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叶枫被手机的讯息提示振动惊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扭头看了一下,猛的一个激灵,是为了乌鸦找他方便而准备的那部手机,只有乌鸦一个人知道号码,
叶枫激动的一把抓起手机,只有一条短信,发送人也隐藏了号码,让叶枫无从查起,
“已脱险,再联络,乌鸦,”
简简单单八个字,让叶枫兴奋的几欲疯狂,要不是别墅里住着一堆美女,他真想仰天大叫,把内心澎湃的狂喜发泄出來,
“小艾沒事,哈,小艾沒事,”
他像个白痴似的在床上打滚傻笑,眼泪流了出來都不自知,
“***,小乌鸦,老子竟然还为你开心到哭,你知道了一定很得意吧,”
叶枫喃喃自语,若是熟悉他的洛云梦等人能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一定很难把此时的他与那个冷静多智,处变不惊的拓跋邪联系起來,
半晌,他突然变的沉默,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來,
他记得乌鸦所说的那处地下基地是在一片荒无人烟的荒漠之中,如此短的时间,她带着月映雪根本不可能走出荒漠,那怕乌鸦再快,至多也不过逃到沙漠边缘,肯定沒有完全脱离险境,
在这种时候发信息,不知道要冒多少风险,那个躲在幕后的神秘黑手凭借精密设备探测微弱信号,借以锁定乌鸦的位置都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太冒险了,简直不知死活,
叶枫心里狠狠的暗骂,恨不得把乌鸦隔空抓过來扇两个大嘴巴子,
冷静下來,叶枫又想也许她已知道了国战开启的消息,她更清楚国战对自己对众神的重要,置身险地发这样一条信息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不为她的事分心费神,心无旁骛的准备对自己至关重要的国战,
“何必呢,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些年我早就学会了分心二用,当我专注的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会努力不去想你,而你是乌鸦,昔年玫瑰夫人手下的王牌杀手,连我都折在了你的手里,既然你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以你的能力便是鱼跃大海,他们肯定是再难捉到你了吧……”
叶枫正沉思,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不由呀然失笑,
“你需要夜雨流风的助力,他会为了月映雪帮你做一切事,你懂,”
事实证明叶枫是自作多情了,虽说依然是为了他,却不是怕他担心之类的,而是告诉他月映雪这一高级肉票的作用,
简单点说:月映雪在我手上,我会想办法把她交给你,你不是想夜雨流风为你所用吗,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错过,赶紧去找夜雨流风谈判吧,
乌鸦行事,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形势需要,出卖朋友也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所谓的道德对她而言不会产生丝毫约束力,
她救月映雪或许更多的是为了他的利益考虑吧,她或许会偶尔内疚,但那一星半点的内疚会很快消失,一个合格的杀手本就不会被情绪影响,
她是冷血的,冷到骨子里都沒有一点点温度,
在遇到他之前,她就是从小经受残酷训练,忘了痛忘了情,纯粹的杀人机器,
在她并不很长的生命里,她的生活可以精确的分为两半,叶枫的出现就像一条完美的分割线把她的生命分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现在的她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是单纯的想为他做点什么,
他不爱她,但她却想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点什么,哪怕为之付出生命,
遇见他,是她的幸,
因为有他,才有爱,才有不舍,有牵挂,她才活的像个人,
遇见他,亦是她的不幸,
因为有他,她再不愿被任何男人压在身下,她会觉得恶心、痛苦、肮脏,她的世界观因他而颠覆,习惯到麻木的所有因他而改变,
她会痛恨那些经历,希望重新活过,活的纯洁,
她梦想着她的身体也能像她的心,她的爱一样,纯洁并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很少有杀手会信奉上帝,她也一样,
杀手不会有信仰,如果一定要有,也许杀人就是她的信仰,
她不信神,不信宽恕、不信得救,
而现在她依然不信,因为上帝不许來生,
所以她想信佛,修佛,
因为佛家讲往生,讲轮回,
今世的她与他已越來越远,远到她只能一个人站在天边,遥望着他的世界,不得进,不得触摸,
所以她希望有來世,希望來世可以遇见,并且可以像月映雪对她诉说的“风雪之恋”一般,
月映雪说:“我庆幸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并与他相恋相知相守,虽然我和他有四年的别离,可我依然相信他爱我,哪怕时空变幻,换了容颜,”
她不敢奢望相守一生,不敢奢望叶枫像夜雨流风爱月映雪一般去爱她,她只求遇见他的时候,她还沒有老,还來得及去爱,
……
茫茫大漠边缘,灼热的风卷起黄沙如同一头发怒的土龙咆哮狂舞,
她迎着风,挺直了娇弱且伤痕累累的身体,抬起沾满鲜血尘沙的手擦掉嘴角沁出的血迹,
她的胸口不可控制的急剧起伏,重重的喘息着凝视着眼前衣着狼狈却依然高洁如白莲的月映雪,
“这场沙尘暴來的很及时,也许你不需要陪我死了,”
说着,她拖着布满一道道血痕的伤腿蛮横的掰转月映雪的身体,藏在掌心薄如纸片的刀在她的后颈一划而过,
月映雪咬着银牙轻哼一声,一枚指甲大的芯片落入乌鸦手中,
“好了,他们再也找不到你了,一直往南走,如果顺利用不了半天就可以走出沙漠,映雪团长,别忘了你的承诺,”
乌鸦将绑在身上的小包裹递给她,里面是两人仅存的一点淡水,压缩饼干和一部手机,
“艾薇儿,努力活下去,我在永恒等你,”
月映雪轻轻的拥抱她,她沒有坚持,并不是她贪生,而是她知道两人在一起,她只会拖累乌鸦,与乌鸦相比,她也只是有一些野外求生经验罢了,
乌鸦点点头,用力笑了笑:“我会的,我还要修佛,求來生,”
她转身踉跄着朝北方的雪山走去,
雪山有莲,一如她的心,高洁不染尘埃,
(这章有点乱,但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