这东西看起来那么难看,吃起来味道居然那么好。
每个寄居蟹的腹部都被摘了下来,看着外头有一层硬硬的壳,事实上那壳一点都不硬,再加上名可事先用油炸过,现在已咬居然酥酥的,可以连壳带肉一起咽进去。
味道鲜美,再加上饭粒爽口,口感说不出的好。
吃了这么多年大厨做的东西,偶尔吃一次这种田园风味的饭菜,他居然就吃得停不下来了。
等到名可给他递上第三碗饭的时候,他接了过来,瞥见名可眼底淌过的神色,他浓眉微蹙,哼了哼:“什么眼神?”
“会不会太饱?”她是怕他撑坏了,他竟吃了二十多个生蚝,留给她的寥寥无几,现在连饭都吃到第三碗……
这里的碗还是比他们平时用的那些精致小碗要大得多,她是怕他撑坏,一下子吃那么多,胃会不会难受?
北冥夜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多吃点,晚上不是有更多的精力去伺候你吗?”
名可抿着唇,早该知道吃饭的时候就不该与他乱说话,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看着又要开始了。
但幸而他只是随意说说便拿起了饭,也不用夹菜,光是这饭就能让他吃得爽歪歪。
一顿饭下来,桌上的饭菜十之*进了北冥夜的肚子,还好名可胃口小,要不然和他这种大胃王吃饭,自己不被饿死才怪。
往椅背上一靠,等她拿过纸巾给自己把唇角的油迹擦去,北冥夜才侧头看着她,薄唇微启:“说吧,这么热情伺候我,究竟想要求我些什么?”
名可一咬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点小心思居然都被他看出来,还是说自己平时对他太差,就这么给他做一顿饭居然也算得上是献殷勤?
她一边收拾桌上的残餐具,一边偷偷看他一眼,细声说:“下个礼拜就要开学了,我……我怕……”
“你怕你家里人问起名珊去了哪里?”他挑了挑眉,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
名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她虽然犯了错,我也不再喜欢她这个妹妹,但不管怎么样,她是家里的一份子,下周一要上学了,爸爸一定会问起的,更何况你说过不影响家庭,不如……不如放她回来吧。”
“她就在这岛上。”他哼了哼,站了起来,竟挽起袖子和她一起收拾餐具。
名可吓了一跳,小手落在他大掌上轻轻推了一把:“不用你,油腻腻的,会把你的衣服弄脏。”
“上次不也是你做的饭,我洗的碗吗?”他一点不以为然,把碗碟叠在一起拿了起来,便往厨房里走去。
名可忙收拾好桌上剩下的东西,手忙脚乱地追了进去:“真的不用你,先生,你到外头坐着就好。”
他还好意思提上次在游艇的事情,碗确实是他洗的,但却是用了几个碗便摔破了几个,到最后剩下来的是怎么摔都摔不破的白玉筷子,让这样的大人物收拾,她想都不敢想。
“先生……”
哐啷一声,像是应景似的,不等她开口阻止,一只白瓷碟子已经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一片片。
拿着沾上洗洁精的擦布,北冥夜回头看着她,站在那里,一脸无辜:“它自己从我手上滑下去的。”
“我知道,是它太不听话,自己滑下去的。”名可走了过去,把擦布从他手里夺过来,随意扔在一边,拿着他沾上洗洁精的手放在水龙头下,给他小心翼翼清洗了起来:“这厨房的东西大概只听女人的话,你还是出去看报纸吧。”
“我想帮你。”他真的没想什么,只是见她在厨房里忙了那么久,心里微微有几分怜惜,想给她做点事罢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说不准她就会抱怨起他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
名可心里暖暖的,给他把一双手洗干净之后,又拿下挂在墙壁上的毛巾给他把上头的水擦干,才抬头看着他笑着说:“你不是说男人的战场在事业上吗?你负责赚钱养家就好。”
北冥夜目光闪烁了下。
她真的这么想吗?赚钱养家,这四个字让他听着心里怪舒服的。
名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脸一红,便不敢再多说了,什么家不家的,跟他哪来的家?
转过身拿起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扫到一起,北冥夜却已经从角落里把簸箕拿了过来,弯下高大的身子将簸箕压在地上。
他想帮忙,是真的想要帮她,虽然动作有点笨拙,但至少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名可拿起扫把把东西扫到簸箕里,之后随手指了指角落的垃圾桶:“倒进垃圾桶就行了。”
北冥夜走了过去,将东西精确无误地全倒在垃圾桶里,才回头看着她:“我能帮些什么?”
