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某人的心慌意乱中匆匆忙忙结束,之后名可取出纸巾擦了擦嘴,正要给北冥夜递上一片,却不经意瞄到电视机上放出来的镜头。
午间新闻的屏幕上,放的竟是这座小岛的事情!
昨夜凌晨倒上发生激战,欲绑架某富豪的犯罪组织被一网打尽……
新闻里播报的都是警察出动之后的事情,犯罪组织的人全是警察歼灭的,还带了一部分人回去,至于倒上那个差点被“绑架”的富豪却没有详细的报道,就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另外一则消息,今日上午,东陵某港口上一个犯罪点被警局攻破,数百人被捕,还有一千多在逃人士名单已经被掌握,正在进一步追及中。
昨晚岛上才出了事,今天上午就有个组织彻底被瓦解了,事情真有这么巧合,还是根本就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她忍不住侧头看着正拿纸巾擦嘴的北冥夜,闷声问道:“那港口……是你的人做的?”
“嗯。”北冥夜只是淡淡应了声,并未多解释。
虽然已经料到,但名可的心跳还是止不住加快了节拍。
她的男人……真的很了不起,谁敢动他,他就直接将人家一窝端了,速度这么快,让对方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就是他做事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势必以十倍报之。
他这样,也正好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戒,有些人,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招惹的。
她只是隐隐听到他们提起过飞鹰,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和飞鹰有关,北冥夜会怎么做?飞鹰的大本营不在东陵,他是不是还要把手伸到东方国际去报复?
她有点担心,就算对这些事情不熟悉,却也听说过,飞鹰……第一组织,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但北冥夜明显不想和她说这些问题,在北冥连城和慕子衿离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之后,他也站了起来。
名可立即站起,和他一起走出餐厅。
不出她所料,出了餐厅之后,他牵了她的手,大步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时,他淡然说了几句话,让她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北冥洵出了事,我会难过,你要是出了事,我大概会去地府将你逮回来。”
名可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彻底乱了。
原来昨晚自己那性命去冒险,拿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他的!
现在,她真的有点后悔了,如果昨晚自己出了事,他……伤害的就绝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这话,她绝不怀疑。
转眼间,医疗室就在眼前。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北冥夜一定要来看俞霏凡,名可自己是不想来的,倒不是不愿意面对,而是,哪怕不来都知道俞霏凡看到她会有什么表情。
所以当已经再次清醒过来的俞霏凡看到她出现之后激动起来的模样,她只是淡淡看着被北冥黛黛摁回到病床上的女人,不置一言。
“霏凡姐,你再这么激动,医生又会给你打镇定剂,你也不想这样是不是?”北冥黛黛依然努力劝慰着。
俞霏凡总算慢慢安静了下来,看着站在名可身边的北冥夜,眼泪顿时滑落了一脸。
她吸着鼻子,委屈得连呼吸都觉得痛:“如果我说昨天晚上是这女人故意让杀手知道我在那里,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相信?”
手臂和脚背上的痛一阵一阵传来,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声,哽咽道:“她有意要害我,你知不知道?”
北冥夜没有看名可,只是淡淡看着她。
北冥夜的冷漠早在俞霏凡的预料之中,但此时此刻,眼泪就是止也止不住。
这可怜兮兮又委屈到极点的模样,让北冥黛黛看在眼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老大……”她回头看着北冥夜,上午的时候也去问过一些人,但却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当时大家都一门心思想要逃命,谁也没有注意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两个人倒是似乎看到有人倒下去,但也没看到是被人推倒的。
都是在大酒店里工作惯了的人,豪门恩怨自然也听说过不少,事情没有明朗起来之前,谁敢乱说话?
