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梦正紧张的等待电话那头接通,屏幕上转瞬即逝的每一秒都能让她心脏狂跳不止。
巩梦在给谢明乐打电话,而罗镇川在报警,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想的只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已不在考虑范围内。
“唉。”
在他们侥幸等待的时刻,君佑瑶阴测测的叹息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下一秒,脖颈间一股细微刺痛传来,他们的身体一歪,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手机也应声掉落。
君佑瑶迈步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捡起两人的手机,随意的瞄了一眼屏幕,轻笑着掐掉了。
唯一幸免的谢一阳瞪大眼看着这一幕,鼻翼恐惧的翕动,半晌才颤颤巍巍的憋出一句话:“……他们……是死了吗?”
“放心,还没死,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君佑瑶淡然回答,她刚才只是用指环暂时弄晕了他们而已,省得给她弄出幺蛾子。
她先前不把人都放倒,是有心震慑他们,以免他们继续把她当软柿子捏,也便于以后掌控,现在震慑的差不多了,就没必要让他们继续给她找不自在了。
至于谢一阳,他目前也够识趣,就继续让他醒着吓破胆好了。
谢一阳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警告之意,这是她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敢乱作妖就不要怪她真杀人了。
这时顾砺寒已经把白春波的心脏整个儿掏了出来,他修长的大手正捧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这幅画面既阴森恐怖,又透着一股血腥的美丽。
“怎么样了?”君佑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砺寒依旧蹙着眉:“暂时没危险了,不过完全解除还要去实验室,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
“这是什么?”
“心花弹,心跳停止就会爆炸,威力相当于c4。”
“那她死了怎么没爆炸?”
“我这把匕首上抹了特殊药物,可以暂时麻痹心脏五分钟,不管人是死是活。”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把人给杀了,虽然只有五分钟时间,但已经足够他解决问题。
君佑瑶松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我得即刻赶回基地,这东西还需要进一步拆除,而且它很有研究价值,它太精密,在这里肯定不行。”顾砺寒无奈的看着她,他原本是准备陪她过完这个年的,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君佑瑶点头,倒是不在意他要离开的决定,“别担心我,你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顾砺寒在谢安俊回来之前带着那颗心脏离开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让人过来处理了白春波的尸体,剩下的事君佑瑶自己会处理。
为了方便行事,君佑瑶联系了乌诗曼,她的人一直在负责谢老爷子的安全,所以赶来的也很及时,第一时间就把谢一阳等人带走了。
这么一闹,谢安俊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君佑瑶并没有详细说给他,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谢一阳的野心,谢安俊的失望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大概已经绝望过二十多年了,听到谢一阳一家只是为了君佑瑶的公司才回来这个事实,他似乎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伤心,仿佛已经看透世事了一般。
君佑瑶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过,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只希望时间能再次安抚他满身的伤痛。
***
大年初五,夜色迷离,依旧是熟悉的一城。
乌诗曼亲自将君佑瑶迎进一城内,两人时隔半年再次见面,自然也有不少话能聊。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城奢靡的回廊里,最后停在一间看上去与其他房间无异的房门前。
“君医生,这里面关着谢一阳一家四口,林默默和罗镇川关在隔壁两间,我已经让我的人审问过一遍,这是他们的口供您先看看。”乌诗曼将一叠资料递给君佑瑶。
君佑瑶道了声谢顺手接过,快速扫了一遍,了然大概后才推门走了进去,乌诗曼的人能力出众,他们的审问内容十分细致,有些她没考虑到的问题他们都考虑到了。
谢一阳一家早就已经吓破了胆,乌诗曼的人一问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差不多了,但她很快就发现他们知道的其实并不多,跟他们直接接触的就是白春波,把紫莲慈交给他们的也是白春波,而白春波给他们的承诺就是事成之后可以得到君宝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而她背后的人则瓜分剩下的百分之六十。