“你出去歇一会,这里不用你帮。”她摇头道。
“好,那我去养足精神,等你出来。”丢给她一记意味深重的目光,他才转身走了出去。
厨房有他在的时候实在显得太拥挤,等他一出去,整个厨房便感觉空旷多了,身形这么高大,挤在厨房里确实有那么几分维和的感觉。
名可垂眸看着盆子里那几只碗碟,目光落下了几分,想着名珊的事情,等会还要开口问他,想了想,便拿起刚才被自己丢下的擦布,赶紧清理了起来。
把东西收拾好,出来才看到本来脏兮兮的桌面被人擦得光洁亮丽的,再看他,他倚在窗户边,长指落在窗台上轻轻敲着,很明显烟瘾又犯了。
不过,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并不在抽烟,至于刚才还在餐桌上的擦布,被他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她揉了揉眉角,走到垃圾桶便把擦布拿了起来。
瞥见她的举动,北冥夜皱起了眉,不悦道:“已经脏了。”
“擦桌布能不脏吗?”名可真心感到无奈,这家伙一点家务事都不懂,还以为这餐桌布是一次性用品,有人会像他这么浪费吗?
“去洗一洗就干净了。”说着,她把擦桌布拿了起来,又走回到厨房里。
北冥夜盯着她纤细的身影,看着她进进出出,直到她把双手擦干净,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睡衣,他眼底又顿时染上了兴奋的光芒。
“你今天累吗?”他问道。
正要往浴室里走去的名可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一脸疑惑,半响才点头道:“确实挺累的。”
是不是只要她累,他就愿意放过她?不过,他有这么好吗?
只见北冥夜来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把睡衣夺了过去,高兴地宣布道:“既然你累了,那我帮你洗澡。”
名可眼底的迷茫渐渐汇聚成惊吓,两秒之后,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睡衣,匆匆奔到浴室里。
浴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里头还清楚传来了她把房门锁上的声音。
这小丫头……至于慌成这样吗?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
他又哼了哼,没尝到好果子,只能继续回到窗户边往外头望去。
至于名可,一边洗澡,一边还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名珊就在这座岛上,他让她到这个岛上做什么?
难道是让她接受地狱式的训练,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她?但这对一个人来说,这应该算不上是什么折磨吧?
他让人把名珊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今天和阿娇在岛上待了一天,也没看到名珊的身影,她现在在哪里?
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等名可洗过澡,把头发吹干,再换上一套睡衣出来的时候,墙壁上的钟已经指向晚上的九点。
吃顿饭,洗过澡,就九点了,这时间过得还真快。
北冥夜依然站在床边看着外头的景色,身形还是那么高大,从窗户渗入的夜光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看起来竟让人莫名有几分心酸。
那身影好孤单。
她下意识走了过去,走到他身旁。
不等她开口说话,北冥夜已经伸出长臂把她搂了过来,让她站在窗户旁,他从她背后贴了上去,指着外头的景色:“好看吗?美不美?”
“美。”她回道。
这座岛屿的夜景真的很美,没多少灯光,全是月色洒下来的光泽,不远处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将整座岛屿映照出几分莹白的光泽,神秘柔和,说不出的美。
“我听阿娇说,那座小岛和这座岛是连在一起的。”她指了指附近一个小岛,两座岛相隔不远,中间只有一点点海域的范围,从他们这么远的地方望去,把拳头放在窗户上,基本上就能把两座岛中间的海域给完全挡去了。
北冥夜点了点头:“确实连在一起,这本来就是同一个岛。”
“那座岛用来做什么的?”阿娇说一般人都不能上去,那么神秘,究竟里头有些什么?
北冥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更用力把她搂在怀里,那双大掌又开始有几分不安分了起来。
名可紧了紧掌心,努力压下因为讶异的触感而升起来的点点战栗感,她还有事情跟他说,不能因为他的挑逗而乱了心性。
“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名珊在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又回过头看着远方的海平面:“你让她在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放她回去?她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他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对于其他人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明天就放她回去。”
名可松了一口气,不管他把名珊带来是做什么的,至少他答应明天放她走了,后天就要上学,再不放她离开,确实会影响她的前程,不管怎么说,惩罚过就算了。
原先她还想着他的惩罚也许会恐怖得叫人不敢直视,但现在看来,只是到这座岛上接受地狱式的训练,偶尔有点小伤小痛倒也没什么。
如果名珊能改过自新,这样的训练对她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
瞥见她眼底柔柔的光芒,北冥夜眼中却是明暗难辨的,幽深的目光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小丫头还是太善良了,而他自己的世界又是如此黑暗,根本不是她能想象的。
忽然,心里就有几分烦躁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抱起,举步朝大床走去。
名可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急道:“先生,才九点……”
“那我做的时间长一点,睡觉的时候就能过十二点了。”嫌太早,这不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吗?他勾起唇,笑得邪恶。
名可真的被他打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揪上他的衣襟,又侧头看着窗外:“窗帘……”
“没有人敢偷看。”她不觉得一边看着外头的景色,一边与他亲热,这滋味更美吗?