所以,就算真有人看到什么,只怕北冥黛黛也问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北冥夜依然淡淡看着俞霏凡,就连开口唤他的北冥黛黛也没看半眼。
北冥连城和慕子衿在看过俞霏凡没事之后,转身就走了,至于其他人,除了佚汤还在岛上,其他人在凌晨时候已经离开了。
外头,有的是事儿在等着他们去忙。
这时候病房里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北冥洵和东方辰,就连医生和护士也都退了出去,没敢打搅他们。
好一会北冥夜只是淡然看着俞霏凡,什么都不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北冥黛黛也不敢再开口乱说话。
沉默,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浓郁,压得人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最终,还是俞霏凡抖着唇,哀声打破这份宁静:“你走吧,我不会再奢求你相信我。”
她低垂头颅,两滴泪沿着脸颊慢慢滑了下来,无声落泪,说不出的凄凉和委屈。
名可只是抿着唇,依然不想说话。
以退为进,这女人的演技从来都是这么好,值得让人喝彩。
北冥黛黛心里酸酸的,很是心疼,就连东方辰也不免对那个默默垂泪的女人怜惜了起来,男人,最见不得女人这么卑微温顺的一面,尤其还是个大美女。
保护弱小,本来就是男人天生的责任感。
北冥洵却依然安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北冥夜身上,不管有没有看他,却始终在关注着他的态度。
终于,北冥大总裁凉凉地开口了:“别说我不会相信你,就算我相信,我也不会对我女人有任何想法。”
长臂一勾,将名可纳入怀中,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的女人,我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而你……”
冷漠的唇一勾,勾出一道邪恶却又残忍的笑意:“你确实是我的责任,但我只要保你不死,至于是伤了还是残了,与我无关。”
倒吸凉气的声音顿时响起,却不知道是来自何人,至于床上那个女人,她睁大眼眸,两滴清泪挂在眼角处,已经震撼得连哭泣都忘了:“夜……”
“还有,”北冥夜垂眸看着名可,冷冷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之后,才又落在俞霏凡身上,笑意依然那么好看,却冷酷得叫人不敢直视:“以后不要试图在我这里伸冤,我这里没有什么是非公理,我眼里只有我的女人。”
眼里没有是非公理,只有他的女人。
北冥夜的话已经将他的立场彻底表明了,今天先不论名可有没有害俞霏凡,就算名可真的存了心要害她,只要不把她弄死,北冥夜也绝不过问。
因为是他的女人,他便护短,哪怕她犯了最严重的错误,伤了天底下所有的人,只要她一天还是他北冥夜的女人,他就一定会站在她那边,谁也别想在他那里寻求所谓的公义,因为他不在意。
北冥夜一席话让整个病房里面所有人心头全都震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连名可也死死盯住他冷毅的侧脸,心里不断翻涌,却不知究竟涌出了什么滋味。
直到他搂着自己想要离开之际,她才忽然住了步,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是我故意的,我做过的事情就不会不承认。”
从北冥夜怀里钻了出来,她回头迎上俞霏凡几乎找不到焦距的目光:“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地步,那不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再遮遮掩掩了。”
北冥夜不辨是非,直接放了狠话只护着她,虽然这话让她心里一直感动着,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把这个哑巴亏给咽下去。
听到她说她故意的话,北冥黛黛顿时脸色一沉,掌心握得紧紧的,哪怕老大就在这里,她还是压抑不了自己周身那份火气。
北冥洵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只是怕她一时冲动想要伤害名可,到时候老大一定会出手阻止,只要老大一动手,总会有人受伤的。
“你为什么要害霏凡姐?”北冥黛黛自然知道北冥洵的意思,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怒瞪着名可,咬牙切齿道:“不要以为有老大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随随便便去伤人性命!就算老大不理霏凡姐,她还有我们,你别指望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
名可却不理她,只直直盯着俞霏凡,笑道:“我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我想俞小姐比我还清楚。俞小姐还真是娇弱,每次只要一出现危险,动不动就会摔倒,自己摔倒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别人……”
“名可,你在说什么?”北冥黛黛愤怒地打断她的话,既然她都承认了是自己故意害俞霏凡的,她还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岔开话题?