他们仔细说明了如何白春波找上门,双方如何商谈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君佑瑶,并夺取君宝集团的事,还有他们合谋的内容都做了详细的交代。
虽然他们知无不言,但其实没有多少有效信息,因为真正关键的那个人死了。
白春波死了,而且她的来历却是连顾砺寒那边都没有查到,神秘的不可思议。
对这样的结果君佑瑶是有些失望的,她原本以为谢一阳夫妻多少能得出一些幕后之人的信息,但从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来看,这幕后真凶还真的是隐藏的很深。
倒是林默默那边倒还有点有用的信息,她确实也被于家知会过对付她,不过她是打算先接近她,然后伺机而动,似乎跟紫莲慈没有关系。
至于罗镇川则跟谢一阳他们所知差不多,都是白春波花钱雇来,他也根本不是白春波的丈夫,他所知更是皮毛。
“我们进去吧。”君佑瑶将资料递还给乌诗曼,率先走进了关谢一阳一家的房门。
房内四人形容憔悴的蜷缩在角落里,这几天乌诗曼照着君佑瑶的吩咐二十四小时让房内保持明亮,且每日只给他们每人吃一顿饭,惯会享受的一家人又怎么受得了这种形同熬鹰的日子,不过四天时间就已经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而且谢明音兄弟俩把这几天受的苦都归结在了谢一阳夫妻身上,两兄弟在暴躁时就会不停怒骂甚至殴打谢一阳夫妻,这一切君佑瑶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她没有阻止,甚至乐见其成。
谢一阳也该好好尝尝被自己儿子背叛折辱的滋味,体会一下这些年谢安俊的感受。
只有刻骨铭心,才能不再犯同样的错。
见到有人进门,谢一阳四人同时看过来,见到君佑瑶的脸时他们也同时扑了过来。
“佑佑,你饶了我们吧,你放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表妹,那些事都是我们我爸妈搞出来的,跟我无关!”
四人急急忙忙的抢着说话,恨不得给君佑瑶下跪了,经历了这些天的苦难,他们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究竟惹了什么人,他们甚至没搞明白这个地方是哪里?那些黑壮大汉又是什么人?
谢一阳也算见多识广,多少也猜到这些人不是明面势力里的人,而且恐怕不是普通势力。
他这外甥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两年不到时间把自己的企业做到全国百强之列,还能结识这样强悍的暗中势力。
见四人就快要撞上君佑瑶了,乌诗曼身后的人已经快速上前狠狠朝着他们踹了过去,他们的力道可不轻,四个人很快就像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墙边,砸出了无数灰尘。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谢一阳,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们一家最后会如何就看你待会怎么回答。”君佑瑶轻步走向谢一阳,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谢一阳。
谢一阳被她这股气势震慑,她高高在上的凝视着你,仿佛你只是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蚁。
他轻咳了两声,眼神有些闪避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和安庆廉真的没有交易吗?”
她刚才浏览乌诗曼问出来的资料里,谢一阳说他和安庆廉只是谈了一些商业话题,绝对没有涉及她或者君宝集团的事。
这可不像安庆廉的风格。
所以她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谢一阳没有犹豫的摇头,“安庆廉虽然跟我提起过你,但也只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易。”
看他的表情确实不像在撒谎,事到如今,想来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君佑瑶点点头,问出她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谁?”
她冷冷的俯视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谢一阳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脑里原本已经组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重新组织语言。
“怎么?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君佑瑶面无表情的挑眉,并不意外他此时的懵逼。
“佑佑,舅舅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原谅舅舅好不好?舅舅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谢一阳在她这句话后立刻回答,好像慢一步他从此就会不见天日一般。
君佑瑶听到这个回答却只觉得可笑,谢一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错在了哪里。
他狠心绝情,对外人如此,对亲人更是如此。
失败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开始恐惧,开始害怕,但他却从没想过他的老父亲,那个真正被他伤害最深的人,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她的原谅而已。