名可却没有他这么浪漫的细胞,这么敞着窗户,心里怪别扭的,虽然她也很清楚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人看到,外头下去不远处便是海滩,附近根本没有其他建筑,可是,心里还是有几分发毛。
“这么紧张!”北冥夜低头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才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大掌一扬,把窗帘拉了过来,回到床上的时候,她依然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等他。
“我就喜欢你这个乖巧的模样。”低头咬住她的唇,他笑道:“今晚让我吃了那么多的蚝,我是不是得要好好表现,才不负你所望?”
她呶了呶唇,不想和他说这么无耻的话题。
衣服扣子被他打开之后,她伸手攀上他的肩头,闭上眼:“轻点。”
“我尽量。”低头,便在她脖子上啃了下去……
……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阵长笛的声音响了起来。
北冥夜倏地睁开眼眸,下意识想要坐起,可才刚动了下,便想起来自己臂弯里头还有一个小女人。
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长臂从她脖子下抽了出来,给她盖好被子,再翻身下床,走到衣柜前随意捡了一套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再回头时,名可已经坐了起来正在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动作这么快,她心里微微染上了一点不安。
“没事,岛上的警报被拉响了,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北冥夜走到床边,伸手把她拉了过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记,柔声道:“再睡会,我很快会回来。”
说罢,不再理会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还特地给她从里头把房门锁上。
虽然房门被锁了,但名可还是感觉没多大的安全感,毕竟身上连一块布料都没有。
等他走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才从床上翻了下去,把灯打开,走到衣柜前找了一套运功服穿好。
岛上警报被拉响,说明这个岛出了点事故,这时候让她自己一个人睡觉,总觉得有几分不安心。
她走到窗户旁将窗帘拉开,低头望去,下头隐隐约约有些人在走动。
再往前方望了眼,小岛的某个角落里居然冒出浓浓的烟雾,月光照耀之下,那烟雾里头似乎还参夹着火光。
火势居然这么凶猛。
名可吓了一跳,虽然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烧成这样,只把火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但北冥夜要她在这里,她也不敢随意乱走。
站在窗户边站了一会,便看到下头几辆越野的摩托车开了出去,隐隐约约的,似还能看到坐在第一辆摩托车上的人就是北冥夜。
视线追随着他远离,直到他们开着摩托车进入丛林里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把目光收回。
连他都亲自去了,这一场火一定很严重。
看着下头匆匆而过的身影,名可却只能站在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莫名就有几分失落了起来。
如果她能像阿娇那样,身手这么敏捷,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除了自保,或许也能帮到他。
长叹了一声,正要把窗户关上,不料下头一抹纤细的身影忽然跑过,这身影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定睛一看,细看之下,人差点被吓倒了。
她是不是眼花?有没有看错?刚才从这里跑过去的人,居然是名珊。
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孩,如果不是她抬头往这边看了眼,她根本认不出她来。
名珊,她怎么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这里?她吓了一跳,看到名珊好像发现什么人追在身后那般,尖叫了一声之后,急匆匆往下头奔去。
那一声尖叫,弄得名可心里彻底不安了起来,当下再也不顾得其他,把房门打开下了楼,往后面那块空地追了过去。
果然有人追在名珊身后,那人身材修长,看起来很高大,这身形看起来和北冥都有得一拼,长腿一迈,已经走出了老远。
两个人没入到一片丛林中,没过多久便听到女孩尖叫的声音传来:“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放开……快放开,救命,救命呀……”
声音虽然沙哑,也因为惊慌而在颤抖着,但名可却听得清清楚楚,是名珊,真的是她!
心里一紧,她下意识便追了过去。
名珊不是在这里接受训练吗?怎么会这么狼狈?尤其她刚才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会破败成那样?
很明显名珊已经被那个男人拖走了,名可一路急匆匆地追过去还是追不上,追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连呼吸都几乎进行不下去。
撑在一棵树下,用力喘了几口气,再仔细凝听,却已经听不到名珊的任何动静,再回头一看,她顿时就慌了。
刚才糊里糊涂地追了过来,现在哪里知道自己站的是什么地方,这个岛她一点都不熟悉。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却越走越心慌,总觉得这些小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再往前走说不定是死路一条。
她又折了回来往身后的路走去,可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回去走了好一段路,始终没有找到自己刚才停下来的地方。
这条路错中复杂,稍微走错一点,想要找回原路也就不轻易了。
这到底是哪里?附近有没有人?想大声呼唤,可一想起刚才那男人把名珊抓走的情形,心里顿时就慌了。
今晚岛上出了事故,会不会是因为今晚这岛上潜入了外人,刚才抓名珊的会不会是那些潜入的人?他们究竟想要对名珊做什么?