名可依然不看她,北冥夜已经回到她身边,就站在她的身侧,他站在那里,人也有几分寒意。
盯着俞霏凡闪烁不定的眼眸,名可笑道:“我没说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希望她以后能抽点时间去锻炼锻炼,别再在危险面前出乱子。”
不等北冥黛黛有所反应,她又道:“上回我们的选秀活动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谁知道台上出了错,有杀手潜了进来。我本来是可以逃掉的,但没想到俞小姐竟这么脆弱,连走路都走不好,一下子就摔了过来,将我扑倒在地上。”
“你不用瞪我。”她扫了北冥黛黛一眼,依然笑得轻柔:“我有足够的理由去埋怨她,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但至少是因为她这一扑,连带着我也倒下,我才会给那些杀手给逮了去。如果她不倒过来,我绝对是有机会可以逃跑的。”
收回落在北冥黛黛脸上的目光,她看着俞霏凡,唇边那点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着她,竟觉得她笑得和北冥夜有几分相似。
明明一强一弱,气场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唇角那点笑意却让人越来越觉心寒。
名可依然笑道:“这次大家都在逃的时候,俞小姐又一不小心要摔跤了,和上次一样,直往我身上摔过来。不过,我运气比你好,也许是之前被连城队长逮到岛上去硬逼着训练了几回,反应比起上回要好太多,所以这次躲过去了。”
说着这么可怕的回忆,她却始终笑得轻柔:“但很不幸,在俞小姐倒下之后,我一不小心又给身旁的人给挤倒,更是一不小心又倒在俞小姐身上,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嘴里说着抱歉,笑意却依然这么灿烂,含笑的目光落在俞霏凡身上,看不到多少暖意,却分明让人觉得凌厉无比:“如果俞小姐有空也可以到岛上去训练几回,说不准下回要倒在我身上的时候会更精准些。”
“你胡说什么?”俞霏凡终于寻回了自己的思维,迎上她的目光,哪怕眼神还有几分闪烁,却依然咬牙道:“你都承认了是你故意告诉杀手我在那里的,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如果没有你这两次的‘不小心’,怎么可能会有我的‘不小心’?”名可不以为然道。
“名可!你胡说,你污蔑我!”
名可却不理会她了,任她在那里鬼叫,她转身迎上北冥夜让人看不透的目光。
唇角笑意敛去,她轻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大叫了一声霏凡姐,让杀手知道她在那里的原因,事情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我知道不管我是对是错,你都不会罚我,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当时的情形。”
北冥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长臂,把她纳入怀中,举步慢吞吞往病床边走去。
至于他另一只握紧的右掌,指关节的声音已经清晰明显到让人无法忽略掉。
所有人都慌了,不仅是病床上的俞霏凡,就连北冥黛黛和北冥洵,甚至连东方辰,大家心里也都紧张了起来。
北冥夜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只是那只大掌一直在紧握着。
东方辰忙走了过去,想要劝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俞霏凡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他这淡漠的视线,竟吓得连呼吸都进行不下去了:“夜,不是这样的,上回……上回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夜,我真不是故意的!”
“老大……”北冥黛黛看着他,此时此刻竟也不知道该为俞霏凡说些什么。
分明只是名可的片面之词,可她说不出什么原因,看着名可刚才那模样,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再听着她那些分明含笑可却冰冷到完全找不到半点暖意的话语,连她也莫名相信了她的说辞。
但现在不是论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她要怎么才能安抚北冥夜的怒火?
“老大,也许事情……”北冥洵想说也许有误会,可,“误会”这两字他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见他们一个两个根本说不出劝阻北冥夜的话语,俞霏凡是真的绝望了,这些人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竟全都相信了名可那个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哪怕恐惧,却依然伸出没受伤的手,指着名可怒道:“夜,都是她,是她污蔑我,是她!”
“你是不是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北冥夜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人已经来到病床边,他倾身靠近俞霏凡。
俞霏凡却吓得猛地倒了回去,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远离着他。
这个平日里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和他亲近的男人,现在,她却慌得只想远离。
北冥夜的右手抬了起来,速度如此缓慢,并不像是想发怒的样子。
可当他右手抬到俞霏凡跟前的时候,北冥黛黛和北冥洵却同时扑了过来:“老大,不可!”
北冥夜的左臂依然搂着名可,右掌瞬间成拳,却被北冥洵和北冥黛黛硬生生拉住手腕。
北冥黛黛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大,你忘了霏烟姐临死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话吗?她说过要你照顾霏凡姐,要你好好看着她!老大,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不能伤害霏凡姐,她是霏烟姐的妹妹呀!”
北冥洵也抬眼看着他,他现在是被怒火遮了眼,可等他冷静下来,想起俞霏烟之后,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的。
他不想他事后后悔,更怕他真的一气之下,一拳了结了俞霏凡的性命。
东方辰站在病床另一边,也急巴巴看着他们。
那四只落在北冥夜的臂上的手紧紧把他拉住,只盼着他能清醒些。
北冥夜却没有不清醒,双眼眸晶亮晶亮的,眼底甚至还有一点笑意,那笑竟和名可刚才笑起来时一模一样,右拳哪怕被四只手牵着,全还是缓缓落了下来。
俞霏凡吓得顿时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夜,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我发誓……”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北冥夜的右臂忽然一顿收紧,竟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落了下去,这份强悍的力量,就连北冥洵和北冥黛黛也彻底拉不住。
东方辰也完全没想到,两个人四只手,居然连他一条胳膊都挡不住!
啪的一声,有些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断裂开来了。
俞霏凡尖叫了一声,头一侧,人顿时昏死了过去。
刚扑过来的东方辰看着病床上凹陷下去那个破洞,指尖还在隐隐抖着,此时此刻,竟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北冥黛黛和北冥洵的目光也落在北冥夜的右拳上,他没有伤害俞霏凡,那一拳落在她脑袋边上,把病床硬生生砸出了一个破洞。
这么坚固的病床,居然还扛不住一个拳头!
等北冥收回右拳,拥着名可离开病房之后,两个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北冥黛黛两腿一软,竟直直在病床边跌跪了下去。
老大刚才那模样真是吓人,她以为霏凡姐这次真的要死定了。
北冥洵虽然不像她那般虚脱成那样,但也忽然觉得四肢一阵疲软,连力气都寻不到了。
和北冥黛黛一样,他也以为北冥夜刚才那一拳真的要结束俞霏凡的性命。
今天她没有死只因为她有个姐姐,一个曾经为了救北冥夜失去自己性命的女人,如果没有俞霏烟,俞霏凡今天一定逃不过这一劫。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除了已经晕死过去的俞霏凡,病房里的那三个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那般,昨夜的激战也比不过刚才的惊心动魄,刚才的北冥夜真的太吓人。
北冥洵终于还是站直了身躯,垂眸看了俞霏凡一眼,人晕了,脸色一阵苍白,眼泪还挂在眼角,可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再也引不起他半点怜惜。
老大今天会这样,警告的是什么人,现在,他们都该看清楚了。
助纣为虐,和行凶的人一样,再有下次,他绝不原谅。
他的力量,也绝不是他们可以阻挡的。
深吸了一口气,北冥洵才看着北冥黛黛,冷哼道:“你照顾好她,明天一早我会安排好船只把她送回去,等她好了之后你送她回东方国际。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再存什么歪念,否则下一次别说是老大,就是我也不会放过她。”
说罢,他迈开大步,转眼已经离开了病房。
北冥黛黛有点心力交瘁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才扶着病床站了起来。
病床烂成这样,俞霏凡的身体也只是危危险险地挂在一旁,这张病床是不能用了,可她此时连喊人过来换一张病床的力气都没了。
霏凡姐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想着要去害名可,这件事情根本已经毫无疑问了。
这次是第二次,第二次在面对生死时,她想借别人的手将名可除去。
她一直善良、优雅的霏凡姐,为什么也会存了害人之心?
忽然之间,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很陌生,陌生到她已经忘了她究竟是善良还是恶毒的。
一直怨着名可,却不想人家根本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会奋起反抗,如果换了是自己,她也一定会这样做,甚至比名可做得还要绝。
霏凡姐,她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老大的爱真的可以让她的心灵变得那么丑陋吗?
那么这次呢?她后悔了没有?她是不是也该清醒了?
如果她也能像北冥洵那样不回头地离去,也许一切都好办了,可她始终忘不了俞霏烟曾经对她的照顾,她也不愿意相信有一个这么善良的姐姐,俞霏凡真的会恶毒到那地步。
她一定只是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心智,等她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劝劝她,也许她就可以彻底清醒过来了。
“你看着她吧。”东方辰浅吐了一口气,也打算离开。
北冥黛黛却盯着他,无力道:“你不留下来,和我一起照顾她吗?”
东方辰住了步,回头看了病床上的俞霏凡一眼,眼神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在知道她对名可那份恶意之后,他的心忽然也累了。
“东方辰,你喜欢霏凡姐,你喜欢她的,是不是?”北冥黛黛盯着他的侧脸,好怕从他眼中也看到同样的失望。
这么多人里头,也只有东方辰对霏凡姐算得上不错,如果连他也对霏凡姐失望,霏凡姐以后还能依靠谁?