心里真的很紧张,越紧张,越想走出这片丛林,可是,走了走去除了发现自己越走越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岛上的警报再一次被拉响,听不懂这些警报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万分焦急,再不出去,她在这里会不会成了猛兽保护的美食。
看到前方有路,她想都不想便摸索着,一路走了过去。
“珊珊,珊珊,你在不在这里?”她一边轻唤着,一边往前走。
可这周围安静得很,安静中还透着几分死寂的气息,越走越慌,越走越害怕。
此时此刻,真想放声大呼北冥夜的名字,只是不敢,怕自己一喊,引来的不是北冥夜的人,而是闯进来的人,她已经潜意识里认定了这个岛上今夜一定是闯进了什么人。
继续往前走,这条路却似乎越走越宽敞,心里有几分微微的喜悦,不知道等待她的会不会是一条出路。
她加快了步伐继续往前走去,慢慢的竟看到了一点点灯光,再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她走出丛林了。
从丛林离开往前一看,前方是一片海滩,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不安了起来,终是走出去的,可是,这片海滩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北冥夜这座岛真的很大,岛上的海滩也有许多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抬头望去,海滩上面还有一条路,却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往路上走了过去。
本来只是想着这几块巨石吐出这么高,站上去之后说不准会看到这一方的情形,却没想到这石头竟有几分滑,站在上头差点就滑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想要往最高处的石块走去,可才刚爬过两块巨石,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把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寒冷的气息迅速向她扑来,如同一张巨网来自四面八方,将她紧紧包裹:“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但因为来得突然,名可心里一慌,脚下一滑,还来不及惊叫,竟就这样一头栽了下去。
身后那个男人长腿一迈,动作灵活地踏过了几块巨石,在她的脑袋快要碰到下头碎石之前,他跳了下去,扯上她背后的衣领,迅速将她扯了回来。
名可觉得自己就像是死过一回那般,眼睁睁看着脑袋要撞上下面的石头,好不容易有人出手相救了。
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粗鲁,抓着她的领子就这么提了上去,这样一提,前面的领口顿时勒在脖子上,勒得她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小嘴一张,舌尖就忍不住往外吐,整副勒死鬼的模样,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这个出手相救的男人,敢不敢温柔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直到男人把她拎回到巨石上,她依然用力拉着自己的领口,连气都喘不过来。
男人随手一扔,她被丢在巨石之上,这块石头便是她刚才想要爬过来的目标,还好脚下的石块是干的,这么被丢下去,人不至于弄得脏兮兮。
她用力扯开领口,小手在胸上不断拍下,呼吸,用力地呼吸,不这么呼吸,她一定会因为窒息而死亡。
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这么高大,和北冥夜一样,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大山,她得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月光照在男人的脸上,细看之下,名可一双眼眸顿时睁得大大的,差点没站住又在石块上滚落了下去。
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人能长得和北冥夜同一个级别,一样的出色,一样的完美无瑕,刀刻一般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光芒,冷,整个人彻头彻尾冷得如冰山一般。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嘴又吸了一口气,才哑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岛上做什么?”
看他这一身打扮,和北冥夜他们平时穿的迷彩服不一样,纯黑色的装束,贴身的布料将他完美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好身材彻底勾勒了出来。
她没有心思去打量他足以让女人尖叫的强悍身躯,只是迎上他冷冰冰、冷到没有半点温度的目光,小手紧握,眼底顿时浮起了防备的光芒:“你要偷袭这座岛?”
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远方天际,晨曦尚未起,但已经有一点白里透红的光泽。
现在,大概是凌晨四五点。
他忽然一沉眸,举步向她走来:“既然他把你交给我,那就现在开始。”
把她交给他……谁把她交给他?现在开始,又是开始做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不等名可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大步向她靠近,大掌伸出,正要像刚才那样把她后领拎起。
名可顿时尖叫起来:“再拎我,我会被勒死的。”
男人微微怔了怔,目光垂落了下来,才看清她脖子上果然有一道颜色鲜明的勒痕。
他有几分错愕,视线沿着她脖子往下,看着她刚才紧紧抓在手中的衣领。
原来是刚才拎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她勒成这样,他只是见这个女人太娇小,下意识把她当成动物一样拎了起来,却没想到动物是不穿衣服的,而这女人……她穿着衣服,所以一拎就勒成这样了。
目光沉了沉,他忽然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迈步从巨石上跨过,直奔前方。
名可顿时就郁闷了,不拎她,却这样搂着她,看来看去还是像在搂着一头动物那般,让她四肢悬空,只有腰肢压在他手背上。
这么拎过去,等走完前面那条路,她不死也会被折腾得晕过去!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究竟要带她去哪?
“放开,放……放开……”随着他一上一下的跳跃,名可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踩在云端那般,脑袋瓜越来越晕乎了起来。
腰被他勒得太紧,连呼吸都困难,渐渐地,眼皮也开始沉重了。
这次是不是真要被他勒死了?原来勒着一个人的腰,也可以让这个人窒息而亡的……
她缓缓闭上眼,这是晕过去之前,脑袋瓜里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北冥连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真的晕过去了。
这还是正常的物种吗?他很确定自己只是把她带过来,从来没有动手对她做过什么。
居然敢给他晕过去!
他浓密的剑眉微微拧了下,忽然霍地站起,继续拎着她往海滩上走去。
扑通一声,冰凉的海水让名可顿时清醒了过来,一张嘴,入口的全是咸到发苦的海水,不仅从口中灌入,还从鼻子里灌了下来。
想要张嘴呼救,可她越是想说话,从口中进入的海水便越多。
她吓得拼命挣扎了起来,手脚刚划动了下,竟一下便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湿漉漉的头颅从海水里钻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很浅,水深还不过她的大腿。
还好,没有被淹死。
她张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激烈咳了一轮,才用力开始呼吸。
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岸边沙滩上那个高大的男人,这时候看到他,眼底没有半点惊艳,有的全是恐惧和惊慌。
“救命,救命呀……”他站在岸上,她完全不敢往岸边走去,但,身后是深不可测的大海,不会游泳的她也不敢后退半步,只能放声呼救。
北冥连城只是安静看着她,眸光在晨曦的照耀下闪烁着几分明暗莫辩的色泽,等她喊够了,知道不可能会有人来救自己而绝望了,他才动了动两片好看的薄唇,冷声说:“上来。”
名可真不想听他的,但在对上他冰冷的目光后,她又鬼使神差地慢慢往岸上走了去。
这双眼眸地下藏着的危险气息何其熟悉?和北冥夜竟然是如出一辙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整个就是北冥夜的翻版,除了长相不一样……不,就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那眉那眼,那高挺的鼻梁玫瑰色的唇瓣。
真的好像。
只不过北冥夜喜欢笑,时常时虚假到没有半点温度的笑意挂在唇边,眼前这个男人却连一个笑意都吝于丢给别人,整个人冷冰冰的,和北冥夜一样冷,只是表情更为僵硬。
他究竟是什么人?
眼底光芒忽然闪了闪,昨天晚上从窗户看到的一切也顿时回到脑袋中,她大步走到他跟前:“你就是昨天晚上追着珊珊的男人,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你想知道?”北冥连城垂眸看着她,眼底没有半点暖意,“好。”
他伸出长臂,名可顿时慌得连连后退,这一退,脚下没有站稳,扑通一声又跌落在海里。
海浪席卷而来,一个大浪将她彻底淹没,她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站起来,涌到身上的海浪便越是将她纠缠得厉害,到最后,再一个海浪卷来之际,她竟彻底稳不住身形,被海浪卷了去。
北冥连城眼神更森寒了起来,这个岛上的海浪是大了些,但……至于吗?
眼睁睁看着女孩被海浪卷着往大海深处拉去,那小不点也似快要失去所有的力气般,他抿紧薄唇,明显不耐烦得很,大步跨了过去,大掌一捞,直接将她拎了起来。
名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幸好这次他是拎着她运动裤的裤腰带,还不至于将她勒死。
回到岸上,他随手将她丢下,举步往海滩伸出的丛林走去:“想见那女人,自己跟上。”
这次名可再不敢往海里腿半步了,死里逃生,对自己这条小命更加珍惜了起来。
她爬了起来,来不及拍去沾在身上的沙子,迈着吃力的步伐跟了过去。
北冥连城走得不算快,至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快,但,名可追在身后,却追得几乎断了气。
他腿长,随随便便迈出一步,她就得要迈上三步才能跟得上,现在真的开始怀念起北冥夜的温柔来了,没有经过对比,她真的不知道北冥夜对她居然是那么好的,至少走路的时候,他从来都很照顾她。
岛上的路崎岖难行,她简直是拼了命在追着眼前的男人,一方面想回到北冥夜身边,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名珊究竟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还有,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到这时候,她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任何敌意,但,这么冷的人,她也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北冥连城拐入一片丛林,终于走到他放越野车的地方。
但,名可一看就郁了,越野车,只有一辆。
见他回头看自己,她下意识退了半步,要和他坐在一起,她不乐意。
北冥连城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甚至湿答答全身是沙子和海水的女人……
他其实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北冥夜带人去救火的时候,知道他在附近,让他看好二楼小木屋的女人,顺便给她点训练,他在看到她鬼鬼祟祟跟出来之后,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了。
在这两座岛上,敢动念头的人一定会死得很惨,如果不是看她真的迷了路只想找出路,要是让她知道她跟在北冥夜身边还另有目的,他不介意亲手将她丢进大海里。
不过,这么弱小的小东西,她就是真的有什么心思,凭她这样子,能做出什么事?