东方辰不说话,只是看着晕厥过去的俞霏凡,眼神有几分复杂,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喜欢不喜欢,在这一刻他已经说不上来。
“不要放弃她。”北冥黛黛依然盯着他,轻声道:“不要放弃她,再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也许……也许她可以好起来的,东方辰,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她该对老大死心了,以后……以后你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东方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俞霏凡,眼角那两滴泪,依然扯得他有几分心酸。
一向以花花公子的形象示人,笑得没心没肺的,只因为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对他无意,既然她喜欢北冥夜,那他就只能成全,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她。
至于自己,得不到喜欢的女人,那么和谁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过去那几年的执念真有几分可笑,喜欢她不正是因为她的优雅和善良,还有她的懂事吗?
现在呢?那个优雅、懂事又善良的俞霏凡去哪了?
可他最终也只是浅叹了声,离开这间病房,就在北冥黛黛以为连他也放弃的时候,东方辰却带着医生和护士重新返回。
走到病床边把俞霏凡抱了起来,他回头看着医生道:“给她换一张病床,再好生照顾着。”
“知道了,东方少爷。”
名可牵着北冥夜回到房中,将他袖子挽了起来,一看那只大掌,目光顿时就沉了。
医院用的病床,全钢板的,他一拳下去,上头的木板碎了,一条条的钢板也被击得变了形,中间开了一个好大的洞。
她不想去评价他这一拳有多厉害,她只知道,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从抽屉里将药箱拿了出来,她拉来椅子在床边坐下,捧起他的大掌,拿起钳子将刺入他皮肉里的木刺一根一根细心挑出来。
看吧,英雄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好当了,人前是威风了,人后……唉,还不是得要收拾。
“什么表情?”北冥夜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一会摇头一会叹息的,这是在无声责备?
名可抬头瞟了他一眼,才又低头继续给他挑木刺,忽然想起什么,她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你说你以前没有女朋友?”
“怀疑?”他挑眉,眼底的颜色不是那么好看。
她摇了摇头,堂堂北冥大总裁有什么必要骗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不值得怀疑:“我只是在想,你每次逞完英雄之后,谁给你收拾这些?”
轻轻摇了下他的大掌,这刺儿一根一根的,多得数不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挑完。
“连城。”他随意回道。
“连城队长会给你挑刺?”打死她都不信,那家伙哪来这么好的耐性。
“他只负责上药。”北冥夜哼了哼,挑什么刺,等化脓了去杨医生那里一刮,什么都出来了,哪来的太空时间弄这种闲事。
不过,身边有个小丫头给他折腾,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因为感觉不错,他也就不拒绝了。
名可只是浅笑,可以想象北冥连城给他上药的时候有多粗鲁,不过……“你们兄弟两感情看起来真好。”
这是真心话,至少她知道,北冥连城对他这个老大真的很忠心。
“凑合。”他又哼了哼。
“别乱动,我快看不见了。”
“看不见就别弄了,做点别的。”
“不想和伤残人士做。”
“谁说要和你做那种事。”北冥夜一怔,额角顿时挂黑:“谁是伤残人士,把话说清楚?要不要让你试试伤残人士的厉害?”
“好啊,有人自认是伤残人士。”
“……”
这刺儿挑起来还真是麻烦,居然一直挑到下午五点多,直到北冥连城过来找他们去吃火锅,名可依然握着北冥夜的大掌在挑刺。
“一点小事也要这么麻烦。”看到两个人的互动,北冥连城顿时一脸鄙夷:“等它化脓了去杨医生那里一刮,什么都出来了。”
还挑刺,恁地费时间精力,只有女人这种动物才能做得出这种事。
早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北冥夜瞟了他一眼,不屑道:“红眼病犯了?可以自己找个女人挑刺去。”
北冥连城懒得理他,自从有了个女人,这家伙有开始有点不可一世了。
瞧不起他们这种单身的呢,无聊!