厌恶的目光从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扫过。
名可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眼底对自己的厌恶,她只是无奈,他厌恶她个什么劲?又不是她求着他来折腾自己。
“过来。”双方沉默了片刻,北冥连城率先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冷,还有几分烦躁,“上车。”
名可迟疑了下,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他对这座岛屿很熟悉,看起来,应该是岛上的人。
看着他身后空出来的地方,她又犹豫了起来,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顿时在加重,她忙吸了一口气,伸手往他肩头上搭去。
都已经这样了,不跟着他走,难道要自己走回去么?她还要去见名珊,他说过带她去见她。
“先生在哪……”
“别碰我!”一声怒斥,吓得她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落在半空的手慌忙收了回去,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她只是习惯性想要借他一点力上车而已,他……
好吧,看来,这人很讨厌自己。
她攀着摩托车的车尾,艰难地爬了上去,双手小心翼翼抓紧车尾架,尽量拉开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反正就是不敢碰他。
更何况她现在浑身湿漉漉的,碰到人家也是不好,她脾气好,对方虽然没什么礼貌,她还是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
“坐好。”丢下这两个字,北冥连城忽然一脚踩在踏脚上,一声马达的轰鸣后,车子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啊!”完全没有来得及坐稳的名可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紧紧抱上唯一能抱到的东西,生怕自己被他甩了出去。
北冥连城真的恨不得将她甩出去,早跟她说过不许碰他,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这下不仅碰了,还死死抱上他的脖子,抱得跟个八爪鱼一样!
摩托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名可一不小心,被惯性带动,又狠狠撞到了他背上。
一软一硬,一个微微震撼了下,因为这点震撼,连火气都莫名不见了。
另一个却被撞得死去活来的,惨叫了一声后,双手落在自己胸前,恨不得用力揉起来。
好疼,真的好疼,疼得她差点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北冥连城长腿往前一跨直接从车上下来,一回头,便看到女人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五官几乎因为疼痛而变了形,还有那双手……心头微微一热,他差点想将车子扔掉再不管她。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揉自己的胸口,这是故意想要勾引?
原来刚才撞到自己的是她的胸口,分明软软的还有几分舒服,她却装出这种痛苦的模样。
他的耐性快要彻底宣告结束了。
名可不是不知道,这男人真的很讨厌自己,她也讨厌现在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她真的无可奈何呀!
深呼吸了好半天,她才抬头看着他,哑声道:“好了,走吧。”
眼角,竟还挂着两滴没有来得及滑落下来的眼泪。
北冥连城眸光沉了沉,本来是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流眼泪的,但这次,看着她眼角那两滴泪,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这女人自从被他带到这座小岛上之后,似乎,真的被折腾得挺狼狈……
“我开慢点,别碰我。”他又长腿一迈直接跨到摩托车上,这次真的开得很慢,对他来说,比蜗牛还慢。
名可用力抓紧身后的车尾架,好不容易才熬到摩托车停下来那一刻。
慌忙下了车,她抬头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一眼,在往前方望去。
前方,一排排小木屋修建得极为整齐,看到这些小木屋,她心头一喜,再也不想理会他,匆匆奔了过去。
有人在前方广场训练,和刚才那个男人穿的是一样的衣服,黑色劲装。
他们趴在地上,正在做俯卧撑,个个体格都是绝对的彪悍,一旁,还有个男人在念念有词:“三百四十二,三百四十三,三百四十四……”
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因为,那是非人类的数据。
想要往她和北冥夜的小木屋返回,可才刚走了几步,她居然就发现了,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训练场,眼前这一派也不是她住过的小木屋。
虽然修建得一模一样,就连数量都相差无疑,但,那不是!这里,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地方!
再看趴在地上训练的那些人,一个个全都在专心做俯卧撑,根本没有人看自己一眼,就连站在哪里数数的那个男人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只有两个拿着木棍走过的男人瞟了名可一眼,但却是面无表情的,看到和她一起回来的男人,那两个拿木棍的男人忙走了过去,喊了声:“队长。”
北冥连城哼了哼,两人立即加快步伐离开,再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队长今天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刚才那个和他一起出现的女孩又是什么人?一大早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不过,队长脸色这么难看,看起来又不像是刚刚浓情蜜意过的模样,难道是……欲求不满?
可队长他向来不好女色呢……
名可回头看着北冥连城,他们叫他队长,他是不是也是北冥夜的人?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想北冥连城已经举步向她走来,她下意识退了两步,北冥连城却从她跟前走了过去,“还要不要看那个女人?”
名可心里怔了怔,不再理会其他人,立即跟上。
穿过训练场,再拐过几排木屋,刚带她走进木屋后面另一个训练场,北冥连城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他才接起:“什么事?”
“人呢?”电话那端是北冥夜低沉中略带一点点几不可闻的焦急的声音。
“在我这里,入夜之前还给你。”北冥连城淡言说,下意识看了依然浑身湿漉漉的名可一眼。
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又听到他这话,名可顿时就觉得这个电话一定是北冥夜打过来的,心头一酸,差点想要奔过去将电话夺过来。
北冥夜沉默了片刻,在北冥连城以为他已经打算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刚来,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会斟酌。”虽然有点讶异他居然会为一个女人说这种话,不过,既然他开了口,他也只能答应了。
又看了名可一眼,他问道:“还有事?”
“把那个女人放了,让她离开。”北冥夜道。
“你女人要去见她。”北冥连城淡淡哼了哼,没看见北冥夜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眼底闪过的一抹幽黯。
“不许见。”他沉声道。
北冥连城眼下眸光微闪,看着名可,只是迟疑了下,便回应了声:“好。”
名可依然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电话,眼底明显有几分期待,他沉了沉眸,在北冥夜挂电话之前,补了一句:“她好像想和你说话。”
名可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北冥夜愿不愿意和她说话,但她在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至少……至少让她听听他的声音,她心里也会好过点。
幸好,北冥连城最终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她。
把手机双手接过来,她下意识往一旁走去,直到感觉离那男人足够的远,她才紧紧握着手机,哑哑唤了声:“先生……”
“昨晚怎么自己一个人跑了下去?”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分明是责备的问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就算是责备,她也乐意。
名可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说:“我好像看到珊珊,所以……”
“我没有吩咐过不许自己出门,要乖乖等我回来吗?”北冥夜皱起了眉,直觉不想和她在这里说起名珊的事。
听出他的不高兴,名可忙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先生,我……我想回来。”
“怕他?”北冥夜挑了挑眉,几乎可以想象她现在脸上眼底的惊慌。
不认识连城的女人,见到他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为他神魂颠倒,要么怕他怕得连看都不敢多看半眼,很明显,他的小女人属于后者。
对此,他似乎还算满意。
唇角笑意浅浅荡开,他的声音总算柔和了下来:“他是我弟弟,连城,以后跟着他训练。”
原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北冥连城,这名字她已经听到好多次,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真人,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
怪不得,总觉得他和北冥夜那么相似,但,要她跟着这个男人训练……
“先生,我……不能让阿娇训练我吗?”训练这件事他已经说过两三回,她知道,只要他说过的就一定会执行,自己无论如何逃不掉的。
她也没想逃,只是,真的不能跟着阿娇吗?阿娇多好,看她累了还会让她歇一会,至于这个北冥连城……
下意识又往他的所在看了眼,这一看,心里更加没底了。
一个小小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闪过,他……会整死她的,这北冥三少爷,一定会让她死在这个岛上!
“先生……”
“阿娇不会训练你。”北冥夜声音有点沉,名可听得出来,他想要挂电话了。
“先生,我……”
“听话,我还有事。”
“我想你。”什么面子她不要了,她不想跟着北冥连城训练,他太恐怖,她还想留着自己的小命。
分明感觉到他呼吸的沉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头一回撒起了娇:“先生,我想你,我现在就想见到你。”
北冥夜承认自己真的被蛊惑了,虽然明知道她是为了躲避炼成的训练才会这样,但在一起这么久,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一听之下,心都软了。
“先生,我真的想你,你让我回来好不好?我不要跟在别人身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至少,和北冥夜在一起不会忽然就活不下去了,可和北冥连城……
她总觉得,她随时都会被弄死的。
先是勒着她的腰累得她因为窒息昏过去,再来便是把她扔到大海里,害她差点淹死,刚才,还撞得她连眼泪都滑了下来。
北冥连城,这个看起来和北冥夜一样漂亮得让女人疯狂又妒忌的男人,他……好可怕。
“别任性,连城能训练好你。”那头,北冥夜虽然心里醉了醉,但还是让自己的声音冷了下来:“好好训练,你太弱,怎么跟在我身边?”
“先生……”名可还想说什么,北冥夜却已经将电话掐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声音,名可脸色一沉,差点忍不住咒骂了起来。
居然这么狠心,听着她的哀求还能无动于衷!
她怎么就没想起来,他们两是兄弟,同一间厂出品的,根本都是一样的残酷不仁!
这混蛋!
低咒了一声,才看了北冥连城一眼,无奈地回到他跟前,将手机递上。
北冥连城一直在盯着她的脸,两边凌乱的发丝被拂开之后,这张小脸终于让他看得清楚,倒不是因为觉得人家长得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而是……
这女人真的让他开眼界了,没挂电话之前娇滴滴地一口一句我想你,挂了电话之后,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居然还……骂北冥夜混蛋!