“好了。”名可吁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迅速拿了药给北冥夜的大掌抹上。
除了被扎入了不少木刺,还被钢板刮伤了皮肤,这些伤口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模样,这家伙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简直是非人类。
终于连药都上好了,北冥夜才从床上翻了下去,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立即转身往浴室走去。
躺了几个小时,快憋不住了。
倒是北冥连城看着那枚放在矮几上的镊子,忽然就有点不太乐意了起来。
在名可将药收拾好,正要连镊子也收回去的时候,他忽然大步跨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刚才北冥夜坐开的位置上,大掌伸出递到她面前。
“做什……”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注意力便已经落在他的收掌上。
沉默了片刻,才拿起一旁的镊子,将他大掌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开始挑着上头的刺儿。
原来身边竟有这么多非人类活着,过去,她怎么就没发现?
手背上满满的都是木刺,数量之多……她吁了一口气,这碗饭,只怕一时半会是吃不了了。
少说几十根刺在上头,也难为他一整天一声不哼的,要换了是她,还不得一天到晚嚎个不停?
“你别乱动,挑错了会疼。”见他想要换姿势,她忙道。
软软的小手将他大掌捧住,这认真虔诚的态度,竟像是将他的大掌当成宝贝一般在呵护着。
北冥连城的目光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柔和了下去,其实他真的不在意这些,但,忽然很想尝尝有个小女人伺候他的滋味。
所以在北冥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连城坐在床上,正在享受着他女人的伺候。
他浓眉拧起,北冥连城却在他发作之前,勾起了好看的薄唇,浅笑道:“老大的女人,不用白不用。”
老大的女人,不用白不用,这小子还真得瑟了。
北冥夜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只恨不得把北冥连城拎起来,从窗户扔出去。
不过,见名可捧着他的手,依然细心给他挑着刺儿的画面,北冥夜心里忽然间又似莫名暖了几分。
连城从小到大就没得过多少母爱,身边也一直没有人照顾着,他这个身为哥哥的,性格脾气自问不怎么好,想他像个女人一样照顾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有他的女人在照顾着,心里某一部分忽然就被这画面给烘暖了。
倒是北冥连城玩笑过了,不想再为难这家伙,站了起来,就要把手收回去。
名可却用力握紧他的大掌,抬头白了他一眼,不悦道:“坐下来,动什么?我要看不见了。”
“看不见就不挑了,反正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过几天去杨医生那里刮一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说罢,他举步就要离开。
名可却依然揪着他的大掌,因为气不过,伸手在他手腕上用力拧了一把。
拧得倒也不是很痛,但北冥连城还是被她拉了回去,安安静静坐在床边。
见他不再乱动,名可才继续拿着钳子,给他一点一点把手背上的刺挑出来,这刺儿看起来在里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怕是昨天晚上那场激战中留下来的。
不仅有木刺,连沙子都有在里头,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扎了刺也不知道挑出来。
说的话也和他老大一样,看不见就不要挑了,却不知道刺儿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不疼,她看着,心里就硌得慌。
又不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折腾自己?
北冥夜不说话,走到椅子旁坐下,随手抓来一张报纸便浏览了起来。
北冥连城垂眸看着依然在小心翼翼给他挑刺的名可,其实只是一时冲动闹了下,但没想到她把事儿当真了,竟真的那么细心地给他在收拾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莫名便酸了几分,原来身边有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们或许有时候真的太过于脆弱,时常会成为男人的包袱,但背着这样的包袱,又不觉太过于吃力,有一句话叫甜蜜的负担,是不是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手背上时不时会传来一点刺痛,是她把刺儿和沙粒挑出时折腾出来的痛楚,但对他来说那点痛完全不算什么,只是那双小手一直包裹着自己的大掌,此时心里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颗心,慢慢化成一滩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将他手上所有的木刺和沙子挑得干干净净,仔细检查过没有遗漏的,名可才松了一口气,把他手掌轻轻放下。