这世上,居然会有女人骂北冥夜混蛋,他是不是听错了?
“做什么?”被他冷眸一直盯着看,名可自觉有几分危机感,差点又忍不住往身后退去。
“没什么。”被她的声音拉回涣散的思绪,北冥连城眼底的神色立即恢复一派的冷漠,将手机接了过来放回到兜里,盯着她:“老大不让你去见那个女人,现在,跟我去前头训练场。”
“为什么?”北冥夜什么时候说过不让她见名珊?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让她去见吗?
“没有为什么,现在,去训练。”北冥连城转身,往前头走去:“别挑战我的耐性,任性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好处。”
名可知道,这个北冥连城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但,说好了要让她见见名珊的,尤其,昨天晚上看到名珊的时候,她衣衫不整,整个人狼狈不堪……
忽然心里就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吓到了。
原来,她现在也是衣衫不整,狼狈得不行。
难道,昨晚名珊也只是因为接受训练,才会那样?
下意识跟上北冥连城的脚步,自己都知道不可以去挑战他本来就没多少的耐性,可才走了几步,十几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便从前头的训练场走了过来。
走到北冥连城跟前的时候,个个恭敬地喊了声:“队长。”
尽管北冥连城的态度一直是爱理不理的,但,每个人都仿佛已经习惯了那般,一点不在意。
走到名可身边的时候,好几个还低头故意往她湿透的衣服上瞧了几眼,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名可下意识双手抱胸,低垂头颅不去看他们。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多看她两眼,然后吹个口哨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不轨行为。
名可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进了一间小木屋,她抿了抿唇,决定加快步伐跟上北冥连城,不想,在那些男人进了小木屋之后,没过两秒,小木屋里忽然响起了女孩尖叫的声音:“不要!别过来!不要!救命!救命……”
那声音……
名可吓了一跳,心头一紧,就要往木屋那边走去。
身后,一只大掌落在她脑袋上,迅速将她拉了过来,拉到自己臂弯下,让她一只耳朵压着他的胸膛,另一只耳朵被他的大掌捂上。
名可就这样被他带着离开了后方这块广场,回到前头的训练场了,这一路上她试过挣扎,但,北冥连城的力气一点不比北冥夜小,不管她怎么挣,还是挣不脱他大掌的钳制。
一路上,无数好奇甚至震撼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队长居然搂着个女孩呢!从来不愿意和女人亲近的部长,他现在怀里居然有个女人……
大家看得眼都傻了,北冥连城自己也傻了,但他很清楚,北冥夜不愿意让她见到那个女人,必定有他的用意,大概,他不想让这只小白兔看到那么阴暗的一面。
所以他搂了她,强行捂上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任何声音,直到两个人进了另一个操场,他才松开她。
“你做什么?”刚得到放松,名可便用力推了他一把,迅速退了两步。
这混蛋,刚才差点就把她给闷死了!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的性命都好像随时保不住一样?北冥夜居然把她丢给这么一个恐怖的人!他……好狠的心!
她用力喘着气,等呼吸平顺下来,才猛地响起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
“那是谁?是不是珊珊?”她吓坏了,刚才那声音听起来太过凄凉,十几个男人走了进去,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里头的人是不是珊珊?他们是不是要一起欺负她?
北冥夜不让她见珊珊,是因为明知道珊珊现在的情况见不得人吗?
她的心好冷,忽然整个人整颗心都冷了,这就是北冥夜要惩罚名珊的手段吗?居然……居然是那样……
“他们只是在格斗,慌什么?”北冥连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看到她一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忽然就觉得,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应该让她知道。
怪不得北冥夜会阻止。
“什么格斗?”那声音分明充满了惊恐,她虽然听不清楚是不是名珊的声音,但,格斗……怎么可能?
“……”北冥连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格斗,是他随便想出来的。
他哪懂得怎么哄女人?再说,哄女人……无聊不无聊?
“去跑步。”他别过脸,看着操场:“二十圈,快!”
名可没有要到答案,怎么可能愿意放弃。
走到他跟前,她沉声问道:“刚才的女孩是不是名珊,你们要对她做什么?快告诉我!”
“她得罪了老大,还能让她做什么?”北冥连城冷哼,让他编个谎言哄女人,太难,是她自己听到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老大已经说了放人,你最好别多生事端。”
言下之意,她要是敢胡搅蛮缠,说不定,这人就不放了。
这么说来,刚才那个真的是名珊,十几个男人进去……
名可两腿一软,人差点就倒了下去。
珊珊……原来一直被关在这里,一直接受着这种非人的虐待。
北冥夜……好狠,他真的好狠。
可他的狠都是因为她,她有什么资格去抱怨?
“究竟跑不跑?”头顶上方,北冥连城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跑,我不介意把你也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