北冥连城正要站起来,名可却已经把他另一只大掌抓了过来,又开始仔细地搜查。
他不说话,有点舍不得结束这种被照顾的幸福感。
名可却没有注意到他柔和的目光,只一心给他收拾。
幸好左手并没多少东西,看来看去只有零星几条木刺在里头,让皮肤泛着点点异样的红肿,如同被蚊子咬了几口那般。
几条木刺被挑下来,她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点药水,给他把两只手掌都点上。
直到所有事情都做完,名可才吁了一口气,把东西收拾好。
回头看了北冥夜一眼,她取笑道:“你该给你这个弟弟找个媳妇儿了,一天到晚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身边却没个人照顾。”
北冥夜的目光依然落在报纸上,连头都没抬,只淡言道:“你这么关心他,不如给他好好物色一个。”
名可回头看着北冥连城,笑道:“那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给你介绍。”
他要是说喜欢阿娇那种类型的,那便最好,虽然连她都很清楚,可能性不大。
感情这种事情最不可勉强。
“喜欢你这样的。”北冥连城瞪着她,眼底柔和的光芒已经尽退,在听到她那些话之后,身上竟多了一层薄薄的寒意。
名可并没发觉他的异样,依然笑着说:“像我这样的简直是人间极品,除了我找不到第二个了,你可以适当把条件放低,我再给你找找。”
“找不到就不要了,不如你问问老大,愿不愿意把你让给我。”
名可撇了撇嘴,冲他皱了皱鼻子,不屑道:“我才不要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
转身来到北冥夜跟前,朝外头看了眼,天昏沉沉的,已经入夜了,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七点半,她居然在这里不知不觉给北冥连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我饿了。”低头看着北冥夜,她道。
北冥夜立即将报纸收了起来,站起身,将她搂入怀中。
回头望去,北冥连城依然坐在床边,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里,一声不哼,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安静中透着几分寒意。
北冥夜揉了揉名可的脑袋,笑道:“这家伙不知道喜不喜欢女人,但一定不会喜欢男人,以后遇到有与你差不多类型的,就给他介绍吧,要是遇不到,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名可回头瞅了北冥连城一眼。
北冥连城才慢悠悠地从床边站了起来,举步跟上他们。
见名可还偶尔回头看自己一眼,他冷哼道:“等找到比你好的再说,否则,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名可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以为像我那么好的,真有这么好找吗?”
北冥连城却不理她了,越过两人,率先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毛毛躁躁,像个孩子似的,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好教导教导他,都二十五岁了,怎么看起来还像个大男孩?”她嘀咕道。
“没女人的男人自然像个男孩,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男人那样,那么成熟稳重吗?”北冥夜浅浅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名可抿着唇,忍着向他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却在嘀咕着,这家伙有时候比连城队长还要小气,甚至幼稚,什么成熟稳重,也就只有在做事的时候才会有,私底下还不是时常跟个大男孩一样?
不过,这些话她可没有当着北冥大总裁的面说出来,不怕死的可以说来看看,但至少她是怕死的。
餐厅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除了依然在医疗室里照顾着俞霏凡的东方辰和北冥黛黛,其他人都到了,北冥洵,慕子衿,佚汤,再加上刚过去的北冥连城,大家围炉而坐,正等着他们。
见名可进来,北冥洵站了起来,等他们走过来之后,他主动给名可铺开了位置,看着她道:“昨天晚上谢谢你,我这个粗人不懂得说什么好听的话,反正多谢了,但以后还请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我怕我心脏承受不过来。”
名可抬眼看着他,眼底闪烁着讶异,心脏为何承受不过来?
北冥洵暗中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轻声道:“我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家伙会撕了我,你不是不知道他出拳有多重,一拳可以直接打碎我的脑袋,明白?”
名可眨了眨眼眸,这才勾起唇浅浅笑了笑,冲他道:“好吧,以后不会再救你了。”
北冥洵也笑了笑,与他们一起在炉子边坐了下来。
这种天气吃火锅最好不过,暖暖的,足以驱散冬季的寒意。
不见北冥黛黛和东方辰,名可也没多问什么,接过慕子衿递过来的饮料,才喝了两口,便听到北冥洵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手怎么回事?”
北冥洵把北冥连城的大掌执了起来,左瞧瞧右瞧瞧,他忽然惊呼道:“你的手有人收拾过。”
北冥连城把大掌收了回去,哼了哼,不理会他。
北冥洵的目光落在北冥夜掌上,见他的右手和北冥连城一样,都是经人收拾过的,再看名可,顿时就委屈了起来:“兄弟几人地位是不是都平等?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你瞧我这手也不见得比他们好多少。”
说罢,将右手拿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名可冲他翻了个白眼,取笑道:“你这手白白嫩嫩的,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我呢?”一直不说话的慕子衿忽然把右掌伸出,也在她面前慢悠悠晃过:“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那掌上居然和北冥连城一样,刺儿扎了一堆,看起来竟有几分触目惊心的。
名可心头紧了下,正想说让他吃过饭到她房间里,她帮他把木刺挑出来。
不想身边的男人已经冷冰冰地开口道:“北冥黛黛就在医疗室里,医疗室里钳子不少,你可以过去让她给你弄出来。”
慕子衿瞅着他,薄唇轻抿:“我怕被她活生生吞掉,你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喜欢我,至少不会趁机占我便宜。”
“我怕你占她便宜。”北冥夜哼了哼,一点不给面子。
慕子衿这才收回大掌,瞅着北冥连城,一脸无奈:“那你呢?你有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北冥连城懒得理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却有几分暖意。
不过就是一点木刺,碍不了什么事,还想让那个丫头给他挑去,想得美,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让她伺候吗?
那暗自得意的模样竟和北冥夜如出一辙,就连北冥洵也忍不住鄙视了起来。
两只果然是亲兄弟,现在有个女人在身边照拂着,人就了不起了。
早知道他也应该找个温柔的小女人呆在身边,以后时不时拿出来晒一晒恩爱。
虽然,他昨天晚上确实没做多少事情,手掌也没受什么伤,但慕子衿那只大掌却和连城是一样的。
北冥连城的手背上明显还抹过了药,虽然还有点小伤口,看起来却舒坦多了,反观慕子衿那只手,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因为扎上的刺儿个头不小,红肿得厉害。
真是不比不知道,过去大家都这样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有人好了,有人还伤着,乍看之下,还真是为慕子衿同情了起来。
这就是有女人和没女人的区别,他看着慕子衿笑道:“你还是赶紧去找个女朋友吧,别让自己过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我看我们家黛黛也是不错,虽然脾气是暴躁了些,但心肠还不算坏。”
“既然喜欢,不如自己要去,反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慕子衿瞅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
北冥洵抿了下唇,不理他,那种有暴力倾向的,他……咳咳,不是那么懂得欣赏啦。
“水开了,赶紧吃吧。”佚汤拿着筷子,招呼着众人,饿了那么久,晚饭终于是开动了。
等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刚才那些话题早就已经被抛诸脑后,只是偶尔不小心看到北冥连城那光滑的手背,慕子衿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大家都不是她的男人,怎么待遇就差那么多?
他也不求什么,要是那丫头能偶尔看他一眼,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谁叫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产生性趣的女人,除她之外,他还从来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欲念,这样,让他怎么去喜欢其他人?
不知不觉间又多喝了几杯,心头那份酸楚却始终挥散不去。
曾经他有过机会可以和她在一起的,现在想来,却已经恍如隔世了。
没有她的日子,其实,真的不怎么好过。
……
名可虽然没有亲自去给慕子衿处理手上的伤口,倒是去医疗室那边请了两个小护士,分别给慕子衿和佚汤看去了。
夜里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小岛,今晚风力也不大,名可将房门打开,忍不住跑到走廊上去看风景。
今天没有下雨,下午的时候一直在放晴,天幕下还挂着点点繁星,只是在走廊往上看,看不到多少美景。
隔壁的客房房门忽然被打开,提了一篮子什么东西的从里头走了出来,本来是打算过来找北冥夜的,看到名可站在走廊上,顿时就迟疑了起来。
“拿着什么东西?”她目光落在他手中篮子上。
北冥连城这才走了过去,将篮子递到她跟前:“刚才从后山采回来的野果,想着给老大的,要不要尝尝?”
名可立即将篮子接了过来,里头的果子都洗干净了,一个个色泽光鲜,一看就知道绝对的鲜嫩可口。
“特别给我的吧?”北冥夜对这种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不过,在后山采野果……怎么听起来那么有古代的画面感?
大晚上去后山采野果,也不怕伤到自己。
再看他的手,好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北冥连城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说是就是了,就当是奖励她给自己挑了两个小时刺儿的功劳。
不见北冥夜在房间里,人大概在洗澡,他无所事事,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名可却在身后喊住了他:“你说的后山离这里远不远?风景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